那些叫南京的地方

梁水源

众所周知，南京是江苏省的省会，也是“六朝古都”，因此有着悠久的城市历史和深厚的文化积淀。然而，在中国历史中曾有过十三个“南京”，它们分别在哪儿呢？

南京之名，首次出现在东汉。汉光武帝刘秀出身于南阳，靠着南阳诸将的支持，统一全国。在统一战争中，南阳诸将有的命丧军中，有的身负重伤。正是因为南阳世家大族的鼎力支持，刘秀才得以推翻新莽，恢复汉室。因此，刘秀在南阳设置了南都，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南京。

代国是在五胡十六国时期，由鲜卑人拓跋什翼犍建立的政权。咸康四年（338年），拓跋什翼犍上位之后，开启了一系列的改革，将鲜卑部落由松散的联盟转化成为一个民族国家，以盛乐城为北都，以平城（今山西大同）为南都，而南都平城，便成为日后鲜卑人崛起的根基。胡夏是十六国时期最后一个政权，公元417年，东晋在淝水之战大败前秦后，一路北上最终攻破前秦都城长安，将长安定为南都。

而成都被稱为南京，却源自一场祸乱。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安禄山攻破长安门户潼关，唐玄宗逃至马嵬坡，长安朝廷自此分裂。李亨即皇帝位于灵武城南门楼，是为肃宗，改元至德，遥尊唐玄宗为太上皇，并于至德二年（757年）将玄宗驻跸的成都升格为南京。南唐是五代十国中的南方一国，先后灭亡了盘踞在福建的闽国和盘踞在湖南的楚国，几乎统一整个南方，但随着后周兴起，南唐逐渐退缩衰微。在后周的持续打击下，唐元宗李自知不敌，迁都洪州（今江西南昌）。但洪州仅做了南唐四个月的都城，便随着李的病逝而结束。960年，赵匡胤建立北宋。因其曾任归德军节度使，治所便在宋州（今河南商丘），宋州因此被赵家视为大宋的发祥地。宋真宗景德三年（1006年），因宋州乃帝业擎基之地，升宋州为应天府。大中祥符七年，宋真宗泰山封禅，在宋州驻留，正式升宋州为南京。

辽代是契丹族人耶律阿保机建立的游牧民族政权，并设置五京。辽代的南京初设在东平郡（今辽宁辽阳），天显十三年，后晋石敬瑭献幽云十六州，以求辽人庇佑。于是，辽太宗“升幽州为南京，南京为东京”。此后，辽代的南京和东京也确定了下来。金灭辽以后，继承了辽代五京制，但以辽东京辽阳府为金初南京。金海陵王完颜亮在公元1153年迁都燕京，把金朝的统治中心迁移到关内来，金朝五京也便相应发生了变化，南京开封府便是其中之一。元朝沿用宋朝的路府制度，改南宋建康府为集庆府。1356年，朱元璋占领集庆府后，改集庆府为应天府（北宋南京应天府）。朱棣靖难之役成功后，于1421年正式迁都北京，同时保留原来的应天府和直隶中书，称“南京应天府”和“南直隶”。从此，“南京”二字方才正式落户南京地区。清代明后，改南京应天府为江宁府。直到辛亥革命后，孙中山在南京成立国民临时政府，并改江宁为南京，从此沿用至今。

其实，古代的“南京”并非一个固定的地方，而是复都制体系下“位于南方的京城”的意思。因此，东汉南阳、曹魏许昌、后赵洛阳、代国平城、胡夏长安、唐代成都、唐代江陵、南唐南昌、北宋应天、辽代辽阳与幽州、金代开封与辽阳、明代应天，都曾经被称为“南京”。

（易茗 摘自《知识窗》2020年

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