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团队交互记忆系统、团队过程与战略决策绩效
——基于混改科技型企业的实证研究
2020-07-03王传征葛玉辉
王传征,葛玉辉
(上海理工大学管理学院,上海 200093)
1 研究背景
混合所有制改革(以下简称“混改”)明确了打造科技创新驱动的、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国际企业的战略方向。混合所有制改革融合了多方投资者,涉及大量管理构架的重构和所有权的重新配置,各方利益主体之间认知的差异化易导致团队文化冲突、管理相悖进而影响决策机制,因此,混改各方高层管理团队(top management team,TMT)成员之间的心理认知通过怎样的“化学反应”影响战略决策绩效为本研究提供了新的理论体系突破口。
决策不是基于实际的“真实”情况,而是基于管理者的“认知地图”。Hambrick 等[1]从有限理性理论和信息加工理论出发认为高管团队特征、不同的认知基础、洞察力和价值观及特质间的作用过程会影响组织绩效及对战略决策的选择。以往的研究过多地强调TMT 人工统计学特征作为认知框架的代理变量对组织决策效果的影响[2],随着研究的深入,学者开始重视情景变量如团队信任、团队氛围、战略柔性、行为整合对决策绩效的影响机制研究[3-4],但仅从团队行为和情感的情景因素很难解释清楚对决策效果的影响路径[5],因此,有必要进一步理解TMT 认知框架对决策效果的作用机制。此外,混改企业决策的制定需要融合多方TMT 成员间不同知识和经验的认知观点,理解知识型认知框架通过何种机制影响战略决策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本文试图从TMT 知识型认知框架交互记忆系统为切人点,来探讨混改科技型企业战略决策绩效影响因素的内部机理。
Kozlowski[6]认为团队过程是成员之间以及成员与外部的交流、沟通、协调甚至是争论的互动过程。交互记忆系统作为团队过程的一种知识认知机制,决定了组织在决策过程中对信息资源使用、分配和操作的方法[7]191。目前国内外主要是围绕交互记忆系统对知识行为和组织绩效的影响机制进行了探讨[8],较少关注交互记忆系统对结果变量影响的内在机制,中间过程的影响因素仍处于“黑箱”状态;另一方面,从多方主体融合下的TMT 交互记忆系统到企业战略决策,这中间还存在一系列复杂的内部机制,团队成员之间的交流、沟通、协调甚至是争论过程以及成员公开反思和沟通团队目标、策略等心理认知动态行为可能会对知识认知结构与企业决策绩效的影响路径起到桥梁作用。Schippers 等[9]认为自反性是一个过渡过程,是团队在表现阶段之间进行的自我调节行为。据此,若要全面揭示混改背景下TMT 交互记忆系统与企业战略决策绩效的关系,还需以团队内在心理认知过程为视角,探讨其对战略决策绩效的影响作用。综上,本文以混改科技型企业TMT 为研究对象,将TMT 交互记忆系统、团队过程、团队自反的心理认知结构整合的一个理论框架里,以团队自反为调节变量、团队过程为中介变量,深入探讨TMT 交互记忆系统与企业战略决策绩效的内在关系。
2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2.1 TMT交互记忆系统与战略决策绩效
认知是一种人们基于已有知识储备对外界信息进行收集、加工的心理过程[10],知识存量丰富的TMT 更有可能形成不同的认知。交互记忆系统是一种团队级认知结构,包含了嵌入在团队成员中异质但互补的知识[7]194。交互记忆系统理论认为,团队中相互依赖的成员,通过划分不同的责任专业领域和相互利用作为外部认知辅助,能够创造一个拥有大量记忆的记忆系统比任何一个单独的成员所能记住的信息都要多[11]。通过整合团队成员的异质性知识,交互记忆系统可以帮助团队适应新情况,并为复杂问题开发提供更多决策信息[12]。
交互记忆系统的构建为TMT 提供了丰富的知识库以及战略选择方案的多样性。Tollefsen 等[13]研究发现,交互记忆系统中知识交换和不同专业知识获取能够提高TMT团队知识多样性并作出高质量决策。具有交互记忆系统结构的TMT 不仅擅长保存更多与决策相关的信息,而且能够充分利用团队其他成员的知识认知[11,14],因此,随着TMT 交互记忆系统结构的开发与完善,信息深度和多样性将丰富团队知识库,形成更有效的认知模型,进一步帮助和激励TMT 更好地进行战略决策。Heavey 等[15]认为拥有完善交互记忆系统的TMT 可以减少认知劳动的重复,并帮助团队成员在决策过程中整合多领域知识。吕逸婧等[16]研究发现交互记忆系统帮助团队成员拓展、运用和分配其认知资源,从而更好地应对环境变化的挑战,并促进组织绩效的提升。交互记忆系统能够给团队决策平台带来多个视角,分享深思熟虑的备选方案,并最终帮助提升决策质量和效率。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混改科技型企业TMT 交互记忆系统对组织战略决策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2.2 TMT团队过程的中介作用
在团队中,成员相互学习和传递知识的沟通、协调过程能够增强团队过程的互动性[17],有利于提升团队气氛、信任、承诺和凝聚力[18],因此,有理由认为有效的团队过程能够在TMT 交互记忆系统与企业战略决策绩效之间发挥间接作用。
首先,TMT 交互记忆系统的形成有利于团队过程的提升。交互记忆系统可以促进团队成员在解决问题方面的沟通和协作,增进了团队互动频率[19]。刘喜怀等[20]研究发现如果TMT 成员之间愿意表达各自的想法和见解并进行共享,这利于提升团队过程的和谐氛围。换言之,团队成员们能够与那些为共同目标而工作的人分享认知劳动,有助于促进团队过程的有效性。交互记忆系统在多个工作环境中的合作协调特征能够提升团队互动过程,并促进团队成员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将合适的人与正确的任务联系起来,以此增强团队过程中成员信息和情感的交流[21]。通过增加新知识与组织和团队中已有知识相关联的机会,TMT 交互记忆系统促进团队成员充分表达自己的观点、想法[22],这有助于增强成员之间团队互动、知识共享,减少不良冲突。
其次,TMT 团队过程的有效运作可以增强团队成员创造性地解决问题的能力,并能够利用团队成员不同的经验和知识作出高质量的决策。良好的决策不是团队内成员信息分析结果的简单汇总,是通过不断的沟通、相互启发,将信息分析不断推向深入的过程[23]。TMT 作为公司最高决策团队的成员,他们所做的决策是团队成员之间知识共享、交流的结果,代表了团队成员认知视角的类型和多样性。Few 等[24]研究发现TMT 团队过程有利于 TMT 成员之间充分表达自己的观点、想法,获得及时、准确的决策信息,进而提升组织战略决策的质量。另外,团队过程对减少关系冲突的负面影响至关重要,团队过程的运作帮助成员在工作上磨合及情感方面充分交流,团队成员能够对彼此的知识储备、处事方法、逻辑思维加强了解[3],鼓励追求集体利益,从而促进团队协调,继而提升组织决策质量和满意度。组织层面的团队互动过程可以作为一种沟通结构,在多个成员和群体之间架起一种薄弱的纽带,能够提高共享感知、增强决策绩效[25]。
综上所述,高管团队的交互记忆系统有利于团队过程的提升,而团队互动过程进一步增强组织决策质量和满意度的实现。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混改科技型企业TMT 团队过程中介了交互记忆系统与组织战略决策绩效之间的正向关系。
2.3 TMT团队自反的调节作用
自反性通过反思扩大团队成员的思维空间与认知范围,有助于团队成员沟通和合作,并通过协调任务的不同视角促使团队成员之间积极主动地合作、交换信息[26],因此,有理由认为团队自反性为进一步加强TMT 团队过程对组织决策质量的正向影响提供了可能。
首先,具有自反行为的TMT 积极主动,更有可能适应新的环境,团队互动更强[27]。通过参与团队自反,TMT 成员不断提出新的理解和方法,提高团队知识多样性,以应对新出现的条件和挑战。赵丙艳等[28]研究发现自反性程度高能够协调和促进团队成员的信息沟通和有效互动,有利于达成一致性目标并高效执行战略方案,从而提高组织绩效;反之,没有认知自反性或者自反性程度低的团队会导致团队成员之间不愿进行信息交流、沟通、合作、协调、讨论等互动行为[29],对不同的观点倾向于以狭隘的方式进行讨论,进而对组织战略决策产生消极影响[30]。当团队自反性程度较高时,更容易形成有效的沟通、协调等团队互动行为,减少认知冲突,进而促进决策满意度的提升。
其次,交互记忆系统通过团队过程对组织战略决策绩效的间接影响可能受到团队认知的其他因素影响,本文认为团队自反性是一种这样的影响因素。团队自反性会促进成员进行开拓性学习与探索性学习[31],有助于团队更好地利用分布在团队内的专家知识,增强团队互动过程,提升组织战略决策绩效。自反的认知活动过程能够提高团队成员信息交换效率,促进交互记忆系统的完善,进一步为企业决策提供更多新问题解决方案[32]。TMT 团队自反性越高,越利于TMT 成员之间信息交流、知识共享等团队互动过程[33],进而对 TMT 交互记忆系统中团队专业性、信任程度和互助合作产生积极的影响,提升组织决策满意度。
综上,有理由认为在高团队自反性下团队过程对高管团队交互记忆系统与决策绩效的中介效应就越强。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混改科技型企业TMT 团队自反性调节了团队过程与组织战略决策绩效之间的关系。
H4:混改科技型企业TMT 团队自反性越高,TMT 交互记忆系统通过团队过程对组织战略决策绩效产生的间接影响效应就越强。
基于以上理论推演和分析,本文提出研究理论模型如图 1 所示。
图1 本文研究理论框架
3 研究设计
3.1 研究样本与数据
本研究以混改科技型企业高层管理团队为研究对象,企业样本数据主要来自上海、北京、广东、山东、江苏等混改试行重点省份。为提高样本数据效度,本文仅保留来自同一高管团队的半数及以上成员参与调查的问卷。本研究依托课题支持,通过电子邮件、课题组成员上门走访以及课题组成员在企业培训现场开展问卷填答等方式,共发放问卷500份,经过跟踪调查,剔除数据不完整、空白和无效问卷,最终得到301 份有效问卷,问卷有效率达到60.2%。样本的结构信息方面,TMT 任期统计中>5~10 年占比为41.5%,其次是1~5 年,占比为32.9%;TMT 规模处于>8~12 人最为普遍,占比为54.8%,其次是5~8 人,占比为27.6%;TMT教育程度中学士、硕士为主,占比分别为47.5%、38.5%。
3.2 变量测量
本研究变量测量均采用权威期刊文献中的量表以确保效度和信度,采用李克特七点量表计分法,要求高管成员根据问题描述对实际情况进行评分,从“完全不赞同”(1 分)到“非常赞同”(7 分)逐项给分。
(1)交互记忆系统。借鉴Heavey 等[15]的量表对交互记忆系统进行测量。该量表从专业化、可信度和协调性3 个维度来衡量,其中:专业化包括4个题项,典型题项为“团队成员拥有与工作任务紧密相关的专业知识”等;可信度和协调性各包括5个题项,典型题项为“团队成员信赖其他成员异质性知识”“团队内部成员可以有效地协调工作”等。此量表的克朗巴赫值(Cronbach'sα,α)为 0.914。
(2)团队过程。基于Knight 等[34]和Raes 等[35]对团队过程的论述,采用刘喜怀等[20]修订的量表测量团队过程,包括6 个题项,典型题项如“团队成员总是做好了准备互相合作、互相帮助”等。此量表的α值为 0.906。
(3)团队自反性。借鉴 Carter 等[27]改编的团队自反性量表测量团队自反性,包括6 个题项,典型题项如“团队成员清晰地理解持续改善的重要意义”等。此量表的α值为 0.925。
(4)战略决策绩效。借鉴Korsgaard 等[36]的量表测量战略决策绩效,可以从决策质量、决策速度和决策成本3 个方面来进行衡量:决策质量有5个题项,典型题项如“公司战略决策是在经营环境不断变化的假设之上作出的”等;决策成本量表有4 个题项,典型题项如“公司决策所花费时间带来的时间成本较高”等;决策速度量表有2 个题项,典型题项如“公司对环境变化的快速反应能力较快”等。此量表的α值为 0.917。
以上量表中每个变量的α值均大于0.8(见表1),说明本研究问卷各量表具有优异的信度。
(5)控制变量:TMT 的规模与不同的认知资源相关,能够提高认知的效率性已经被证明会影响交互记忆系统[15];TMT 任期长度的增加将提升处理信息的认知和能力,而教育程度与高管的知识多样性相关。因此,本研究将TMT 规模、任期长度和教育程度视为控制变量。
表1 样本量表信度分析结果
4 实证分析与结果
4.1 信度与效度检验及变量描述性统计
样本各变量相关系数、CR 值和AVE 平方根如表2 所示:4 个变量的CR 值均在0.7 以上,表明量表建构信度较好;AVE 值均大于0.5,且AVE 平方根均大于该变量与其他变量的相关系数,表明各变量收敛效度较高,也具有较高判别效度[37]。另外,由表1 相关性分析结果得知,高管团队交互记忆系统与团队过程和决策绩效均为显著正相关(r=0.522,P<0.01;r=0.461,P<0.01),团队过程与决策绩效显著正相关(r=0.498,P<0.01)。这为本文研究假设提供了初步数据验证。
表2 样本各变量相关系数、CR 值和AVE 平方根值
4.2 验证性因子分析
在测试假设之前,运用验证性因子分析(CFA)对变量模型拟合度进行检测,分析测量模型的收敛性和判别性(见表3)。从模型拟合度来看,四因子模型的拟合度较好,各个拟合值均达到标准水平,说明测量模型具有较好的结构组合,因此,四因子模型可以更好地代表测量的因子结构;而单个因子的解释力较小,不能解释变量的大部分变异,同源方差问题不会对结果产生严重的影响[38]。
4.3 假设检验
样本层级回归检验结果如表4 所示:TMT 交互记忆系统与战略决策绩效具有显著正向影响(模型5,β=0.408,P<0.01),由此,假设H1得到验证。交互记忆系统对团队过程具有显著正向影响(模型2,β=0.455,P<0.001),同时,团队过程对决策绩效的影响也显著(模型4,β=0.436,P<0.001);在加入中介变量后,高管团队交互记忆系统对战略决策绩效的影响仍然显著,但系数明显降低(模型6,β=0.276,P<0.001),而团队过程对战略决策绩效依旧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模型6,β=0.290,P<0.01)。由此,说明团队过程具有部分中介效应,假设H2得到部分支持。
使用SPSS 软件中的Bootstrapping 方法来继续验证中介效应(见表5)。本研究使用了5 000 个Bootstrapping 样本,以计算对中介效应的估计和置信区间。从表5 可以看出:交互记忆系统对战略决策绩效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分别为0.276、0.132,置信区间不包括0,效应显著,假设H2再次验证团队过程的部分中介效应。
表5 样本变量Bootstrap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由假设H3可知,团队自反在团队过程与战略决策绩效之间具有调节作用。由表4 的检验结果证明团队过程与团队自反的乘积项对战略决策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关系(模型8,β=0.271,P<0.01),由此,假设H3得到验证。分别以高于和低于均值一个标准差为基准,对自反性与团队过程与战略决策绩效关系的调节影响绘图,如图2 所示。可以看出高团队自反性的曲线更为陡峭,随着团队自反性程度的升高,团队过程会增强对战略决策绩效的正向影响作用,而当团队自反性程度较低时,团队过程的强弱对战略决策绩效的影响差异不大,因此,高团队自反性能够强化团队过程与战略决策绩效的关系,假设H3再次得到支持。
图2 样本团队自反对团队过程和战略决策绩效的调节作用
由假设H4可知,团队自反能够调节交互记忆系统通过团队过程对战略决策绩效的间接影响。本研究采用SPSS 的Bootstrap 法进行验证,其中执行次数为5 000 次,采用Bias Corrected 估计[39]。从表6可以看出:当团队自反性较低,间接效应为0.005,效应不显著;当团队自反性程度较高时,高管团队交互记忆系统通过团队过程对决策绩效的间接效应为0.261 且显著,这是因为间接效应受到了团队自反的正向调节;当自反性程度在不同水平时,团队自反性的调节差异大小为0.128,其间接效应有显著差异;团队自反性从低到高时,间接效应从不显著到显著,可以推断随着团队自反性的增强,交互记忆系统通过TMT 团队过程对战略决策绩效产生的间接影响效应增强。由此,假设H4得到了验证。
表6 样本变量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5 研究结论与讨论
5.1 研究结论
本研究对TMT 的心理和知识认知结构进行区分和研究,提出了TMT 交互记忆系统、团队过程和团队自反性与组织战略决策绩效关系的概念模型,实证结果表明:(1)TMT 交互记忆系统对决策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表明交互记忆系统的互补认知资源可以为高层管理人员提供一个强有力的认知基础,使高层管理人员能够扩展他们的行为能力,更好地整合分布式认知资源,并且能够帮助混改多方主体TMT 提高决策绩效。因此,在混改背景下,要打造多主体融合下优秀的高管团队,应开发和完善TMT 交互记忆系统,并让有效的知识管理系统在企业得到适当的制度化。(2)TMT 团队过程在交互记忆系统和决策绩效之间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这表明混合了多方利益主体的混改科技型企业TMT 有效的团队互动和良好的团队氛围有利于增强团队知识共享,进而丰富团队不同经验和知识水平,促进团队作出高质量的决策,因此管理者需要洞察团队过程中各情感认知维度对利用交互记忆系统提高战略决策绩效最有用的条件。面对来自混改各方主体不同战略目标冲突以及具有不同信念的执行团队在决策过程中的分歧,混合所有制企业应该通过加强团队过程沟通、交流和合作,鼓励TMT 成员集思广益,使各方利益主体之间的冲突对团队危害更小。可以建立完善的组织学习平台,搭建团队成员之间的沟通交流合作平台,促进提升团队战略决策效率。(3)TMT 团队自反性加强了团队过程对战略决策的积极影响,且团队自反性越强,TMT 交互记忆系统通过团队过程对战略决策绩效产生的间接影响效应就越强。这表明TMT 通过沟通和反思,能够增强团队过程的有效性在交互记忆系统和决策绩效之间发挥的正向作用,间接地促进团队交互记忆系统的完善,提高团队知识多样性和专业互补性,促进组织战略决策绩效。因此,为应对混改背景下任务目标的快速变化,保持组织战略决策质量、提升战略决策速度,团队成员应加强公开讨论、反省来改进知识共享的时态认知。鼓励和培养代表不同利益主体的混改企业高管人员学习新事物和热情合作的意愿,开发和整合不同混合主体TMT 所持的异质性观点,帮助提升组织战略决策绩效。
5.2 理论意义
依托知识基础观,本研究实证分析得出TMT 交互记忆系统是组织战略决策绩效的重要前因变量,并深入分析了团队过程和团队自反对上述关系的中介与调节作用,加深了对战略决策影响机理的认知。本研究可能的主要理论贡献有以下3 点:第一,混改多数注意力都集中在混合所有制政策进行的股权结构改革以及TMT 激励影响机制上,而本研究以混改TMT 成员融合问题为出发点,研究多方主体TMT知识、心理认知变量与战略决策绩效关系是崭新的关注点;第二,本研究突破了以往仅选取TMT 统计学特征和情景因素对组织绩效的研究视角,研究视野转向知识认知框架的交互记忆系统、行为层次的团队过程、TMT 感知与理性层次的团队自反,深化了TMT认知对组织战略决策绩效影响适用范围研究,拓展了中介机制的研究;第三,首次将TMT 交互记忆系统、团队过程、团队自反这些认知变量整合到同一理论模型,提出了新的理论视角,补充了现有的认知变量和决策方面的研究,试图打开团队认知心理结构过程变量的“黑箱”,有助于拓展知识认知理论和高阶理论。
5.3 不足与展望
首先,本研究的一个局限性是数据的横截面设计,虽然横截面研究对于检验各变量之间的关系很有用,但它对各变量随着时间的推移或分析方法不同而产生的影响理解有限;其次,本研究样本选择混合所有制改革中的科技型企业,行业有关特征的同质性可能会限制本文研究结果的普遍性。混改TMT存在从组建到规范的动态发展阶段,意味着混企TMT多方主体管理融合的心理认知行为不断演进,今后有必要将高管团队的“过程”与“演进”整合在一起,获取动态数据,从团队生命周期视角拓展混改高管团队认知和战略决策的研究空间。其次,继续挖掘团队其他心理认知变量对知识认知结构与决策绩效的影响机制,完善交互记忆系统的相关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