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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心源碑刻文献研究*

2020-07-02周北南

湖州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5期
关键词:陆氏吴兴碑刻

周北南

(湖州师范学院 文学院, 浙江 湖州 313000)

陆心源(1834-1894),一号存斋,浙江归安(今湖州吴兴)人,喜收藏古物,生平不惜重金搜购古书、金石、古砖、书画、拓本、古铜器、古瓷等,筑“皕宋楼”“十万卷楼”和“守先阁”等楼阁藏书,数量据称达15万多卷。陆氏最得意的收藏是宋代刻版书,自称有二百余部,别建“皕宋楼”贮之。陆氏因此被称为清末著名的四大藏书家之一。

陆氏一生著述等身,但多半著述与其所藏古书是分不开的,或整理,或辑录;或书志,或题跋。其中,版本、目录和题跋方面成就突出,影响至今,陆氏也因此成为清代重要的版本、目录学者。严佐之《近三百年古籍目录举要》专章讨论了《皕宋楼藏书志》和《仪顾堂题跋》的功过成就,认为二书最能体现陆心源目录学功力和水平。[1]170

陆氏著述成就中,碑刻文献方面的整理、研究贡献也很大。这方面的代表作当推《千甓亭古砖图释》,可以说它代表了陆氏校勘考据学的最高成就。陆氏喜好古砖由来已久。自叙七岁就塾时,先大父即授以元康(291-299)砖砚,而训之曰:“是砚非端非歙,二千年物,辨其文字,可证经史,自昔名流,珍如球璧,期尔学成,勿为俗士。”[2]12陆氏亦自勉道“余小子受而识之不敢忘”。从此,古砖以及碑刻等成为陆氏一生的收藏和研究对象。

一、著述成果

(一)著录研究

陆氏著录的碑刻文献代表作当推《千甓亭古砖图释》二十卷。该书成功问世前后花费了陆氏数十年时间:先于光绪七年(1881)刊出《千甓亭砖录》六卷,再于光绪十四年(1888)出版《千甓亭砖录续录》四卷,后命其子树藩、树屏及门人李延达用西法摄影术对砖图进行拍照并石印,旁作文字说明,请其好友凌霞作序,于光绪十七年(1891)出版《千甓亭古砖图释》二十卷。该书收录汉魏至唐宋各时期古砖图片1 320张,其中,汉、晋时期各帝号砖图最多,陆氏因此号称“五百汉晋砖斋主人”。该书所记古砖大多出自乌程、武康和长兴各县的汉、三国、东晋和南朝古墓,少量来自绍兴等外地,是作者多年搜购所得,并藏于自建千甓亭。该书光绪十七年(1891)石印版砖铭拓片清晰、字迹古拙,是研究汉、晋时代文字、姓氏、官制、纪元和地理等领域的重要资料。陆氏于此倾注了大量心血进行研究,每块古砖旁都详细批注了产生时代、产地、尺寸、内容和特点等,考据精当,引用资料翔实,在同类著作中影响较大。陆氏好友凌霞赐序云:“图与砖录并传,洵为璧合珠联,诚墨林独树一帜。”[3]4叶克勤评价该书:“不难看出陆氏对砖文考证之详实,涉猎面之广泛。考订异文、姓氏源流、地理郡望、纪年断代、疏证官制、书艺鉴赏等方面无所不有。”[4]11-19

潜园总集本《吴兴金石记》十六卷,清光绪十六年(1890)刻,好友杨岘作序,受业李延达校录,子陆树藩校字。该书除了收录殷商至两汉的青铜器、铜镜、兵器和泉范等金石,还收录了瓦当、砖瓦、墓志、题名、经幢和诗词题刻等,但重点内容还是唐、宋和元时期的碑刻材料,约占全书90%的篇幅。陆氏逐条碑目注明存佚情况。凡存者,迻录碑文,并根据拓本认真考释。于已亡佚碑石,尤其部分唐、五代和北宋碑刻,如果碑文在他书中有记载,不再引录,仅记原文见某书,注明原碑所在地点、年代和撰书人。个别碑刻有旧拓本流传者,仍载原文。但石经不录。文末跋语先介绍碑石形制、尺寸和书体,后摘录前人题跋及考证精确处,间或补充个人意见,对碑文中的一些史实与历史人物进行简要考证。该书整理的是地方碑刻文献,亦有吴兴籍人士收藏的金石材料,其中相当部分为其他金石著作所未收,对了解吴兴地区古代碑刻留存情况,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清光绪八年(1882)刻《归安金石略》四卷,收在《归安县志》卷二三至二六《金石略》。该书著录了归安地区由唐至清历代金石以及金器2件、碑刻309通。其中明清碑碣111通,因时代较近,只录碑目,立碑时地和撰书人,不录碑文。其他碑刻于碑目下用小字简介碑石存佚与现藏地点。明、清以前金石据拓本过录原文,剥蚀漫漶处均用“缺”字标示,以真实反映碑文原貌。无拓片者据他书过录或摘录原文。少数石存而文不载者,注明文载何书,以免重复。该书注重引《舆地碑目记》《宝刻丛编》和《吴兴志》等多家著录,对碑文人物事件、撰书人、书体特征及文字漫漶等作文史考证。间附按语,对碑文内容、碑刻真伪等发表个人评论。所收碑碣资料性较强,如卷二《报恩光孝禅寺赐田免税公据碑》是研究宋代赋税政策的重要文献,卷三赵孟頫《碧澜》等书法碑,是研究元代书法的实物材料。[5]70

清光绪十六年(1890)刻《仪顾堂题跋》十六卷,收入各类题跋323篇,其中书画、碑铭48篇。光绪十八年(1892)刻《仪顾堂续跋》十六卷,收入各类题跋307篇,其中书画、碑铭35篇。二书共收碑铭题跋83篇。好友潘祖萌曾在序中称赞此书“异佳有裁,裒然巨编,百世津逮”,“板刻源流,收藏姓氏,剖析异同,如指诸掌”。[6]3陆氏的题跋对版本目录校勘之学的研究和史料的比勘考订颇为精审,有重要的学术参考价值。吕亚非说:“题跋虽不必每篇称佳,却大都言之有物,并且考订全面,无论是对古书内容的介绍评论,还是对作者生平爵里以及古书刊刻源流、授受藏弆的考辨,对版本文字的比勘,对书林掌故的记述,都能做到有感而发。”[7]19-23这里碑刻题跋虽少,但个人见解颇多。

(二)辑录整理

光绪十二年(1886)刻《金石粹编》《续编》二百卷,已制版,未付印。《潜园遗事》说此书收录金石碑板九千余通,多青浦王尚书未著录者,是金石学方面的重要研究著作。[8]48

光绪十四年(1888)刻《唐文拾遗》七十二卷、《唐文续拾》十六卷,均俞樾作序,二书收录唐文多是旧有而《全唐文》未录者和新出土之金石文,约2 500余篇。二书除遵《全唐文》体例外,每篇另写明出处。俞樾《全唐文拾遗序》赞曰:“使其生嘉庆闲敬缮此书,进呈乙览,安知不与天一阁范氏等同被褒奖哉?昔吾邑徐苹村宗伯有全唐诗录一百卷,今存斋观察又有全唐文补编之作,两书皆出于吾湖,后先辉映,此艺林之盛事,亦桑梓之光荣,而我国家文治之隆,亦卽此而见矣。”[9]323《全唐文续拾序》又云:“呜呼!搜罗之富,采辑之勤,可谓至矣。”[9]635

(三)金石学研究

严格来说,“金石学”不属于碑刻文献范畴,但因与碑刻文献关系紧密,对于了解陆氏碑刻文献研究成就有重要帮助,此处一并介绍陆氏著述《金石学录补》。

清光绪五年(1879)刻《金石学录补》二卷,光绪十二年(1886)又刻《金石学录补》三卷,以补李遇孙《金石学录》。陆氏自序:“(《金石学录》)舛漏实甚,虽以余之谫陋,尚可为之补正,遂就见闻所及,笔之简端。”[10]3录补以朝代为次编排,收录自汉至清金石家三百七十四人小传。其中明清诸家,言之尤详。

二、研究方法

陆氏于碑刻文献研究方面之所以取得上述成就,与清初理学尤其是顾炎武学术思想、清中期“钱嘉朴学”以及整个清代学术风气流变有关。其中,校勘学、考据学的兴盛是清代学术研究的突出特点,不仅贡献大,而且为清代学术争得了很高的历史地位。陆氏著述既继承了清代校勘考据学的研究方法,又进行了大胆开拓,例如把当时先进的西洋摄影技术运用于碑刻文献整理当中,改进了传统的图文摹写方法,提高了图文作品的可读性。凌霞《千甓亭古砖图释序》赞曰:“本拟即付手民,恐致失真,改从泰西摄影法,缩本石印,庶豪发毕肖。”[3]4见证了陆氏创新的勇气。

(一)辑佚整理

辑佚是辑录前人或今人通行的集子以外的散佚的文章或作品,即搜集整理那些已经失传但部分内容又散见于其它传世文献中的引用材料,努力恢复那些已经佚失的书籍文献。辑佚工作历史悠久,清代尤为兴盛,成为专门的学术研究方法。

陆氏辑佚碑刻文献可谓勤奋,平时阅读中保持高度专注,遇见一条著录一条。俞樾《唐文拾遗序》:“君嗜唐文,蟫断炱朽中偶得数字,卽录存之,积久成《全唐文补遗》七十二卷。乌呼!于大僃之后,复能成此巨编,其涉书猎史之富,觚编豪络之勤,亦云至矣!”[9]323《唐文续拾序》又云:“君笃好唐文,至老不衰,凡所瞥见,靡不纂录。”[9]635足见著录之勤。陆氏辑佚碑刻文献恪守《全唐文》体例,“疑误者勿录,浮薄者勿录”,始终如一;著录的文献有完整的文章,如柳宗元《唐清河张府君墓志铭》、颜真卿《家庙碑后记》《家庙碑额阴记》、欧阳询《大唐故特进尚书右仆射上柱国温公墓志》《女子苏玉华墓志铭》;也有残缺的,甚至一两句话,如虞世南《左武侯将军庞某碑序》(缺碑铭)、《龙泉寺碑》(有案语:此碑绍兴府志题作虞世南撰,不知其所据,姑存其目,文见全唐文,阙名)。著录的内容也很丰富,凡是碑刻文献无不网罗搜集。俞樾叹曰:“余读其书,上自朝廷诰敕,以及碑铭序记之文,下逮方外之赞颂,外国之表状,无所不备。虽年代久远,文字剥落,而洋洋数百言,完善无缺者,亦多有之。”[9]635著录之广泛可见一斑。

(二)校勘考订

校勘旧指校对勘正,今指专门研究古籍整理的文字比勘的科学方法和理论的学问。校勘活动起源更早,可追溯到孔子辑《诗》时代,甚至更早,清代大盛,涌现了很多校勘大家。受其影响,陆氏于碑刻文献的校勘上也是无微不至,从文字错讹、时地典故到人名职官等可疑之处都一一校对勘正,并大胆发表己见。杨岘《吴兴金石记序》:“碑碣之繁重,砖瓦之细碎,一一搜剔而出,审谛文字,手橅详载,前人考订未备,则以己意究极之,岂非博雅君子耶。”[11]2又《千甓亭古砖续录序》:“考据之密,无一字不谛,虽马郑注经,不过如是。”[12]2吴云《千甓亭古砖录序》:“纪其缘起,详其出处,考释其文字,语无凿空,事必征实。”[2]2杨氏、吴氏对于陆氏的校勘工作均给予了高度肯定。

千甓亭古砖文献陆氏校勘最勤,用力最多,频加按语说明。如东汉延熹四年(161)砖:“延熹四年,太岁在辛丑。上端:万世老寿;下端:阳遂富贵。反文。案:延熹为汉桓帝第六改元。阳遂富贵,杨氏岘谓与《易林》之逢时,阳遂富且尊贵,同言富贵,如火之盛也,其说可通。字画瑰异,皆变体也。”[3]31陆氏基本同意杨岘的“阳遂富贵”之说。

吴赤乌七年(244)砖:“上端文曰:赤乌七年;左侧文曰:造作吴冢,吉翔。位至公卿,卿字,反文。出乌程。案:……翔即祥,古通。”[3]42吴宝鼎三年(268)砖,“宝鼎三年,岁在丙子。陈。下端:‘万世’二字,中间花纹。案:三年属于戊子,作丙子者,匠氏误书也。”[3]89西晋太康七年(286)砖:“太康七年,岁在丙。下断。上端:‘广陵尚□□曹’六字。曹上二字不可辨。出乌程。案:《晋书·职官志》:‘尚书郎,置三十五。’曹,此当广陵人,官尚书郎。曹而葬与吴兴者。”[3]167陆氏分别校勘了文字、干支、职官等讹误之处。

陆氏亦以题跋形式校勘碑刻文献。如《显陵司部蜀国夫人建尊胜幢记跋》:“幢,建于周广顺三年癸丑四月辛亥朔二十一日庚□,以《通鉴目录》考之,是年四月当为庚戌朔,今云“辛亥”,不合,然,二十一日为庚,则月朔当为庚戌无疑,云辛亥乃书碑者误也。”(《仪顾堂题跋》卷十六)指出了干支讹误的缘由。

陆氏亦据碑刻文献特点校勘补正阙文。如《慈感教院舍利宝塔》:“……所得十方□□□□□渡西岸建造青石舍利宝塔二,……”,中泐五字。陆氏金石记:“右舍利塔二座……在潮音桥西岸时,桥尚未建,故名潮音渡。元唐子华诗所谓‘送客潮音渡’是也。”(《吴兴金石记》卷十二)陆氏据地理位置等条件判断渡名所泐二字,可谓大胆创新。

三、文献运用

清代学者积极整理、研究碑刻文献,从而进一步认识到这批材料的可贵之处,认为这批材料多即时之作,历史真实性高,可为传世文献补缺正误。陆氏《千甓亭砖录叙》曰:“是砖也,可以补隶书之缺佚,可以见字学之变迁,可以参史乘之异同,可以证六书之同借。”[2]12陆氏观点亦得到好友支持。吴云《千甓亭古砖录序》云:“谓以年纪器石,勒工名,其字可观隶分之变,其詺可补志承之遗。”[2]2杨岘《千甓亭古砖续录序》:“耆古者之僻也。鼎钟彝器而外,至于汉魏晋唐之砖之有文字者,亦罔不搜获焉。或谓点画奇肄,偏旁增损,足以推见由篆变分(隶书称八分书,简称分书)之始。”又“古之砖者也纪年代,著姓名,皆一时之实迹,非若史乘出自后代纂辑,容有传闻之异也。循是以证历代之史乘,往往因砖文而得其讹谬,岂非读书之助哉”。[12]2凌霞《千甓亭古砖图释序》云:“金石文字之可贵,以其可以考古事、证异文,故学者多嗜之,而于古甓亦然,往往于残断剥蚀中,于地理官制,藉以订讹补缺。而姓氏之稀异,亦时一遇之。若夫字迹之瑰奇,尤觉变态不穷,虽间出匠工俗手,其古致亦可喜也。”[3]各位好友的观点亦足以体现清代碑刻文献方面的重要价值。

(一)证异文

异文,异体字、通假字的总称。凡同书的不同版本,或不同书记载同一事物而字句互异,包括通假字和异体字,都称异文。陆氏于碑刻文献中特别专注异文,凡遇之必说明。

再如《显陵司部蜀国夫人建尊胜幢记跋》:“其云‘显陵司部蜀国夫人崔氏’,则晋高祖宫人也。《五代会要》,职有司簿,碑作‘司部’通假字也。”(《仪顾堂题跋》卷十六)说明通假。

(二)考古事

古事,文献,旧事。陆氏常常于碑刻文献与题跋中考古事、证经史,甚而发挥自己的思想。杨岘《吴兴金石记序》亦云:“昔者傅青主间阎百诗,金石文字足以证经史之讹。”

前文所述千甓亭古砖文献是陆氏考古事、证经史的重要材料。如晋永康元年(300)八月十一日砖:“左侧文曰:永康元年八月十一日,张。右侧:俞张,菰下人。皆反文。出乌程。此俞氏墓砖,张即其名,菰下者。案:《太平寰宇记》:春申君黄歇于吴墟西南,立菰城县。《湖州府志》下:菰城在府城南二十五里。”[3]288记载了菰城古事,陆氏则借以说明传世文献的可靠性。

碑刻题跋中习见考古事、证经史。如《唐龙花寺临坛大德韦和尚墓志铭跋》:“曰‘烈考讳衮,皇司门郎中,眉州刺史’,《宰相世系表》衮,驾部员外郎,不言其为郎中与刺史,当以碑为正。”(《仪顾堂题跋》卷十六)陆氏见解也得到了后世金石家的证实。

颜真卿曾作《临淮王李光弼碑》,收于《鲁公文集》,陆氏亦因颜、李声名,先后三跋《临淮王李光弼碑》,其中第二跋“订今本《鲁公集》之讹者,得二十余条。”(《仪顾堂题跋》卷十六)如《临淮王李光弼碑第二跋》部分内容:

此碑足订《鲁公文集》之讹者,如题额“都督河南”云云,碑作“都知”;“山南东道五节度”,碑作“山南东五道节度”;“保乂王室,翼戴三圣”,碑作“以翼戴三圣”,多“以”字,与上“以左右宣王”文意相应,“公即蓟国公之第四子”,碑无“国”字,与下“择蓟公配焉”文义同;“社稷威宝”,碑作“盛宝”;“为国大将”,碑作“飞将”;“尝抚鹿而游”,碑作“抚尘”,“抚尘而游”,语出东方朔《与公孙弘书》;“虽已官达”,碑作“宦达”;“擒其心腹”,碑作“心手”。鲁公撰其曾祖《勤礼神道碑》,述杲卿亦有“开土门擒其心手,何千年高邈”之语,又杲卿《神道碑》属禄山“使其心手高邈往范阳”,是“心手”当时习用语。

陆氏亦以碑刻文献证谈钥《吴兴志》之误。如《碧玉潭题名记》部分内容:

右于頔等题名在武康县治西南八里龙泓石岩上,文七行,字数不等,径一寸六七分,左行又大字三行,行三字、五字、七字,径六七寸,左行正书。案:于頔,字允元,河南人,唐书有传,贞元八年,以驾部郎中出为湖州剌史,以陂湖廞淤行县,故至其地。地初名响潭,《山墟名》云:清虚洞澈,每有声响必随应,故以为名。后改名玉石响。《馀英志》云:响应山下有龙湫,水色正碧,旧传山有二玉,应人如谷之答响,故名玉石响。据石刻,则是贞元十六年所改。今名碧玉潭不知所自,而谈钥《吴兴志》则竟属之于頔,殆未见石刻耶。(《吴兴金石记》卷三)

实际上,陆氏在碑刻文献上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后人已从不同的角度开展了相关研究,成果渐出。上文仅择其要而述说,或有助于陆氏藏书、著述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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