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空间结构理论视角的大运河江苏段遗产旅游协同发展研究※

张 慧 侯 兵

(扬州大学旅游烹饪学院，江苏 扬州 225127)

随着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重要指示和批示，大运河的保护、传承、利用上升为国家战略，运河文化旅游发展进入新纪元。江苏是大运河的起源地，也是大运河流经城市最多、运河遗产最丰富、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点段最多的省份，各沿线城市以运河遗产为基础进行旅游开发，虽然旅游吸引力不断加强，但存在沿线运河城市旅游发展模式趋同、大运河旅游与城市功能融合不足、缺乏地区间的联动与协作、忽视运河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外来商业文化常常占据旅游开发的主流、运河遗产文化旅游市场活力不足等问题，其中运河城市旅游发展模式雷同、缺少区域协作理念是主要原因[1]。大运河文化遗产旅游发展不是特定行政区或是由某一旅游区独立进行的，需要考虑运河遗产资源的整体性、原真性保护与传承以及遗产旅游利用模式，以此促进江苏省沿线城市运河文化遗产旅游协同发展，增强区域旅游发展的整体实力。因此，对现阶段江苏段沿线运河遗产现状以及利用状况进行分析，以空间结构要素为视角提出运河文化遗产旅游协同发展路径，为优化江苏段运河遗产旅游利用模式，提升江苏段运河遗产旅游竞争力提供理论支撑以及政策参考。

1 研究综述

1.1 旅游协同发展模式与路径研究

协同理论是哈肯在20世纪70年代提出与创建的，以他在1976年发表的《协同学导论》为标志[2]。区域旅游协同，是指区域内各旅游区单元(子系统)之间的协同和共生，通过高效和高度有序化的整合，实现区域内各旅游区单元“一体化”运作的区域旅游发展方式[3]。它从旅游活动特征和旅游业经营规律出发，跨越行政区划限制，充分发挥各地区旅游资源优势，精心组织旅游线路和产品，共享客源市场，组建优势互补、资源共享、风险共担、利益共赢的协同体，是区域旅游发展的必然选择，也是实现区域旅游规模经济，解决区域旅游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有效途径[4]。粟路军认为旅游协同发展模式应是以地方为基础，以市场交易、政府机制为协同保障的发展模式[5]。李树民、柳礼奎等对跨行政区域旅游合作的模式与路径进行了探讨[6-7]。张志辰提出建立以政府为主导、以旅游企业为主体、以行业协会为纽带的合作模式[8]。赵飞等将区域旅游协作模式分为行政区域型、经济区域型、交通线路型、旅游圈型、主体型5类[9]。钟家雨、柳思维认为核心产业链的企业协同、产业集群协同、产业集群与环境协同是湖南旅游小城镇协同发展的主要模式[10]。

1.2 旅游空间结构研究概述

旅游空间结构一直以来是国内外研究的主要内容，融合经济学、地理学、旅游学多学科交叉研究。我国研究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主要研究内容包括区域旅游空间结构特征，旅游空间格局的演化、形成机理以及影响因素,交通可达性演化对旅游空间结构的影响及其耦合关系，旅游空间结构的类型,多视角分析旅游空间结构布局演化特征。

分析可知，目前关于大运河遗产旅游协同研究较少，对于空间结构分析中涉及协同发展的研究主要以京津冀地区为例，以空间结构理论对运河遗产旅游进行分析的文章鲜有涉及，关于运河文化遗产旅游利用模式的研究较为分散，未将运河遗产旅游利用模式进行总结归纳。大运河为跨区域遗产资源，遗产资源分布复杂，文章以空间结构要素为视角提出江苏段运河遗产旅游协同发展机制路径，以运河为轴线将各个沿河城市串联起来，如此，研究思路更加清晰。

2 大运河江苏段文化遗产赋存与旅游利用现状分析

2.1 大运河江苏段沿线城市文化遗产赋存情况分析

大运河江苏段全长690Km，流经徐州、宿迁、淮安、扬州、镇江、常州、无锡、苏州等八座运河城市，分为徐州—宿迁段(中运河)、淮安—扬州段(里运河)、镇江—常州—无锡—苏州段(江南运河)。各运河段沿线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赋存丰富，保存状况与利用率较高。依据前人划分标准将运河沿线地区相关文化遗产分为运河水利工程遗址、古建筑、古墓葬、古遗址、石刻、近现代重要史迹、非物质文化遗产，如表1、表2。运河沿线经济发达，处于长江三角洲区，旅游基础设施较好，铁路与公路网络密集，且运河河道仍在使用，是连接南北航运的黄金水道，是活态的线性文化遗产。

表1 大运河江苏段遗产资源赋存情况

数据来源:根据文献和书籍资料整理。

表2 大运河江苏段遗产资源赋存状况

数据来源:根据文献和书籍资料整理。

2.2 大运河江苏段运河遗产旅游利用模式分析

2.2.1 运河遗产文化资源的博物馆化的发展利用模式

博物馆被称为凝固的历史，是一种实物及其思想的过往文化有效的载体[11]。早期各运河沿线城市对运河文化遗产资源进行展示主要以建设专题博物馆为主，或者在旅游文化景区专门设置运河文化展览区。运河遗产博物馆通过对运河遗产文物展览等方式将运河记忆进行重构，从而实现对运河文化历史与文脉维护的社会价值，在运河文化记忆构建、活化与传承中作用明显。现如今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旅游发展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各运河沿线城市开设各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主题博物馆以及通过特定场所或载体如文化艺术表演展馆对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展示，扩展了运河文化遗产旅游开发形式，充分展现了各地独特运河文化。

2.2.2 以运河古镇与历史文化街区为主的旅游开发利用模式

古镇远离城镇，生产生活方式受到现代化的冲击相对较慢，地方原真性保存较好，在空间上较好地保留了特色文化景观。随着住建部推行全国特色小镇评选以及乡村旅游的发展，古镇旅游进入新的发展阶段[12]。运河沿线各城市依据地方特色以及整合古镇运河文化遗产资源，将运河文化资本化，构建运河文化特色小镇，有利于对运河文化整体性展示。历史街区是城市文化的重要展示空间，能够反映地区在一定历史时期的社会状态与人文风情[13]。运河沿线城市对于运河文化的展示主要依托历史文化街区，在这一空间结构中既有运河文化物质景观与非物质文化影响，又有本地文化与外来文化的相互融合与发展，是游客在现代化城市旅游中对运河文化探究的一隅。

2.2.3 运河遗产文化创意型发展利用模式

文化创意旅游是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以文化创意为核心，以技术为手段，开发具有产业多元化联动效应的旅游产品[14]。文化创意旅游是文化创意产业和旅游产业有机融合的产物,是文化旅游的新业态[15]。文化创意旅游模式主要有各类主题公园、特色文化创意产业园区以及针对地域文化而策划展演的剧场和户外实景演出等。运河城市将运河文化遗产与工业遗产相结合，开发运河文化创意园区，将运河文化遗产与旅游业进行创新融合，还有针对运河沿线特色文化而策划展演的各剧种以及户外实景演出，例如扬州开展的“春江花月夜”。运河沿线城市立足运河文化多开展以舞台化、场景化展演形式。

2.3 运河文化遗产旅游利用模式问题分析

现有运河文化遗产旅游利用模式在运河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产业融合发展、综合旅游资源利用等方面有显著作用，但仍存在资源利用不充分、运河文化内涵挖掘不深入等问题。在以市场为导向的基础上，开发主体以利益最大化为目标，对运河文化资源进行盲目开发，造成资源浪费。在旅游利用模式方面,运河文化资源类型相似，导致项目与产品同质化，行政壁垒使各地对运河文化资源开发“闭门造车”式开发，未进行统筹协调发展。各沿线城市“各自为政”的运河文化旅游建设导致旅游产品体系单一、模式雷同，多是以资源为导向的浅层次的运河遗产观光[16]，割裂了运河文化遗产的整体性。在对运河文化展示方面，对于运河文化遗产过度地商品化、舞台化、庸俗化，使运河文化遗产失去本身的价值与特点，一些“伪民俗”“伪文化”出现，使得运河文化变异、失真甚至消亡。

3 大运河文化遗产旅游协同发展模式的构建

3.1 打破行政边界，构建跨区域、辐射大运河江苏段的核心区，发挥引导作用

在大运河江苏段运河遗产旅游空间结构体系中，构建以淮安—扬州—无锡—苏州所构成的运河遗产旅游发展核心区，使其作为运河遗产旅游空间结构体系的中心，引领江苏段运河遗产发展。淮安、扬州、无锡、苏州作为江苏段运河节点城市，旅游发展程度较高，以运河物质文化旅游资源为主，非物质文化为辅发展核心城市运河遗产旅游发展，辐射带动周边地区发展。淮安以漕运文化、西游文化、美食文化、河下古镇为主要旅游吸引点；扬州以蜀冈—瘦西湖景区、双东历史文化街区、盐运文化以及特色早茶与美食文化吸引游客体验慢生活的节奏方式；无锡以人文与自然资源相结合的拈花湾、灵山景区、清明桥、名人故居、历史文化古镇等为吸引点；苏州人文旅游与自然旅游均为地区最优一直吸引着国内外游客。江苏地区交通网络系统发达，将构建“大网络”成“三横四纵”快速铁路网，全省1.5小时铁路网即将形成。江苏陆续开工建设了连盐、沪通、青连、连淮扬镇、宁启二期、徐宿淮盐和连徐高铁等重大项目。省内宿迁、连云港、淮安、盐城、扬州、南通等7个设区市将正式融入长三角高铁网。江苏省港口投资规模不断增加，航运能力不断提高，机场建设布局全面落地，航空服务质量持续上升。

3.2 以运河为发展轴线，沿线城市为点，构建全方位、多层次的发展格局

以运河为轴，各城市为点，设置级别不同，优势互补的江苏段运河文化遗产旅游发展轴线，促进遗产旅游网络主干线。大运河江苏段分为中运河(徐州—宿迁)、里运河(淮安—扬州)、江南运河(镇江—常州—无锡—苏州)，以此三条运河线为主要发展轴线，带动其他副线发展。中运河发展轴即徐州—宿迁发展轴，随着运河文化建设带的发展将不断推进。徐州文化底蕴厚重，拥有史前文化、楚汉文化、漕运文化、红色文化、名人文化。古城镇空间格局、建筑风貌、风土人情受运河文化影响深远，至今还沿袭着旧时风俗，宿迁是“北望齐鲁，南接江淮，居两水中道，扼两京咽喉”。正是如此重要的位置和自然的风光，成就了其“第一江山春好处”的美名。徐州运河人文资源与宿迁运河自然资源相结合，实现内部优势互补；里运河发展轴线，该发展轴线上两座端点城市即淮安与扬州均为运河古城，运河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都有明显优势，如运河博物馆的建设水运的便捷以及宁淮扬镇铁路的开通也会促成地区间的联动效应；江南运河发展轴线，该轴线文化同源，位置相近，自古以来经济与社会文化联系紧密，应消除行政壁垒，统一开发思路，提高旅游基础利用率与建设水准，通过运河古镇旅游、乡村旅游、运河公园促进运河文化带建设与遗产旅游空间结构重组。

3.3 双核联动发展，辐射周边形成旅游圈，推动协同发展

大运河江苏段沿河城市扬州—苏州符合双核联动模式特征，在促进两城市区位发展与角色互补的同时也联动了中间城市镇江、常州、无锡的发展。扬州是运河申遗牵头城市，在运河保护与利用和运河文化交流活动方面具有领头作用，并且成功举办大运河文化旅游博览会，正在建设中国大运河博物馆。扬州是陆上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的交接点，海丝历史遗存较多，旅游资源组合类型丰富，级别较高。在《扬州“十三五”旅游发展规划》中提出发展目标是打造中国国际运河文化旅游目的地，重点推动构建世界遗产运河景观带。以运河为轴，整合发展乡村旅游、县域旅游、特色旅游镇。苏州正在兴建一系列“运河工程”如河文化广场、地景雕塑公园、水厂风情街等，力图成为大运河文化带建设国家示范点，改善运河两岸环境，对运河遗产进行适当的风貌修复，利用高科技手段进行运河遗产保护，建立大运河遗产监测联席会议制度。苏州段运河遗产类型多样且数量大但是位置分散，因此采用建造公园，串联各景点使运河文化融入人民日常生活中。扬州与苏州建有运河文化带建设研究院城市分院，保证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科学性与规范性。两地利用资源优势以及运河遗产旅游发展经验，以运河为轴线上下带动大运河江苏段沿线遗产旅游并呈网状向外辐射形成旅游圈，推动各地各产业协同发展。

4 结语

通过对大运河江苏段遗产旅游赋存情况及利用模式的分析，提出点—线—面—网逐层开展递进的空间结构协同发展方式，有利于江苏段运河遗产旅游发展空间结构优化，提高运河文化旅游资源利用率，确保运河文化遗产传承与利用相结合。有利于拓展运河文化遗产旅游的研究视角，同时也有助于为大运河江苏段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利用提供政策借鉴，对大运河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利用一体化体系的建设具有参考价值。现如今各沿线城市点均积极发展运河遗产旅游，落实《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规划纲要》，推动运河文化带建设，在发展过程中要遵循空间规划与旅游发展规律，合理控制江苏段运河遗产旅游空间结构协同发展节奏。将运河遗产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在发展中进行保护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