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界限的波普艺术

■ 苗雨萱/宁夏大学

一、波普艺术的兴起

艺术经过漫长的成长，演化出了丰富多彩的艺术形式。但在展览馆和美术馆中所展出的“纯粹”的艺术，让人难以理解，精英艺术与大众艺术之间有着一条深深的鸿沟。波普艺术的出现，化解了艺术与生活的边界。不同于非现实的、抽象的绘画，艺术家们利用生活中司空见惯的日常物品，来创造大众可以理解的艺术作品，艺术追求上承袭了达达主义精神，采用拼贴、雕塑、电影广告等手法，把大众艺术作为自己的题材，使商业艺术和后现代艺术结合。

起初的波普艺术于50年代末期的英国萌发，由“独立团体”艺术家引出，在其画展中展出了理查德·汉密尔顿的一幅拼贴画《是什么使今天的家庭如此非凡，如此有魅力》（如图1），被认为是第一幅真正的波普绘画。图中直接地使用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商品和明星形象等，剪切拼贴成整幅画作。“波普艺术”一词正式出现在了大众的视线中，开始了将大众文化用于艺术创作的开端。20世纪60年代，波普艺术于美国风靡，这与美国战后的社会大环境有着紧密的关系。艺术的中心也由欧洲转移到了美国，纽约应运成为新的艺术中心。

图1 理查德·汉密尔顿《是什么使今天的家庭如此非凡，如此有魅力》

在同一时期的50年代的美国，抽象表现主义在艺术界有着很高的地位，是美国新艺术的开端，展示着美国文化与欧洲传统文化的割裂。抽象表现主义将自己的精神，通过绘画抽象地表达出来，着重艺术的情感强度，艺术家们将这种情感寄托在即兴的艺术创作当中。这种非写实性的绘画风格，有着自发性、无意识、随机创作的特点，许多后来者们纷纷仿照，人人似乎都可以创作。但是在当时的美国，人们期待着改变和加速前进，在这一历史环境下，波普艺术开始加速发展，以反对抽象表现主义的态度登上了美国历史的舞台。不同于抽象表现主义的难以理解，波普艺术使用具象的流行事物中的形象进行创作。并且波普艺术使用多种的艺术表现形式，大胆地进行新的实验，使波普艺术成为大众的艺术，将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寻常物品运用到画中去，不止拘泥于架上绘画，还使用了丝网印刷技术、拼贴、装置等方法，将艺术品变成了可复制的、工业的、大众的艺术。随之将这些通俗易懂的波普艺术作品搬入了艺术的殿堂之中。

二、艺术界限的突破

安迪·沃霍尔是美国的波普艺术家，是20世纪最著名的人物。艺术界限的模糊，从沃霍尔的身上可见一斑。艺术总是伴着文化和经济而产生，经历了二战之后，美国的经济得到了发展，美国大力发展工业、城市建设等。也因为战争或其他原因，大批的艺术家、知识分子和资本家来到美国，使得美国出现艺术的转折，中心由此转移至美国。

波普艺术将日常生活中的物品符号化，将大众文化作为自己主要的题材和艺术资源，通过多种艺术形式进行创作。并且直接反映着美国的社会现象，“沃霍尔的创作题材已经清楚显示了其艺术的主要内容，即消费社会、大众文化和传播媒介的产物，它们正相对应的是战后美国社会的三个主要特征：消费主义、商业主义和名人崇拜”。

其作品主要包罗架上绘画、丝网印刷、装置。在表达方法上，沃霍尔不只是使用传统的架上绘画，还使用了更多的绘画载体。并且混合媒介，如在绘画中加入拼贴等手法，使画面更加地充满装饰的意味。

早期的沃霍尔使用绘画的方式，但这些流动的颜料和笔触等，与沃霍尔的理念不相符，甚至还有些表现主义的倾向。因此为了表达主题，丝网印刷技术就此开始，通过丝网印刷技术制作出来的作品，还有可能会发生错版、漏墨等问题，因此会造成画面粗糙和细微的差别。这一技术可以大批量地复制画作，有着成本低、时间短、色彩鲜艳等特点，网印刷艺术的这些特点，同沃霍尔想表达的大众流行文化观念相同，也成为沃霍尔作品中占比至多的、最主要的、同时艺术影响也最大的表现方式。他们都在题材上更加具有普遍性、大众性与消费主义，是可以大批量复制的、机械化的艺术作品。在60年代初期，沃霍尔确立了印刷在其艺术中的中心地位，使用大众图像为主题和丝网印刷技术为媒介。关注着当代社会的问题，直面大众文化。

如沃霍尔的作品《玛丽莲·梦露》（如图2），以流行明星的形象为题材，创作了一系列的作品。画中的梦露，画家用鲜艳丰富的色彩表达，使用了丝网印刷技术，画面粗糙，低劣，简单地重复着。表达着对于当时的流行的文化的真实反映，在图像中的梦露形象不再是其本身，而是时代文化下的符号和图像，象征着大工业时代批量生产的商业消费品。在流行文化盛行之下，人们会忽视真实的东西，转而仅仅只在乎它的表象。它们批量生产，没有个性和个人情感的表达，正如安迪·沃霍尔所说：“我热爱美国，我的作品，是对各种标志、粗劣而没有个性的产品以及赤裸裸的物质化物品的一种表达，今天的美国正式建立在这些东西之上，这投射出我们赖以生存的，实用但不持久的物品，一切可以自行买卖的东西。”这些流行文化正影响着美国，反映着美国的现实社会，人们在快速的工业化的社会中，越来越只注重外在塑造的形象，这种形象都是没有个性可言的，犹如批量生产的商品，单调和重复，转瞬即逝。波普艺术将流行文化中的明星形象，生活物品等，运用到画作之中，是将自己的作世俗化，试图解构精英主义文化，使世俗与精英之间的差距变得模糊，但并不是要完全消弭这之间的关系。这一系列艺术作品在激发我们对于艺术新的理解，并触发新的思考。

图2 安迪·沃霍尔 《玛丽莲·梦露》

三、对当代艺术的影响

图3 路易·威登系列熊猫图案包袋

波普艺术的发展不断延续到今天，成为当代受人们欢迎的艺术。波普艺术形成了“艺术即是生活”的创作理念，化解了艺术与生活的鸿沟。对于当代艺术也影响深远，艺术可能性变得更加丰富。

波普艺术不仅在绘画方面，因为其在艺术表现形式的多方面探索，拼贴，装置等，还有将多种形式结合表现。当代的波普艺术在绘画、广告、服装、建筑、室内装饰、插画、服装等等的方面影响着我们，波普艺术不再局限于艺术作品，而是应用更加广泛，艺术与设计的碰撞，通过更多的表现形式，发挥着波普艺术的魅力。如日本的卡通艺术家村上隆，他的作品依旧是扁平的，重复的绘画手法，将日本的卡通形象同波普相结合，创作出了属于他个人，别有风味的艺术表现形式。更是将艺术品当作一种品牌产品，将艺术创作同品牌设计相结合。如图3中的路易·威登系列熊猫图案包袋，则是艺术家村上隆的作品与品牌设计相结合的产物。艺术的表现形式加倍丰硕，启迪着每一个艺术家的头脑。

被放置在艺术领域的流行事物，是从生活中抽离出来的。艺术不只是单纯的绘画生活，而是将生活中的现实，经由观念的形式表现出来，逾越了艺术的表现形式，将艺术转入哲学范畴，关注精神内涵，使艺术有了哲学的思考。艺术愈加注重观念和表达，艺术也更加的多元，艺术也从审美性艺术进入了观念性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