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协同发展下旅游城市转型发展的路径探讨以秦皇岛为例

陈烨

本文简要梳理了京津冀城市群在传统协调发展阶段、区域协同发展阶段，核心城市与外围节点城市间的功能分工关系，以及旅游城市的发展机会。具体探讨了在区域协同发展阶段，旅游城市转型发展的模式。本文以秦皇岛为例，分析其资源特征和传统发展困境，并提出在区域协同新阶段，借助中心城市功能疏解和区域分工重组，秦皇岛以旅游为抓手，拓展相关功能，实现转型发展的路径。文章最后指出，依托自身的资源特点，强化旅游职能的同时，承接区域功能转移，引入与旅游相辅相成的功能，走特色化高质量发展之路，重塑区域比较优势，是旅游城市转型的重要路径。

一、引言

京津冀协同发展是我国重要的区域发展战略之一。在首都功能疏解、区域转型重构的过程中，区域中其它节点城市也需要重新认识自己的角色定位。其中，旅游节点城市具有丰富的旅游资源，旅游发展是城市突出的职能，在京津冀区域协同背景下，如何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实现更高质量的发展，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

对于旅游城市的定义，学术界强调了作为旅游城市，是指旅游资源丰富、旅游业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明显高于一般城市（宋金平，等，2015）。本文所讨论的旅游城市，是指城市群中核心城市以外的、以旅游为核心职能的城市。在京津冀城市群中，典型代表为秦皇岛、张家口和承德，2018年，三市旅游总收入与国民生产总值的比分别为50.4%、55.9%和58.4%，显著高于京津冀区域中的其它城市。

秦皇岛市西距首都北京280公里，西南距天津220公里，2018年全市常住人口313.42万人，完成地区生产总值1635.56亿元，旅游总收入824.87亿元。秦皇岛城市规模适中、旅游资源具有独特性，城市发展的路径和特点，在区域中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在生态文明、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在京津冀城市群整体发展的框架下，笔者探讨秦皇岛转型发展的路径，希望为旅游城市的发展提供可参考的经验。

二、京津冀区域协调的阶段与旅游城市的机会

1.传统协调发展阶段

京津冀区域协作的思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提出，由来已久。“九五”时期，河北省就提出了“环京津”开放带动战略，多年来渴望借力北京、天津实现跨越发展。但由于当时北京、天津还处于中心城市集聚发展阶段，因此并未取得实质性进展。伴随着北京、天津核心城市的发展壮大，以及区域整体发展的推进，京津冀区域协作发展的思路曾被多次提出，专家研究成果也丰富多彩，但始终推进缓慢（黄康懿，2018）。

在这一时期，从城市发展的动力来看，核心城市北京依靠政治、人才、经济优势，建立了高新技术主导的现代工业体系和综合服务体系，而河北省各城市主要依托矿产资源、依靠传统工业化驱动发展。典型的如唐山、邯郸、沧州等城市，依托丰富的煤炭、铁矿石、石灰石等矿产资源发展能源重化工业，经济总量在河北省各地级市中名列前茅。

这种发展付出了高昂的环境成本，区域生态环境问题突出，水资源和大气环境堪忧（王凯，2016）。相对而言，旅游城市在这一阶段未能获得明显的发展机会。由于规模体量较小，旅游城市在区域比较中，土地资源、劳动力资源并没有竞争优势，也不能牺牲生态环境资源。旅游业处于传统规模扩张式的发展，并没有从区域发展中获得相关机会。

2.区域协同新阶段

2014年，京津冀协同发展进一步被确定为三大国家区域战略之一。在重大国家战略的支撑下，京津冀协同发展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首先，依托北京的临近区位，积极承接产业、人口、公共服务的外溢，成为区域协作的重要方式。比较典型的是廊坊市，特别是廊坊市北三县，由于毗邻京津，北三县地区也成为河北省经济发展速度最快的地区之一，被河北省视为“经济特区”，有“北京后花园”的美誉。其次，北京非首都功能全面疏解，区域中的节点城市，不再只是接受产业梯度转移，开始获得与中心城市共同承担区域高等级职能的机会，科技创新、高端服务等职能越来越多地在各个城市落位。

这一阶段，由于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区域旅游消费需求的增加，具有旅游资源的节点城市，旅游产业的发展明显加快，旅游收入占GDP的比重有了明显的提升。并且，旅游城市由于良好的生态环境和历史文化本底，有了一些超越本身城市等级的区域功能。例如，在北京知识型、创新型的产业转移扩散中，2014年在秦皇岛设立中关村海淀园秦皇岛分园，是中关村科技创新职能向区域扩散的典型；一些高端的国际化功能开始在一些节点城市布局，北京携手张家口举办2022年冬奥会，也是高端国际化功能开始在节点城市布局的典型代表。

不把自己的“经验”和“智慧”给予孩子（除非孩子主动要求，即使主动要求，也要慎重再慎重），而是尽量保持理智。然后理解孩子，明确对孩子和大人都尊重的健康界限。然后找到合适的方法，引导孩子自己找到解决方法，并且允许孩子和自己不一样，也做好孩子和自己都会犯错的准备。

三、区域协同发展阶段旅游城市发展的模式

京津冀城市群进入协同发展新阶段、建设世界级城市群，为城市群中的旅游城市重塑区域特色、激发旅游资源的新价值提供了机遇。以旅游为突破口，塑造鲜明特色、转型高质量发展，引导城市功能全面提升，成为这一阶段旅游城市转型发展的路径。

1.发挥资源优势，强化旅游核心品牌

世界级城市群都有与之相匹配的休闲旅游目的地，如纽约的长岛、伦敦的布莱顿、东京的轻井泽，均位于核心城市50～300公里范围内，有较便捷的交通联系，环境品质卓越、气候舒适宜人。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日益增长，区域旅游消费市场需求旺盛，特别是城市群地区，是人口、经济的主要承载地，将产生巨大的需求。

根据城市群发展阶段理论，区域进入协同发展阶段，也意味着城市群整体能级的提升。在此背景下，旅游城市可进一步顺应区域需求，强化具有核心竞争力的旅游标识和产品，不断丰富和提升城市旅游产品的内容和市场竞争力。例如，秦皇岛的资源特色主要体现在滨海旅游方面，应进一步提升滨海旅游的价值，打造北方的“海南岛”。

2.参与区域分工，承接特色高端功能

根据区域分工理论，在区域协同发展阶段，城市不再单打独斗，将通过优化资源配置，提高分工效率来获得城市群整体竞争力的提升。城市的功能不再需要大而全，而是要发挥区域比较优势，强化特色核心职能，使各地区具有比较优势的资源条件得到充分利用，从而促进区域整体的高质量发展。

京津冀已经进入建设世界级城市群的区域协同发展新阶段，从世界级城市群的发展经验来看，在这一区域重构和转型发展过程中，将伴随着中心城市功能外溢和城市群整体层级的提升。除核心城市的全球影响力不断增强外，也会出现一批规模不大，但生态宜居、品质宜人、特色鲜明的城市。特色城市的价值不在于城市人口和经济规模，在于城市的独特性和专业性。其中，旅游城市具备独特的自然风光或者历史文化资源，优美的风景、深厚的文化底蕴将孕育新经济，将获得优先承接区域特色高端功能的机会。

3.加强旅游合作，打造区域旅游圈

城市旅游竞争力的提升，需要通过区域旅游合作来提供丰富的旅游要素配套和广阔的市场空间，需要通过建设更大范围的旅游目的地来增强市场号召力（戴斌，等，2016）。各城市在旅游发展的大框架下，城市之间明确承担差异化的主导功能。这种城市互补的方式，一方面可以充分挖掘城市特色，丰富旅游业态和游客体验，避免同质化的区域竞争，另一方面，可以形成完整的旅游产品产业链，丰富游客体验，使整体能够更加有序提升。因此，打造区域旅游圈或旅游带，将有助于提升区域旅游整体竞争力，建立易于宣传、推广、识别的区域旅游特色和形象。

四、秦皇岛旅游城市转型发展路径探讨

1.秦皇岛的旅游资源特征

秦皇岛具有以“山、海”为特色的优势生态本底。秦皇岛生态环境优越，在京津冀中具有比较优势。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气候宜人，是京津冀区域内空气质量最佳的避暑胜地。秦皇岛的海岸线沙细滩缓，海水质量常年达到国家一级标准，是中国绵延最长、北方最优的沙质岸线，其中黄金海岸被誉为最美的八大海岸之一。北部山区为燕山余脉，有祖山、角山、天马山等风景区，群山环抱、绿水环绕、景色秀美。

2.秦皇岛的传统发展困境

从城市发展的现状基础来看，秦皇岛经济体量和人口规模较小，在规模上并不具有竞争优势。秦皇岛较小的体量，决定了其在传统工业化阶段，不具备规模比较优势，区域地位有限；也意味着今后秦皇岛在区域竞争中无法以量取胜，不适宜走传统规模扩张的发展之路。

秦皇岛是传统旅游城市，旅游在秦皇岛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越来越突出。但是旅游的发展更多的是依靠原有旅游产品的规模扩张，旅游产品和设施并没有升级，导致旅游发展的区域竞争力有所下降，且旅游发展季节不均衡、旅游产品低端短板突出，亟需转型升级。

3.秦皇岛的转型发展路径

（1）顺应区域旅游消费需求，全面升级旅游服务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日益增长，京津冀旅游休闲消费市场需求旺盛，秦皇岛的文化、生态、旅游资源是世界级水平的，山海关、北戴河、黄金海岸的知名度高，沙滩、观鸟、避暑、空气质量在京津冀区域内具有比较优势，要素禀赋条件能够很好地支撑旅游城市的建设，同时，也是契合时代和区域需求的选择。

笔者认为，秦皇岛未来的旅游发展要实现传统旅游产品向多元化、高品质大旅游体系的转换，推动旅游“全域全时全业态”发展。一是加快滨海旅游升级，充分利用百里优质滨海岸线资源，把滨海旅游景区作为有机整体发展建设。二是充分利用市域内的其它旅游资源，进行多样化产品的开发，强化山海联动，推动内陆平原、山地特色旅游项目建设，培育历史文化旅游、农业休闲旅游、山地生态体验旅游等项目，引导旅游发展向全市域范围拓展。三是促进旅游全业态发展，作为百万人口以上的大城市，在突出旅游特色发展的同时，还需要更为综合型的城市职能和产业支撑，强化旅游产业与观光农业、医疗健康、国际会议会展、体育运动、文化创意等产业的融合发展，加快培育旅游新业态，拓展旅游产业链，推进旅游全业态发展。

（2）接受中心城市辐射，有选择地承接功能转移

秦皇岛拥有三个京津冀产业转移承接平台，其中秦皇岛经济技术开发区是现代制造业平台，北戴河生命健康产业创新示范区、中关村海淀园秦皇岛分园是协同创新平台（倪雪莹，2017）。笔者认为，应充分利用这些专业化、特色化的承接平台，以旅游为基础，拓展区域特色高端职能，有选择地接收产业与功能转移。一是对接北京文化交往和国际交往中心，与国际滨海旅游等特色职能相结合，重点培育二级国际化专业服务职能，打造京津冀特色高端服务业基地。二是对接北京世界级科技创新中心，积极吸纳和集聚创新要素资源，承接生态型、知识型、科技型等高端产业，承接中关村高新技术产业成果转化。三是服务于民生科技，发展生命健康产业，吸引京津冀、乃至全国的医疗与康养人群，打造“医、药、养、健、游”五位一体的国际一流健康养生胜地。

（3）加强旅游协作，与张家口、承德差异化发展

在整个京津冀区域中，秦皇岛与张家口、承德在资源特征、经济体量、人口规模、与核心城市的区位关系等方面具有相似性。秦皇岛、承德、张家口三个城市具有相似的优越生态环境，构成了京津冀北部生态屏障。同时，旅游是三个城市重要的职能，在城市发展中占据很大的比重。张家口的草原和围场文化、承德的帝王宫苑和避暑山庄，与秦皇岛的滨海夏都和长城文化的旅游资源，各具特色，相互补充。

笔者认为，应推动秦皇岛与承德、张家口在生态保护、旅游发展等方面的深度合作。生态保护方面，要切实做到生态优先，维护好生态本底，共建区域生态安全格局。旅游发展方面，可以借鉴云南的昆明-大理-丽江世界级文化遗产旅游线路的发展经验，共建秦-承-张京北旅游环线，打造区域一体的精品线路及品牌——张家口强调冰雪运动，山地的特色；承德突出生态、皇家、民俗特色；而秦皇岛则要突出北方唯一优质滨海岸线的特色，打造高品质的滨海度假旅游。

五、结语

京津冀城市群进入了区域协同发展的新阶段，城市群中的节点城市也面临着发展路径的转型。在传统发展阶段，京津冀中的节点城市与中心城市之间遵循功能梯度分工，大多走依靠能源重化工、以及为中心城市产业配套的大规模扩张的发展路径。在这一阶段，秦皇岛这类产业规模优势不明显、但生态环境优势突出、历史文化资源丰厚的旅游节点城市，所具有的优势资源价值，并没有显著转化为城市发展的动力。在区域协同新阶段，节点城市与中心城市之间的分工路径发生改变，节点城市由过去单一的制造业主导，分化成多种路径，其中旅游城市塑造鲜明旅游特色、提升城市发展的质量、借助区域获得超越自身城市能级的区域功能，是旅游城市特色转型的路径之一。

本文以秦皇岛为例，具体探讨了旅游城市特色转型发展的路径。首先，顺应区域旅游消费需求、升级旅游服务，强化旅游核心特色职能；其次，接受中心城市的辐射，有选择地承接科技创新、研发服务、会议会展等与旅游功能融合互促的区域高端功能；三是加强与同区域中其它旅游城市的协作，通过差异化的发展获得区域旅游市场的整体提升。

城市群是我国城镇化的主体形态，越来越多的城市群逐渐发展成熟，进入区域协同发展阶段。秦皇岛旅游城市特色转型发展路径，也为城市群中其它旅游城市提供了一些参照。适应生态文明阶段的趋势和要求，依托自身的资源特点，强化旅游职能的同时，承接区域功能转移，引入与旅游相辅相成的功能，走特色化高质量发展之路，重塑区域比较优势，是旅游城市转型的理性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