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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利用:从垃圾围城到垃圾建城

2020-06-24阎占斌

中华建设 2020年1期
关键词:围城垃圾分类

阎占斌

2019年7月1日,随着号称“史上最严”的《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条例》出台,上海人不问房价、不问股票、不问朋友,关于干垃圾、湿垃圾、如何执行?如何分类?忙的不亦乐乎。一时间,阿拉们万众一心捡垃圾,众人拾垃热情高!从未受人待见的垃圾成了网红,各种版本的我与垃圾,垃圾与我不得不说的故事通过抖音、快手、舞台剧、方言小品等群众艺术发挥的淋漓尽致。上海人民仿佛找到了一个政治正确,社会各界喜闻乐见的娱乐出口,黄埔江畔、里弄街头、地铁深处,拉开了垃圾与我之间你死我活的缠斗!

但翻遍条例,关于垃圾分类后的再利用在政策中要求不足或言语不详,仅仅提及资源化利用这类高大上用词。愚以为,分了类的垃圾还是垃圾,不分类运输、后期整体填埋、焚烧处理不好又会造成新的垃圾,日本在此方面有极其惨痛的教训!

都说垃圾是放错了地方的财富,今天我们就说说垃圾利用的事。据了解,我国垃圾的回收、再利用远不及发达国家,目前中国的垃圾回收利用率为30%左右,而日本、德国的回收利用率可达70%,尤其是一些稀缺的材料回收利用率更高。例如餐厨垃圾,因为可以炼柴油,制有机肥等成了近年资本追逐的垃圾宝宝,有专业机构测算,十三五期间仅餐厨垃圾的处理利用产值就可达500~1000亿,即使如此,2016年,我大中华地区每日餐厨垃圾产生量为27万吨,而日利用消化量为2万吨左右,仅占日产生量的7.4%,市场空间十分庞大。其他如玻璃、金属、纸张、塑料等可利用垃圾占垃圾总量的42%,一吨铝罐就可炼一吨铝,能实现100%回收。2015年,中国吞下了全球22%的废钢、57%的废塑料、31%的有色金属废料、51%的废纸、28%的电子废料。全球一半以上“洋垃圾”不远万里到中国。日本人的废塑料瓶,在中国摇身一变成了雨伞,手套和“的确良”衣服。2018年之前,美国每年向中国出口的废纸、废塑料,总价达56亿美元。广东汕头的贵屿、清远曾是全球最大的电子垃圾集中地。鼎盛时,惚如“大炼钢”借尸还魂,10多万人搞拆解,家家户户烧垃圾,烧掉塑料皮后,1000吨电子垃圾中能拆解出300吨铜。这一下,就造就了一门产铜10多万吨、价值数十亿的超级生意。中国一半的铜来自这样的资源回收,有力地支撑了全球最大的铜消费国称号。

北京市原来有8.2万的拾荒大军,每年有捡走700万吨垃圾的业绩,只是很可惜,中国垃圾的产业化再利用大多还处于拾荒者们自动自发的低端利用态势和汕头级别的产业水准,没有强有力的政策引导和保障,没有像对互联网企业、新能源开发、人工智能等产业的政策支持和补贴,分类运输、人才培训、技术鼓励统统就是一个缺字决。这里面,除了传统垃圾分类背后的利益链条难以打破重组外,是否还有中国人传统的面子文化,一说高科技、工业4.0、现代金融这类撑门面的事从上到下要鼓劲、要保鲜、要美颜。一提垃圾再利用这类厕所里的事可以简而又简,略而再略。

中国600多座城市中2/3的城市己陷入垃圾围城的困境,垃圾的前端分类越细成本越高,如何找到消化这些成本的出口,今天一哄而上的垃圾分类,谁又会将分类革命进行到底?反正赔本干吆喝的事企业是不会干的。与其用消耗大量公共资源晓之以理甚至动用罚款等手段分类,莫不如从利用创富角度,诱之以利,以利益驱动入手,鼓励社会各界把垃圾当财富,把分垃圾当分资源,利用技术手段从分类、分捡、分运到分工、分用、分利,让一部分“垃圾企业”“垃圾人”开打一场利用垃圾创富的双创梦,想想北京的拾荒大军,他们虽然处于社会最底层,工作在经济链的最低端,但他们对垃圾利用的敏感,值得位于朝野之上庙堂中央的政策制定者学习借鉴。毕竟,垃圾养活了他们,他们才是垃圾利用的受益人。否则,前端的垃圾分类和后端的垃圾利用不结合,就象老百姓说的,同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一样,都是耍流氓!甚至是对环保环境的犯罪(日本的垃圾分类初期一烧了之导致城市二噁英超标就是如此)。

2020年,46个重点城市,2025年全国地级以上城市将完成垃圾分类,在这场垃圾与城的战争中,最终是垃圾建城还是垃圾围城?垃圾利用政策科学了,就是垃圾建城,政策垃圾了,就是垃圾围城!

试想想,假如哪天我们象荷兰一样有1/4的国土是填海造的地,只要政策允许填海后的土地可以自己拥有,我相信,勤劳勇敢+聪明绝顶的浙商一定会将温州和台州周边的海域用最快的速度填成一片,建成一个超级大城市群。到那时候,估计上海的垃圾要进交易所才能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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