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裔生关注加州“平权法案”

本报特约记者　刘皓然

进步还是倒退？近两周以来，加利福尼亚州议会5号宪法修正案（ACA-5）一路高歌猛进，本周更是受到了全球重量级高校网络体系之一——加州大学系统方面“一边倒”的支持，这股浪潮是否将延续到其他州的高校，也令人注目。据了解，ACA-5旨在废除该州20多年前通过的一部“反平权法案”，或将旧有的“种族指标”制度重新纳入到高校录取、单位招工等流程，再次引发了美国社会就“拼肤色”和“拼实力”之间的巨大争议。对于素来盛产“学霸”的亚裔及华人群体，最新法案是否有利还是个未知数。

加大校董会一致支持新法案

美国福克斯新闻网17日报道，当地时间15日，加州大学校董事会成员通过一项投票表决，一致支持州议会5号宪法修正案（ACA-5）的通过，为该州重新迎接《平权法案》提供了强有力的声援。校董事会主席佩雷斯在投票后发布声明，称美国已被“体制性的种族歧视问题”困扰数百年之久，而当下正有一股“强劲势头”能够拨乱反正；而校董事会方面的决议，也算是为推动这股趋势贡献了“一臂之力”。

加州大学总校长纳波利塔诺也表示，校方在录取过程中需要对每一位申请人进行全面、多维度的评估，唯独把种族因素排除在外“没道理可讲”。在她看来，该州1996年通过的“反平权法案”——加州209法案逻辑上是“自相矛盾”的，这部州宪法修正案一边要求公共机构解决种族不平等问题，另一边却又不允许这些机构“将种族因素纳入考量范畴”。

6月10日，加州议会众议院以60票赞成、14票反对的结果通过了ACA-5，之后该法案将在25日迎来州参议院的投票。如赞成数量达到2/3的门槛，它将在今年11月的大选中面对选民们的最终定夺。多家媒体认为，《平权法案》之所以在加州呼声强烈，实则与明尼苏达州非裔人士遭“跪杀”事件息息相关：这出惨剧唤醒了全美对黑人“体制性歧视”问题的认知，倒逼美国社会对不利于非裔的举措进行全面整改。就连起草ACA-5的民主党议员韦博都表示：“我终于不用再向人解释种族歧视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弗洛伊德事件诠释了这个问题。”

“反平权法案”被长期诟病

据了解，面临被“废”的加州209法案又名《加州民权提案》，于1996年实施，它禁止政府、高校等机构在雇佣、录取工作中将种族、性别和族群等因素纳入考量，以鼓励民众凭实力、而非凭种族“标签”竞争，刚好与美国的《平权法案》精神相悖。209法案不仅让加州成为全美第一个禁止高校将种族问题纳入录取考量范围的州，还为密歇根州等地引入类似法律提供了参照。

然而，该法案自颁布之日起就长期引发争议、屡次招致法律挑战，官司2010年曾一度打到美国最高法院。自该法案生效以来，非裔群体所受到的影响尤为明显：据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数据显示，从1996年至2006年期间，整个加州大学教育体系中多所高校非裔学生的录取率呈现下降趋势：以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为例，在该校2006级4422名新生当中，黑人学生只有96人、仅占总比例的2.26%；而那一年洛杉矶县的非裔高中毕业生有近1万人。不过从另一方面看，由于该法案从某种程度上提高了人才选拔门槛，非裔学生的成绩、毕业率整体提升。

是否有利亚裔群体？

加州立法机关在推动ACA-5的过程当中不乏反对声音。《旧金山纪事报》认为，ACA-5一旦通过有可能造成“反向歧视”效应，让各高校和政府机关基于种族或性别制定录用/录取标准。加州议员史蒂文·蔡提出：“基于种族或性别为某个群体提供优惠待遇，其本身也是种族歧视或性别歧视。”加州大学前校董康纳利也批评ACA-5“框架拙劣”。在公共请愿网站“Change”上面，汇集了近5万个反对该项法案的签名。以高级知识分子为首的华裔群体还发起了“反ACA-5”的活动，他们频繁与州立法人员取得沟通，试图说服他们投出反对票。

据了解，美国《平权法案》最大的争议点之一在于，它在某种程度上令社会中、高阶层的非裔及拉美裔美国人受益匪浅，却同时损害了社会阶层较低的白人群体和亚裔群体的利益。而209法案生效后，加州亚裔学生的录取率确实显著提升，甚至远高于其他少数族裔。

近日，ACA-5在美国华裔人群当中的争议尤为突出。硅谷华人协会会长陆滢表示，加州最新的立法动向是在往“种族偏袒”的方向靠拢，这从历史发展上看无异于“倒行逆施”，很多华裔美国人担心今后“败在肤色上”、从而与加州大学体系失之交臂。

不过，也有部分美国华裔极力支持ACA-5。旧金山华人权益促进会主席潘伟旋表示，这项法案其实有助于提振南亚裔及太平洋岛民等相对弱势学生群体的录取率。他引用数据举例称，自从1996年“反平权法案”是时候，进入加州大学系统的亚裔学生比例有所减少，“实施平权政策的高校则有更多的亚裔学生被录取”。他认为，ACA-5不仅有利于有色人种，同时也有利于女性学生以及职场员工，并举例称在实施平权政策的城市，亚裔创业者也有更平等的商业机会。另据《圣地亚哥联合论坛报》称，即便ACA-5在加州顺利通过，该州高校体系也要就实际的招生录取工作进行斟酌；校董事会成员兰辛强调，加州大学不会降低学术考核标准去迎合“种族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