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澳-担杆岛省级自然保护区 海岛生态之旅

薛珊

正在海岛上享受着闲暇时光、日光浴、满眼绿意的你，如果迎面走来一群猴子，是否会被吓着？而这就是担杆岛的日常，这座岛屿以生态、猕猴以及天然的环境而闻名。

你可能已经去过东澳岛、外伶仃岛等珠海热门的海岛目的地，却未必听说过担杆岛。这座万山群岛最外沿的岛屿，面积13.2平方公里，海拔322米，狭长如一条长长的扁担，而被称为担杆岛。与其将这里称为一座岛屿，不如称其为天然的动植物园。在其他的海岛，你会发现你对海岛的认识仅限于让人惊艳的海水、低人口密度和质朴的风情。在人迹罕至的担杆岛，能看到许多陌生的植物，你大可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猕猴一起徒步山间，亲眼看见蝙蝠入眠，英姿煞爽的白腹海雕时而翱翔在天空……

虽然在2019年10月份才第一次登上担杆岛，但珠海市地理与自然教育学会的刘健对担杆岛神往已久。“上岛之前特别想能遇到蟒蛇。”担杆岛的原生态的环境给许多野生动植物提供了最佳的栖息地。

岛上的物种调查

不久前，淇澳-担杆岛省级自然保护区被新增为“广东省科普教育基地”，许多人知道淇澳岛的红树林，却鲜有人了解担杆岛和岛上的野生猕猴。担杆岛作为自然保护区的一部分，游人鲜少抵达。刘健是珠海自然爱好者圈里的名人，珠海市区的植物品种他如数家珍，近年来他想让更多人感受到自然的真与美，加入了珠海市地理与自然教学学会，2019年承接了淇澳-担杆自然保护区的物种调查工作。“我们是2019年10月19日到21日，和2020年元旦的时候两次到担杆岛做物种调查。”刘健打印了一份珠海万山海域的地图，地图上分布着伶仃洋上的各个岛屿，详细地介绍着珠江出海口、地理位置和岛上海拔对于岛屿生态环境和物种的影响。“我们是去岛上统计维管植物的，目前不完全统计一共有385种，都是非人工种植的，可以代表岛屿的原生态。”维管植物是指具有维管组织的植物。现存的维管植物大约有25至30万种，包括极少部分苔藓植物、蕨类植物、裸子植物和被子植物。“统计维管植物除了能更快得到结果，也能说明一个地方的生态环境。整个珠海的陆地野生植物大概是600多种，我估计担杆岛的数量会达到430多种，这算多的。”

此外，在物种调查时，刘健还注意到岛上的植被生长颇有特点。“担杆岛上最高海拔三百多米，面向太平洋方向山坡上的乔木如山油柑、革叶铁榄、竹节树、绒毛润楠和鹅掌柴等高度在50厘米以内，密密实实地长在一起，形成‘高山草甸层，好像被剪草机修整过一样；而背向太平洋山坡上生长着同样乔木和大陆上的一样高达数米。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担杆岛必须直面太平洋猛烈的强风，环境不同即使一座山的两面坡相同植物形态迥异。”

在黎明過后初升太阳的映照下，海边岩石上的白桂木在凉爽清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听别人说岛上还有野生的土沉香，但是我还没遇到过。像海岛罗汉松、黄杨都能看见。在担杆岛上，我还第一次看到了梭罗树。”在万山海域其他岛屿只能靠运气偶遇的白腹海雕，在担杆岛时常能看见；比常住人口还多的猕猴是岛上的真正的主人，没有人能说清这些猕猴的“籍贯”，只知道它们的家就在担杆岛。“我们在拍照记录植物的时候，猴子就在身边走来走去。”这样的场景想来都有趣，岛上的居民也从不打扰这些自如的猕猴。1989年，广东省政府批准成立了担杆岛省级自然保护区，这是广东省成立的第一个猕猴省级保护区。担杆岛上的猕猴保护区，主要保护对象为海岛森林生态环境及其珍稀野生动植物，属于广东省稀有生物型自然保护区之一。在这片绿化率高达96.6%的保护区的不断完善下，猕猴数量从1982年的不足300只，现如今发展至近3000只。

藏身小岛 鲜为人知

“万山海域的海岛，我之前去过几个，在外伶仃岛上看到过白腹海雕、大嘴乌鸦、黑鸢三只鸟在打架的场景。”对于自然爱好者而言，这些野生动植物都是天赐的瑰宝，万山海域群岛是野生动植物栖息的家园，这里的生态环境不言而喻。万山区海岛植被茂盛，植物种类繁多，森林覆盖率高达66.3%，种类700余种，以热带、亚热带品种为主。既有香樟、白桂木、华润楠、竹节树、九丁榕、潺槁树、长花厚壳树、子凌蒲桃和滨海槭这类高达十多米的乔木，也有春云实、飞龙掌血、牛大力、黑老虎和紫玉盘这类的攀爬藤本植物。

“有些生物在海岛上生活，是有原因的。”问及刘健还想去探索万山群岛的哪一座岛屿，他脱口而出。“平洲，去看海厚托桐。”2018年，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园植物科学研究中心科研人员在广东珠海万山群岛发现了我国被子植物的一个新记录物种——海厚托桐的消息，一时间让无数人沸腾。海厚托桐隶属于大戟科厚托桐属，它的发现，代表了近10年来在我国发现的第12个被子植物新记录属或新属，使我国被子植物属的数量增加至3112个。

2019年，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园和上海辰山植物园的科学家在万山群岛发现了一个被子植物新物种。由于该新物种为万山群岛所特有，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园涂铁要博士等植物学家将其命名为万山栎。据涂铁要博士介绍，自2013年以来，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园对万山群岛的植物生物多样性进行了深入考察。在考察过程中，科学家发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新植物，经过团队科学家对其进行了一系列研究后，最后确定它是一个被子植物新物种。该新物种为小型常绿乔木，隶属于壳斗科栎属。新发现物种的已知个体数不到50个，远远低于大熊猫的数量，因此十分珍贵。该新植物物种分布区域也极其狭窄，仅见于万山群岛其中的一个小岛上。万山栎是珠海地区发现的第一个被子植物新物种，也是唯一一个广东省沿海岛屿特有物种。万山栎的发现表明，万山群岛的生态环境天然，人为的干扰和破坏较少，一些重点保护野生植物、珍稀濒危植物、极小种群植物甚至新物种可能藏身岛上而不为外人所知。

在海岛体验一回环境与人融为一体的海岛生态生活的同时，还需要将自然质朴的环境还给海岛。刘健在去担杆岛之前，就准备好了垃圾袋，将塑料垃圾带回到市区，目前万山群岛几个接待游客的海岛也在进行垃圾分类，不同颜色不同分类的垃圾箱在海岛上随处可见。“凭着兴趣，所向无敌。”从自然爱好者到身体力行的自然推广者，刘健目前还在跟团队的伙伴们一起准备编撰教材，招募自然教育导赏员等志愿者，让珠海市的小学生和中学生可以到淇澳-担杆岛省级自然保护区进行自然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