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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唐宁街育儿指南

2020-06-15海伦·瑞比路陈其慧/编译

海外文摘 2020年6期
关键词:唐宁街布莱尔卡梅伦

海伦·瑞比路 陈其慧/编译

2019年10月的鲍里斯·约翰逊和当时已怀孕的凯莉·西蒙兹

“约束”这个词很适用于凯莉·西蒙兹之前的状态:那几个月,她在历史悠久的首相府里闭门谢客,远离媒体。如今,她和约翰逊的孩子已经诞生。乍一听,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21世纪以来,除了特蕾莎·梅在任期间,唐宁街从不缺孩童的欢声笑语。这里平均每10年就会迎来一名新生儿:2000年的莱奥·布莱尔(托尼·布莱尔的儿子),2010年的弗洛伦斯·卡梅伦(戴维·卡梅伦的女儿),现在则是劳瑞·约翰逊。

传统与革新

在布莱尔和卡梅伦的一手改造下,首相府从近150年来没有婴孩哭闹声的威严府邸变成了温馨托儿所:娃娃车在大厅里横冲直撞绊倒外国贵宾,首相专车中塞满了毛绒玩具,后花园里还保留着卡梅伦亲手安装的攀爬架。

实际上,眼下约翰逊一家的情况和之前仍有较大差别。据1721年至今的首相任职记录来看,现唐宁街的“第一夫人”西蒙兹将会是入主此宅的头一位新手妈妈。她的情况意味着一种文化观念的转变:莱奥和弗洛伦斯都是各自老家庭里的新成员,他们的父母维系着传统意义上的长久而稳固的婚姻。毫不夸张地说,两个孩子在唐宁街所经历的许多事情与150年前别无二致。

虽然西蒙兹与约翰逊已宣布订婚,但他们的宝宝出生在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社会中。英国国家统计局今年所公布的数据显示,英国同居伴侣家庭数量的增长速度在10年间激增了26%,已超过已婚家庭的增速。

西蒙兹今年31岁,比约翰逊小了24岁,这是整整一代人的年龄差。接纳这种超越世俗常态的关系对约翰逊本就复杂的家庭关系来说不亚于核弹爆炸:西蒙兹是刚刚迎来第一个孩子的新手妈妈,约翰逊则是另一个极端。众所周知,他拥有多段感情经历,这也为他留下了数量颇多的后代。他和他的第二任妻子育有四个已成年的孩子,他们将会成为这名家庭新成员的大哥大姐。

过去,这些家庭的内部事务会成为政客参选时的八卦猛料,但如今时代变了。早已对离婚和分居习以为常的英国人现在对各种千奇百怪的家庭关系也逐渐宽容起来。有继父母和同父异母兄弟姐妹的家庭很普遍,单亲家庭更是占英国社会的1/4左右。此外,2015年以来,同性伴侣家庭的增幅亦超过了50%。

高位下的光与影

在约翰逊就任首相之前,有3名婴儿在唐宁街长大。莱奥在这里生活了7年,时间最长。在他之后,11个月大的詹姆斯·布朗(戈登·布朗的儿子)从隔壁的财政大臣府邸搬了进来。最后是弗洛伦斯,她出生在唐宁街,6岁时离开。之所以21世纪初有“唐宁街新生儿现象”,也是因为首相多为具有丰富育儿经验的年轻政治家,这些绝对靠谱的首相父母能够应对各种情况。

“唐宁街和西洋棋就是他童年生活的全部。”托尼·布莱尔谈及莱奥时感慨道。卡梅伦也在他的回忆录中讲起了女儿的过往事迹:弗洛伦斯从府邸大门窜出来,在父亲和便衣安保人员的追逐下跑到幼儿园。“你好,弗洛。”一名保安笑着和她打招呼,手指却扣在扳机上丝毫不敢懈怠。

所有的唐宁街父母都尽其所能为孩子创造一个“正常”的童年生活,然而正如卡梅伦所言,他们的孩子真的能像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在厨房的工作台上自由自在地爬来爬去吗?卡梅伦说:“对孩子们来说,唐宁街并没有工作场所和家的分界,这里全部都是他们的地盘,是一个值得探索的迷宫。”佩戴着勋章的国防部长一脸严肃地前来汇报工作时,坐在走廊地板上的弗洛伦斯仰着头问他:“你来我家干什么呀?”

大卫·卡梅伦夫妇和女儿弗洛伦斯

尽管布莱尔、卡梅伦和布朗谈及唐宁街的育儿故事时是那样幸福愉快——布莱尔甚至宣称莱奥的出生是他首相生涯中的高光时刻,我们仍能从切丽·布莱尔的视角看到这段生活的阴暗面。莱奥和哥哥姐姐的代沟很大,他活得就像一个独生子女。布莱尔一家的情况的确也是目前唐宁街家庭的典型。切丽在其回忆录《我为自己发声》中透露了怀上莱奥的过程:在寒冷的巴尔莫勒尔,切丽发现管家为她准备的洗护用品套装“非常古老”——没有避孕套,这最终导致了尴尬的意外怀孕。

切丽的记录揭示了比政治理想残酷得多的现实。在得知自己怀孕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也没有马上通知父母。切丽将检测结果告诉布莱尔,他的反应是这样的:“天啊,我们必须立刻通知阿拉斯泰尔。”——阿拉斯泰尔·坎贝尔曾担任布莱尔在媒体对策方面的负责人,算得上是首相的左右手。

怀莱奥时,切丽经历了严重的孕吐反应,但为了避免公众注意,她不得不掩饰。有一次,她吐在了火车上,幸好没有目击者。那时的她一心只想着“这实在是太难了”。之后,她被唐宁街的一名司机接回了家,司机还为狼狈不堪的她递上一个水桶。

在医院生产时,切丽听说媒体闻风而至聚集在院外,那一刻,她的宫缩停止了。“一想到有一群摄影师挤在门外,我就如坠冰窟。要是能真心实意地说丈夫的陪伴给予我力量就好了。但这是不可能的,情况截然相反,他毫无用处。”切丽说,“那天晚上睡前我想的是:我恨这个男人。”

戈登·布朗夫妇和儿子

能显示出政治对首相夫妇亲密关系究竟有多大影响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发生在莱奥出生的几年后,切丽最后一次怀孕以流产告终。她在回忆录中写道:“从医院回到唐宁街,屋内空无一人。我緩缓走上楼,感觉自己瞬间衰老下去。我躺在床上,奇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在托尼放下担子前我必须忍耐坚持下去。他说他会立刻赶回伦敦,但20分钟后他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他必须告诉阿拉斯泰尔,希望我能理解。最后我只能乖乖躺在床上等着。”

布莱尔夫妇在面对可能关乎英国国民的重大事件时,也会尝试划清政治与私人生活的界限。莱奥几个月大时需要接种常规的三联疫苗。当时,这一疫苗被误认为和阿斯伯格综合征患病风险有关而饱受争议。如果布莱尔夫妇公开表示选择接种,则会增强民众对疫苗的信心,但他们拒绝透露莱奥是否接种疫苗。切丽后来承认,她的确给莱奥接种了疫苗,但同时她也坚决表明不会为增强民众的信心而牺牲孩子的隐私。

是首相,也是父亲

在扮演首相父亲这一角色时,陪产假和照顾婴儿是非常重要的。自约翰逊第二任妻子生下老幺以来的这几十年里,社会风尚在变化。如何在父亲和首相两个角色之间作出平衡,约翰逊的前任没有给出标准答案。

莱奥出生后的头几个月里,助理并不赞成他和父母同睡一间房,因为这样会累坏首相。但布莱尔表示,切丽睡得很沉,很难唤醒,在夜里照顾孩子自然是他的工作。他曾告诉记者:“自宝宝出生到四岁,我每晚要起来两到三次。”

关于政治家父母责任的讨论始终很激烈:性别平等思想是否需要让步于政治领袖的职责?布莱尔对此给出了这样的答卷:在最高级别的国际峰会上,他坚持带上儿子莱奥。莱奥五个月大的时候,已经和父母出访了五次。孩子在纽约第一次见到比尔·克林顿的前几分钟,刚尿湿了尿布。

布莱尔一家

布莱尔一家是第一个搬进唐宁街11号的首相家庭。按理说,这里应该是财政大臣的官邸,但布莱尔夫妇的孩子实在太多了,因而需要换个更宽敞的屋子。卡梅伦夫妇也选择了11号,萨曼莎早在一家人搬进去之前就对房子进行了整修,但仍能闻见肯尼斯·克拉克(曾出任财政大臣)遗留下的雪茄味道。这些年来,所有唐宁街住户都相当喜爱这座宅邸,它有着对孩子非常友好的环境:草坪上可以踢足球,新装的可加热室内游泳池配有臂环监控,道路也很适合装有辅助轮的自行车。前首相哈罗德·麦克米伦在唐宁街为孙子竖起“今天内阁会议期间不要在走廊上滑旱冰”标语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伊拉克战争爆发前的日子里,两岁的莱奥是布莱尔阴暗生活里难得的慰藉。布莱尔和他的团队在唐宁街商讨战争风险时,莱奥的托马斯小火車从箱子里掉出来,楼下还有容易让人绊倒的玩具架子鼓,钢琴上则摆着儿歌的谱子。与会成员离开时,莱奥给父亲送了好多车轮饼干,布莱尔在不经意间还与阿拉斯泰尔分享了这一礼物。

伊拉克战争爆发后的一个晚上,莱奥询问沉默的父亲在担心什么。父亲回答:“我正在想事情。”莱奥说:“爸爸,我知道你不想被打扰,但现在我找不到我的小恐龙了,所以我也和你一样很担心。”与布莱尔等人相比,约翰逊不被礼法约束,甚至偶尔显得缺乏责任感。但或许宝宝的降生,可以带来一些改变。

[编译自英国《泰晤士报》]

编辑:要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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