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式融合研究述评与展望

徐缘园 何爱华

摘 要：从创新链与产业链的功能与结构、双链融合与多链融合、协同创新及路径以及结合实地研究分析等方面，对近年来该领域的相关研究进行归纳和梳理。通过评述当前研究的特点与不足及对未来研究的发展展望，为其他学者深化链式融合研究提供参考借鉴，为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和新兴产业创新发展提供启示意义。

关键词：产业链;创新链;链式融合

引言

随着“十三五”规划的提出与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产业的改革升级成为我国近几年经济发展的关键之一。新兴产业的不断崛起带动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传统产业的发展也进入滞后的瓶颈阶段，经验不足与技术脱节成为中国产业创新与改革升级过程中的一大问题。当前中国经济中主要的竞争不再以企业之间的竞争为主，而是逐步发展升级为产业创新链甚至产业创新网络体系之间的竞争（柳卸林，等，2016）[1]。传统产业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依靠其本身的产业链发展难以完全适应当前社会的经济发展，产业链与创新链的脱节急需传统产业进行改革升级，这不仅依靠创新链与产业链的特点和功能优势，更取决于多链之间的融合程度与协同水平。如何促进产业突破双链脱节的发展瓶颈，通过链式融合视角深入研究解决产业创新链的融合问题成为产业创新与改革升级的一大问题。因此，本文对产业创新链、双链融合以及多链交叉融合等相关研究进行梳理，为产业链与创新链融合研究提供科学依据，对推动传统产业技术创新与改革升级提升产业综合能力具有前瞻战略意义。

一、产业创新链研究

产业创新链是以重大技术突破为导向，以创新知识和技术供给为核心，实现技术产业化和市场化的一系列创新活动集合（吴晓波等，2008）[2]。无论是纵向产业链还是横向产业链，都急需与创新链协调同步，技术的研发与科技成果产业化尤为重要，创新链的构建也成为关键环节。

（一）产业创新链功能与结构

创新链结构复杂，体现的是专业化分工与协作（代明，等，2009）[3]，传统产业的创新链存在与产业链脱节的问题。创新链的两大动力源分别是技术推动和市场拉动（Rothwel，1992）。Timmers将创新链划分成基础研究、技术研发、实际运用、产业化与市场化等四个阶段;Bamfield则将创新链归纳成包括初试研究、技术研发、产品试制、市场活动与营销活动五个阶段。而多数学者则认为创新链包括研究与开发、示范、扩散3个阶段。创新链研究则是结合数据与科学实证研究的交叉学科研究问题，其参与主体之间的互动关系及具体架构、协调方式、动态演变等三方面的主题是其未来研究的关注点（杨忠，等，2019）[4]。

（二）产业创新链演化规律与模式

创新链可以根据主体性质的不同，划分为包含“政产学研介”等主体的横向创新链与供应商、经销商和客户等主体的纵向创新链（付丙海，等，2015）[5]，也可以进一步解构成政治网络、技术网络、商业网络这三列不同性质的网络（康健，等，2016）[6]。有些学者以模具产业集群为研究对象，在创新链的各个环节之上构建公共平台，通过平台度创新链各个节点的创新资源及研发能力进行高效的整合利用，从而形成提升整体创新绩效的平台型创新链（屠建飞，等，2009）[7]。

产业创新链的模式也随着创新活动的发展而变化，从线性创新链到非线性创新链、再进一步到循环创新链，经历三代模式（Rothwell，1992;吴晓波，等，2008）[8，9]。在这个发展过程中，线性创新链又被分为从基础科学研究到商业化应用的正向线性创新链与强调市场反向反馈的反向线性创新链。发展至今，创新链的不同环节一直被打散重组，逐步趋向网络化，更适应市场的需求（王宏起，等，2014）[10]。然而不同产业创新网络演化在不同阶段时可能出现“失灵”情况，这时就需要根据具體产业和特定阶段动态调整产业创新政策干预的目标和工具选择（汪涛，等，2016）[11]。

（三）产业创新链运行方式及效率

创新链主要有三种运行方式，即基于平台、基于专利池和基于协议研发（彭双，等，2012）[12]。但创新链与产业链之间仍然存在结构性失衡，这是科技成果转化不畅、产业面临转型升级瓶颈的主要原因，多链结合是一种有效的组织方式（林淼，等，2001;朱瑞博，2010;邢超，2012）[13，14，15]。通过对产业创新链系统的协同度进行研究，构建有序度模型与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能够提供有效评估产业创新链运行效率的协同度评价指标（李玉琼，等，2017）[16]。

二、双链融合研究

产业创新链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链条，其关键在于产业链与创新链的融合程度，两者的有效融合有利于技术创新和产业改革升级。

（一）产业链与创新链的融合

由于技术创新与产业发展能够互相影响与双向作用，因此产业链与创新链的融合可分为产业链拉动创新链融合和创新链推动产业链融合两种模式（洪勇，等，2007）[17]。在对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的研究过程中，依托政府提供公共服务、构建创新基地、发挥产业集群效应等方式，有利于促进产业链与创新链的协同融合，优化创新生态系统（刘城，等，2015;张胜，等，2015）[18，19]。然而由于双链融合具有长期性、系统性等特征，在推进现实双链融合的过程中，往往会出现两者脱节的状况，因此完善创新链与产业链的整合机制促进双链融合机制对于优化资源配置、促进双链融合有着重要意义（韩江波，2017）[20]。

（二）产业链拉动创新链

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自改革开放以来，产业发展的技术来源受到发达国家产业技术外溢的影响，以发达国家向中国进行的产业转移为主要形式（王宏起，等，2014）[21]。针对自身的发展情况，根据产业链部署创新链有利于促进产业的技术创新能力，以解决规律性、目的性、集成性、关系性与普遍性的矛盾为核心，按照产业链部署科学创新链、技术创新链、工程创新链、制度创新链等，有利于加快科技成果产业化（郑文范，等，2018）[22]。

通过产业链拉动创新链，促进双链融合，有的学者围绕产业技术研究院的四个维度设计和运行机制为产业技术研究院的具体建设路径提供参考（孔祥年，2019）[23]。有的学者通过分析山西产业结构，以“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为突破口，以产业链与创新链的融合互动促进山西省的产业转型升级，并进一步从优化产业创新链、完善技术创新水平等方面提出政策保障建议（赵康杰，2019）[24]。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的关键是在产业链的相应节点上发展完善创新链，衔接产业创新、知识创新与技术创新，使技术创新水平处于国际前沿，甚至掌握核心技术（洪银兴，2019）[25]。

（三）创新链推动产业链

创新链推动产业链更多适用于自身创新能力较强的发达国家或地区，这是因为发达国家及其跨国公司具有较强的研发实力、协调能力、融资能力、品牌开发能力以及人才吸引力，其是全球价值链的系统集成者（诺兰，等，2006）。创新链推动产业链，进一步促进产业链与创新链的交互作用与协同升级。

以雄安新区全球科创中心建设为出发点，将产业作为科创中心功能实现的载体和落脚点，以创新资源的配置大力发展科技服务业，并布局相关各个产业形态，以创新链推动产业链的发展（丁立会，等，2019）[26]。在“互联网+”背景下，创新作为经济发展的关键，其重要作用日益增强，以江苏省产业创新发展现状为例，创新链的优化对于提升产业链的发展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王剑华，等，2019）[27]。

三、多链融合研究

在产业链与创新链的融合过程中，链式融合的相关理论逐渐发展起来。多数学者开始引入资金链、价值链、人才链、服务链等链，更深入地分析其在产业创新链融合过程中发挥的作用，为产业创新链的发展提供思路和建议。

（一）三链融合

产业链、创新链结合价值链的“三链”融合有利于提高区域产业的综合竞争力，也有利于推进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朱俊蓉，2015;李宛聪，2018）[28，29]。通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对荥经县微晶企业进行“三链”融合的实证分析，价值链的加入有利于提高企业的竞争优势。而针对上海经济发展新阶段，加快产业链、创新链、价值链“三链”融合在中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产业链、创新链结合服务链的“三链”协同发展则结合产业发展特点为产业改革升级提供更高效的服务保障（李■，等，2018）[30]。在河南省产业发展的过程中，结合其产业特点，形成“以产业链为依托、以创新链为主导、以服务链为核心”总体建设思路，“三链”融合效率进一步提高（苗军，2018）[31]。而在创新链、产业链与服务链的融合过程中，还有学者提出科技服务创新链式结构，为科技服务产业链的价值实现提供建议（王吉发等，2015）[32]。

产业链、创新链与资金链的“三链”融合则对产业的技术创新与改革升级有着重要意義。然而，中国高新技术产业创新链与资金链协同度较低（王玉冬，等，2019）[33]，中国大部分产业发展过程中存在资金链与产业创新链融合不畅的问题。有学者以浙江省智慧健康产业为实证分析对象，从“三链”融合的角度建议加强产业的财政支持力度（袁继新，等，2016）[34]。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围绕创新链完善资金链，“三链”的协同创新机制对破解中国产业联盟面临的发展问题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升值有利于军民融合发展水平的提升（蒋庆来，等，2018;沈雨佳，等，2019）[35][36]。

产业链、创新链与人才链的结合则是考虑到人才在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发挥着决定性作用，是推动创新的重要因素。但是中国产业创新链与人才链之间的断链甚至碎片化现象仍然存在（肖谦，2019）[37]。政府创造条件，结合地区发展实际情况，促进人才链与产业创新链的多种方式融合，能够进一步引领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江苏省为探索创新战略与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从实际出发提出“以创新链提升产业链，以产业链聚集人才链”的“三链”融合思路，以“三链”闭环融合实现产业发展的更高效益（王剑华，等，2019）[38]。

（二）四链融合

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等链与创新链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产业链涵盖范围更广，而供应链与价值链等包含在整个产业链体系中，创新链是在经济发展过程中通过对科技成果实现产业化而进一步实现价值增值、推动产业链发展的一环（张学俊，等，2017）[39]。在产业链、创新链与资金链互相协同的过程中引入利益链，在探索市场经济条件下对“四链”融合的均衡协调机制进行探索，对于找出链链之间失调失衡脱节的环节与原因具有现实意义（易可君，等，2015）[40]。在产业链、创新链与资金链互相协同的过程中引入服务链，构建起“四链”相互融合的框架模型，对与促进创新主体之间的协同深化、构建更高能级的创新生态系统、推动产业创新链的升级有着实践意义（李晓峰，2018）[41]。

四、研究评述与展望

纵观国内外研究，产业创新链与链式融合研究等问题是学者们研究的重点，在取得丰富研究成果的同时也在不断发展。关于产业创新链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创新链的功能结构、演化规律与模式、运行方式与效率等方面，并在整体研究的基础上对其主体间的协同进行探讨，对链条有更深入的拓展研究。产业链与创新链“双链”融合的研究也相对比较成熟，学者们在“双链”融合的基础上开拓出不同的融合方式，并结合实证分析对产业链与创新链的融合进行更深入的探讨与实际运用。“双链”融合的研究为多链融合的发展奠定基础，多链融合的理论为研究产业创新提供新的研究视角，对完善相关理论、提供产业转型升级的建议具有积极作用。

然而，对于中国目前产业创新能力不足的现状与响应可持续发展战略、提升产业综合竞争力的需求，当前研究仍有进一步深化完善的必要。产业创新链的研究缺乏针对产业特殊性的理论，现有研究中的产业创新链仍需要不同的模式去支持不同产业发展的必求，为不同产业特殊性提供支持保障。产业链与创新链的融合过程中，各个创新主体的作用不容小觑，对于更为微观的创新因素研究还有待丰富与完善，为“双链”融合提供更具有实际意义的思路与建议。随着链式融合研究的深入，当前研究缺乏充分考虑不同产业的生态系统特征而展开链与链之间的融合机制研究，难以正确把握产业创新过程中各链之间的融合过程与规律，也难以为构建系统的创新模式与协同机制提供有效指导。因此，在多链融合发展过程中，明确链链之间的融合机理，设计链链之间的融合机制，完善链链之间的协同系统，在理论方面有利于构建更科学系统的产业创新管理理论方法体系，在实践方面对提高产业创新水平与综合竞争力、推动产业创新生态体系建设、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