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粉丝到战士:准社会关系下的情感劳动与公共性转化
2020-05-26冯天赐李鑫
冯天赐 李鑫
摘要:偶像——粉丝文化在新媒体环境下产生极大的商业价值,公众在准社会关系影响下与偶像之间形成高强度的情感连接,并为之付出商业行动。国家有意识地利用粉丝效应,对国族进行拟人化处理,进一步增强公众的身份认同。本文主要论述明星在形成共意过程中所起到的引导作用,在偶像的带动下,网民的舆论形成一致,在国家和传媒公司的共同协作下,与网民默契的形成一种民族共意,三者达到“情感的共同体”。当形成一定规模,明星就完成了他的“使命”,与此同时是网民发挥作用。
关键词:粉丝;情感劳动;公共性
一、由专业素养向养成型角色转化的造星标准
数字化时代,人们进入了鲍德里亚提到的后现代社会,被一系列的数字、模型和代码包裹,不同形式的媒体让手中在不同的界面来回的切换,人们的关注点越来越分散,为了尽快抓住用户的眼球,稳固流动的人群,加之日韩造型模式的影响,使得国内的造星工厂对于明星生产的标准由过去的专业能力的培养到后来的“现象级”、“流量型”培养模式。
比如迪丽热巴、鹿晗和杨超越等人,并没有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也没有超级强的业务表现能力,但是其关注度和流量等级却极高,在于其在培养的过程中就并不专注于他们专业能力大拔高,而在于为他们量身定做粉丝满意的人物设定。
同时由于生活方式的转变,快节奏、高强度工作的社会让人们的孤独感被放大,人们对于明星的需求已经不再是为了精神的愉悦,而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和依赖。基于受众的需求,造星公司对明星进行人物设定,以公众的理想对象为标准对明星进行培养和宣传。
明星出道后,受众对于偶像的喜欢是基于自己的需求,幻想的理想对象与偶像本身的契合程度是驱动他们关注并热爱对方的启动机制。在大量粉丝的支持与供养下,明星具有“流量”价值,巨大的商业变现能力反向吸引着市场资源涌入到“养成型”偶像培养方向上,在霍曼斯所说的社会交换理论下,彼此之间存在着甲乙双方信息交换兑换利益的共识,粉丝持续狂热的追逐和支持是以偶像提供等价的情感交换为前提的。而这也是娱乐公司努力的方向。
二、标准转向的原因是准社会关系下交易契约的达成
准社会交往(Parasoeial Intearetion,简称PSI)这一概念最初由心理学家霍顿和沃爾于1956年在《精神病学》杂志上的一篇论文中提出来,意指受众将大众传媒特别是电视中的人物当作真实人物做出反应。人们会对于自己所钟爱的名人明星产生想象的人际关系,是一种类似于“好友”、“情侣”关系的存在,在此种心理影响下,公众会对钟爱的明星自愿付出自己的时间、精力与金钱。为自己的偶像购买各种形式的周边产品,维护对方的社会地位和公众形象,心甘情愿地为其付出。
消费的根本动力是在过程中所获得的身份认同,社会心理学家舒茨(W.Schutz)1958年提出人际需要的三维理论,即:包容需要、支配需要和情感需要。而当用户实际参与到粉丝社群当中,就满足了用户的包容需要和情感需要。因此用户会更愿意参与到粉丝支持的阵营中,为自己的偶像付出自己的精神成本,在成为轮博女工、数字劳工的同时也要求“爱豆”给予应付出的爱。
与此同时,明星为了加强和维持与粉丝之间的情感关系,就必须坚持自己的人设,以此满足公众对于某种亲密关系的幻想。就此双方默契地达成了约定,公众参与为偶像提供流量,从而为其带来更大的变现能力和更高的社会地位,而偶像则进行表演给与其粉丝心灵上的慰藉和精神上的寄托。两者形成“情感上想象的共同体”,彼此之间进行着双向性的情感劳动,这也就是为什么鹿晗在微博宣布女朋友的时候会使微博后台陷入瘫痪。
三、粉丝情感的公共性转化
看到偶像——粉丝文化的强大影响,国家政府也投入精力来争取受众,以 “共青团中央”的新媒体账号为代表的宣传机构,有意识地采用了拟人化的修辞手段,将 “中国”“中华民族”或 “中国政府”拟人化为一位男性 “爱豆” 的形象,进而借用 “爱豆文化”的话语来实现民族主义、爱国主义宣传的自我更新。这种国族拟人化的宣传策略,一方面能够有效吸引青少年,增强自身对于本民族的归属感,另一方面以娱乐化的表达方式介入严肃的政治领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获得有效的认知建构,使得长期盘踞在社交媒体的年轻一代运用熟练的偶像应援手段涉入到政治议题当中。
在之前的台湾问题出现后,“帝吧出征”与“小粉红”有着明显的相似性。他们的群集与传统的“集合行为”不同,后者发生机制是社会结构性压力所引起的群体情绪的渲染和触发机制,所集合起来的人往往丧失理智,沦为“乌合之众”。而“帝吧出征”是包裹着爱和理性的,在征讨“台独”的过程中所使用的词汇,其91%均为“爱”的话语,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出于“民族身份的认同”以及“为祖国而战”的自豪感。在征战过程中呈现出的是网络文化的主流价值观念,而观念形成的背后不单单是网民自发而形成的,更是长期以来教育课程培养的爱国情怀和政府的支持。
就此,网民的情感劳动得到了公共性的转化,其对于偶像的情感付出瞬时间突破个中介质直达对于国家的崇拜和支持,其声援活动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特征,他们所存在的场域也不局限于娱乐生活当中,而是颇带有战士出征的意味,背后所承载的中华民族的身份,涉足到国家政治领域当中,在声讨的过程中具备良好的组织纪律性。这是由于在长期的粉丝之间争战的过程中,粉丝这个群体已经培养起了较强的媒介素养和媒体运作知识,对于一些事件的制造会更为理性的看待。
四、结论
在整个社会造型标准开始转向后,偶像与粉丝之间的情感链接越来越紧密,在想象的社会交往关系中保持着彼此之间的交易契约。在风平浪静的时期为偶像奔波的粉丝群体,动荡的时段则化身为卫国战士,通过网络赋予的麦克风发出一致的声音,让我们看到了网络环境自下而上净化的可能性。而就此事件我们也要看到,之所以会有乱象出现,则是较长时间内缺乏对于地区年轻一代政治思想教育和民族归属意识培养的结果。在事件发生后,如何在各地区的网络舆论场中弘扬爱国主旋律,是今后应该需要思索的问题。
参考文献
[1]方建移.受众准社会交往的心理学解读[J].国际新闻界,2009,4:50-53.
[2]林品.偶像—粉丝社群的情感劳动及其政治转化——从“鹿晗公布恋情”事件谈 起[J].文化研究,2018,3:99-107.
作者简介:
冯天赐,1997年5月出生,男,汉族,河北石家庄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现就读河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新闻与传播专业。
李鑫,1996年5月出生,男,汉族,河北省唐山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现就读于河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新闻与传播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