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关系分析
2020-05-21王厚双盛新宇
王厚双,盛新宇
(辽宁大学 经济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6)
一、引 言
双边贸易嵌套关系及利益分配对两国贸易往来、经贸博弈和贸易可持续发展的影响最为直接,在货物贸易领域,美国总统特朗普就一直以利益分配不均为借口对中国挑起贸易摩擦。而当前,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服务贸易国,服务贸易或将成为中国外贸增长的新引擎,在中美贸易摩擦频发的背景下,明确中美在服务贸易领域的双边嵌套关系,尤其是双边利益往来、合作强度和分工地位等事实,对于中国进一步拓展中美贸易合作空间、完善相关政策举措同样具有实际意义和参考价值。
全球价值链的深化发展使得双边贸易往来和国际分工合作变得更为紧密复杂,探究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关系问题,同样应当充分考虑全球价值链分工及增加值贸易问题。当前,出口增加值分解方法的动态优化已为学界的研究工作提供了有力支持,Hummels等(2001)开了出口增加值分解工作的先河[1];Koopman等(2010)拓展了出口分解框架,将一国总出口分解为具体五个部分[2],并在此后的研究中进一步依据出口品价值去向和贸易方式的异质性,将一国总出口再次细化为九个模块(Koopman等,2012)。[3]至此,出口价值分解工作逐步完善,但Koopman的测算方法仍不能反映不同出口品在进行各种增加值计算分解时的异质性(王直等,2015)。[4]而Wang等(2013)的核算方法则克服了出口分解的行业限制,其在研究中构造了国家与部门、双边、双边与部门的多层面出口分解框架,将一国总出口细化为十六个部分,形成了出口增加值分解的完整核算体系。[5]
伴随着出口分解框架的完善,学界关于出口增加值核算及价值链竞争问题的研究成果进一步丰富,为当前及未来的研究工作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现有研究首先聚焦出口利得的测算,研究证实了增加值贸易模式下双边贸易失衡的新特点、相关经济体出口增加值的动态变化特征及增加值出口份额与经济增长关系等问题(Johnson和Noguera,2012;罗长远和张军,2014;Cheng等,2015)。[6-8]在测算工作不断完善的同时,相关学者开始构建价值链竞争力评价指标,Johnson和Noguera(2012)构建的增加值出口率及双边增加值贸易平衡指标证实了中美贸易中中国顺差虚高的事实[6],Koopman等(2010)构造的参与率和参与地位指数为评价一国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提供了方法借鉴。[2]国内学者同样通过增加值修正的竞争力指标、价值链地位指数等对中国参与价值链分工的竞争力进行了精准判断(王厚双等,2015;程大中等,2017;戴翔和李洲,2017)。[9-11]不过,这些代表性的研究成果主要关注增加值往来和竞争力的双边或多边比较,全球价值链分工模式下,更具针对性的双边嵌套关系或利得分配的研究成果鲜有出现。
可喜的是,相关学者已对双边贸易嵌套关系开始了研究工作,并提供了科学的方法借鉴,幸炜等(2018)在Koopman价值链地位指数思想的启发下,构建了双边嵌套关系指标,并实证测算了中国与美、日、德等主要贸易伙伴的贸易嵌套关系[12];问泽霞(2019)参照这一方法,探究了中美服务贸易嵌套问题,研究指出中美服务业增加值贸易中,中国存在微弱的嵌套优势,中美两国服务贸易嵌套关系在不断加强。[13]不过幸炜等(2018)仅将出口分解为五个部分,当考虑具体行业的贸易嵌套关系时,这种分解方法尚显不足,尤其是无法充分考虑不同出口品在价值计算中的异质性,测算结果也可能因为其他行业高附加值产品投入的影响而产生偏差。
本文的研究同样重点关注中美服务贸易的嵌套关系,但对比现有研究成果略有不同。一是在测算方法上,本文充分考虑不同出口品价值计算的异质性,研究中借鉴Wang等(2013)的出口分解框架,充分分解一国出口价值来源及去向的具体国别和行业,这种做法为本文指标测算过程中出口增加值模块的精确筛选提供了充足空间;二是在具体指标测算中尽可能剔除货物增加值对服务业带来的影响,充分考虑服务业自身问题,对中美服务贸易的嵌套关系做更具针对性的测算和分析工作,考虑中美货物贸易顺差问题,这一做法能使中美服务贸易嵌套关系的测算结果更为精准,更具针对性。聚焦中美服务贸易,充分考虑两国出口中服务价值的双边嵌套关系,对于中国明确中美间服务贸易关系事实,并完善相关政策举措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二、指标工具及数据说明
(一)服务贸易双边嵌套指数
本文参照幸炜等(2018)的方法[12],引入全球价值链双边嵌套指数作为分析工具,探究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关系问题。双边嵌套指数包含嵌套差额指数、嵌套强度指数和嵌套地位指数三个维度,具体测算方法如下。
1.双边嵌套差额指数
双边嵌套差额指数具体评判一国在服务贸易往来中通过贸易对象国实现本国价值增值或价值贡献的能力。全球价值链分工背景下,各国服务业基本形成了相互交融的发展关系,一国既是全球服务贸易的价值贡献者,又是服务中间价值的受益者,通过这种价值往来的差额计算,一国在服务贸易中的具体贡献能力得到准确体现。指数测算方法如(1)式所示。
GVC_Balance=EVAUC-EVACU
(1)
本文的测算中,C代表中国,U代表美国,EVAUC表示中国服务出口中内含的美国服务价值。如果中美服务贸易活动中,该指标测算结果大于0,表明美国在中美服务贸易中的价值贡献或通过中国实现服务价值增值的能力越强,反之则表明中国的价值贡献程度越大;指标测算结果越接近0,则说明中美服务贸易的双边嵌套能力越平衡。
2.双边嵌套强度指数
双边嵌套强度指数主要衡量两国贸易嵌套关系的紧密程度。在全球价值链中,假若两国服务增加值往来占据两国服务总出口额的较大比重,则说明相较其他贸易国,两国在价值链中保持着紧密的双边关系,服务贸易的双边嵌套程度也更强。指数测算方法如(2)式所示。
(2)
其中E代表了中国和美国的服务总出口。如果中美服务贸易活动中,该指数测算结果越大,则表明两国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强度越强。
3.双边嵌套地位指数
双边嵌套地位指数主要评价两国服务贸易往来中分工地位的差别。服务业全球价值链分工中,即使两国价值贡献能力相对平衡,两国服务贸易嵌套强度较高,但考虑本国服务出口规模以及对贸易对象国服务投入的依赖,两国在服务业全球价值链中相对分工地位仍存在着差别。由此,有必要在考虑双边服务价值往来的同时进一步明确两国的相对分工地位,指数测算方法如(3)式所示。
(3)
当指数测算结果大于0时,中美服务贸易往来中美国占据了更高的分工地位,通过中国实现价值增值的能力更强,反之则中国的相对地位更高。
(二)出口增加值分解及筛选
为了能够完整地对一国出口价值进行分解,本文参照Wang等(2013)的方法测算各国出口增加值构成。[5]Wang等(2013)基于世界投入产出表分解各国出口价值,假设世界存在中国、美国和中美以外的第三国(T国),每个国家有n个产业部门,设定总产出为X,Z为n×n的矩阵表示产出的中间使用部分,Y为n×1的向量表示最终使用部分。设定投入系数为:A≡Z(X)-1,继而:
AX+Y=X
(4)
因此一国总产出可以表示为:
X=BY
(5)
其中B=(I-A)-1为经典的里昂惕夫逆矩阵,结合投入系数和(5)式,以中国向美国中间品出口为例,中间品出口可以分解如下:
ZCU=ACUXU=ACUBUCYCC+ACUBUCYCU+ACUBUCYCT+ACUBUUYUC+ACUBUUYUU+ACUBUUYUT
+ACUBUTYTC+ACUBUTYTU+ACUBUTYTT
(6)
从投入品来源视角对增加值分解,以中国为例,定义增加值系数VC≡VAC(XC)-1,则其完全增加值系数为VB=VCB,其中任何一单位最终产品的产出都能够被完整地分解为所有国家和所有部门的增加值,即VB中每一元素均为1。
继续以中国为例对出口进行分解:
EC=ECU+ECT=ACUXU+YCU+ACTXT+YCT
(7)
在这一基础上,中国总产出可以进一步分解为:
XC=(I-ACC)-1YCC+(I-ACC)-1EC
(8)
其中(I-ACC)-1=LCC表示中国国内里昂惕夫逆矩阵,以中国向美国中间品出口为例,中间品出口可以被分解为:
ZCU=ACUXU=ACULUUYUU+ACULUUEU
(9)
结合(7)、(8)和(9)式,中国向美国的出口可以被分解为16个部分:
(10)
(10)式中,第1~2部分表示中国最终品和中间品出口增加值,第3~5部分表示中国间接增加值出口,第1~5部分为中国国内增加值总出口;第6~8部分表示中国出口增加值折返;第11~12部分为中国对美国最终品和中间品出口中所含的美国增加值(记为MVA);第14~15部分为中国对美国最终品和中间品出口中所含的中国增加值(记为OVA);第9~10部分为国内价值纯重复计算;第13 部分和第16部分为外国价值重复计算。
在测算服务贸易双边嵌套指数过程中,EVAUC的选择涉及出口增加值分解中的两个模块,第一模块即(10)式中中国对美国出口的MVA部分,第二模块则涉及中国对美国出口中的OVA部分,EVAUC的筛选则与EVAUC对应。
(三)数据说明及样本选择
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关系测算过程中,增加值数据来源于UIBE GVC Index数据库,该数据库公布了基于世界投入产出表(WIOTs,2016版本,样本期限为2000~2014年)所测算的各国各行业出口增加值数据,基于该数据,本文能够筛选出中国(美国)各行业出口中所含的美国(中国)各行业的增加值数据。
本文立足于服务贸易自身问题,进一步筛选中美服务贸易往来中服务价值的流动数据,通过整理归纳,实际样本共包含12个服务行业,分别为(1)建筑、房地产服务业;(2)批发、零售及售后服务业;(3)运输、仓储、快递服务业;(4)住宿及餐饮服务业;(5)计算机、通讯、咨询服务业;(6)金融服务业;(7)法律、会计、商业咨询服务业;(8)技术服务业;(9)公共管理服务业;(10)教育服务业;(11)卫生健康服务业;(12)其他服务业(包括私人雇佣的家庭服务、社区和个人服务以及其他未分类的服务)。影视出版服务业的中国数据在样本期内均为0,因此未包含在本文的样本中。
三、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关系事实及分析
(一)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差额
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差额指数测算结果如图1所示。当仅考虑服务贸易中服务业自身的投入情况时,本文测算结果与问泽霞(2019)的测算结果相比出现了较大差异。问泽霞(2019)的测算结果发现,在中美服务贸易嵌套关系中,中国服务出口中所含的美国增加值远低于美国出口中中国的增加值,即嵌套差额指数在样本期内长期为负[13],这也是其得出中国在中美服务贸易中存在一定嵌套优势的基本依据。不过本文在剔除货物增加值投入后发现,中美服务贸易中的双边嵌套差额长期为正,并且在2012年之前,嵌套差额指数显著上升,这说明,考虑服务业自身情况,美国在中美服务贸易中的嵌套获利优势更大,中国服务出口中所含的美国服务价值远高于美国出口中的中国服务价值。这一事实也证实,在全球价值链分工情况下,中美服务贸易优势对比可能因货物价值投入的影响而出现与产业自身特点不一致的情况,考虑中美货物贸易顺差问题,剔除货物增加值投入的影响有显著的必要性。
不过,动态来看,尽管双边嵌套差额指数较大,但2012年后指数结果已明显下降,从800百万美元的规模逐步下降至2014年550百万美元左右的水平。近年来,中国国内服务业快速发展,服务出口态势良好,根据本文增加值出口数据统计,2000~2014年间,中国服务业国内增加值出口规模增长超6倍。
图1 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差额指数测算结果(单位:百万美元)
大多数服务行业的测算结果与服务贸易总体情况类似,美国在建筑房地产服务业、批发零售及售后服务业、运输仓储快递服务业、计算机通讯咨询服务业、法律会计商业咨询服务业及其他服务业领域的贸易中,保持了明显的双边嵌套优势,并且,动态来看,这些行业的双边嵌套差额指数变化情况也与服务贸易整体情况相一致。
但是其他服务行业的测算结果却明显不同。如图1所示,样本期内,金融服务业、技术服务业、公共管理服务业、教育服务业领域,中美的双边嵌套差额指数测算结果均小于0,并且表现出不断下降的特征趋势。从表征的事实来看,这似乎说明,中国在这些服务贸易领域具备双边嵌套优势,并且这一优势在不断加强,这显然与近年来中国大力发展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密切相关。但事实表征的情况也可能稍有不同,这些行业中,金融与技术服务业是典型的技术或知识密集型服务业,而公共管理服务业主要包含公共管理、国防等服务内容,涉及较多国家安全问题。在经贸领域,美国常以国家安全为借口对高技术服务和产品实施出口限制,保障其自身的领先地位和技术优势。2007年,美国开始实施对华高技术出口管制(赵刚,2018)[14],虽然其颁布的管制清单主要针对商品出口,但在飞机技术、航空电子、导航系统等敏感领域的技术服务出口限制也极为严格。近年来,美国服务出口限制范围进一步扩大,已逐步扩展至生物技术、人工智能、数据分析、量子计算等多个领域。美国的这些措施表明,中国在这些服务领域之所以具备微弱的双边嵌套优势很可能是美国自身的服务出口限制所致,针对美国的高技术服务出口管制,中国应当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二)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强度
进一步考虑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强度,从图2的结果来看,总体上,中美服务贸易嵌套关系不断加强。样本期内,指数测算结果呈现上升趋势,金融危机后,这种嵌套强度逐步趋稳,维持在0.002上下。不过,从指数绝对值来看,相较于问泽霞(2019)的研究[13],在剔除货物增加值的影响后,本文测算得出的中美服务贸易嵌套强度明显下降,但这也反过来说明,相较货物贸易,中美这两个世界第一和第二服务贸易大国的贸易合作空间依旧巨大。
图2 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强度指数测算结果
从具体的服务行业来看,建筑房地产服务业、运输仓储快递服务业、住宿及餐饮服务业、计算机通讯咨询服务业、法律会计商业咨询服务业及其他服务业领域内,中美双边嵌套强度显著高于服务业整体水平,大多数行业的嵌套强度长期保持在0.002水平以上,全球价值链分工情况下,这些服务领域或将成为中美未来扩大服务合作的重要突破点。相对而言,中美批发零售及售后服务业、金融服务业、技术服务业、公共管理服务业、教育服务业和卫生服务业的双边嵌套强度较低,这些行业中嵌套强度最低的仍旧是金融服务业、技术服务业、公共管理服务业,美国高技术服务出口限制也是当前中美服务贸易合作强度加深的关键障碍。
(三)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地位
双边嵌套地位指数能够在价值链分工模式下有效衡量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分工地位,指数测算结果如图3所示。图3最为明显的一个特征是所有测算结果均显著大于0。问泽霞(2019)的研究中,当考虑全部行业(或产品)增加值投入时,中国在样本后期服务业整体及部分行业已经占据较高的嵌套地位。[13]不过本文考虑服务业自身情况后发现,无论是服务业总体还是分行业贸易往来,美国一直在中美服务贸易中占据较高的分工地位,中国依旧不存在明显的双边分工优势。测算结果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2009年后,除运输仓储快递服务业外,美国在服务贸易总体及分行业中的双边嵌套地位均有明显下降。这说明,当前中国虽不具备显著的分工优势,但动态来看,中国在中美服务贸易中的分工地位已逐步提升,并且提升趋势明显。这一趋势特征与问泽霞(2019)的研究结论一致。
图3 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地位指数测算结果
分行业来看,批发零售及售后服务业、住宿及餐饮服务业、金融服务业、公共管理服务业、教育服务业、卫生健康服务业及其他服务业部分或全部年份的双边贸易嵌套地位指数测算结果明显低于服务贸易总体情况,说明美国在这些领域的分工优势要弱于服务业整体。这些行业中,批发零售、住宿及餐饮、卫生健康及其他服务业的地位指数动态变化较为稳定,或将成为中国提升双边服务分工地位的重要起点;而金融、公共管理、教育服务贸易的测算结果却在样本期内有较大波动,这些行业主要是知识或技术密集型行业,也是中美双边嵌套差额指数显著为负的行业,考虑美国服务出口限制问题,这些行业贸易嵌套地位的波动情况更应当得到关注。
四、简要结论与启示
中国已是世界第二大服务贸易国,当前中美贸易摩擦频发,在考虑货物贸易的同时,厘清中美服务贸易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中的双边嵌套关系,对于中国提前完善相关政策举措同样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本文基于Wang等(2013)的出口分解框架,充分分解一国出口价值来源及去向的具体国别和行业,在剔除货物增加值对服务业带来的影响后,对中美服务贸易的嵌套关系进行测算分析。研究发现,中美服务贸易中,美国占据了双边嵌套优势和较高的分工地位,中国相对弱势,但美国的双边嵌套优势近年来开始下降,中国的嵌套地位有所提升;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强度提升明显,近年来逐步趋稳。分行业来看,美国在建筑房地产服务业、运输仓储快递服务业、计算机通讯咨询服务业、法律会计商业咨询服务业及其他服务业领域的贸易双边嵌套优势较大,嵌套分工地位较高,中美双边嵌套强度也较强,这些服务领域或将成为中美扩大服务合作的重要突破点;而在金融服务业、技术服务业、公共管理服务业等领域,美国双边嵌套优势较小,嵌套分工地位低于总体水平,中美双边嵌套强度也较弱,不过考虑美国高技术服务出口限制问题,中美更应当针对这些领域探索突破合作障碍的相关策略。
从中美服务贸易双边嵌套关系的事实来看,中国首先应当认清当前中美贸易往来的事实。中国虽然已是世界第二大服务贸易国,但在中美贸易往来中,中国的嵌套优势、分工地位较美国仍有明显差距,服务业做强做大任重道远。其次,虽然货物价值的投入可能会影响中美服务贸易嵌套关系的判断,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货物价值的投入有利于从大范围层面提升服务贸易嵌套优势,协调好货物与服务贸易、货物价值与服务价值的相互关系,有利于为中国服务贸易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再次,中美贸易往来中,中国当前的嵌套优势虽较弱,但已开始明显提升,服务业中建筑房地产服务业、运输仓储快递服务业、计算机通讯咨询服务业、法律会计商业咨询服务业及其他服务业贸易往来也很可能成为中国扩大对美服务贸易规模、提升嵌套优势的关键性产业,中国应当有重点地深化相关服务产业对外开放程度,为服务贸易的进一步发展寻找突破点。最后,部分高技术或知识密集型服务行业在中美贸易双边嵌套关系中的表现与服务贸易整体及其他行业的特征明显不符,中国仍需高度关注美国高技术服务出口限制问题,通过协商解决等方式,减少这些领域的贸易障碍,尽可能推进中美服务贸易往来的进一步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