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幼儿游戏观察的实践与思考

董娟

在《幼儿园工作规程》《幼儿园教师专业标准（试行）》中，多次强调观察是教师必备的专业能力和重要职责，教师必须观察幼儿，了解幼儿的行为表现及发展需要，及时调整活动，设计与实施适宜的课程。观察是人们认识客观世界的重要途径，于幼儿教育工作而言，随着教育改革的深入推进和教育观念的持续更新，教师的“观察”被赋予了新的内涵。但在当下的实践中，观察还存在一些问题。

1.教师观察是硬性任务，为了观察而观察。多数幼儿园会要求教师每周或每月撰写一定数量的观察记录，有的甚至要求每日都有观察便利贴，一些教师碍于工作任务的复杂和繁重，只能随意写上两笔或是借鉴网上资料进行复制、抄写应付差事。

2.教师观察会蹭热点，频繁更换教育理念。虽说儿童观察记录没有一个完美的方法，但有些幼儿园盲目跟风，今天引进学习故事，明天研习高瞻课程，后天又是瑞吉欧或多元智能等其他流行的儿童观察和评价模式，并不思考对本园儿童实际或幼儿园课程发展的适宜性。

3.教师观察记录流于形式。细看有些教师的观察记录，只停留在感官层面的看与听，无法说明幼儿学习与发展的具体表现，也没有教师对幼儿语言和行为认知的关注，无法准确解读幼儿行为背后的需要，为其后续的学习和发展提供支持。

我园以《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以下简称《指南》）为指引，通过聚焦式观察帮助教师运用融合性的视角，观察、记录幼儿的行为表现，通过儿童行为解读和反思实践探索，在观察儿童与发展评价、发展目标、课程设计之间建立综合性的联系。

一、眼看、耳听、笔记全面应用，发现儿童

教师不可能把一天中观察到的儿童的所有行为都记录下来，因此，眼看、耳听、笔记的全面运用，能使有准备的观察围绕确定的焦点和目标而进行。

眼看——识别幼儿的真游戏。观察儿童不仅仅是随意观看儿童的游戏。不管是直接观察还是间接观察，教师都要用心去看儿童，才能有效识别幼儿是在主动玩自己的游戏，还是在被动玩教师的游戏。只有自由的、自主的、愉悦的、创造的“真游戏”，才能给幼儿带来积极的情绪体验和丰富的经验。

耳听——游戏中的童言稚语。言为心声，对幼儿来说更是如此。教师应以旁观者身份接近幼儿的游戏，通过倾听幼儿的对话，直接感知幼儿独特的学习方式。

笔记——幼儿游戏行为与发现。记录的方式是多样的，可以用一支笔、一张纸进行即兴的手记，把看到、听到的用客观、具体、简短的文字进行直白的描绘，可以描述事，也可以描述人。这样的记录帮助教师回到游戏现场，通过对幼儿客观行为的具体描述，让教师做出分析、判断。还可以使用工具进行记录，如手机拍照、摄像、录音等，便于教师进行多次回顾和自查。在记录的过程中，注意使用孩子的原话，并尽可能关注更多的细节，有助于教师解读和判断幼儿的行为。

如一位教师在观察小班幼儿A多次玩汽车轨道时，这样记录：A拿来小绒球放在轨道上，绒球滚落的速度很慢，他用小汽车推着把绒球滚到底层出口。接着，他拿起小绒球用力扔到轨道上，绒球掉下去了，小A并没有去捡绒球，而是拿起糖果放在了轨道上，并把小汽车放在出口附近，糖果滚了下来，停在了小汽车前面。他又尝试了一次，这次，滚落的糖果一直冲到了小汽车上。

一个好的观察记录，在描述部分主要有这几方面的要求：客观，对幼儿的观察，只记录事实，无须判断和解释；具体，对于不起眼的细节也尽可能记录下来；直接引语，仔细聆听对话，记录幼儿原话；关注情态，注意幼儿情绪状态的细节描述。当然，更多的是依据现场发生的情况，需要教师尽可能详细地进行记录。

二、《规程》《纲要》《指南》了然于心，理解儿童

《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和《幼儿园工作规程》是教师实施观察的纲领性文件，《指南》则详细列出了3～6岁各年龄段儿童学习与发展目标和相应的教育建议，可帮助教师和家长了解幼儿学习与发展的基本规律和特点，建立对幼儿发展的合理期望。

觀察最大的魅力在于，当教师阅读和重温记录时，即使从描述的只言片语中也能重现每位幼儿的表现，由此了解他们的发展状况，并给予适宜的支持策略，这需要教师对儿童学习与发展的行为表现所反映的发展需求、水平和特点等进行准确解读，即“读懂儿童”“理解儿童”是观察工作的难点和关键，也是影响着能否搭建发展桥梁的决定性因素。

如上述汽车轨道的游戏中，教师参照《指南》，对幼儿A科学探究方面的行为发展做了如下解读：（1）A喜欢探究，具有初步的探究能力。A能用多种感官和动作去探索物体，并关注动作所产生的结果，他先后将磁力棒、糖果、绒球、交通指示牌四种物品放在轨道上，观察滑落的情况；依次用手、橡皮泥滚子、交通指示牌、小汽车等四种方法阻挡滚出轨道的糖果；他还利用桥面把轨道架在高处，边摇晃轨道边放糖果，观察在这两种不同的状态下糖果掉落的情况。（2）A能初步感知形状与空间关系。在游戏中可以发现，他已经能注意物体较明显的形状特征，并能感知物体基本的空间位置与方位，理解上下、前后、里外等方位。

通过观察，教师清楚幼儿“现在”的基础，即了解幼儿现有的发展水平；看到幼儿的个性特征，即看懂幼儿的行为特点、学习风格、兴趣倾向等；理解相同经历时不同幼儿间的差异性；进行科学判断，解释和分析儿童行为背后的意图，理解幼儿当下的内心感受与后续的发展需要。

三、评价、设计、调整融合互通，支持儿童

教师通过观察与解读发现儿童、理解儿童，及时给予跟进性的支持策略，促进幼儿全面、自主的发展。

评价，需依据观察目标。它既是读懂儿童行为的一部分，同时又能为后续提供支持儿童成长的策略搭建桥梁。对幼儿游戏行为的研究，需要教师根据现场特点和研究需要，在观察前做好相关的准备。若观察的目标是聚焦幼儿社会经验的建构，则教师的评价可关注：①游戏空间。设置是否适宜，周围的环境是否有干扰等；②游戏材料。材料的种类和数量如何，是否有取放规则和使用限制等；③游戏时间。游戏时间持续的长短，多久后发生转移，表现的投入程度等；④游戏主题如何确定，与当下的生活、课程有何关系，稳定性如何等；⑤游戏角色。有无角色分配，如何分配，角色差异如何，扮演水平等；⑥游戏情节。情节变化如何，幼儿个体差异，游戏水平和经验的提升等；⑦游戏交往。与同伴的交往关系，遇到冲突时的表现，如何解决同伴间矛盾等；⑧规则执行。能否尊重游戏规则，能否调适自身行为，坚持遵守规则等。若观察目标是关注幼儿的学习品质方面，那么教师的评价应该聚焦“热情”和“投入”，将关注指向幼儿面对当下游戏的情感态度和在游戏过程中表现出的专注、坚持、挑战等学习品质。

设计和调整，教师应提供有针对性的引导和支持。教师可以通过观察来了解个别幼儿的学习兴趣、学习品质，关注幼儿发展的个体需要和差异，把他们的个别化教育目标整合进课程设计之中。同样教师可以利用观察记录提供的共性信息，如在熟知幼儿各领域发展目标的基础上，围绕近期“新冠肺炎疫情”提供多样化的学习和支持策略，为全班幼儿设计开展丰富的居家课程计划，促进每位幼儿的健康发展。当然，判断课程设计和调整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就是将计划付诸实施，并继续观察发生了什么，观察幼儿的某些技能发展或行为表现，观察哪些策略是有效的，哪些策略是可以进一步优化调整的，从而使其更科学和适宜。

儿童观察记录要成功找到最适宜的记录方式，必须通过不断的试验，然后反思，以获知哪一种记录方式对自己来说是最有效的。教师借助观察，在日常生活中捕捉幼儿的兴趣与需要，了解他们的经验水平，对接《纲要》《指南》，聚焦幼儿发展，系统反思教育内容、组织方式、环境资源的适宜性，并进行动态的设计、调整与改造，其目的是创造一个“适合儿童生长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