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出京戏
2020-05-19梅堂萍
梅堂萍
“娘子,不可寻此短见呐!”项王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剧场,却那么的无助、无奈。
我坐在台下,看那兵临城下,项王懊恼,大量的黑集中在他的嘴边,延伸到眼角,那般的不可一世。但现在,他只能用身躯挡住虞姬——他深爱的女人。但身躯在此时是那么渺小,似乎不曾是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战神之躯。
刘邦,还是来了。“大王,城外已是楚歌四起!”项王慌了:“该如何是好?”腰间的佩剑暴露无遗,“娘子——”随着项王的惊呼、虞姬的自刎,这一场京戏落下帷幕,但我仍沉醉于项王那拔山之势的嗓音与虞姬那为爱人赴死的坚决中,久久不能自己。
可能,这就是京剧。
生、旦、净、末、丑,这是脸谱形象,也是我认识京剧的开始。它是中国三大戏种之一,被人赞颂,更造就了梅兰芳大师。忆起儿时,我因与大师同姓而兴奋了大半天,想来可笑,也不明白大师为何称作大师。演京剧,需要九年的功底以及自身阅历的领悟,且那九年的功底,能坚持下去的更是少之又少。每日,下腰、劈叉,这对成年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完成,为什么呢?成年人已发育完全,身体不再柔软。那这重担自然就落在孩童身上,在本应在草地上奔跑、雀跃的年龄,他们在练功房中一次次靠墙劈叉,在双腿上绑石头,他们在汗水与痛苦劳累中度过了京剧的求学之路。
“我本是女娇娥,不是男儿郎……”他们背着《夜凡》,开始练腔。看着他们,我想起了那日的虞姬,“大王,请将此剑赐予我!”一声清嗓,震撼全场,如月光洒在凡间,有男儿的刚硬、女儿的柔媚。脸上,是白色居多,两侧有腮红,眼角一抹深红向上浮起,好一位虞姬!好一出京戏!看着他们,念着虞姬,外头已是日渐西斜,但我在幻想,幻想我也可以用画笔,在脸上画着,画着属于我自己的脸谱,穿着戏服,踏上舞台,吼出那一句“我来也”。
它踏上过山巅,也陷入过低谷。慈禧召见过它,在它最美的时候。紫禁城中,京剧,似那远方的歌声,是那皎洁的月光。这是京剧登大雅之堂。但这一切是建立在那曾经为下九流的基础上的,曾几时,它无人欣赏,受人唾弃,但现在,它散发着光芒,如红日当空。
曾记否,梅兰芳大师一曲《贵妃醉酒》,一出《霸王别姬》,震惊中外。看啊,这就是京剧,这就是中国魂,那一举手、一抬足间,充满了刚柔,媚而不艳,一开腔,字正腔圆,但不似广播,这清楚令人着迷,不是毒品,更似毒品,回身、抬头,回眸,是星辰大海,蕴含万物,惊众人,传千百。
京剧,已经融入到了老北京人的生活中,在一处四合院,那京腔是刻在那斑驳的墙上的。
念那京剧,思那文化,它是一粒明珠,在中国的壳中发光,但中华,是一片汪洋大海,它在此发扬,在此辉煌,是我们的传统、我们的文化。它是葉,而中华是参天大树的根基。
【作者系江西省南城县第二中学学生,指导老师:徐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