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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的测度、评价及其路径设计

2020-05-07李梦欣任欣怡

统计与信息论坛 2020年4期
关键词:省域维度经济

李梦欣,任欣怡

(西北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7)

一、引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作出了中国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科学判断,这意味着,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已发生了根本性转变,中国省域经济发展则更要充分关注经济增长的质量素质和质量效果。经济增长质量的提高,不仅涉及了新旧资源的互动联合、促进了经济增长结构的优化及变迁,成为迎接新一轮产业革命和技术革命的时事所需,而且承载了资源禀赋的优势重构、包含了经济发展行为模式的新思考。经济增长质量作为传统经济增长数量模式的衍生型替换,在经济增长理论发展的潮流中,具有特殊的理论秩序和严谨的逻辑判断,也呈现出适宜的方法准则和工具理性,其内在的系统耦合机制构建也延展为非稳态状态和非系统均衡的流动过程,从而形成了最佳的经济发展效应。

经济增长理论经历了两百多年的发展历程,致力于研究经济增长的内生机制和发展源泉,国内外学者对经济增长的数量积累和国民收入水平的来源问题进行了多重分析和持续探究,也正是基于这种既定的经济增长框架,致使经济增长的负向衍生问题触目皆是。在反思经济增长的意义和价值时,对于经济增长的变量界定以及经济增长的框架设定逐渐被质疑和诘问。

在现有相关研究中,早期将经济增长质量理解为经济增长的效率,考量全要素生产效率对经济增长质量的贡献以及生产的投入产出比,是将经济增长质量的概念扁平化、狭义化,正如郑玉歆认为用全要素生产率度量经济增长质量有很大的局限性[1-4]。随着广义经济增长质量概念的提出,多数学者认为提高生产效率是提高经济增长质量的必要且不充分条件,即认为经济增长质量不局限于经济增长效率,而涉及了更多影响经济结构的关键性因素。随洪光认为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内涵包括经济增长的效率、稳定性和持续性[5],钞小静、任保平将经济增长质量的内涵界定为经济增长的结构、经济增长的稳定性、经济增长的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以及资源利用和生态环境代价四个维度[6],魏婕、任保平将经济增长质量在原有维度的基础上,增加了经济增长的效率、国民经济素质,将经济增长质量通过六个方面维度进行构建,综合认为经济增长质量是涉及了生产效率、结构变迁、经济运行问题、社会福利、国民发展素质以及生态效益等层面的系统化变量[7]。任保平认为经济增长质量是经济的数量增长到一定阶段的,经济增长的效率提高、结构优化、稳定性提高、福利分配改善、创新能力提高的结果,任保平等从这六个维度构建经济增长质量指数测度地区地区经济增长质量水平[8-9],詹新宇等以“五大发展理念”为依据构建并测算经济增长质量指数[10],袁晓玲等使用三大质量评价指数:GDP强度指数、GDP绿色指数和能源消耗污染指数对区域经济发展综合指数进行构建[11]。在现阶段经济增长质量的这一维度体系已较为成熟、全面,此时经济增长质量突破了效率内涵,涵盖了社会系统、经济系统、生态系统,成为与经济增长内在价值相统一的综合化、多维化、立体化的概念。

基于相关研究的梳理,一方面,区别了经济增长的数量与质量,经济增长数量考察的是经济增长的速度,而经济增长质量考察的是经济增长的优劣程度[12],经济增长质量的内涵是在“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的双重组合下,对经济形势进行优劣判断,规避经济增长的约束阻力,致力于构建良好的经济增长内化结构和系统秩序,涵盖了经济增长的结构优化问题、经济增长的动力重塑问题和经济增长的效益提升问题,旨在形成创新驱动机制、结构调节机制以及效益协调机制三项同塑的经济增长质量的机制化行为。另一方面,现有研究多从经济增长内涵构建的相关指标体系,但是随着经济进入新时代,创新性指标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作用愈加重要,而现有指标框架少有将能力素质、创新素质等纳入指标体系的。与此同时,现有研究对于地区经济增长质量的测度,多以客观赋权方法为主,缺少主观的经验判断。因此,基于研究现状,本文在两个方面进行拓展与创新,其一,在原有的经济增长质量的理论框架之上,纳入创新化以及信息化的行为观测,以解释持续性发展以及新动能重塑的实现效果。其二,在对经济增长质量测度方法选择上,选取主客观结合赋权的方法进行计算,既保留了客观赋权中原有数据集的信息能力,又通过主观赋权融入了专家知识和专业经验,使结果在定量和定性双重互动中体现出较强的适应性和优越性。

二、经济增长质量的内涵及指标体系构建

经济增长质量理论是在经济增长理论的推进和演化中,逐渐扩展和补充。一方面,研究视野从经济数量积累的最优路径向质量增强型经济增长和社会实现的最佳路径转化;另一方面,研究系统从单一的经济系统向经济、社会以及生态系统的协调统一拓展。通常认为,经济增长数量和经济增长质量之间具有根本性的差别,不仅是经济增长数量反映客观现象的发展速度问题、经济增长质量反映系统运行的优劣程度问题这一表象差异,更是意味着,经济增长质量是具有需要使用规范性分析来研究的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体系。

经济增长质量的终极价值选择是以人本发展为核心,意味着经济的增长、社会的发展乃至生态效益的增强其本源属性,是为了提高人的发展,提高人的生活水平、福利水平、幸福程度,并且这里的人本概念,也涵盖了人的发展持续性,即当代人与后代人的总和,此时也涉及了要素禀赋的持续性以及生态资源的更新性。基于这一终极价值规范,实现价值选择也便有了相对应的姿态,当经济系统、自然环境系统和社会系统处于耦合状态时就会提高一个经济体的增长质量[13],即要求形成以最小化的经济、社会、生态成本创造福利的最大化行为。相较于经济增长数量的历史叙事,经济增长质量所表达的是三大系统内化行为的构建、经济结构的变迁、生产效率的自治以及经济运行的质感,不是向经济积累效果的妥协和低头,而是对财富积累、社会进步与生态持续组合升级中一种冷静且折中的最佳路径寻求,从而实现“以人为本”“人文关怀”的终极价值塑型。在价值基调设定正确之时,经济增长质量的标准化判断体系和规范性分析研究也应顺势而为,经济增长质量的系统化体系设定离不开合适的评判体系、绩效体系以及统计体系。因此,通过经济增长质量的内涵界定以及价值判断倾向,进一步对经济增长质量进行机理分析和理论框架梳理,以归纳经济增长质量的维度设定和分项选择。

本文借鉴任保平等的基本理论框架,纳入信息化、创新化、绿色化指标进行拓展,具体的经济增长质量的六大维度及其分项维度机理分析如下。

经济增长的效率维度,充分考量的是经济生产活动中的投入产出效率,揭示了生产要素转化为产出的有效性。效率提高的优势在于,可以通过生产要素的不同组合方式和投入比例来改善生产率产出水平,反映了在等量的要素资料投入时不同的产出程度。经济增长效率的提高,对经济增长质量的提高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一般意义上,经济增长效率使用全要素生产率进行衡量,并将全要素生产率的构成细分为技术变动和技术效率变动,与此同时,要素资源的基本构成主要包括了资本和劳动,因此也从资本生产率和劳动生产率分项水平对经济增长效率进行有效度量。

经济增长的结构维度,考察的是经济运行主体的多层次、多因素的复杂结合行为。经济增长结构的优化和升级,不仅促进经济增长质量的动力重塑,而且决定经济增长质量的发展水平,在衡量经济增长的结构程度时,从产业结构、金融结构、国际收支结构以及城乡二元结构等方面分别进行测度。其中,产业结构反映了投入要素的配置水平,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可以增强生产能力,提高经济整体效益水平,金融结构充分反映了国民经济结构的供需配比和协调性,国际收支结构则反映了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的紧密联系,城乡二元结构意味着观测经济增长内部的协调水平和均衡程度。

经济增长的稳定性,反映了当受到经济外部随机冲击抑或是经济内部自发的非随机经济波动时,经济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波动影响。过度的经济波动会对经济增长的动态平衡和动态效率产生消极影响,阻碍了经济长期稳定增长。因此,维持经济增长的稳定性,可以降低经济增长的不确定性和随机冲击,熨平经济波动,可以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减少经济资源的浪费,从而降低社会发展的潜在风险。在这一层面,使用产出波动、价格波动以及就业波动三个分项维度对经济增长的稳定性进行测度。

经济增长的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在这一维度,主要凸显的是经济增长带来的社会效益水平,经济增长质量的终极价值是进行人文关怀,当经济增长的硕果被大多数人共享时,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效果也在持续发生。在这一维度,综合考量的是经济增长的福利水平和成果分配,福利水平涵盖了收入水平、人均享有的绿化水平、社会文化福利以及贫困程度等。成果分配则重视了分配的公平性和合理性,福利分配公平对激励劳动者生产热情、解决生产过程的需求矛盾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

经济增长的生态环境代价维度,充分反映了经济增长、社会发展的过程对生态效益造成的负向影响。合理利用资源、保护生态环境是良性循环发展的基本保证。这一维度,选择资源消耗以及环境治理能力来综合反映,一方面希望使用最少的要素资源,在生产活动中减少污染排放;另一方面对已造成的污染进行有效治理,从而规避生态危机。通过保护生产力,促进经济增长绿色发展[14],以提高经济增长质量。

在国民经济素质维度,反映了一国长期发展的人力资本水平、基础设施状态、未来发展潜能等,使用基础素质、能力素质、创新素质以及信息化素质进行综合评价。基础素质反映了基础设施的改进对社会成本的影响,能力素质反映国家视角下对人力资本的培养以及对科研教育的关注度,由于创新能力是中国经济增长质量提高的核心动力,创新的发展能够优化经济结构、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对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起到关键性作用。在此基础上,还引入了信息化素质,用来反映一个国家长期有效地开发和利用各种资源创造国民财富的基本条件和能力,是一国经济增长质量的综合表现。

基于上述对经济增长质量内涵的界定及机理分析,从经济增长的效率、经济增长的结构、经济增长的稳定性、经济增长的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经济增长的生态环境代价以及国民经济素质六个主要维度进行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理论框架构建,并对相应的分项维度进行基础指标的筛选和设计,从而生成涵盖43个基础指标的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指标体系,具体分项指标和基础指标设置如表1所示。文章采用的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2019)》《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19)》《中国劳动统计年鉴(2019)》《中国城乡建设统计年鉴(2019)》、中经数据库以及2019年各地区统计年鉴、统计汇编以及统计公报等,由于数据标准的原因,暂未包括港、澳、台地区,而由于相关统计数据的缺失和特殊性,西藏虽列入统计但未进入排序。由于选取的测算数据是截面数据,数据缺失部分使用时间序列趋势方法进行填充,由于缺失的数据不多,整体上数据集质量较高。

表1 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指标构成一览表

三、测度及评价

基于对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机理分析和维度构建,采用2018年省域经济增长的面板数据对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进行测度和评价。首先,对各基础指标进行预处理,并且进行去量纲化和指标属性正向化处理;其次,运用适当的方法对各基础指标进行赋权设置;最后,从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总指数与分项指数、省域经济增长数量和质量指数,以及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的时序对比四个方面,对新时代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进行测度和评价,归纳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的现状和特征,促进未来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提高的优势发挥和劣势收敛。

(一)指标的计算及数据的预处理

对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指标的计算时,涉及了指标的计算、无量纲化以及指标属性正向化的处理。具体的算法和处理方法如下。

对于真实GDP的测算。以2000年作为基期,用名义GDP除以GDP平减指数(2000年=100)得到真实GDP值。其中,GDP平减指数的环比指数公式为:

全要素生产率的计算。选择使用潜在产出法中比较常用的Dea-Malmquist指数法对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全要素生产率进行估算,以GDP作为产出指标,以资本和劳动作为投入指标,具体使用资本存量和就业人数为基础指标,并使用DEAP软件进行编程,由此求得各地区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

对于资本存量的估算采用常用的永续盘存法。经济折旧率采用张军等(2004)的研究成果,为9.6%。

资本生产率=GDP(2000年不变价格)/资本存量。

劳动生产率=GDP(2000年不变价格)/从业人数。

工业化率:非农产业就业比重,即非农产业就业人数/总就业人数。

第一(二、三)产业比较劳动生产率:第一(二、三)产业产值比重/第一(二、三)产业就业比重。

二元对比系数:农业比较劳动生产率/非农业比较劳动生产率。

二元反差指数:非农业产值比重与劳动力比重之差的绝对值。

经济波动率:经济增长率变动幅度的绝对值(经济增长率为真实GDP的增长率)。

泰尔指数的计算公式为:

其中,dist代表t时期的泰尔指数,i=1,2分别表示城镇和农村地区,zit表示t时期城镇或农村的人口数量,zt表示t时期的总人口,pit表示城镇和农村的总收入(用相应的人口和人均收入之积表示),pt表示t时期的总收入。

单位地区生产总值电耗:电力消费总量/GDP

科学技术支出占比:科学技术支出/财政总支出

对于正向、逆向、适度指标的去量纲化处理方法如下:

(二)权重计算的方法选择

在权重计算的方法选择层面,选择主观赋权和客观赋权相结合的方法,对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进行更加准确且更加系统的判断和评价。使用模糊数学综合评价方法,一方面使用变异系数法进行客观赋权,变异系数综合评价适用于多项指标来进行的综合评价方法,通过变异系数法,可以明确区分和分辨被评价的对象,给予信息丰富的指标以更大权重;另一方面使用层次分析法进行主观赋权,通过层次分析法,可以进行较为有效的定性和定量分析,得到具有严谨结构和思维的专家经验和专业知识。使用模糊数学主客观相结合的方法,一方面使得评价结果具有专业评价知识和经验输入,另一方面能够通过客观赋值使指标的权重趋于合理化。因此,选择变异系数和层次分析法相结合对结果的准确获取体现出较强的适应性和优越性。

采用主客观赋权后的组合权重值,并同时报告了六大方面维度的综合权重数,见表2所示。并根据具体的各基础指标权重和维度指标权重,合成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指数值。

表2 各基础指标的主客观组合权重

(三)新时代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的测度

1.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综合测度结果

根据各基础指标的权重,合成的2018年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总指数及相应的排序见图1所示。前8位的依次是广东、江苏、北京、浙江、上海、山东、天津、福建地区,经济增长质量排在前8位的均为东部地区,前8位省份的经济增长质量指数平均值为0.480。2018年经济增长质量排在后8位的依次是新疆、甘肃、贵州、云南、广西、江西、陕西、宁夏地区,除江西属于中部地区外,其余均属于西部地区,排名后8位省份的经济增长质量指数平均为0.233,排在前8位省份比排名后8位的提高了1.06倍,这意味着东部地区的经济增长质量显著优于中西部地区,即中国经济增长质量中存在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基本特征,为全面激发中国经济增长质量优势,亟需解决这一矛盾。

2.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分项维度指标的测度

2018年中国各省份经济增长质量分项维度测评值及排序值如表3所示,并对省域经济增长质量及其分项维度进行综合评价分析。

经济增长的效率排在前10位的地区依次是:北京、江苏、上海、天津、山西、宁夏、辽宁、青海、广东、内蒙古地区,平均经济增长效率值0.116,说明这些地区在2018年度经济增长的效率较高。经济增长效率排在后10位的地区分别是广西、江西、安徽、贵州、湖南、云南、河北、重庆、海南、湖北地区,平均经济增长效率值为0.028,排在前10位的平均经济增长效率值较排在后10位地区经济增长效率值提高了3.143倍,可以看出经济增长效率在地区之间的分化差异较大。说明经济增长的效率排名靠前的地区,在2018年经济增长的资源配置较优,投入产出比较高,而未来排名靠后的地区要更多关注经济增长效率的提高,通过技术的革新,优化资源配置,转型经济增长方式,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图1 2018年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排序图

经济增长的结构测度值排在前10位的地区平均经济增长结构测评值为0.076,说明在2018年这些地区经济增长结构发展水平较高,这些地区大多数位于东部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而东北地区的黑龙江,西部地区的四川,中部地区的江西,三者在经济增长结构维度的排序也较为靠前。然而,经济增长的结构指数排在后10位的地区是陕西、山西、宁夏、内蒙古、湖南、云南、广西、吉林、河南、甘肃地区,除吉林外,均属于中西部地区,平均经济增长结构指数为0.043,排在前10位地区的平均经济增长结构值较排在后10位地区增长了0.767倍。结构层面发展较好的地区与发展落后的地区存在差距较大,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的结构发展较为落后,尤其表现在产业结构层次较低,城乡二元结构差距较大等方面,未来西部地区要关注经济增长的结构,大力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消化过剩产能,推动具有比较优势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培育与发展,进而协调结构桎梏,破解结构性矛盾。

表3 2018年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各分项测度及排序

经济增长的稳定性测度值排在前10位的地区依次是:内蒙古、北京、广西、湖北、吉林、重庆、广东、青海、浙江、甘肃地区,平均经济增长稳定性测度值为0.053,说明这些地区经济增长稳定性较高,受外界影响产生的波动性较小,经济增长抗冲击能力较强。而经济增长的稳定性排在后10位的地区依次是:山西、宁夏、辽宁、陕西、河北、四川、福建、江西、黑龙江、山东,其平均经济增长稳定性值为0.033,排在前10位的平均经济增长稳定性值较排在后10位地区提高了0.606倍。经济增长的稳定性对经济增长质量的提高具有重要的作用,稳定性越高的地区,受到外在经济冲击以及经济内部周期性波动的影响越小,能够保障地区经济运行的健康、安全以及平稳发展。稳定性排名较为落后的地区,在未来的发展中,要及时调整经济的短期波动,协调长期经济发展趋势,并关注调整经济冲击对经济体的影响,熨平经济波动,增强经济增长的稳定性,促进地区经济增长质量的进一步提高。

经济增长的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指数排在前10位的地区依次是:江苏、广东、山东、浙江、北京、河北、上海、河南、福建、湖北地区,这些地区均属于东中部地区,意味着东部地区、中部地区经济增长的福利分配机制较为健全,排名前10位的地区经济增长的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指数值平均为0.083,经济增长的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指数排在后10位的地区依次是甘肃、新疆、云南、贵州、青海、海南、宁夏、黑龙江、江西、内蒙古地区,其平均经济增长的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指数值为0.039,除海南、黑龙江外其余均属于中西部地区,尤其是西部地区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指数值普遍较低,排在前10位的平均值比排在后10位地区高了1.128 倍,差距较大。东部地区、中部地区在经济发展的同时,充分关注人民的生活质量和福利水平,具有更为健全、完善的公共基础设施具有建设,重视人民教育、医疗、文化的基本保障。而西部地区脱贫攻坚成果显著,社会福利分配有所提高,但由于西部地区贫困基数大,任务艰巨,与东部地区福利水平依然存在显著差距。因此,落后地区应加快推进相关政策,加强公共资源和公共服务保障,以提高人民综合福祉。

经济增长的资源利用与生态环境代价指数排在前10位的地区,平均经济增长的资源利用与生态环境代价指数为0.060,可以看出,这些地区在经济增长中,更多的关注资源集约与生态环境治理,坚持可持续发展战略,污染治理能力与治理效果均较为突出。经济增长的资源利用与生态环境代价指数排在后10位的地区,其平均经济增长的资源利用与生态环境代价指数值为0.035,排在前10位的平均经济增长的资源利用与生态环境代价指数值较排在后10位地区增长了0.714倍。资源利用及生态环境代价维度中,排名较为落后的地区,普遍落入西部地区、东北地区等,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作为中国传统重工业基地,资源过度开采,地区环境污染严重,生态功能退化严重,环境防治与生态修复任重道远。

经济增长的国民经济素质指数排在前10位的地区依次是:广东、浙江、江苏、山东、北京、上海、安徽、河南、湖北、四川地区,国民经济素质指数平均值为0.106,经济增长的国民经济素质指数排在后10位的地区依次是新疆、青海、海南、内蒙古、宁夏、吉林、黑龙江、甘肃、广西、山西等地区,其国民经济素质指数值平均为0.017,排在前10位的国民经济素质指数值较排在后10位地区平均增长了5.235倍,差距较大。国民经济素质,是一国长期发展的人力资本水平、基础设施状态、未来发展潜能的综合反映,对于国民经济素质培养,能够增强人力资本能力。 经济增长的国民经济素质指数排名靠前的地区,科学技术支出、创新化程度以及邮电业务总量都具有显著的优势,对于国民的教育投入力度较大,且地区基建设施、运输能力发展较好。而国民经济素质指数排名较为落后的地区,在未来的发展中,社会服务水平有待提高,并要充分关注创新人才、信息化人才的素质培养和能力提高。

3.经济增长质量与数量不一致性及时序差异

由于一国甚至是一个地区经济增长质量和经济增长数量都存在着路径背离[15],需要进一步考量经济增长质量和经济增长数量之间的一致性。2018年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与经济增长数量的排序及其差异变动见表4。从表4中可以看出,2018年各省区经济增长质量与经济增长数量排序对比中,经济增长质量排序显著高于数量排序的前6位分别是:天津(高12位)、山西(高10位)、北京(高9位)、青海(高8位)、内蒙古(高7位)、海南(高7位),说明这些地区都保持了高水平的经济增长质量,经济增长质量较经济增长数量更具优势,实现了经济增长质量领跑经济增长数量的优势。经济增长质量排序显著低于数量排序的后6位分别为湖南(低12位)、四川(低9位)、陕西(低9位)、江西(低9位)、广西(低8位)以及云南(低7位),这些地区经济增长数量较经济增长质量发展较好,经济增长数量较有优势,而经济增长质量亟需提高。因此,需要充分协调经济增长数量和质量的不一致性,关注经济、社会、生态三元有序发展。

从2017年与 2018年经济增长质量时序排序,可以看出,排名靠前的地区大部分相同,以东部发达城市为主,经济增长质量指数排名靠前的7个城市基本没有出现较大的变动和调整,即广东、江苏、北京、浙江、上海、山东以及天津地区,这些地区连续两年经济增长质量居于前10位,意味着这些地区经济增长质量水平较高且保持着较好的稳定性。其余地区经济增长质量指数在2017年和2018年间表现出波动状态,相比2017年,2018年提升幅度最大的前4个省份分别是山西、四川、河北、河南。其中,山西省进步非常显著,由2017年的27名,到2018年经济增长质量指数排到了13,说明山西省在2018年经济增长质量发展效果较好。而2018年,经济增长质量指数退步最大的地区为新疆、海南、黑龙江、吉林、广西以及内蒙古。这些地区在2018年里经济增长质量发展较为落后,未来要充分优化经济增长结构,协调地区经济发展,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与效率。具体来说,新疆地区退步主要表现在经济增长的结构层次较低、经济增长的波动性较大、福利分配水平低下以及资源环境的治理能力不够。吉林地区退步的原因在于2018年经济增长的效率指数较低,未来有待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广西地区则是需要熨平经济波动,提高经济稳定性。

表4 省域经济增长质量与数量的不一致性及时序差异

为进一步观测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在时序维度上的进步情况,对2017年和2018年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各分项指数排序变动情况进行比较(见表5)。

在经济增长的效率维度里,2018年进步最大的五个地区分别是浙江、云南、新疆、山东、宁夏,而2018年经济增长的效率指数值退步最大的五个地区分别是湖南、青海、吉林、上海、重庆。浙江地区2018年经济增长效率进步程度较大,提高了21名之多,而湖南、青海等地区经济增长效率下滑严重,需要关注地区效率变革。

在经济增长的结构维度里,2018年进步最大的五个地区分别是天津、四川、贵州、云南、山西,而2018年经济增长的结构指数值退步最大的五个地区分别是湖南、新疆、江西、河南、河北。天津、四川、贵州等地区在2018年度里,经济增长的结构优化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其经济增长的结构与浙江、海南、黑龙江等地区还存在显著差距,而湖南、新疆等地区结构排名下滑严重。这些地区需要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推进产业结构的升级与优化。

在经济增长的稳定性维度里,2018年进步最大的5个地区分别是河南、青海、湖北、重庆、陕西,而2018年经济增长的稳定性指数值退步最大的五个地区分别是山东、浙江、福建、新疆、广西。河南、青海地区稳定性排名分别提高了19名和17名,说明2018年该地区经济稳定性得到发展,而山东、浙江以及福建地区,2018年经济波动性较大,经济易受环境变化而大起大落。因此,要着力于控制地区经济风险,熨平经济波动,维持地区经济增长的稳定态势。

在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维度里,2018年进步最大的5个地区分别是宁夏、河北、安徽、山东、广西,而2018年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指数值退步最大的五个地区分别是甘肃、新疆、海南、上海、贵州。与2017年相比,2018年宁夏、河北、安徽地区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指数值有所进步,均上升了8名,可以认为这些地区更多的重视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加强社会基本福利设施建设。而甘肃、新疆以及海南地区福利变化与成果分配排序退步严重,分别退步15名、15名以及13名,这些地区应加强绿化、文化、医疗等基本社会公共资源设施建设,并完善福利机制和分配制度,进而提高人民综合生活水平。

在资源利用与生态环境代价维度里,2018年进步最大的5个地区分别是浙江、青海、黑龙江、北京、安徽,而2018年资源利用与生态环境代价指数值退步最大的5个地区分别是江苏、山西、上海、湖南、新疆。相较于2017年,2018年浙江、青海、黑龙江地区资源利用与生态环境代价分别进步了11名、11名、7名,这些地区环境治理效果较为显著,资源利用率较高。而江苏、山西、上海等地区,2018年资源利用与生态环境代价排名下降,分别下降19名,10名、7名之多。这些地区要贯彻落实绿色发展理念,加强生态修复和环境治理能力,嵌入绿色生产力,在生产过程中要充分注重资源的集约性和循环利用性。

在国民经济素质维度里,2018年进步最大的5个地区分别是青海、内蒙古、陕西、云南、甘肃,而2018年国民经济素质维度指数值退步最大的5个地区分别是江苏、北京、上海、福建、江西。相较于2017年,2018年青海地区国民素质排名进步2名,江苏地区退步2名,而其他各地区排名在2018年度里变动较小,说明地区国民素质发展较为稳定。

表5 2017—2018年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各分项指数排序变动情况

总体来说,自中国进入经济增长新时代新阶段,地区经济增长质量都在不断的进步和提高,2018年度里中国地区经济增长质量都在不断提高,对全国各地区2018年经济增长质量指数以及分项维度的测算评价结果显示,东部地区经济增长质量普遍优越于中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西部地区经济增长质量较为落后。在未来的发展中,中国亟需解决经济增长质量在区域间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缓解西部地区城乡分化差异。

四、新时代提高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的路径设计

在中国由复兴转向兴盛的动态演进中,是要促进系统内部经济增长质量的盘旋式前进和螺旋式上升的,这就要求,要在不断实践、不断积累总结经验中持续探索正确的发展道路。因此,在现有的约束困境,试图寻找破解矛盾的路径规划,以提出适应性的政策建议。

(一)重塑科技创新动力,促进经济结构升级

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测度结果显示,东部地区创新实力较好,而中西部地区以及东北地区的国民创新素质、能力素质水平偏弱。近年来,东部发达地区整体实现了从经济增长数量向经济增长质量的转变,其经济增长质量排名高于经济增长数量排名,而经济增长质量水平较大落后于经济增长数量水平的地区,多为中西部地区。这种不一致性虽然本质上是结构性问题,发展动力问题,但是因为区域间的发展联动效应水平低下,中西部地区的新兴产业成长期较长,发展较为缓慢,使得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质量和数量的差异矛盾无法得到有效疏通和充分消解。因此,为促进新时代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不断提高,破解阶段性阻力,核心内容便是重构西部地区创新动力,推动经济增长结构升级。其一,加大科研投入力度,成立专项研发实验平台。上到宏观国家层面,中至省域政府,下至微观企业层面,都要大力加强科学技术研发的投入力度,尤其是在企业层面,要充分认识到创新动力的核心优势,建立专项研发实验平台,增强科研实力,提高企业主体的市场竞争力。其二,地区政府应深化科教优势,加强培育并引进多层次的高端优秀人才,并平滑产学研机制,将理论成果、研发成果及时有效地向生产前沿端对接,以推进创新资源的集聚效果。其三,激励创新机制,推动新兴科技产业的成长和发展。经济新时代,新兴产业依托于新的技术逐步产业化的实现,其思路和前景具有先发优势,通过加大信息化与产业之间的融合程度[16],不仅能够增强高效供给实力,又能促进高质量、高层次的市场需求。因此,推动信息化产业、创新型产业的健康成长和高质量发展。其四,倡导科技主导,完成现代化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现阶段,标准化、系统化的产业体系尚未生成,产业结构和产业组织形式并未完善,政策制度也存在滞后供给,导致了传统产业转型难,现代化产业升级缓慢。此时,更需要大力倡导科技主导优势,推进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现代化的转型升级,旨在构建高效、清洁且系统化的产业生产链条及生产模式,以实现经济增长质量的进一步增长。

(二)深度嵌入绿色生产力,优化经济效率配置

提高经济增长的全要素生产效率,优化资源配置,就需要从生产模式的源头切入,深度嵌入绿色生产力,优化资源配置的高效作用和集约效果。其一,构建集约化体系,推进绿色生产的全面实现。提高经济增长的效率,需要致力于资源的集约效果实现,需要科学合理的优化资源配置组合,着力于资源的长效循环使用,从而推进绿色生产的全面实现。对生产的关注需要拓展至经济的起点、过程和结果各个层次的每一个步骤,将绿色集约的产业体系贯穿在经济行为的方方面面,从理念设计、资本前置投入、生产运行、到管理供给进行系统化体系构建,从而促进资源的集约化配置。其二,加强资源整合管理,协调经济生产力和绿色生产力统一。经济增长要规避短期利益行为,加强资源的整合、集聚和管理,是要充分尊重资源的基本属性,节约资源,保护生态的自净能力和自治能力,协调经济生产力和绿色生产力之间的统一关系,不能厚此薄彼,更不能不计后果。因此,经济发展中,需要将绿色生产力应用到传统产业的改造、现代化产业的构建之中,通过绿色发展规划、标准、技术、机制,可使社会经济活动实现绿色低碳循环[17],从而提高经济增长的产出效率。其三,优化资源配置的高效组合,建设规模报酬递增机制。优化资源配置模式是促进经济的持续增长、提高经济增长质量的根本保证。提高资源配置效率,需要通过科技嵌入,从输入端进行优化和改善,并在长期发展视角下,重构规模报酬递增机制,提高生产的全要素增长率,推进经济增长的效率优化,从而实现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的持续进步。

(三)甄别地区比较优势,提高内外联动效果

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测度结果显示,经济增长结构发展较好的地区普遍落入东部地区和东北地区及东南沿海地区,而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结构发展较为缓慢,中西部地区的结构性矛盾突出表现为经济优势的抑制以及经济劣势的不断扩大,经济结构失衡现象持续积累,无法消解。体现在产业结构层面、供需结构层面和城乡结构层面,其内在的经济结构桎梏长期存在。这种结构性矛盾涉及了不同层次、多重规模之间的内生行为交错,与此同时,省域经济之间的差距较为明显,经济增长质量的区位特征突出表现为从东部地区向西部内陆地区呈阶梯式递减,且区域间的关联带动效果较差,东部优势没有向中西部地区辐射,中部腹地作用难以发挥,导致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并未在省域内、区域间全面实现。要破解这一现状,就需要充分甄别地区动态比较优势,提升内外联动组合效应。其一,甄别省域经济增长的比较优势,及时调整战略性路径设计。在新时代,各个省域经济增长的比较优势均发生了根本性转变,而甄别省域经济增长的动态比较优势,发展省域优势经济和优势产业,对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与此同时,更要避免路径依赖,及时调整战略性路径设计,从而因势利导激励优势效果的发挥。其二,规避区域内产业趋同化发展,兼容多元经济主体的合作和竞争。中国已进入经济新时代,省域经济更应该立足前沿性的发展定位,在省域经济内部要加强农村经济建设,因地制宜地构建现代化农业生产模式,加快发展农村经济,以缩小城乡差距。在区域内部,需要整体布局,促进适宜性强势产业的发展,规避区域内部产业发展的趋同化、模仿化行为的发生,避免区域内恶意竞争和要素垄断,兼容多元化经济主体之间的沟通合作和充分竞争。其三,促进要素自由有序流动,构建横纵双向联动融合效果。由于初始要素资源禀赋在空间内表现为分配不均,但是通过区域之间的相互合作,能促进要素的自由流动,破除传统经济增长路径中的自成一派模式,增强区域间的互帮互助,辐射带动效应,构建横纵双向联动的融合效果,以推进中国整体经济增长质量的全面提高。

(四)激励优质制度供给,提高三元综合效益

省域经济增长质量测度结果显示,中西部地区的生态环境代价偏高、国民福利水平低下,地区对人民福利的重视程度不足,福利分配与共享的相关制度政策不健全,使得不能很好地促进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综合发展。因此,需要通过三元效益组合并进推动中国省域经济增长质量的发展。其一,优化制度供给,扩大优质政策选择集合。省域政府部门要优化制度供给,扩大优质政策的选择总集,通过时效性、规范性的政策嵌入,构建改善型的资源要素安排机制,提高制度安排的效率,以激发市场运行活力。其二,加强社会福利建设,注重分配体系的合理公平。社会效益的发展,离不开人民整体福祉水平的提升,一方面依赖于整体社会福利水平的提高,另一方面依托收入分配体系的合理且公平的构建。因此,完善分配制度的平衡性与协调性,能够促进社会效益,从而使人民共享经济发展的成果。其三,促进生态效益建设,提高人民美好生活的幸福度。经济增长的质量提高,还要保证居民居住的良好生态环境,新鲜的空气,城市绿化水平都会影响居民的幸福感,而生态效益的保护和建设,需要制度的充分保障。其四,需建立健全省域经济增长的动力机制、社会发展的共享机制以及生态效益的保障机制[18],以促进经济、社会以及生态效益三元并进的永续发展,从而推进新时代中国经济增长质量出现新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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