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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白华的意境论之虚与实

2020-05-03李晓华

阜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宗白华空灵意境

李晓华

摘  要:意境论是宗白华美学思想的核心,他以辩证的方法分析了意境论中“虚”与“实”之间的关系。宗白华认为,中国艺术的意境就是“虚”与“实”的统一,只有二者的辩证统一,才能完成艺术的表现,形成艺术的美。“虚”有“空白”“空灵”的涵义,“实”有“写实”“充实”的内涵,“虚实相生”才能“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进而创构出气韵流转的意境。

关键词:意境;空灵;充实;虚实相生

中图分类号:B8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437(2020)01-0076-04

“意境”是中国美学中独特的艺术范畴。宗白华在《中国艺术意境之诞生》一文中将人与世界的关系分为五种:功利境界、伦理境界、政治境界、学术境界和宗教境界。在学术境界和宗教境界之间又存在着“艺术境界”,艺术境界主于美,通过赏玩宇宙人生的具体来了解自我的最深心灵,化实景为虚境。也就是宗白华所说的:“艺术家以心灵映射万象,代山川而立言,他所表现的是主观的生命情调与客观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渗,成就一个鸢飞鱼跃,活泼玲珑,渊然而深的灵境;这灵境就是构成艺术之所以为艺术的‘意境。”[1]358所以说“意境”是主观的情感与与客观的自然景物合成一体,物我交融,这“意境”来源于自然又高于自然。

唐代画家张璪说过:“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宗白华认为,意境就是造化与心源的合一,他在《中国艺术意境之诞生》一文中曾引用方士庶的“山川草木,造化自然,此实境也。因心造境,以手运心,此虚境也”[1]326来表达中国绘画的精粹,而这很好地揭示了“造化”与“心源”或者说“实”与“虚”是如何创造意境的。宗白华说“虚和实的问题,是哲学宇宙观的问题,表现在艺术上就要求艺术也必须虚实结合,才能真实地反映有生命的世界。”[1]455这里宗白华将“虚实”关系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现在的研究大都是集中于宗白华对“意境论”的继承和发扬方面,而对“虚实相生”的探讨一般是散见于“意境论”中的,少有专门聚焦于“虚实”问题的。“虚实相生”理论对当代艺术批评有极大意义,既是中国艺术独具特色的创作传统,又是一种有深刻内涵和魅力的艺术精神,应当被充分挖掘。

一、虚

中国画与西洋油画的重要不同在于,西洋油画一般以色彩将整幅画填充,无一处空白;中国画则注重留白,在一片虚白上用各式皴文表出物的生命节奏,一般不会将整个画面都画满,这样可以减少构图太满给人带来的压抑感或堵塞感,使得画面更加协调,自然而然地引导观者将目光聚于主体。这纸上的空白处,就是中国画真正的画底,笔墨虽未至,但有灵气往来其中,这空白处使得方寸之地却有乾坤之广,“空白”与画面主体相映成趣,融于一体,从而加持意境的生成,意味无穷。

“空白”即“虚”,宗白华说“中国人感到这宇宙的深处是无形无色的虚空,而这虚空却是万物的源泉,万动的根本,生生不已的创造力......万象皆从空虚中来,向空虚中去。所以纸上的空白是中国画真正的画底。”[1](P45)彭锋在分析中西美学对待“虚与实”的看法不同时,通过对宗白华虚实思想的论证,得出西方艺术推崇“实”,中国艺术强调“虚”的结论[2]。宗白华认为,中国艺术的“虚”并非西方意义上的物理的空间架构,而是生机活跃的生命源泉,空白处不是单纯的空无一物,它包含着万象之根本,其中有生机流转,有“气韵生动”。

故而,“留白”“计白当黑”是中国艺术中常用的创作手法。比如马远擅长作画只画一个角落,画面洗练简洁,主体形象较少,有大片留白,这空白可以是天空、是大海、是雪景,从而使整幅画灵气满溢、意蕴悠远,因此有“马一角”之称。被称作“夏半边”的夏圭,善山水,以秃笔带水作大劈斧皴,简劲苍老又墨气明润,多作半边画,构图别具一格,与马远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说,作画要上下空阔、潇洒通透,才会有玲珑之妙;若满幅充塞,就没有了生气流荡之处,便失风致,成为“死”艺术了 [3]156。要成为“高明的艺术表现就是要尽量淡去‘迹的束缚,似有若无,似淡若浓,使其迹象虚幻。”[4]27再如,八大山人善画花鸟和山水,他下笔恣纵,不构成法,逸气横生,寥寥几笔,似随手挥就,看似满幅皆空,实际活意盎然,使观者满眼生波,“章法不求完整而得完整”。“中国画的用笔,从空中直落,墨花飞舞,和画上虚白溶成一片,画境恍如‘一片云,因日成彩,光不在内,亦不在外,既无轮廓,亦无丝理,可以生无穷之情,而情了无寄”。[1]371宗白华形象地描述了中国画独特的作画风格,并指出由此而生的画境有画外之情,象外之意。

“空白”不是空洞、虚无,空白处有无尽的灵气和情韵充斥其中,往来循环,显示出“空灵”的美感来。宗白華曾说“画幅中飞动的物象与‘空白处处交融,结合成全幅流动的虚灵的节奏。”。[1]101“空白”与物象交相互融,使得画面充斥着流动的虚灵的节奏,形成一个脱尽尘滓、冰清玉洁的“空灵”世界。宗白华所说的“空灵”是中国人宇宙意识和生命情调的诗化,表现在意境里的“空灵”之美存在着无限的景与情、象与意,给人一种不粘不滞、包含着玲珑剔透的含蓄之美的感觉,让观者赏心悦目又引发无尽的神秘想象。

周济云:“空则灵气往来!”。“空”之心容纳万境,万境与人的生命相互渗透,灵魂显现,灵气往来。而“空灵”源于“静照”,空诸一切,心无挂碍,此时静观万象,万象各得其所,呈现着充实的、内在的、自由的生命,正是“万物静观皆自得”。宗白华认为,空灵的条件有两点,一是依靠外界条件造成的“隔”。在王德胜的论述中称之为“间隔化”,在邹士方的《宗白华美学思想初探》中称其为造成“距离”的物质因素。“隔”造成“空”,舞台的帘幕、园林中的亭子、笼罩夜景的朦胧月色等,都对人与物象之间造成距离,有“隔帘看花,隔水看月”的妙处,使得物象成为一个独立自足、内部丰满的形象,不粘不滞,自成境界。二是心灵内部方面的“空”。精神的淡泊,可使艺术的神韵油然而生。宗白华大力赞美谢灵运“溟涨无端倪,虚舟有超越”的心灵境界,主张像晋人那样,“以虚灵的胸襟、玄学的意味体会自然”。[5]“心远地自偏”的陶渊明才能东篱下采菊,“悠然见南山”。“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这即要求艺术家保持一颗宁静的心,拥有“落花无言,人淡如菊”的艺术人格,萧条淡泊、闲和严静的艺术胸襟,抛却世俗利害,才能心无旁骛、融入万物,窥得自然神机,获得万物内在的充满勃勃生机的真境[6]。

二、实

“写实”“传神”与“妙悟”是宗白华对中国艺术意境的概括,即从对自然万物直观的摹写、活跃生命的传达到意境的创造。王德胜在论述宗白华的艺术意境时,采用了“情胜”之境、“气胜”之境、“格胜”之境的说法,“情胜”之境即写实,是艺术家心灵对于世界的直观印象,在宗白华这里,“写实”重在窥目造化、体味深刻 [7]249。“写实”是艺术创造的基础,是艺术家通过对外界物象的观察和描摹,并根据己身的感受與理解将其再现出来,再现的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物象,不是抽象的符号。法国现实主义画家库尔贝说,他不会画天使,因为他从没有见过。可见,“写实”不仅是艺术家的创作基础,也是他们对艺术的严谨态度。

有人说中国艺术不注重写实,这是错误的认知。宗白华曾举《韩非子》所记载的答齐王画什么难易的例子,说画犬马最难,画鬼魅最易,因为犬马是实际存在的客观之物,人人得见;而鬼魅存于想象之中,无人见过,故而易画。由此可见,在先秦时期的绘画方面已认为“写实”是难能可贵的。但在宗白华看来,艺术最终是要超越现实与世俗,至传神和妙悟即创造意境的。“写实”只是艺术创作的基础或者说出发点,所以宗先生说“以写实到传达生命及人格之神味,从传神到创造意境,以窥探宇宙人生之秘,是艺术家最后最高的使命”。[1]325

“实”除了“写实”的含义外,还有“充实”之意。宗白华认为艺术意境同人生一样广大深邃,气象万千,精力弥满,灵气往来。精力充实、气象万千的艺术家,其创造追随着真宰的创造。周济言:“求实,实则精力弥满。精力弥满则能赋情独深,冥发妄中……读其篇者,临渊窥鱼,意为鲂鲤,中宵惊电,惘识东西,赤子随母啼笑,乡人缘剧喜怒。”[1]348宗白华指出,周济的话非常形象地形容了一个内容“充实”的艺术创作给观者的感受。“充实”需要艺术家有着深刻的生活体验,经历越丰富,人生磨难越多,艺术家的生活体悟就越深邃,其作品也越能充满内涵,打动观者。

宗白华说杜甫的诗歌最为深厚有力,便是由于生活经验的充实和情感的丰富。“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是杜甫对春日的细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杜甫对统治者腐败行径的抨击和对下层劳苦大众的同情;“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是杜甫忧国忧民的呼唤。杜甫以深情掘发人性的深度,他胸怀广博,内心热忱,一生经历许多坎坷,由此造就他充实而丰厚的内心并创作出流芳千古的诗作。另外,宗白华认为西洋文艺所推崇的悲剧也是生命充实的艺术,比如荷马、但丁、莎士比亚、歌德等的作品,气象宏大、内容丰满,让我们体验到生命中最深的矛盾以及广大的复杂的纠纷,启示着一个悲壮而丰实的宇宙。

三、虚实相生及其意义

张璪在《文通论画》中提出了“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艺术创作观点。“造化”即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为“实”;“心源”即艺术家的思想、情感、艺术修养等,为“虚”。“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即在观察生活的基础上对生活材料加以选择、提炼、改造等,通过心灵的觉悟,开创一个新世界,实景转化为理想中的虚境。如宗白华引石涛所言:“山川使予代山川而言也,山川脱胎于予也,予脱胎于山川也,搜尽奇峰,打草稿也,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也。”艺术家禀赋的诗心,是天地诗心的映射。若说“外师造化”是意境创构的前提,“中得心源”便是艺术意境生成的关键,艺术家要在“静观寂照”中,体合到宇宙的一阴一阳、一虚一实的生命节奏[8]。那么如何结合二者,创构意境,宗白华认为应当做到“虚实相生”。“我们化虚空为实有,转实有为虚空,虚空与实有相与滋育。于是,虚实生了光明”。[3]160宗白华把“虚”与“实”看成意境构成的两元,认为中国艺术意境就是“以虚带实,以实带虚;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虚实相生”。

“改造我们的感情,使它能够发现美,中国古人曾经把这唤作‘移我情”。[9]272宗白华所说的“移我情”即化虚成实,是指主体改造自己的情感,把外在形象的美深入地反映到心里来,再通过物质创造形象并表达出来,才成为艺术。宗白华援引伯牙学琴的例子来说明,伯牙恰是在孤寂中受到大自然的强烈震撼以及生活上的异常的遭遇之后,心境经受了洗涤和改造,才达到了“艺术的最深体会”,把握到音乐的创造性的旋律,从而完成他的艺术意境的感受和创造 [7]225。“改变着客观世界的现象,使它能够成为美的对象,中国古人曾把这唤作‘移世界”。[9]272“移世界”即化实成虚,也就是“化景物为情思”。“一切景语皆情语”,通过对景物的生动细致的描写,表达出作者的情思,情景交织相融,虚实相生,创构成意境。宗白华以王安石的诗为例,“杨柳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三十六陂春水,白头相见江南。”前三句皆在写景,描写了江南艳丽明媚的春光,最后一句着情,使这春光霎时笼罩一层浓重的惆怅,回忆之愁夹杂着重逢之欣慰与这江南春景交织在一起,成就绝美的诗境。景物与情感相互从实景向虚境转化,传达艺术家的心灵的情韵,同时也引发观赏者无限的想象。

宗白华对“意境”的分析不是简单的情景交融,而是更强调对言外之意的追寻和对想象的运用,情与景的融合无间、相因相生,营造出一个具有无限意蕴的审美境界,用“虚实相生”来描述更为精准[10]。顾春花在论述宗白华意境创构论中,把“虚”“实”的内涵与儒道禅的相关哲学思想联系起来,认为意境的创构过程就是“虚”与“实”、“移世界”和“移我情”互相切换、交融、流桓,并不断双向交融的过程[11]。这样,宗白华实际上不仅把“虚”与“实”视为艺术意境创构的两元,而且着力强调了艺术意境中虚实的统一性,他以荀子“不全不粹不足以谓之美”来说明二者的关系。“粹”,去粗取精,艺术的表现里有了“虚,得以“洗尽尘滓,独存孤迥”;“全”,才能做到孟子所说的“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只讲“全”不讲“粹”,落于自然主义;只讲“粹”不顾“全”,易成为抽象的形式主义。“全”和“粹”辩证地统一起来,也就是“实”和“虚”之间辩证统一、相互渗透,才能“以虚带实,以实带虚,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实结合”,[9]4555这可以说是宗白华意境论的核心。离形无以想象,去想象无以存形,所以唯有通过“虚”“实”相生的审美创造,才能真正写出心的灵境而直探物体的诗魂、生命的本原[12]。宗白华强调,艺术家正是通过对“虚”与“实”的和谐把握与运用,“以追光蹑影之笔,写通天尽人之怀”,从而创构出艺术的意境,达到艺术的最高理想。

宗白华意境论中所说的“虚实相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虚实结合,它具有自己的特质,“虚”指的是“空灵”,“实”指的是“充实”,艺术精神的实现就是要达到“空灵”与“充实”的和谐统一。并且这“虚实相生”中“虚”与“实”的指向意义与“空白”“写实”并不矛盾,“空白”是实现“空灵”的手段,“写实”是做到“充实”的基础;空白处方有“气韵”流转,澄净悠远;以写实为基准才能“真力彌满”,深邃厚重。宗白华对于“虚实相生”的认识是辩证且全面的,既没有过于强调“虚”的作用,也没有忽视“实”的地位[13]。所以,在艺术的创作和欣赏过程中,艺术家与观赏者都既要具备澄澈空明的艺术心胸,又要有丰富的情感体验[14]。这是一个由“虚”到“实”,又由“实”到“虚”的过程。因“虚”生“实”,艺术家胸中的情韵让他创作出艺术品,这艺术品又充斥着虚灵与气韵,产生一个“气韵生动”的世界,给观赏者带来妙不可言的体验,此为一个往复回流的过程。

“虚实相生”在中国艺术理论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既是创作传统又是一种艺术精神,它是表征中国艺术传统特色的一个范畴,是彰显民族特色的重要理论话语。而这种中国独有的艺术特色,在西方的传统艺术中是缺乏的,西方当代艺术中试图追求这种“虚实相生”的意蕴,美国“机遇音乐”代表人物约翰·凯奇在1952年所作的《四分三十三秒》便是一例。这个作品全程没有任何音乐,钢琴手只是单纯地坐了四分三十三秒,有一些评论家说这个作品包含了无限的可能性,使演奏者和听众经历了“真正的世界本身”,回到了“现实的生活”。叶朗先生对此并不赞同,他认为这样的作品没有任何意蕴,不能使人感兴,并不会丰富听众的艺术的“感受性”。[15]247“虚实相生”的艺术不是空洞、苍白,而是有灵魂、有生命的。西方这种对“虚实相生”画虎不成反类犬式的艺术追求,可谓“东施效颦”。

“虚实相生”展现出的渊然而深的意境是中国艺术的特殊风格,“实”是创作之基础,是必需的艺术表现基底;“虚”是画龙点睛中的眼睛,起着“传神”与令人“妙悟”之用;二者结合使艺术作品有生气流转,自成意境,使观者领略到生命的灵动之美。正如笪重光所言:“空本难图,实景清而空景现。神无可绘,真境逼而神境生。位置相戾,有画处多数赘疣。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 [9]388。我们应当承续中国传统审美理论的优秀遗产,将这精粹的艺术精神发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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