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温克尔曼的美学思想

杨晓莉 路晓莉 王菲

摘要：约翰·亚奥希姆·温克尔曼是18世纪德国新古典主义美学家、艺术理论家和艺术史家，作为德国启蒙运动代表的温克尔曼，在当时德国特殊的大背景下，温克尔曼借助优美的古希腊艺术，为当时落后的德国重塑了一个理想的社会，表达了温克尔曼当时对理想社会的追求与向往。他不仅开创了科学的研究艺术史的新时代，也影响了后世理论家，我们会在他不朽的文字里获得新启迪和对当今艺术的反思。

关键词：温克尔曼   艺术史观   古希腊艺术

中图分类号：J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0）05-0166-02

一、温克尔曼的生平与经历

温克尔曼1717年出生在德国的小城施腾达尔，其家境贫寒，从小历经磨难。凯林中学的副校长达姆给予了十六岁的温克尔曼古希腊文化上的启发和指导，使他有了研究古希腊艺术文化的兴趣。1738年，温克尔曼来到了学习气氛宽松的哈雷大学学习神学专业，毕业于哈雷大学后迫于生活压力，在塞戈乌森担任副校长职务。1748年他应比瑙伯爵的邀请担任图书管理员的职务，这对温克尔曼丰富自己的知识大有益处。他不仅进行艺术理论方面的思考和交流，还投身于艺术实践中，这对于他日后形成自己的艺术理论和古代艺术研究成果有着巨大的帮助。但是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对于温克尔曼来说并不满足，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温克尔曼与罗马天主教妥协，得到了奥古斯都二世对其经济上的资助，终于在1755年实现了去罗马的梦想。18世纪的罗马不仅是文艺复兴的集中地，而且处于新古典艺术的鼎盛时期，也是当时欧洲文物考古和研究古代艺术的中心。在这里，大大丰富了他的研究视野和研究成果。1764年他的著作《古代艺术史》出版了，这部著作奠定了他古代艺术史学家和美学家的地位，温克尔曼试图用复古的形式来振兴德国乃至欧洲艺术的精神，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二、温克尔曼的希腊艺术史观

（一）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

温克尔曼用“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来评价古希腊艺术，总结出了他心中古希腊艺术理想美的状态，他将这一概念看作是希腊艺术基于内在精神由内而外的自然展现。希腊美术在姿势与表情上所呈现出“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温克尔曼形容说，这种精神就像是大海的表层，即使波涛汹涌，底层部仍然是安静平和的。

在《古代艺术史》中，温克尔曼用柏拉图所提出的适度概念、斯多亚派的节制和得体等伦理学概念，来验证希腊艺术中所蕴含的道德思想，因此，“静穆”一词被赋予了多重道德含义。他用得体一词来解释静穆，认为外在神情和行为上的“静穆”是得体的结果。并且，他还借用柏拉图的观点，将“静穆”与“适度”伦理学相关联，而“适度”所有的美感常出现在希腊雕刻身体的表现中。温克尔曼以拉奥孔群像为例，《拉奥孔》表现的是祭司拉奥孔在战争中遭到报复的场景。在这组雕像里，毒蛇正在捆绑并撕咬拉奥孔父子，他的长子似乎想要解除毒蛇的缠绕，表情介于惊恐与呆滞之间，次子则完全被蛇缠绕，他高举双臂，似乎已经昏迷的状态，而蛇咬住拉奥孔的臂部，拉奥孔极力的想要反抗蛇的攻击，在这样痛苦的状态下，拉奥孔没有发出痛苦的哀嚎，仿佛只化作一个不安的叹息。在温克尔曼看来，即使他被卷入一场巨大的灾难，肉体上正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拉奥孔却仍然拥有某种程度上外形上的静穆感，以暗示其灵魂的高贵，所以说，“高贵的单纯”所指的是外在样式，“静穆的伟大”所指的是内在精神，这就像中国人所追求的“画外之意”一样。

（二）论希腊艺术的繁荣

就地理位置来说希腊三面环海，气候温和，交通便利。溫克尔曼认为，希腊艺术优越于其他艺术的原因在于温和的气候，这种气候赋予了希腊人体完美的形式，这是希腊艺术优越于其他艺术的充分条件，但是其必要条件则是后天的各种人文因素。通过体育、竞技等锻炼，使希腊人具备矫健的步伐与强健的体魄，但是希腊人不只积极地通过体育来锻炼优美的人体，希腊人轻薄、柔软质地的衣服，可以使古人的身体获得良好的发育。竞技训练场是艺术家的学校，他们在这里裸体进行体操，艺术家们来到这里学习肌肉运动和身体的轮廓，在这里，身体的最美的裸体以真实高贵的姿态呈现出来，这为雕塑艺术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此外，希腊男子从小就开始各种体育训练，参加竞技比赛，优胜者会按其形体特征制作雕像供全体人民欣赏，所以说希腊比任何一个民族的艺术家都有更多的机会去展示自己的才华。

就希腊社会环境来看，小型的城邦国家容易孕育民主政体，艺术是与政治有着密切联系。温克尔曼认为，民主政体可以给人们以充分的自由，而自由是促进艺术繁荣的重要前提之一。与埃及人相比，希腊人有更多机会与艺术保持密切的联系，这与埃及艺术为王权贵族服务是根本不同的。

（三）温克尔曼论希腊艺术的审美风格观念

远古风格的出现是公元前5世纪之前，此时还处于希腊艺术发展的初期。这一风格时期在希腊历史上持续的时间最长，一直存在于雕刻家菲迪亚斯之前，此风格最具代表性的是古代钱币上的图形。温克尔曼通过对这些钱币进行考察，发现这个时期的艺术风格轮廓刚硬，有着形象雄伟却不典雅的特点。衣褶的处理上非常仔细，但是在这一时期，人们还没有发现美的真正形式，只有形式上的真实性。

从菲迪亚斯到普拉克西特列斯，这个期间的风格被温科尔曼归纳为崇高风格，这一过程伴随着希腊民主化政体和文明而出现的。温克尔曼认为这一时期的艺术是最符合审美标准的，也是他心目中古希腊艺术的繁荣时期。这个时期的艺术家们吸收并打破了远古时期轮廓的准确性的优点和艺术上的硬性规定，表现出了优美、崇高宏伟的特点。在雕塑上，僵硬的轮廓已经开始有变得柔和的趋势，动作和姿态更加合理，内在优美藏于崇高的外表之下，从而达到了艺术上的完善。崇高风格时期的艺术从一定程度上已经开始脱离自然，更加寻求自我表现，很大程度上是趋于理性的。

典雅风格这个阶段在时间上来说是从普拉克西特列斯开始的，它的主要特征就是典雅。它让人们在柔美中感受典雅美，它是艺术的内在精神和外在表现的统一，是趋于完美的表现方式。在表现形式上，艺术家们以柔和优美为宗旨，用优雅美丰富了崇高美，使得作品更加生活化，艺术作品也更容易被人们接受和理解。代表人物有雕刻家留西波斯。

模仿风格产生于亚历山大时代以后，此时的希腊艺术的创造力大不如前，模仿的出现说明希腊艺术失去了创造性，从而复制出了很多优秀的作品，这一时期的发展是停滞的。因为缺乏个人的艺术主张与特色，后人开始痴迷于精雕细琢，损害了作品的崇高性，也没有了鲜明个性的特征。温克尔曼认为古希腊艺术衰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模仿所造成的。

三、温克尔曼美学思想对黑格尔和歌德的影响

温克尔曼对于理想美的观点，深受黑格尔的影响，但是温克尔曼思想对理想美的论述较为概括，黑格尔则在这方面做了最大程度的发挥和讨论，在辩证法的角度上详细论述了美是什么的问题，黑格尔借鉴了温克尔曼理想美高于自然美的观点，将美定义为“理念的感性显现”。温克尔曼分阶段理解艺术的方式影响了黑格尔，因此黑格尔美学思想也借用了这种模式，把艺术分为古典、象形和浪漫三个类型，并且黑格尔对古希腊艺术史的认识基本来自于温克尔曼的观点，黑格尔在阐述古希腊雕刻的理想形式时引用了温克尔曼的分析描述，在美学上，黑格尔所涉猎的艺术范围比温克尔曼广泛，但就艺术史而言，温克尔曼不仅影响了黑格尔，还为近代学者研究艺术史奠定了方法论上的基础，同时也影响了德国美学的整体发展。

歌德和黑格尔是同一时代的人，遗憾的是两位天才并未谋面。歌德和温克尔曼同时经历了古希腊罗马时期和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艺术，罗马之行对于他们来说无疑都产生了巨大的影響，是罗马使他们都获得了新生，思想从而达到成熟。由于温克尔曼迷恋古希腊艺术，而歌德对古希腊艺术的崇敬，则来自于他想要在现实生活中塑造健全人格的理想上，歌德充分发挥了温克尔曼理想中的积极部分，他是超越了其所在的时代，并达到了巅峰的人，他的视野遍及整个人类世界和全部历史，其宏大的规模是温克尔曼所无法比拟的，他们都是为研究艺术史学做出重要贡献的人。

参考文献：

[1][德]约翰·亚奥希姆·温克尔曼.希腊美术模仿论[M].潘襎，译.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

[2]高艳萍.温克尔曼的希腊艺术图景[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

[3]刘友玲.温克尔曼的艺术史观[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13年.

[4]弓艺霏.论温克尔曼的艺术美学思想[D].沈阳：辽宁大学，2017年.

[5]刘铭.温克尔曼的艺术史观研究[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