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耦合发展演变分析

华 珺

(合肥师范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0)

0 引言

面对国际市场的消费萎缩和国内劳动力、土地等要素成本的不断上涨，外贸红利的降低导致外贸经济对国民经济的拉动日趋乏力[1].与外贸经济结构性减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跨境电商经济的迅速崛起[2]，根据海关和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的统计数据，我国对外贸易经济进出口总额在2015年和2016年持续性下滑，较上年度分别下降了7.0%和 1.0%，而同期跨境电商交易表现出强劲的增长动力，2016年的交易规模高达6.7万亿元人民币，近五年的复合增长率高达33.6%.可以看出，跨境电商借助于互联网全球化的自然禀赋，在完善的供应链与配套的物流支持下已经成为外贸经济增长转型的新动力来源[3].跨境电商的快速崛起与我国的贸易开放有着必然的联系.《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进出口稳增长、调结构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3〕83号)、《商务部等14部门关于复制推广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探索形成的成熟经验做法的函》(商贸函〔2017〕840号)等一系列扩大贸易开放的连续性制度供给对跨境电商的发展发挥了巨大的推进作用.在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建设上，2016年国务院在全国12个城市开展示范建设，并强调以企业出口产品海外仓建设为主体的跨境电商发展是电子商务发展的模式创新，截止到2017年底，全国已经有超过5 000家跨境电商平台和超过20万家的跨境电商企业.

1 文献综述

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关于跨境电商发展对策类的研究：邹静和邹晓明分析了江西省的跨境电商生态链构建，研究认为在“互联网+”国家战略的政策红利下，“自建+引进”是江西省跨境电商发展的重要路径[4]；张茉楠和周念利对中美数字贸易新形势中的博弈关系进行了研究，并在对全球数字贸易规则中的中美议案进行深入比较的基础上提出我国参与推动全球多边数字贸易规则的路径与建议[5]；刘娟对“一带一路”中跨境电商的模式优化进行了探讨，研究提出了4类新型的跨境电商商业模式[6].二是关于跨境电商与贸易开放关系的研究：张益丰和王晨运用拓展的贸易引力模型分析了我国跨境电商的发展类别，研究发现，美国和韩国属于潜力再造型跨境电商市场,欧盟、俄罗斯、日本、印度、东盟和巴西属于潜力开拓型市场[7]；秦绪杰和吴晓萍研究了跨境电商促进传统外贸企业转型升级的策略，研究通过对我国传统外贸企业存在的不足加以分析，为我国跨境电商发展提出了转型升级的路径[8].可以看出，现有关于跨境电商与对外开放的研究大多采用了定性分析法，且研究集中在影响机制上.鉴于此，本文对我国贸易开放进行量化测算，并构建灰色模型检验异质性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的耦合发展演变，一方面弥补现有研究的不足，另一方面为现阶段高水平开放背景下的跨境电商发展提供有益的借鉴.

2 贸易开放的量化分析

2.1 量化方法与结果测算

贸易开放指标主要用于反映对外开放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也可以称为贸易依存度[9].基于学术界对贸易依存度的普遍计算方法，实证的贸易开放变量表示为：

(1)

式中，i，t分别表示地区和年份，IM和EX分别表示对外贸易进口总额与对外贸易出口总额，GDP表示外贸经济的产值.

以此类推，地区加工贸易的开放度表示为：

(2)

一般贸易的开放度表示为：

(3)

在数据来源上，外贸进出口数据来源于历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和地方政府统计局网站，量化后的2001—2017年贸易开放指标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2001—2017年贸易开放量化情况 单位：%

2.2 贸易开放的结果分析

从综合贸易开放指标看：1)全国整体的综合贸易开放度呈现“倒U型”走势.随着2000年出口加工区等模式试点并推广和2001年我国加入WTO等重大开放事件的影响，全国综合贸易开放度快速上升，在2007年达到峰值约41.83%；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我国综合贸易开放度急速回落，到2012年已回落至32.95%，之后有所回升.2)东部样本的综合贸易开放度趋势与全国整体保持一致，但东部综合贸易开放度要高于全国样本，维持在59.42%～90.72%区间波动.其原因是我国各类自由贸易区(FTZ)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等，对东部沿海地区贸易开放度提升作用较大.3)中、西部样本的估计结果与全国、东部有较大差异，主要表现为综合贸易开放度不高，维持在7.35%～17.34%之间.其原因是中、西部地区缺少海港及贸易区,综合贸易开放程度普遍不高.

从加工贸易开放指标看：1)全国整体加工贸易开放与综合贸易开放相似，呈现“倒U型”走势：自2000年我国开始试行出口加工区模式路径弥补刺激出口的制度供给不足，使得我国加工贸易开放快速上升，在2007年达到峰值15.74%，金融危机爆发后我国出口加工区制度供给与新时期需求不匹配，导致加工贸易开放又急速回落至10%附近.2)东部样本的估计结果呈现“倒U型”，且开放度要高于全国样本，维持在27.84%～46.57%区间波动.其原因是出口加工区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东部地区的加工贸易额占全国九成以上、出口加工区模式路径对东部地区加工贸易开放提升作用较大.3)中、西部样本的估计结果与全国、东部均不同，表现为加工贸易开放度不高，维持在1.00%～4.45%之间；2001—2008年维持低位横向运行，2008年以后在国家扩大开放等政策的刺激下，中、西部加工贸易开放自2011年开始出现向上提升.其原因是受金融危机影响，2008年后国家开始在中、西部增设出口加工区，承接来自东部沿海出口加工业务，增加了中、西部加工贸易开放度.

从一般贸易开放指标看：1)全国整体一般贸易开放呈现逐步上升走势，虽受到2008年金融危机冲击导致2010—2012年的一般贸易开放度有所回落，但由于金融危机爆发后，我国大量推广综合保税区、保税港区等模式路径，增加一般贸易开放供给，因此一般贸易开放提升显著，与前述的加工贸易开放自金融危机后逐年下降正好相反.2)东部样本的估计结果呈现逐步上升走势，高于全国样本，并有进一步拉大差距的趋势，由2001年二者相差11.06%扩大到2017年相差25.85%.其原因是各类贸易园区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对东部沿海地区的一般贸易扩大开放带动效应明显.3)中、西部省市的一般贸易开放上升趋势平缓，中部地区维持在5.17%～9.68%之间，西部地区维持在5.57%～8.18%之间.

3 异质性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耦合发展的演变分析

3.1 灰色关联模型构建

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发展之间的关联性检验问题实质上是基于变量之间的行为特征值进行动态的变换预测，可以认定为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之间在一定时间范围内的一种包含若干已知或未知信息的灰色预测[10].模型的构建如下：假设预测变量的非负单调原始数据列为X(0)，对预测变量进行一次累加(I-AGO)生成一次累加序列：

X(1)={X(1)(k),k=1,2,…,n} ;

进行微分方程的白化处理：

微分方程求解为：

式中，时间序列用k表示.

对微分方程解进行累减生成(I-AGO)后的

基于上述GM(1,1)模型，本文认为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两个经济系统之间的相互关联程度和协调性应进一步通过耦合性进行解释.构建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系统的耦合关联性模型如下：

基于两个系统变量，因此n=2，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的耦合度模型为：

式中，贸易开放指标中的因子数为m，跨境电商发展系统因子数为n，贸易开放标准化特征值为x′i，跨境电商经济发展标准特征值为y′i，αi和βi为指标的权重.

3.2 指标权重处理

对异质性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关联性发展的指标体系选取采用同熵值赋权法.具体方法如下：

3.3 实证分析

从跨境电商的发展阶段看，阿里巴巴最早在2000年初实现了中国供应商与海外买家之间的连接(跨境电商的雏形)，发展至成熟全产业链服务模式共经历了3个发展阶段，因此本文将跨境电商数据分为3个部分：2001—2004年选取阿里巴巴的线上跨境交易规模,2005—2012年选取阿里巴巴、敦煌网、环球易购及兰亭集势等跨境平台的综合交易规模,2013—2017年选取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的统计数据.异质性贸易开放数据来源于表1结果.通过对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发展等数据变量标准化处理后，运用MATLAB软件测算的耦合度指数与耦合发展指数见表2.

表2 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发展的耦合度、耦合发展指数

表2中的耦合度指数趋势反映了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发展的相互作用；耦合发展指数趋势反映在耦合度基础上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发展的良性程度，进一步体现了二者之间协调状况的良好.

3.3.1 耦合度指数分析

2001—2017年综合贸易开放、加工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经济的关联发展具有高度一致性，阶段性特征表现为2001—2004年处于低位增长区，2005—2007年有所提高，2008—2010年下滑较快，2011—2017年进入高位增长区.其中，2008—2010年出现关联性下降的主要原因是金融危机爆发引起了我国出口加工区产品供给与新时期需求的不匹配，而同期的跨境电商发展模式处于快速复制阶段，因此导致了耦合度与耦合发展度指标与跨境电商发展的关联性较低.从贸易开放度与跨境电商的发展关联性看，由于国家在金融危机后增加加工贸易开放供给，因此与跨境电商发展的关联性强于一般贸易开放.

3.3.2 耦合发展指数分析

综合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的耦合发展指数在2001—2017年总体上保持了稳步上升的趋势；加工贸易开放的发展指数呈“倒L型”，在2001—2007年处于稳步上升阶段，2008—2017年高位横向运行.一般贸易开放与综合贸易开放的耦合发展指数保持一致，呈稳步上升趋势.从阶段性发展特征看，综合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的耦合发展指数在2001—2008年属于过渡发展阶段(低于0.5)，2009—2017年属于协调发展阶段(高于0.5)；一般贸易开放的耦合发展指数在2001—2009年属于过渡发展阶段(低于0.5)，2010—2017年属于协调发展阶段(高于0.5).可以看出，耦合发展指数的过渡阶段与我国跨境电商发展的初期调整阶段基本保持一致，是阿里巴巴、敦煌网、环球易购及兰亭集势等首批跨境B2B和B2C平台的上线发展初期；自2010年开始，跨境电商试点城市和综合试点区的成立极大地激发了跨境电商的市场潜力，在这个阶段，跨境电商交易中的大额外贸订单比重不断提升.根据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的统计数据，2011—2017年间的跨境出口交易规模年均增长超过了40%，与此同时，跨境电商交易中的移动终端客户数量大幅提升，导致了跨境电商交易的产业链和服务链不断纵向延伸.一般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的耦合发展指数在2013年之后出现较为明显的提升，其原因是跨境电商交易的内部模式发生了转移，以跨境B2B模式交易为主体的市场结构逐渐向跨境零售 B2C和C2C模式倾斜，B2B交易规模在跨境总交易额中占比从2014年的95%降至2017年的82.6%，跨境B2C模式占比从3.9%增长至13.2%，而B2C和C2C模式较B2B模式具有更为庞大的交易主体，碎片化、高频次的交易数据极大地促进了耦合发展指数的提升.

4 结论

本文对贸易开放进行量化处理，并实证检验异质性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的耦合发展演变问题.通过量化贸易开放发现：1)全国整体的综合贸易、加工贸易开放度呈“倒U型”，在2007年达到峰值后回落；东部综合贸易与加工贸易开放度呈现“倒U型”，且高于全国水平；中、西部开放度不高.2)全国整体和东部一般贸易开放度都呈逐步上升趋势，东部高于全国水平且存在进一步拉大差距的趋势；中部地区维持在5.17%～9.68%之间，西部地区维持在5.57%～8.18%之间.

进一步构建灰色关联模型实证检验发现：1)综合贸易开放、加工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的关联发展有高度的阶段一致性.2)综合贸易开放、一般贸易开放与跨境电商的耦合发展指数呈稳步上升趋势；加工贸易开放的耦合发展指数呈“倒L型”.3)综合贸易开放、一般贸易开放的耦合发展阶段性特征表现为过渡发展与协调发展；一般贸易开放的耦合发展指数在2013年之后出现较为明显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