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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穆斯林的葬礼》叙述语言的抒情特色

2020-04-27王娅

参花(上) 2020年5期
关键词:穆斯林的葬礼

摘要:小说《穆斯林的葬礼》的叙述语言呈现诗化、散文化表达,现实而又浪漫,具有明显的抒情特征。

关键词:《穆斯林的葬礼》 叙述语言 抒情特色

一、小说的叙述语言

小说语言分为叙述语言和人物语言,叙述语言是作者在小说中讲述故事、刻画人物、描写场景、抒发情感、发表议论所使用的语言,一般能奠定小说叙述的风格。同时,小说叙述语言的风格十分多元化,通过叙述语言的语调、词汇、句法、修辞等一系列特征表现出来。

二、《穆斯林的葬礼》叙述语言的诗化、散文化、抒情化

《穆斯林的葬礼》的叙述语言多用诗化、散文化的语言来呈现,有明显的抒情特征。作者霍达把对生活中真善美的向往和生命的挚爱用如诗一般的抒情语言充分表达出来,使整部小说表现出一种忧伤惆怅的美。通过诗性和散文般的诗意表达,无论抒情还是议论,都在时急时缓、波澜起伏地叙述喜悦悲愤、欢乐痛苦。 小说情节表现得回荡曲折,作者把自己的情感通过诗化的语言表达出来,牢牢抓住读者的心,让读者完全沉醉于小说中,和韩新月、楚雁潮、韩子奇等一起经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小说中对小提琴曲《梁祝》的描述“一个悠长徐缓的声音出现了,像舒卷的轻纱,像幽咽的泉流,像春蚕倾吐着缠绵不尽的丝丝缕缕……”“琴声又响起来了,那熟悉的韵律,如今听起来,声声都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几句跨越逻辑的语言,叙述百转柔情,悠远绵长,如诉如泣,就如寒冬里的一缕春风,如春蚕倾吐着千丝万缕的缠绵,充满缠绵哀怨、柔肠百结的情绪,让读者一下子进入到小说中,与韩新月、楚雁潮一起欢笑,一起悲伤,一起抗争,这样的叙述铺垫了小说人物的悲剧意味,体现出整部小说的悲情的效果,形成了小说的凄美底色,用诗意散文化叙述表达的风格。

小说中这几段对场景的描写“晨曦熹微,小巷清幽”“她看见那棵老槐树,历尽劫磨,阅尽沧桑,老干龙种,枝叶葱茏”“未名湖畔,柳丝依依;莲叶田田” 对这些美丽景致的叙述语言,为配合韩新月考上心仪的大学的快乐。 而“风在呼号,雪在狂舞”“未名湖凝固了,坚冰裹着去年的残荷”“森森寒气封锁着‘博雅宅。”这几段叙述场景的文字,表面是写冬天大雪纷飞,残荷败絮,而隐藏在这些叙述背后的却是对一个鲜活生命即将逝去的莫大的痛楚,对残酷的横亘在有情人之间的陈旧的师道界限和对陈旧规矩的厌恶。在这肝肠寸断的痛苦和怜惜的背后,表现出的是一代人的觉醒,是一代新青年人格的建立健全。这使得诗意抒情语言内涵丰富且更具有表现力。

小说中对于人物的描写,“清晨,她走来了……不认识她的人,把她遗忘的人,也看不出她曾经是怎样年轻”,这段对梁冰玉的描写,看似无根无源,但却把梁冰玉这个整个故事的始作俑者,爱情至上,远走他乡,浪迹天涯,悲欢离合,回首相望,曲终人散的经历都概括其中。“吸吮着师傅的心血、北京的水土,悄悄长成了一个男子汉……彻底丢掉了往日的南腔北调,变成一口纯正的‘京腔儿”这一长段形式上很散乱的描述是对小说主人公韩子奇的描写,他从一个流浪儿在师傅一家的培养下,成了玉器世家的传家人,为他今后继续成长为爱玉如命、忍辱负重、命运多舛、重感情但更重理智的“玉王”做了很好的鋪垫。“一想起新月……母女,骨肉,亲人,却又永远拦着一道隔膜,若即若离,难亲难疏,时时搅扰着她……”这段对梁君璧的描述,写出了她的坚强善良、内心的矛盾纠结、冷酷无情、变态扭曲,梁君璧在极端思想的影响下,让她成为时代悲剧人物。以上描写人物的语言,看似散乱,但通过描写人物所处情景、人物的内心活动等体现出人物基本气质、性格和精神面貌。对梁亦清、韩子奇师徒二人对玉视为生命的执着、热爱如叙事诗歌般描写。“……旌旗漫卷起来,舵工、水手呼喊起来,浑厚深远的号子和汹涌澎湃的风浪声在琢玉坊中震天撼地地响起来……突然,这一切都在霎时间停止了,梁亦清两手一松,身躯无力地倒了下去……”厚重、沉稳、温润、内心澎湃,好似梁亦清其人,一个淡泊名利、心如止水、对玉狂热的木讷的虔诚的手艺人,他带着他生命中最杰出的一件作品一起毁灭,宝船碎了,玉人走了……“黑色的浪涛载着一叶孤舟……向天涯走去。”“看那黑色的海水在船舷旁边翻腾,忽而涌起雪浪,忽而又把泡沫击得粉碎……”小说第九章“玉游”,1937年7月7日,日本在北京卢沟桥进行居心叵测的“军事演习”,挑起了一场为期多年的血与火的搏杀。韩子奇为了他视为比生命更珍贵的“宝玉”,抛妻别子,护送着这些宝贝远走异国他乡。这时的韩子奇就如黑暗中一叶孤舟,在黑色的海水中翻腾,辨不清方向,看不到未来;时而白浪汹涌,时而泡沫粉碎,韩子奇和他的“宝玉”带着希望,怀揣着离愁,远走天涯。

小说中对“月”的描写。“又见新月,弯弯的,尖尖的,不等落日余晖完全隐没,已经出现在西南方向鲜红色的天空中了”“月亮一天天地圆了,楚雁潮回来了 ”“月,水中月,天上月,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弯弯的一道新月从西南方向的天际升起……”“盈满的玉轮匆匆地度过了大放光明的短暂时刻,迅速地亏损了……”这里关于的“月”的形容,充满诗意化,如散文一般的唯美表达,叙述了韩新月的成长,从单薄的柔弱少女长成遇见爱情的女大学生,但善良、纯真、美丽的韩新月并没有得到命运的眷顾,正当她可以从天际升起放光明时,却匆匆地走过了准备冉冉升起大放光明的美好时刻,迅速陨落了。韩新月是新中国新一代青年的象征,楚雁潮,是她的老师,她的汉族老师,新月对楚雁潮那种可抛开传统、不顾一切的爱,表现出新一代青年对传统的叛逆。先天性心脏病是星月逝去的根源,但青年一代想要挣脱传统的束缚的举动并没有一个好的结果,这场轰轰烈烈的师生爱情以悲剧告终。“一弯上弦月朦朦胧胧照着这寂静无声的宅院”,这里的“月”主要描写韩天星和韩新月的情感经历,描写“月”的如诗一般的语言,看似描写月盈月亏、阴晴圆缺,但跟随着“月”的变化,人物的心境、处境也在不断变化,分分合合、悲喜交加,人和“月”的情感是相通的。“天上,新月朦胧;地上,琴声缥缈……”对仗手法的运用,不但使语言显得更为工整,而且使语言别具韵味。 最后,“一弯新月升起来了,虚虚的,淡淡的,朦朦胧胧,若有若无……” 悲情的主人公终于脱离尘世、脱离苦痛、脱离悲情,得到新生。

三、结语

霍达是一位非常重视语言文字表达方式和表达技巧的回族女作家,她的语言非常丰富,她的作品大气、磅礴、如史诗般厚重。她用她独特的回族女作家的视角,真挚的民族情感,丰厚的精神容量,深刻的思想内涵,冷峻而又清新的文笔塑造出梁亦清、韩子奇、梁君璧、梁冰玉、韩新月、楚雁潮等一群栩栩如生、血肉丰满的小说人物;她用诗一般的语言叙景塑人说情,通过写意境、

说印象、抒感情、道感觉来写故事。她用诗化的、散文化的语言表达着小说《穆斯林的葬礼》的人和事,句与句之间跨度很大,超越逻辑,语句不完全遵循现代语法,呈现出绚丽跳跃之美,使小说《穆斯林的葬礼》如诗般的和谐,散文式的抒情,哲理交织,让人回味。

参考文献:

[1]霍达.穆斯林的葬礼[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6.

[2]雷淑娟.文学语言美学修辞[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4.

[3]王政军.意境——叙事性文学的最高旨趣[J].黄河科技大学学报,2004(06).

[4]廖高会.世俗的超越与神性的回归——略论诗化小说语言的形成[J].西华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04).

[5]刘娴.论萧红小说语言的诗化表达[J].群文天地,2013(02).

[6]李纯子.浅析小说《穆斯林的葬礼》的叙事结构[J].安徽文学(下半月),2008(03).

(作者简介:王娅,女,硕士研究生,云南师范大学外语学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责任编辑 刘冬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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