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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语诗·群星闪耀

2020-04-26唐欣等

雨露风 2020年8期
关键词:好事竹子

唐欣等

爱竹子的人

唐欣

竹子本来不生在北国

但可以生在北京 他的

楼下 就有一小片竹林

下雪了 这当然是好事

但是大雪把竹子压弯了

又让他心疼 拿了一根

木棍 去敲竹子上的雪

竹子挺直了腰杆 但他

自己脚下一滑 摔了一个

大跟头 以后 太阳出来

雪也化了 竹子也更绿

可他瘸了 真是怪滑稽的

wifi

袁源

闻见桂花香

你就连上了

秋天的wifi

一条河

查文瑾

自从艾依河

更名为典农河后

从此地图上的一条河

有了两个名字

就像一个人

有了官名后

人們还是习惯

喊他的小名

有了笔名后

人们还是习惯

叫他的原名

但无论怎样

似乎都不影响他成为自己

正如艾依河

汩汩流淌

不舍昼夜

关于死者的梦

陈克华

在梦中的七月

所有的死者都会浑身冰冷地回来

与你拥抱,贴颊,亲吻

但有一双手是温暖的——

只有

你愿意替他去死的

那个人的手

是暖的

疫病时代

于坚

一觉醒来 发现自己还活着

还戴着口罩 没咳嗽

没发热 喉咙也不痛

松了一口气 大街上空无一人

一只乌鸦走出了黑洞

太阳像昨天那样光荣

幸福是如此便宜

留守儿童

蓝冰

姐妺俩过家家

妹妹赵欣阳

一直

喊姐姐赵梦阳

妈妈

在草原

里所

牛群看着游人坐在路边

吃牛肉干

草地看着牛群

悠闲吃草

被吃的

都没有说话

线下教学

伊沙

事隔半年

儿子从图森

飞回萨凡纳

原先的房东把他

寄存的物品扔了

看来

不是

所有美国人的人性

都像你们以为的那样

若是在中国

我敢肯定

不会有一户房东

(只要他或她做了房东)

会这样

原因

刘刚

二哥在老乡群里发出

庄稼被暴雨糟蹋的视频

我回应了难受流泪的表情

邻居愣哥还骂了老天爷

其他一百多位乡亲毫无反应

看来二哥这几年种地

确实是发了

中医妙方

丛小桦

连续多年我都习惯于在梦里生气

早晨醒来之后仍然怒气难消

更要命的是

接踵而来的更多的新一天的现实问题

好像总是这样  没日没夜

被坏情绪搅得不得安宁

有人劝我去看看中医喝几副汤药进行调理

诊所的老中医把脉问诊后告诉我

首先给我的处方是安神补脑类的

然后又给我增加了理气解郁

具有降肝火功效的草药

最后他强调的重要一条

是要我从此之后进行意念调整以配合治疗

回来后我反复琢磨医生所教的方法

悟出了一个反向思维的处事模式

我开始尝试着进行黑白颠倒

把少见的合理事情看成不合理的

而把更多的不合理的事情当成合理的

也就是说

把好事当成坏事而把坏事当作好事来看待

这样试了几天疗效果然明显

接下来我进一步调整心态

不仅把所有坏事都看成了好事

还把原本少有的开心看作让我更加兴奋的事件

现在  我的心情开始彻底好起来了

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不再让自己生气的诀窍

诗人

高歌

多年以后

与艾蒿

重逢在

绵阳诗会

他问我

找了吗

我说不急

问他你呢

他说不想

再结婚啦

别再害

人家了

日子

苇欢

每次缺少诗意的时候

母亲都会适时地

和我吵一架

今天是为一张

不慎被退回的特价机票

折损掉的钱

她坐在风扇边

背对着我

衰老是如此直观

她的后背

从年轻时倒置的三角

变成了长方形

微微颤抖

我伸出手

又缩回来

一个人走進厨房

很久不做饭

发现灶台上的案板

中央处被菜刀磨出

一大片凹陷

刀也钝了

全都该换掉

母亲却从没和我提过

切完一块猪肉

我已满头大汗

今日有雨

王有尾

邻近二环的

高桥墓园接待处

聚集了十几个老人

接待处的车

要拉他们实地考察

一个老太太

问一个老大爷:

你怎么不带伞

今天有雨

长江

苏不归

父亲在重庆

每天

把他做好的饭菜

拍照发给我

我也把自己做好的菜

回传给爸妈

让他们放心

我的生活

一天

父亲住院了

而我也因骨折

无法从上海回家探望

令我颇感意外的是

父亲继续发来饭菜

这次来自医院食堂

看上去并不可口

他却笑侃

不挑食真好

又是一扫而光

鲸落

艾蒿

前妻突然问起

我搬家后的新地址

我问她

是准备给孩子

寄东西吗

她说是

几天后我收到

她爸爸寄来的一箱杏子

一手好看的钢笔字

在纸箱上写着

我的地址和姓名

我还没想好

该怎么打电话过去

感谢他

我肯定还会习惯性的

把他叫爸

理发

起子

理发师给我剪着发

时不时往外看一下

“雨怎么还不下大

再下大一点

没人来理发

就可以休息了”

我说你想休息

只要把店关了就行

他在镜子里笑着说

“老天让我休息

和自己偷懒

还是不一样的”

高卢雄鸡

春树

我们共同参加了一个诗歌节

午餐时我问

作为哲学家

你每天都怎么生活?

他讥讽地说道:

我起床

我吃饭

我尿尿

我吃饭

我拉屎……

大家沉默了几秒钟

哄然大笑

我很尴尬

接下来的几天

都躲着他走

他一点也没

不好意思

像只骄傲的雄鸡

生意难做

彭晓杨

疫情稍缓

她出来找工作

面试通过后

却没来我这

去了对面的广场

摆起地摊

难过的是

六月份几乎

都在下大雨

看她朋友圈

摆的摊是套圈游戏

礼品是金鱼

万幸

她的货不会这么快

烂在手里

最近骗子电话越来越多

左右

从来没有被网络诈骗的经历

全拜听不见所赐

面对陌生来电

我有底气

拒接听

也有底气

接听了从不说话

更有底气

在接听后

对着骗子乱弹琴

退化

马非

作为政工干部

父亲的一生

还客串过

电工

钳工

水暖工

电解工

屠夫

农夫

樵夫

花匠

木匠

泥瓦匠

剃头匠

饲养员

人民教师

拖拉机司机

凡此种种

不一而足

而他的儿子

除了能摆弄

一些文字

其他方面

跟白痴差不多

换个灯泡

腿肚子

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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