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体育彩民购彩健康消极缓冲与积极促进机制研究
——基于社会生态系统理论

2020-04-24炼,王斌,李改,孙

天津体育学院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彩民博彩幻觉

刘 炼,王 斌,李 改,孙 悦

1 前 言

1.1 研究背景

彩票作为一把双刃剑,引发彩民公共健康问题固然被人们所诟病,但公益和娱乐属性也会为社会与个人带来一定的经济和健康收益。D.A.KORN等[1]研究发现,购彩行为能够产生积极的结果,包括提高心理健康、促进社会融合,尤其在老年购彩者身上尤为明显。基于此,D.KORN 等[2]结合世界卫生组织健康的新定义,对健康博彩进行阐释:博彩健康体现在彩民对博彩的获胜概率做到知情选择,在低风险情况下愉快的博彩经历,以及合理的投注金额。近年来,国内体育彩票研究者结合博彩健康对体育彩民进行了初步研究。Y.HU 等[3]结合体育彩票本土化特征,将购彩健康定义为彩民通过购买彩票获得愉悦体验和积极的社会交往,能够理性控制自己的购彩行为,并具有较少的消极情绪和社会危害的购彩状态,并编制购彩健康测评量表。博彩健康相比以往问题博彩更为全面地反映博彩结果,综合博彩带来的积极与消极效应,为全面、科学地研究体育彩民购彩健康提供了新视角。

作为社会生态系统中的一个角色,体育彩民其购彩健康不仅受到自身个体特征的直接影响,家庭、人际和社会等系统也会对其产生重要影响[4]。从健康博彩的视角出发,博彩研究者结合社会生态系统理论,探索健康博彩促进战略。研究者从家庭层面考察父母购彩态度与行为、父母依恋及监督等因素对青少年购彩的影响,发现父母积极的购彩态度及行为对青少年购彩有促进作用[5-6]。J.L.DEREVENSKY 等[7]基于生态视角,总结影响青少年购彩行为的个体、人际、组织、社区和公共政策等5 个层面的风险因素。S.R.CURRIE 等[8]结合人口学、环境以及人格等风险因素和保护,来判断存在博彩问题的潜在风险人群,并制定出针对性的健康博彩促进战略。由此可见,社会生态系统理论在健康博彩研究领域得到广泛运用,这些研究为我国体育彩民购彩健康的社会生态系统影响机制研究奠定了良好的理论基础。

1.2 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社会生态缓冲机制假设模型

本研究前期从生态社会系统理论出发,探索了体育彩民购彩健康因子的个体和环境层面的风险因素[9],其中在购彩健康消极情绪和社会危害因子的预测研究中,个体层面控制幻觉因子,人际层面的父母购彩行为和社会层面的不当宣传因子对体育彩民购彩健康的2 个消极因子影响较大。为进一步探索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效应机制,本研究将这3 个生态风险因子作为自变量,探索其与保护因子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交互影响机制。

控制幻觉是彩票情景中最常用的次级控制策略,指的是彩民认为自己的行为可以提高彩票中奖机会[10]。控制幻觉作为不合理信念之一,彩民往往会过高估计自己对中奖结果的控制能力,进而增加购彩卷入程度而导致购彩问题的产生[11-12]。W.FU和K.C.YU[13]通过实证研究表明,控制幻觉能正向预测问题博彩。由此提出假设H1:控制幻觉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有显著正向影响。

青少年可以通过父母购彩行为学习博彩规则和技巧,从而提高其购彩行为,进而导致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出现。M.GRIFFITHS[14]指出,青少年购彩行为与其家长购彩行为显著正相关,P.DELFABBRO 和L.THRUPP[15]研究也发现,父母购彩行为和态度可以正向预测青少年购彩健康消极因子,并结合社会学习理论对该结果进行解释。由此提出假设H2:父母购彩行为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有显著正向影响。

V.ARIYABUDDHIPHONGS和N.CHANCHALERMPORN[16]研究发现,感知到有关彩票的媒体宣传可以有效预测被试的购彩金额和频率。不当宣传不仅能刺激彩民提高购彩行为,还能诱发不良心理,是指体育彩票各种传播主体借助不同渠道进行的虚假性、误导性以及欺骗性的宣传。S.MONAGHAN等[17]总结发现,具有诱惑性的彩票广告信息刺激了彩民的购彩动机,尤其是中大奖新闻的大肆渲染,导致彩民在“易得性启发式”作用下很容易提取中奖的线索,而忽视不中奖的情况。李刚[18]研究发现,大量专业、系统和精确的不良传播强化了彩民的不健康心理。由此提出假设H3:不当宣传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有显著正向影响。

保护因素,是指对风险问题具有直接预防作用,或通过与风险因素交互作用间接预防风险问题的相关因素[19]。感知风险最初的概念是由哈佛大学的Bauer 从心理学延伸出来的,他认为消费者购买决策中隐含着对结果的不确定性[20],而这种不确定性,常常作为冲动性购买行为的保护因素。体育彩民感知风险,是指彩民在购买彩票过程中存在各种风险的认知评价。M.D.GRIFFITHS[21]研究发现,高参与的问题购彩行为与感知到高博彩收益和低博彩风险相关。由此可见,感知风险在社会生态因子影响购彩健康消极因子关系中可能起到负向调节缓冲作用基于以上分析提出研究假设H4:感知风险在控制幻觉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之间有显著负向调节作用;假设H5:感知风险在父母购彩行为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之间有显著负向调节作用;假设H6:感知风险在不当宣传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之间有显著负向调节作用(见图1)。

图1 体育彩民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社会生态缓冲机制假设模型Figure1 Hypothetical Model of Social Ecological Buffer Mechanism for Sports Lottery Consumers

1.3 购彩健康积极因子社会生态促进机制假设模型

本研究前期在购彩健康愉悦体验、人际交往和理性控制3个因子的预测研究中,个体层面和谐激情因子、人际层面的同伴态度和社会层面的经济水平对体育彩民购彩健康的3个积极因子影响较大,为进一步探索购彩健康积极因子影响机制,将这3 个生态影响因子作为自变量,探索其与促进因子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的交互影响作用。

R.J.VALLERAND 等[22]研究表明,强迫激情与和谐激情对个体的不同情感经历存在相关,当控制强迫型激情时,和谐型激情与个体积极意义经验存在正相关关系。B.A.CASTELDA[23]指出,和谐激情是个体参加自己喜欢活动时的情感体验,通常与积极结果相关联。老年人和谐型激情可促进积极效应产生,如提升社会交往和健康,提高认知和感官能力[24]。由此提出研究假设H7:和谐激情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有显著正向影响。

社会能力模型认为,最优的情感管理是适度地和有弹性地使用情感展示策略,然后从别人支持性反应中得到期望的好处[25]。在体育锻炼研究中,同伴支持的关系能够促进积极情绪的产生。邱勇等[26]研究发现,青少年同伴关系能够预期个体对于运动的感知和相关情绪体验,高同伴支持组能够获得更多积极的情绪体验。对于尤为重视人际关系的中国彩民而言,能够获得朋友的理解和支持是能够激发他们获得购彩积极效应的关键。R.J.MARTIN等[27]研究也表明,朋友规范对购彩意向和行为具有显著预测作用。由此提出研究假设H8:同伴购彩态度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有显著正向影响。

F.SCOTT 和J.GAREN[28]研究发现,一开始,彩票的参与率随着个人所得的增加而增加,当收入达到30000美元时彩票需求达到最高,之后则呈现下降趋势,即彩票支出曲线随着个人收入的增加而上升,但到达最高点时开始下降,呈倒U形。T.A.GARRETT[29]研究发现,从全球角度来看,人均收入对人均彩票购买量的弹性系数为1.347,表明彩票具有累进的特征。由此提出研究假设H9:地区经济水平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有显著正向影响。

Y.HU 等[3]研究指出,购彩预期是彩民对购买彩票这一行为结果的预期。自我效能理论认为,结果预期是个体相信自己做出特定行为之后必定会发生某事,效能预期是相信自己有能力实现特定的行为。芦学璋等[30]研究发现,回报预期对不同社会阶层的亲社会行为起显著的调节作用。在体育彩民购彩行为研究中,购彩预期会促进青少年的购彩行为。此外,购彩预期还能促进积极心理效应的产生。C.DOWNS[31]研究发现,博彩参与者可以从中奖的预期中获得愉悦体验,对于较为贫困的人群来说,赌博带来的希望有利于他们在艰苦的生活面前保持乐观的心态。由此可见,购彩预期在社会生态因子影响购彩健康积极因子关系中可能起到正向促进作用。基于以上分析提出研究假设H10:购彩预期在和谐激情与购彩健康积极因子之间有显著正向调节作用;假设H11:购彩预期在同伴态度与购彩健康积极因子之间有显著正向调节作用;假设H12:购彩预期在地区经济水平与购彩健康积极因子之间有显著正向调节作用(见图2)。

图2 体育彩民购彩健康积极因子的社会生态系统的促进机制假设模型Figure2 Hypothetical Model of Social Ecological Promotion Mechanism for Sports Lottery Consumers

2 研究对象与方法

2.1 被试情况

研究采用分层抽样方法,在全国选择代表不同地域和彩票发展水平的省(直辖市),每个省选择经济发展水平不同的3 个城市为调查城市,下分城区和郊区2个调查区域,即繁华商业区和一般居民生活区,在每个调查点选择2~3 个彩票销售点为问卷调查发放点。本次调查共计发放问卷4050份,涉及全国9个省(直辖市),27个市/区,共回收3998份,剔除无效问卷后获得有效问卷3770份,有效回收率93.1%(见表1)。

表1 体育彩民基本信息Table1 Characteristics of Sports Lottery Consumers

2.2 研究工具

相关变量均借鉴或采用彩民研究领域其他学者开发的成熟量表,购彩健康(17 个测项)采用Y.HU 等[3]编制的量表;购彩预期(4个测项)和控制幻觉(4个测项)参考N.RAYLU和T.P.S.OEI[32]编制的量表;购彩和谐激情(5 个测项)参考B.A.CASTELDA等[33]编制的量表;不当宣传(4 个测项)采用史文文[34]编制的量表;购彩风险(1 个测项)参考S.LI 等[35]编制的问卷;父母购彩行为(2 个测项)和同伴购彩态度(1 个测项)参考美国国立医药滥用研究所的吸烟行为调查。各变量的测量均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由于国外博彩和彩票的文化差异,在保证原量表的意义和维度完整的前提下,通过2 轮往返式翻译进行修订。同时,修订的问卷通过信效度检验均具有良好的信效度。本研究中,购彩健康、购彩预期、控制幻觉、购彩和谐激情、不当宣传和父母购彩行为的克朗巴赫α系数分别为0.803、0.776、0.812、0.881、0.880和0.710。

3 结果与分析

3.1 各个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和相关分析

利用Pearson’s correlations方法,对社会生态系统变量与购彩健康5 因子关系进行检验,判断社会生态系统变量与购彩健康因子之间的相关性。各个变量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关系显示:体育彩民消极因子和父母购彩行为相对较低,不当宣传和控制幻觉处于中等水平,感知风险相对较高;消极因子与控制幻觉、父母购彩行为、不当宣传以及感知风险两两之间均呈显著正相关关系(P<0.01)(见表2)。

体育彩民健康因子、购彩预期和同伴购彩态度处于中等水平,和谐激情相对较高,各地市地区经济水平均值为5.65万;积极因子与和谐激情、同伴购彩态度、地区经济水平以及购彩预期之间均呈正相关关系(P<0.01)(见表3)。

表2 各个变量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相关关系Table2 Correlation Between Variables and Negative Factors in Purchasing Health

表3 各个变量与购彩健康积极因子的相关关系Table3 Correlation Between Variables and Positive Factors in Purchasing Health

3.2 基于社会生态系统的体育彩民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缓冲机制验证

采用层级回归分析,对调节效应进行检验。由于本文所有自变量与调节变量均为连续变量,首先对数据进行去中心化处理;其次,以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或积极因子作为因变量,先让所有控制变量进入回归模型,再让自变量、调节变量和乘积交互项依次进入回归模型;最后,观察交互项的系数是否显著,以此判断调节效应是否存在。在检验所有调节效应的模型中,VIF数值都小于3,远低于管理学研究中一般所使用的标准值10,而且变量容差值均大于0.1。因此认为,检验调节效应的模型不存在严重多重共线性问题。

表4 感知风险在社会生态系统因素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关系中的调节效应Table4 TheRegulatingEffectofPerceivedRiskontheRelationshipbetweenSocialEcosystemFactorsandNegativeFactorsofPurchasingHealth

模型1~10是以购彩健康消极因子为因变量的层次回归分析模型,其中,模型1、2、3、4以控制幻觉为自变量,模型1、5、6、7以父母购彩行为为自变量,模型1、8、9、10 以不当宣传为自变量。经过将控制变量、自变量、调节变量和交互项依次引入回归方程中后,模型4、7、10中控制幻觉、父母购彩行为以及不当宣传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回归系数结果分别为0.214、0.078和0.342,且都在P<0.001水平上显著。因此,假设H1、H2和H3得到统计结果支持。控制幻觉、父母购彩行为以及不当宣传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交互项回归系数结果分别为-0.036、-0.047和-0.095,且都在P<0.01水平上显著。上述结果表明,感知风险在强迫激情、父母购彩行为以及不当宣传和购彩消极因子之间均起到负向调节作用。因此,假设H4、H5和H6得到统计结果支持。

为进一步揭示感知风险在控制幻觉、父母购彩行为以及不当宣传和购彩健康消极因子之间的调节效应,计算出感知风险为平均数正负一个标准差时,控制幻觉、父母购彩行为以及不当宣传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效应值(即简单斜率检验),并据此绘制简单效应分析图(见图3)。检验发现,当感知风险水平较低时,控制幻觉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66,SE=0.06,P<0.001);当感知风险水平较高时,控制幻觉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57,SE=0.04,P<0.001)(见图3a)。说明感知风险在控制幻觉和购彩健康消极因子间起到一定缓冲作用。

当感知风险水平较低时,父母购彩行为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42,SE=0.08,P<0.001);当感知风险水平较高时,父母购彩行为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不显著(B=0.12,SE=0.08,P=0.115)(见图3b)。说明感知风险在父母购彩行为和购彩健康消极因子间起到较强缓冲作用。

当感知风险水平较低时,不当宣传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23,SE=0.01,P<0.001);当感知风险水平较高时,不当宣传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13,SE=0.01,P<0.001)(见图3c)。因此,感知风险在不当宣传和购彩健康消极因子间均起到一定缓冲作用。

图3 感知风险对社会生态系统因素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关系的调节效应Figure3 The Regulating Effect of Perceived Risk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al Ecosystem Factors and Negative Factors of Purchasing Health

3.3 基于社会生态系统的体育彩民购彩健康积极因子促进机制验证

模型11~20以购彩健康积极因子为因变量的层次回归分析模型,其中,模型11、12、13、14 以和谐激情为自变量,模型11、15、16、17 以同伴购彩态度为自变量,模型11、18、19、20 以地区经济水平为自变量。经过将控制变量、自变量、调节变量和交互项依次引入回归方程中后,模型14、17、20 中控制幻觉、父母购彩行为以及不当宣传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回归系数结果分别为0.389、0.168 和0.074,且都在P<0.001 水平上显著。因此,假设H7、H8 和H9 得到统计结果支持。和谐激情和同伴购彩态度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交互项回归系数结果分别为0.030和0.029,且都在P<0.05水平上显著,而地区经济水平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交互项回归系数不显著。因此,假设H10未得到统计结果支持。上述结果表明,购彩预期在和谐激情以及同伴购彩态度和购彩消极因子之间均起到正向调节作用。因此,假设H11和H12得到统计结果支持。

为进一步揭示购彩预期在和谐激情以及同伴态度和购彩健康积极因子之间的调节效应,计算出购彩预期平均数正负一个标准差时,和谐激情和同伴态度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的效应值(即简单斜率检验),并据此绘制简单效应分析图(见图4)。检验发现,当购彩预期水平较低时,和谐激情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13,SE=0.01,P<0.001);当购彩预期水平较高时,和谐激情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16,SE=0.01,P<0.001)(见图4a)。说明购彩预期在和谐激情和购彩健康积极因子间起到一定促进作用。

当购彩预期水平较低时,同伴态度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46,SE=0.06,P<0.001);当购彩预期水平较高时,同伴态度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66,SE=0.06,P<0.001)(见图4b)。说明购彩预期在同伴态度和购彩健康积极因子间起到一定促进作用。

图4 购彩预期对社会生态系统因素与购彩健康积极因子关系的调节效应Figure4 The Regulating Effect of Buying Color Expectation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al Ecosystem Factors and Positive Factors of Purchasing Health

表5 感知风险在社会生态系统因素与购彩健康积极因子关系中的调节效应Table5 The Regulating Effect of Perceived Risk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al Ecosystem Factors and Positive Factors of Purchasing Health

4 讨 论

4.1 社会生态系统因子对购彩健康消极和积极因子的影响

(1)社会生态系统因子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的影响。研究发现,社会层面不当宣传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最强。已有研究亦表明,各种传播手段和渠道进行大量专业、系统和精确的不良传播,进而强化了消费者不健康心理[36]。其次,个体层面控制幻觉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具有较强正向预测作用,控制幻觉通常被认为是影响问题彩民最主要的认知偏差之一。P.DELFABBRO等[37]发现,在客观概率相同情况下,与非问题博彩者相比,病态博彩者对自己控制结果的能力有更高估计,并且认为博彩是一项有利可图的活动。个体的知识和经验,外界宣传与评价,都可能会导致彩民出现控制幻觉。研究提示,体育彩票管理中要加强对彩票宣传监管,倡导责任彩票,提示彩民理性认识彩票,降低彩票对彩民个体带来的消极影响。

(2)社会生态系统因子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的影响。研究发现,个体层面的和谐激情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正向预测作用最强,这一结果与众多国外研究相一致。C.F.RATELLE 等[38]研究认为,和谐激情通常与积极结果和情绪有关;但S.A.SKITCH和D.C.HODGINS[39]研究也表明,和谐激情和强迫激情具有较高的相关性;B.A.CASTELDA 等[33]研究指出,和谐激情和博彩消极结果的相关性显著低于强迫激情,但仍然达到显著水平。而且,同伴购彩态度对购彩积极因子具有较强的正向预测作用,同伴态度常常是引发个体强烈情绪反映的一个重要因素,个体需要以他人能够接受的方式行事,形成和完善其在他们眼中的积极形象,以避免拒绝或减少拒绝所导致的消极影响[40]。由此可见,当同伴支持体育彩民购彩时,能够强化体育彩民的购彩积极结果与情绪。研究提示,引导体育彩民理性、积极地看待体育彩票,创造和睦的购彩氛围有助于体育彩民体验更多购彩健康积极因素。

4.2 感知风险对社会生态系统因子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关系的调节

感知风险在控制幻觉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之间具有负向调节缓冲作用。吴燕等[41]指出,人们在接受关于一个高风险的情境信息会倾向于减少风险,这也说明高感知风险体育彩民出现高控制幻觉时,即使会高估自己中奖可能性,但也会权衡资金投入风险,会主动控制购彩资金投入或提前做好损失的心理准备。因此,他们出现购彩健康消极影响较少。相反,低感知风险体育彩民缺乏对购彩风险的合理认识,一旦出现高控制幻觉则会大量投入,遭受突如其来的巨大损失,从而出现诸多购彩健康消极影响。研究提示,加强购彩感知风险认知,能有效缓冲控制幻觉对体育彩民购彩健康的消极影响。

感知风险在父母购彩行为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之间具有负向调节缓冲作用。LADOUCEUR等[42]认为,家庭环境被视为决定青少年是否出现不良行为的重要根源因素,其中父母行为影响是不良行为生态系统理论中微观层面中最为重要的环境因素[43]。本研究亦发现,父母购彩行为对彩民购彩健康消极因子具有正向预测作用。此外,对于成瘾行为问题,生态系统理论强调导致成瘾行为的是这些系统因素之间的交互作用[44]。我国彩票管理条例明确规定,禁止18 岁以下未成年人购彩。因此,彩民群体大多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其对彩票高风险的自我感知会缓冲父母大量购彩行为引发的购彩健康消极因子。研究提示,帮助彩民,尤其是青少年彩民树立购彩风险意识能够减少不良家庭环境的消极影响。

感知风险在不当宣传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之间具有负向调节缓冲作用。不当宣传对彩民的消极影响得到了彩票研究者的广泛关注。李刚和汤景泰[45]指出,当前我国彩票发行机构不当宣传加剧了我国彩票业的负面效应。关于瑞典彩民的研究发现,广告对于触发问题博彩或停止博彩行为均有显著的作用[46],且所有问题博彩者比非问题博彩者更可能回忆起博彩广告,并更容易引发他们的购彩情绪、冲动和想法[47]。研究提示,可以通过普及概率和投资常识等方法提高彩民对购彩风险的认知,从而降低不当宣传的消极影响。

4.3 购彩预期对社会生态系统因子与购彩健康积极因子关系的调节

(1)购彩预期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的促进作用和消极因子的缓冲作用。当前购彩预期对购彩健康的影响研究存在2种观点,部分研究者从成瘾的角度进行研究,认为过于乐观的购彩预期属于不良认知,容易引发个体做出不合理的决策,影响问题购彩行为的发生、发展和维持[48]。但结果预期模型认为,虽然个体对特定行为所带来的积极结果预期会导致成瘾行为,但这种预期可以是活动带来的愉悦体验,也可能是消极情绪的缓解[49]。这一结果亦被本研究部分证实,购彩预期可以正向预测购彩健康积极因子。

(2)购彩预期在和谐激情与购彩健康积极因子间的调节促进作用。本研究发现,积极的购彩预期能够促进和谐型体育彩民购彩健康积极因子的产生,这可能与本研究编制的购彩预期工具以“希望”与“乐观”因素为主,这符合“和谐型激情”个体的心理,即将活动自主性地内化到自我中的结果,而不对活动产生意外的依赖[50]。彩民的积极预期更多是积极体验价值,而这是彩票所赋予的娱乐功能。这与当前积极心理学研究观点一致,研究者认为,对未来的积极预期被看做获得积极心理健康的潜在机制而备受瞩目[51]。F.L.ROUSSEAU 和R.J.VALLERAND[52]研究揭示,和谐激情型老年人参与活动能够触发积极情感,从而产生主观幸福感。研究提示,体育彩票作为一种娱乐和公益的手段,可通过提升彩民情感体验预期,采用体验营销模式来促进彩民购彩健康。

(3)购彩预期在同伴购彩态度与购彩健康积极因子间的调节促进作用。中国作为传统的人情社会,同伴关系在人们的社会生活中具有重要影响[53]。同伴积极的态度能够帮助彩民提升积极体验,并减少认知失调等消极情绪,竞猜型体育彩民购彩过程中同伴之间的交流有助于彩民体验价值的提升[54]。此外,社会对彩民群体普遍存在偏见,提起彩票往往会与“赌博”“不劳而获”“不健康心理”等联系在一起,此时同伴的认可对于他们至关重要。当彩民处于积极的购彩预期时,同伴积极的态度更能促进购彩健康积极因子的产生,而当同伴处于反对态度时,彩民会处于一种认知失调冲突状态,可能会触发消极情绪。

5 结 论

(1)控制幻觉、父母购彩行为和不当宣传对购彩健康消极因子具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和谐激情和同伴态度对购彩健康积极因子具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2)感知风险在控制幻觉、父母购彩行为和不当宣传3个因子与购彩健康消极因子间起负向调节作用,即当感知风险达到一定程度后,会缓冲彩民个体、人际和社会3个层面风险因素带来的消极影响。(3)购彩预期在和谐激情和同伴态度2个因子与购彩健康积极因子间起正向调节作用,即当购彩预期达到一定程度后,会促进彩民个体和人际2个层面影响因素带来的积极影响。

猜你喜欢

彩民博彩幻觉
真实的幻觉
远方
“大女主”剧:是女性的“盛世”还是“幻觉”?
守号加机选购七星彩 漯河彩民中得500万
春天的幻觉
首季整體博彩收入達1024億元貴賓廳占63%
俄开设新赌场
黑帮收购中奖彩票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