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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疫战下半场:关注医护人员的身心健康

2020-04-22

文萃报·周五版 2020年15期
关键词:武昌医护人员护士

随着大批医护人员从武汉撤离,许多放松下来的人突感不适,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从疫情高峰时期的急性应激反应到后疫情时期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经历过种种动荡的内心防线并没有随着疫情的缓和而巩固,仍然面临着长期的“余震”。他们的身心健康应引起高度重视。

10%的医护人员会留下心理创伤

李奇光来自陕西省精神卫生中心心身医学科,是陕西首批心理援助医疗队成员。2月24日,他随队来到武汉,陕西心理援助医疗队一共32人,平均5人一组,进驻到6家定点医院和方舱医院,其中难度最大的是雷神山医院和武昌医院,李奇光是专业出身的博士,主动请缨,被分配到武昌医院。

一般医疗队针对的主要是病人群体的心理需求,但是李奇光和他的团队将2/3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武昌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身上。他发现,当时武昌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压力非常大,情绪都有问题。

医护人员的伤亡是造成这一困境的直接原因。2月14号,武昌医院梨园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副主任护师柳帆因感染新冠肺炎去世。2月18号,武昌医院院长刘智明感染新冠肺炎,抢救无效殉职。

院长的去世造成了直接的冲击,一些医生和护士跟李奇光反映过,他们觉得刘院长是他们的精神支柱,这下子整个医院的主心骨不在了,行政流程上有点乱。其次是,为了抢救刘智明,当时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先进手段,但还是没能挽回院长的生命,武昌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一度对新冠肺炎的治疗难度感到灰心。

“大批量的目睹死亡,对于医护人员的心理创伤是很大的。她们脑海里会不断地闪回这种画面,晚上睡不着觉,甚至噩梦。白天在做其他的事情,也会突然闪回到这个病人去世的画面。处理另一个病人,可能病人状态不太好,就会反复地把这个病人往即将病故的状态去联想,导致自己的压力很大。”李奇光对记者说。

与此同时,她们也要面临着来自家里的压力,长期的隔离状态影响了家庭关系。李奇光记得有一名护士和丈夫都在抗疫一线,不能回家。孩子只有11岁,在家里没人管,只有社区每天给孩子送饭。一家人住在三个地方,这名护士内心焦虑,整晚睡不着觉。

还有一名年轻的护士妈妈,从春节前就在医院的隔离酒店居住。到了3月份,过生日跟自己的孩子视频,孩子只有4岁,已经不太搭理她了。这位护士觉得难受,长期无法回家导致母子情感的疏远。

有的医务人员因为焦虑和抑郁,长时间处于警觉状态,看到新的一批N95口罩跟上一批不一样,也会产生心理反应。也有的人一进病区就紧张,喘不过气来,这是一种急性焦虑发作。李奇光和团队在可控的范围内,让来访的医护人员进行宣泄和释放,比如哭一场。

当然,也有一部分医护人员的应激状态会慢性化,比例在10~20%。“大多数的应激反应会随着应激源的消失而自然好转,但是对于少部分人来说,应激会持续存在,在医学诊断上叫创伤后应激障碍,在疫情过去之后,需要重点关注医护人员的持续应激状态,及时干预,否则对于他们的个人生活和工作影响都非常大。”李奇光对记者说。

他们迫切需要心理疏导

最近,经常有认识的医生朋友来找刘忠纯,咨询心理问题。刘忠纯是湖北省人民醫院精神卫生中心主任,也是湖北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心理危机干预专家组组长。随着疫情的进一步缓和,很多医护人员有了休整的机会,重担一下子挪走,种种问题却随之而来,即使休息也无法缓解,还有人睡觉时会突然惊醒。

“我们身体里有去甲肾上腺素,在疫情高峰时产生了一种亢奋感,跟打了鸡血一样,医护群体没有退路,只能顶上去,但是这种亢奋的状态是不可持久的,经过了一个月,甚至是两个月,需要及时休整,否则就跟弹簧一样,失去了弹性限度,就恢复不了了,就算休息,也还是觉得累。从心理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职业耗竭。”刘忠纯对记者说。

对于心理需求的整体趋势,湖北省心理咨询师协会常务秘书长杜洺君有一个初步的判断。2月时,患者群体面临着基础就医的难题,医护群体则需要处理数量众多的病人,心理问题被掩盖在迅猛的疫情攻势下面。进入到3月,疫情有所缓和,医护群体的心理需求也显露出来。就像堤坝一样,洪水袭来的时候,一般人早就撑不住了,护士群体经历了这么多,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需要疏导和宣泄。

(摘自《中国新闻周刊》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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