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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走过世界,每一个日子都鲜活灿烂

2020-04-17可心

分忧 2020年4期
关键词:沙漠旅行

可心

2020年春节前,白乐的长篇游记《推开世界的门——行走丝路101天》在四川德阳举行了新书发布会。这个笑眯眯的小伙子捧着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书,无限感慨,书上的每一个字,都是自己曾经留下的脚印和异国他乡难忘的日子,那一刻,白乐的眼睛湿润了。

在行走中,感受生命深处的渴望

1989年生于四川德阳市的白乐,毕业于澳大利亚麦考瑞大学经济学专业。年纪不大的他经历丰富,曾任中国银行成都某支行副行长、乡村支教老师,如今是环球旅行者、英文导游、国际领队。他成长在一个典型的“体制内”家庭,从小便受到了严格的“中国式”教育和约束,而他天性中却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2008年高中毕业后的白乐前往澳大利亚勤工俭学,几年后遵从“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放弃了在澳洲工作的机会到国内的一家国有银行工作。2017年初,在一次陪客户喝酒后,导致了肠穿孔,躺在病床上,白乐思考着,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经过近一年的思想斗争和与父母的反复协商,白乐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辞职独自背包环游世界。妈妈说:好吧,儿子,只要你喜欢,我们就支持你!

从小到大走过的地方不胜枚举,但对于白乐来说,留下的仅仅是旅行中美好的回忆,然而此次,孟加拉国首都达卡却让他有了难忘的感受,这座可能99.9%的中国人都未曾踏足过的土地,仅仅花了一天时间,就用她最独特的方式,直击到了白乐灵魂的最深处。这是全世界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不足0.05%的土地上生活着全世界近3%的人口,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独有的方式竭尽全力地活下来。街道上的每个人都看着他,只要会一两句英语的就一定上来搭讪。他们没有恶意,他们的眼神里只有好奇,白乐感慨,看过这些,才知生活不易,才懂倍感珍惜。

而在印度,白乐第一次看到了瓦拉纳西恒河畔的印度教夜祭仪式。相比白天的一片喧嚣嘈杂,这座城市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的宁静、圣洁。在恒河边,白乐看到了之前听说的在河中沐浴净身、烧尸,也看到了百姓在河中取水饮用、洗衣、做饭,恒河的水虽然谈不上清澈,但也远没有网上说的那么的恶臭难耐。看过恒河畔的文化,已很难再用“奇葩”一詞来形容这个国度,从开始的不理解,到接受,到尊敬,只用了短短16个小时。

在巴基斯坦,白乐重走了玄奘取经之路。毒辣的太阳径直晒在皮肤上阵阵发疼,拿出手机一看温度——45度,一看微信步数已经走了三万多步,在尼泊尔扭伤的右脚踝又开始有了刺痛感,步行的速度也因此越来越慢。走到中途时,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水,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那一刻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中暑倒下了,于是他找了个树荫坐了下来,脑子里开始产生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思绪随着不断升高的气温还在继续发散着,开始想自己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晕了过去,再一醒来,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太阳也躲到了云层的后面。此时四周仍是空无一人,嘴唇已经干得裂开了几条缝。勉强地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走,脑子里突然回想起2013年和小妹在内蒙古的沙漠里迷路,最终走了四个小时走出来的记忆,一股突然而来的精神动力,支撑着他返回了大路。在超市里买了4升水一口气喝完。这一天,往返一百公里的路程,转了十三次车,中巴车、小巴车、面包车、小货车、火三轮、摩托车坐了个遍,顶着四十多度的太阳走了十多公里,在荒无人烟的山间中暑晕倒,只为在崇山峻岭之中看那一眼玄奘驻足过的地方。支撑他一个人走完这一路的,唯有信念二字。

愿自己出走“半生”,归来已是真正的男人

在约旦月亮谷的红色沙漠深处,白乐认识了一个约旦小伙子。他是营地里的唯一长期驻扎的管理员,只有二十来岁,不懂英语,一个人在沙漠里住了十多年了。司机说:“他是最传统的贝都因人,他认为他一生都应该生活在沙漠里,他也喜欢在这里的生活。”“那他这样怎么寻找另一半呢?难不成一辈子都一个人在这沙漠里过?”白乐无法想象在长年在这里独自生活的滋味。

“没有啊,他有老婆了,他老婆是埃及人,和你们一样,都是游客,来这里和他结了婚生了孩子,现在回埃及去了,偶尔带孩子过来看他。”司机看着白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哈哈笑着把刚才的话翻译给了管理员。管理员小伙应该是想念起了他的老婆孩子,眼眶中忽然闪现了一丝泪光,说:自己是贝都因人,这片沙漠就是他的家。白乐无法想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热爱贫瘠和荒凉土地,有了家庭都不舍得离开的人,不禁想起了艾青的散文:“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旅行的最后一天,白乐静静地坐在尼罗河畔,整理自己的思绪,对于每个国家的最美好的回忆就如放电影一样回放着……在尼泊尔博卡拉的雪山之间飞翔;在孟加拉达卡的贫民窟里体会人间百态;在巴基斯白沙瓦背着冲锋枪与巴铁品茶论道;在阿塞拜疆巴库学了三天的用线钓鱼;在亚美尼亚零下十度的Tatev村里与两个荷兰科学家把酒言欢;在塞浦路斯凯里尼亚和西班牙小哥欢乐自驾游;在土耳其格雷梅仰望满天的热气球感受一个人的浪漫土耳其;在约旦瓦迪拉姆的红色沙漠里第一次看到了流星雨;在埃及开罗金字塔笑看骗子万千……曾经重伤脚踝,拄杖前行;曾经头破血流,满脸是血;曾经绝望无助,孤立无援;曾经被骗被盗,无奈一笑;曾经在大雾中自驾,差点掉入万丈深渊……但也曾飞跃世界海拔最高的珠峰;也曾漂浮在世界海拔最低的死海;也曾在雪山之间挑战了自己的恐高症;也曾在红海之中穿行于幽暗的海底峡谷;也曾在沙漠里仰望漫天星辰……经历了千难万险,未掉一滴眼泪。

白乐想起在约旦亚喀巴红海旁同样独自行走世界的中国小伙子东东说过的话:“有人问我走这么长时间,会孤独吗?会不安吗?会想家吗?其实对我而言,这也算是一种蜕变,我想象中的男人,能享受得起繁华,也要经得起贫苦,能在众人之中意气风发,也经历过漂泊的无助孤独,看过大千世界,却不会在世俗中迷失了善良,这一切我视为成长的路,出走半生,归来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每一个日子都将是如此的鲜活

白乐的环球旅行第一段选择了一条很不常规的路线,一路苦行完成,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婀娜多姿,结交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实现了很多人渴望却不曾实现的梦想,有了面对一切艰难险阻的勇气,明白了“人一天不过吃三顿饭,睡七尺床”的道理,褪去了在世俗中浸染的浮躁,学会了在宁静中致远。但与此同时,他也为这次旅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没有了国有银行的金饭碗,失去了副行长的光环,耗尽了为数不多的积蓄,在某些人眼里或许还浪费了人生事业发展最黄金的年龄,而在尼泊尔意外扭伤的脚踝,因为一直行走至今未能完全恢复,如今成为阴雨天的预报机。但他并不后悔,因为旅行中有太多生活中发现不了的精彩,只需等待,也许就会在下一个转角出现。

旅行教会他淡泊名利,却没有磨灭掉他奋斗的心。这两年里,他有两段长途海外旅行,去黔、桂、滇三省交界处的贫困地区做了一名乡村支教老师,写了一本近三十万字的书,参加了国家英文导游考试,未来将会在主题旅行、个性化旅行和游学方面深入发展。在这段历程中,他渐渐发现了自己内心真正热爱的是什么,渐渐发现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会爆发出无穷大的能量,渐渐发现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诗和远方一样能成为生存的保障。这两年,他靠做一些金融衍生品的投资维持的自己的生活和旅行,虽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大手大脚的花钱,但精神却一直充实富足,职场上熬出的白头发转黑了,喝酒喝出的大肚腩没有了,他觉得自己活得更快乐也更有意义了。不久前,他把自己卖书的仅有的利润,捐给了新冠肺炎的武汉疫区。他说,未来,他的每一个日子都将是有意义的。

责编/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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