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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称谓问题

2020-04-17韩乙平

青年时代 2020年3期
关键词:民族认同纳西族

韩乙平

摘 要:西南地区是中国民族最为复杂的地区,包括了原始加外来近三十多个民族,同时,因长期迁徙,社会政治等多方面因素,每个民族又在历史长河中被拆分成不同的分支。虽然总的来说属于同源,但是具体到文化、民俗等具体某一方面又有差别,因此,我们在进行问题讨论时,要注意关于民族族称的使用问题,以防对想要进行讨论的问题导致混肴。本文将以“纳”开头的族系为例,分析纳族群的分布及其各自的称谓以及认同问题。

关键词:族称;纳西族;民族认同

笔者在进行课堂讨论的过程中,发现有的同学在对民族相关问题进行说明时,并未明确指出问题现象出处,而是将其放在一个大范围内进行说明。具体原因笔者认为有二,其一:发言者本身并不清楚讨论对象其中具体关系;其二:发言者并没有将具体称谓看作需注意的对象。二者无论哪一个,此问题都不容忽视。中国民族众多,分支更难以完全掌握,但我们在讨论某一具体民族问题时,必须以严谨的态度,具体说明所讨论对象的所属,这样才能保证结论的可靠性。因此,笔者以纳族群为例,对各分支及其文化进行阐述,以期达到分类说明的重要作用。

一、族称

族称,普遍被认为是一种关乎族群的文化名片和符号标志。族称所指,即是某一民族群体的历史、传统及价值观念的象征。如果对族称进行更加细致地划分,还可以将其分为“自称”与“他称”。在这之中,“他称”还可以分为同族系的“他称”和其他民族的“他称”,甚至还有不同民族之间的“互称”,以及同一民族不同族系的“互称”,即族裔群体内部之间的相互称谓和人们在社会实践过程中跨族裔群体之间的称谓构成。基于特定的场域和情境,族称意义的分类有无限扩大或者缩小的可能。

“纳族群”这样一个族群概念出现的时间并不久,学术界的界定不完全一致。这需要对历史材料做些梳理。

史籍上对纳西族的称呼有“摩沙”“么些”“磨些”“麽些”等。据《华阳国志·蜀志》(晋)记载,三世纪初期,就有被称作“摩沙夷”的部落居住在四川省盐源县。唐代《蛮书·名类第四》记载,八世纪末“磨些蛮”分布在四川省盐源县雅砻江流域和丽江地区金沙江流域。据学者研究,汉代越雟郡的“牦牛种”或“越雟羌”,汉嘉郡的“牦牛夷”,以及晋代盐源的“摩沙夷”与古代羌、髳部落有密切的渊源关系。

新中国成立初期,在民族识别过程中,将自称为“纳西”“纳恒”“纳罕”的族群,识别为“纳西族”。而将自“纳”的族群识别为“摩梭人”。对自称“纳汝”或“纳日”的族群,部分识别为“摩梭人”,部分识别为“蒙古族”。

后来,有的学者针对以上族群的民族识别和族称,提出新的见解。例如,1991年,已故纳西语研究专家和即仁先生从历史学、语言学的角度对“摩些”和“纳木依”等族称进行了考证,认为“摩些”和“纳木依”都是纳西族的支系。2006年起杨福泉在多篇文章中提出了“納族群”这一新名称,他认为这些族称都是“纳人”之意。2007年木仕华在“丽江文化研究会及纳西文化研究会”成立大会上提出“纳系族群”的称谓,他指出“纳系族群”包括纳、纳喜、纳日、纳恒、舒幸、汝卡、玛丽马萨、纳罕、拉仍、纳木义等11个族群。笔者采用的是杨福泉先生所说的“纳族群“这一说法。

二、纳族群

根据地理位置,目前,云南与四川交接地区的纳族群有学者又称之为纳系族群有不同的自称:居住在云南省丽江市玉龙纳西族自治县、古城区、维西倮僳族自治县、永胜县,以及四川省木里藏族自治县俄亚、盐源县达住等地的纳族群自称“纳西”;居住在云南省宁蒗县永宁、翠依,以及四川省盐源县、木里县的雅砻江流域和泸沽湖畔的纳族群自称为“纳”(或“纳日”,或音译为“纳汝”);居住在宁蒗县北渠坝和永胜县獐子旦的纳族群自称“纳恒”。在上述自称中,以“纳西”“纳日”“纳罕”“纳恒”几种称谓居多,自称“纳西”的人占纳西族总人口的六分之五。

学术界进行研究的对象主要有以下三个群体。丽江市玉龙纳西族自治县是中国唯一的纳西族自治县。2002年区县分设后,玉龙纳西族自治县基本上继续保持了原丽江纳西族自治县的文化历史、人文风俗。据数据统计,截止到2011年玉龙县境内有11项国家、省、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丽江县有34项各级文保单位),东巴文化博物馆收藏有1万余件文物资料,其中国家一级文物42件,图书馆收藏有近6万册图书资料。

丽江地处滇川藏交界处,自古以来就是周边各民族文化交流中心。因此,玉龙县境也是古代吐蕃文化、白文化、彝文化、纳西文化和汉文化的交汇带,形成了以东巴文化、白沙壁画、纳西古乐等为代表的古代民族历史文化。节日上,玉龙县在吸收汉民族文化的同时,保留其本民族优秀文化,除春节、清明节、端午节和中秋节外,还有每年农历二月初八纳西族法定的民族节日“三多节”,正月十五棒棒会,骡马会(三月会与七月会),农历六月二十四至二十七的火把节。在丧葬习俗上,纳西族古老习俗为火葬,但大部分地区自清代改土归流后,改为土葬,部分地区(主要是一些山区的纳西族)则一直保持着火葬习俗。

在云南,宁蒗县永宁等地自称“纳”的族群被识别为纳西族支系。在20世纪,研究纳人(摩梭母系制和走婚走访)习俗的论著都用“纳西族”来称呼他们。后来,在一些纳人干部的一再要求下,云南省人大常委会在七届十一次会议上通过了《宁蒗彝族自治县自治条例》,将纳人确定为“摩梭人”,允许宁蒗县境内摩梭人的身份证上用“摩梭人”作为本人的民族身份。

随着摩梭人身份认同的日益多元化,在摩梭人中出现了三种官方认定的作为身份认同标志的身份证,根据户口所在地的不同,会有不同的身份识别。这就意味着,即使是同一个家庭的纳人成员,户口不在宁蒗县的,其身份证上的民族身份就是“纳西族”,户口在云南宁蒗县的其民族身份则是“摩梭人”,户口在四川的其民族身份则为“蒙古族”。这种情况下,如果学术研究者不进行仔细的身份甄别,可能会感到困惑。

纳日人,自称“纳”或“纳日”,他称“康梭”,长期生活在金沙江上游川该文界地带,以沪沽湖区为聚居中心。

纳日人与纳西族虽然有着共同的历史渊源,但是,由于居住地的分割、战争混乱、统治阶级更迭等无法忽视的外部因素影响,纳日人从上层建筑到经济基础都发生了有别于纳西族的改变。特别是在后期纳西族和纳日族各自的聚居地基本形成后,彼此间的联系仍然存在,但是区别也同样明显。而迁入纳日人地区的纳西人也总是自成社区,仍说纳西话,不与纳日人相混。总之,纳日人已逐漸分化为具有独立意识的族体,这种分化发生的时间尚早,而完成时期大约应在明代。这与明季丽江纳西族统治强盛,空前扩张,以及蒙古人融入纳日人中,密切相关。

除以上三个主要群体以外,以纳开头的,但是被划为其他民族的还有纳木依人,分布在四川省西南部的部分地区,使用不同于藏语的纳木依语,被划归为藏族,但是纳木依的《送魂图》与纳西族的《神路图》有明显的联系。

三、民族认同

无论从文化风俗、社会组织、思想文化,还是从当代的旅游发展等方面来看,纳族群目前已经受到了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审视纳人当代的族群称谓与认同及促成其变迁的因素是有意义的,从中可以看到不同因素变迁对一个民族或族群的自我认同和文化认同所带来的各种影响,从而反过来去探讨此发展过程所包含的民族宇宙哲学观。

“纳”这一民族身份认同,首先是基于如格尔茨所说的一种与生俱来的,主要植根于民族文化并在“社会化过程”中建立起根基性情感联系的认同。“纳”是纳族群的自称,其中含有强烈的“原生情感”,是该民族人民的自我认同。纳人对本族族称的多元认同现象也反映了一个事实,即除了国家进行民族识别所产生的族称,各民族也在不同的情境下自我建构着自己的族称,族群内部的“他称”或“互称”则是以自我构建为基础的族称,对外则以国家民族识别的结果为基准,“摩梭”一词的使用即是这样。在国家的政治事务和民族身份认同中,则以国家认定的身份来自我认同。一个民族或族群的认同变迁,与其和外界的交流和互动密切相关,也会对当代民族关系、族群关系、族群公共文化的建构和变化产生重要影响。

纳族群关于民族分化、融合,文化传承、衍变,基于不同主体的族称,是研究我国少数民族发展的重要实例。或许更进一步系统、全面地去看待该纳族群,对理解中华民族形成及其团结的产生这类问题上会有所帮助。

四、总结

民族认同基础上的族称,可以认为是民族文化的一种表现。我们在看待某一民族问题时,总会不由自主的聚焦于问题本身,而忽略问题所产生的基础。在笔者看来,即便是研究单一的民族艺术作品,也应当确定其具体族属分支,深入研究也同样建立在民族历史背景的大环境下,这样的研究才有扎实的深度。

从学术角度上来看,族别争议问题其中包含着丰富的文化人类学或民族学或民俗学的内容,为学者提供了一个微观而又涉及广泛的学术研究领域。

参考文献:

[1]郭大烈,和志武.纳西族史[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94.

[2]杨福泉.多元因素影响下的纳族群称谓与认同[J].民族研究,2013(9):65-74.

[3]李莎.落水村摩梭人的族群认同与身份重塑[D].昆明:云南大学,2018.

[4]尚云川.纳日人族别争议的民族学问题[J].理论与改革,1993(6):64-66.

[5]和虎.从“族称”角度看纳西族的族群认同[J].青海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94-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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