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平台与餐饮企业应携手共度时艰

辛省志

日前，广东省餐饮服务行业协会公开发布致美团外卖的交涉函，呼吁美团外卖降低餐饮企业外卖佣金，并取消要求商家独家合作等限制性条款。美团外卖则回应称，美团外卖实际佣金比例低于外界传言，疫情期间已经向部分商家提供了返佣。美团还表示，2020年的首要任务，是通过平台帮扶餐饮商户通过外卖生存下来。

餐饮商户和外卖平台的争议，由来已久，但是这一次，在新冠肺炎疫情导致餐饮行业受到极大影响的背景下，引起了更多的关注。

这次疫情，餐饮行业可以说几乎是遭遇了灭顶之灾。春节期间历来是餐饮行业的旺季，然而据恒大研究院的预计，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黑天鹅”，让餐饮行业仅仅在原定的7天春节假期期间就损失营业额大约5000亿元。而随着疫情持续，餐饮行业继续停业，直到现在，也还不能完全恢复，尤其是堂食，要遵守疫情防控的有关规定，隔桌就坐，增加消毒措施，都加大了成本，加上聚餐仍然不被允许，堂食的需求依然低迷。2020年以来，已经有不少餐饮企业停业，甚至包括一些知名的餐馆。

在这样的形势下，外卖就成了餐饮企业借以自救的重要一根稻草。而此时，外卖平台平时尚可以忍受的佣金率，对餐饮商家来说变成了更重的负担，因为以前还有堂食业务不需要交佣金，外卖佣金占商家整体营业额的比例不高，但现在外卖营业额的占比大幅上升，外卖佣金也就成为一项占比很大的支出，变得难以承受。因此，餐饮企业都希望外卖平台能够降低佣金率。事实上，除了广东，还有重庆、四川、河北、云南等省份的餐饮行业协会发出了降低佣金的呼吁。

然而，美团同样也受到了疫情冲击。由于疫情期间的管制措施，外卖业务同样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根据美团披露，2020年2月份外卖订单量比正常水平降低了一半。到3月末，美团的订单量也只恢复到疫情前75%的水平上。而外卖业务的营收占据美团营收的半数以上，外卖业务低迷，对美团整体业务收入的影响也是巨大的。而且，美团外卖佣金的八成以上，是支付给外卖骑手的工资。而据美团外卖的回应，美团外卖在疫情期间也推出了对商家返佣、补贴等支持，对于武汉商家在2-3月全面免除佣金直至封城结束，全国范围内则有1/5左右的商家享受了3%-5%的返佣，仅广东省的返佣和活动补贴累计金额已超过1亿元。

餐饮商家和外卖平台之间，其实不仅仅存在博弈，同时也是相互依赖的。商家依赖平台的流量带来订单，而平台则依赖商家的佣金获得收益。当行业景气时，双方都可以获得增量的收益，因此可以相安无事，但当行业陷入低迷，博弈的一面就更加突出。在自由的市场上，佣金率的高低，可以通过双方的博弈达成平衡。如果美团收取的佣金过高，商家可以选择其他的外卖平台甚至自建平台，美团为了吸引商家、和其他平台竞争，会选择降低佣金率。

外卖佣金率可以通过市场的博弈来达成平衡，但外卖平台也有一些做法值得商榷。广东省餐饮行业协会对美团的诉求，还包括取消禁止商家上线其他平台的限制。“独家经营条款”一直是电商平台竞争中争议最多的话题。电商平台利用自身相对商家的优势地位，强制商家只能在自家平台开店，一旦去竞争平台上开店，就会在自家的平台上对商户采取限制流量，甚至直接下线商店的措施，强迫商家满足平台的要求，也就是强迫商家“二选一”“N选一”。2019年11月，市场监管总局反垄断局有关负责人曾表示，“二选一”限制了交易行为，损害了市场竞争秩序。

外卖平台与餐饮商家的命运其实是捆绑在一起的，谁都离不开谁。在当前餐饮业受到疫情冲击之下，商户损失惨重、有生存危机，平台损失也不小。政府已经在通过补贴、提供贷款等方式努力救助、扶持相关的企业与平台，双方更应该立足长远、通过协商，达成双方都能接受的佣金率，让商户和平台都能找到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