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下风湿病患者的心理状态及干预策略

张仕玉 彭树刚 石欣 镇兰芳 镇东鑫

【摘 要】目的：了解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下风湿病患者的心理健康状态并探讨干预策略。方法：选取2020年2月5日至2020年5月5日在咸宁麻塘中医医院治疗的风湿病患者225例，按照一般问题问卷、广泛性焦虑量表-7、患者健康问卷抑郁量表的内容进行问卷调查，了解风湿病患者的心理状态，并分析影响因素。结果：共收集到有效信息200例，受访患者的心理压力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加，出现焦虑状态者占61.50%（123/200），出现抑郁状态者占45.50%（91/200）。不同风湿病患者发生焦虑和抑郁的比例、严重程度并不相同，发生率以系统性红斑狼疮最高，类风湿关节炎次之，原发性干燥综合征最低。焦虑、抑郁程度以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最严重，类风湿关节炎次之，原发性干燥综合征最轻。引起风湿病患者焦虑、抑郁的主要因素是担心感染COVID-19、恐惧COVID-19所致的死亡、担心抗风湿病药物损害免疫功能而降低抵抗力、疫情期间无法外出就医复诊开药、疫情期间无法上班从而缺乏收入、经济拮据而影响治疗和家庭生活等。结论：风湿病患者在COVID-19疫情下发生焦虑、抑郁的概率较高，需要从社会、医疗、个人层面进行干预。作为风湿科的医务人员，应发挥专业特长，创造条件，在风湿病患者的心理疏导和干预方面发挥主体作用，尽量减轻患者的心理痛苦。

【关键词】 风湿病;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心理健康;焦虑;抑郁

【ABSTRACT】Objective：To understand the psychological state of patients with rheumatism under the Covid-19 epidemic situation and intervention strategies.Methods：Two hundred and twenty-five patients with rheumatism who were treated in Xianning Matang TCM hospital from February 5，2020 to May 5，2020 were selected.According to the contents of general question questionnaire，generalized anxiety scale-7 and 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 depression scale，the psychological state of rheumatic patients was investigated，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were analyzed.Results：A total of 200 cases of effective information were collected.The psychological pressure of the patients increased in varying degrees，61.50%（123/200）of the patients had anxiety and 45.50%（91/200） had depression.The proportion and severity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different rheumatic patients are not the same.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is the highest，rheumatoid arthritis is the second，and primary Sj?gren's syndrome is the lowest.Patients with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were the most severe，rheumatoid arthritis was the second，and primary Sj?gren's syndrome was the least severe.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fear of 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death of the new crown pneumonia，fear of rheumatic diseases，damage to immune function，resistance to disease，absence of medical treatment during the epidemic，drug withdrawal during the epidemic，lack of income during the epidemic，lack of income，financial constraints and the impact of treatment and family life.Conclusion：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 patients with rheumatic diseases have higher probability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and need to intervene from the social，medical and personal level.As medical staff in rheumatology department，they should play their professional expertise，create conditions，play a main role in psychological counseling and intervention of rheumatic patients，and try to reduce the psychological pain of patients.

【Keywords】 rheumatism;Covid-19 Epidemic pneumonia;mental health;anxiety;depression

2019年12月以来，中国武汉地区爆发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不分老幼，皆相染易，波及全国。这是一种全新的传染病，比2003年的“非典”更具有传染性，且在初期无有效的治疗措施，加之医疗资源相对有限，出现了较高的死亡率，一时间人人自危，风声鹤唳。在这次疫情中，基础疾病多、抵抗力差的人群首当其冲，类风湿关节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原发性干燥综合征（primary Sj?gren's syndrome，pSS）患者都是易感人群。由于这类患者免疫系统已经遭受攻击，且大多并发肺间质病变、肺纤维化，所服用的免疫抑制剂降低了患者对病毒的清除能力，因此，许多风湿病患者有担忧、焦虑、抑郁等不良情绪。笔者对COVID-19疫情下风湿病患者的心理状态进行了抽样调查研究，现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0年2月5日至2020年5月5日在咸宁麻塘中医医院门诊和住院部治疗的风湿病患者225例，采集到有效数据患者200例。男95例，年龄21～78岁，平均（52.71±11.18）岁;病程1～4年，平均（2.04±0.52）年。女105例，年龄20～72岁，平均（45.52±10.63）岁;病程1～5年，平均（2.56±0.48）年。其中，RA患者182例，SLE患者10例，pSS患者8例。本次研究通过咸宁麻塘中医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核。（由于本院结缔组织病主要是这3类，故只采集3类疾病的信息）。

1.2 诊断标准 按照2009年10月美国风湿病学会（ACR）与欧洲抗风湿病联盟（EULAR）联合提出的RA分类标准;2019年10月EULAR和ACR在风湿病年鉴杂志上正式发布的SLE分类标准;2016年EULAR和ACR发布的pSS分类标准。

1.3 纳入标准 ①符合上述诊断标准;②性别不限，年龄18～80岁;③同意参加本次调查研究;④所有患者在接受调查前都有指导语。

1.4 排除标准 ①听力障碍、智力障碍、语言表达障碍者;②既往有精神障碍、心理疾病史者;③本人或家属感染了COVID-19，或者患有其他严重疾病者。

2 方 法

2.1 调查方法 参照文献[1]自制量表，收集患者婚姻状况、教育水平、家庭收支、有无存款和债务、有无失业、本人及家属有无慢性疾病。结合广泛性焦虑量表-7（GAD-7）、患者健康问卷抑郁量表（PHQ-9）进行调查。

GAD-7用来评估过去2周焦虑症状的发生频率，由7个条目组成，采用4级评分方法，即完全没有 = 0分、有几天 = 1分、有一半以上的日子 = 2分、几乎每天都有 = 3分。国内外研究显示，以10分为划界分时，GAD-7量表的敏感度和特异度最好，故本研究将以10分为GAD-7的划界分[2-3]。

PHQ-9是应用于医院初级抑郁筛查工作中的自我评定工具，它是根据《基层医疗精神疾病评估工具》修订而成[1，4]。该量表共分为2个部分，第1部分有9个条目，即由9个抑郁症状组成。分值范围为0～27分。根据分值评估患者抑郁程度，0～4分，没有抑郁;5～9分，有轻度抑郁症状;10～14分，有中度抑郁症状;15～19分，有中重度抑郁;≥20分，有重度抑郁。第2部分有1个条目，是关于其社会功能受损情况的调查。

在门诊及住院部就诊的患者，由医师、护士在接诊、查房、护理时询问患者并记录，或者将自制量表、GAD-7和PHQ-9发给患者填写后收回，共完成112例病例采集。对于函诊患者，通过电话、微信向患者了解3个量表所需情况并记录，共完成88例病例采集。

2.2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8.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频数（构成比）进行统计描述，采用χ2检验。以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 结 果

受访的患者都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心理压力，出现焦虑症状者占61.50%，出现抑郁状态者占45.50%。不同疾病患者发生焦虑和抑郁的比例、严重程度不同，SLE发生率最高，RA次之，pSS最低。SLE患者的焦慮、抑郁程度最严重，RA次之，pSS最轻。见表1、表2。

SLE患者的焦虑、抑郁程度最严重，发生率最高，是可以理解的，因为SLE是一种病情更严重、治疗更复杂、费用更高、预后更差的风湿病，需要专业医师的不断随访指导，不能停药。而RA、pSS的病情大多轻于SLE，病重、病危、死亡的概率更小，即使药物服用完，无法购药，在药店购买抗炎镇痛药也可以维持很久。

根据调查结果还发现，引起患者心理压力增大的主要因素是担心感染COVID-19，恐惧COVID-19所致的死亡，担心抗风湿病药物损害免疫功能而降低抵抗力，疫情期间无法外出就医复诊开药，疫情期间无法上班从而缺乏收入，影响治疗和家庭生活等。见表3。

4 干预措施

在COVID-19时期，全社会很多人遭遇了封路、停工、失业、收入锐减、房贷车贷压力加剧、被感染、被隔离等特殊情况，普通人群尚且容易出现焦虑、抑郁等心理障碍，而风湿病患者本身具有更多的危险因素，势必更容易患上焦虑、抑郁等心理疾病。RA、SLE、pSS等风湿病患者本身对病毒的防御能力较弱，加之需长期服用免疫抑制剂或激素，进一步降低了抵抗力，因而患者更加担心自己会感染COVID-19。对于患有肺部疾病的人群而言，感染COVID-19后更容易病亡，故而有间质性肺病的风湿病患者往往对COVID-19有些恐惧。患者常常不敢出门，不敢去医院检查，治疗风湿病的药物服用完后不能及时购买，导致病情加重，患者因此更加痛苦、灰心、失望。生理疾病和心理疾病互为影响，相互为患，形成恶性循环。

针对患者的这些心理变化，我们需要从社会层面、医疗层面、个人层面入手进行解决[5]。社会层面，国家和各地政府应开展心理咨询活动，上线一些心理服务平台，提供免费咨询服务。在如实通告COVID-19感染的同时，也要普及宣传COVID-19的研究进展、治疗措施、治愈情况等。在我国，可以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有效地控制病情，提高治愈率，降低死亡率。有些社区组织党员、干部、志愿者为困难人群送温暖，为他们送菜、买米、发放抗疫物资等，为居民提供了基本生活保障。小区广播、微信群每日推送各类好消息，增进居民交流互助，也能为患者树立信心。

在医疗层面，各级医院应开展符合当地民情民俗的心理疏导活动，发放心理调查问卷或者微信问卷，及时了解患者的心理变化，对出现焦虑、抑郁、恐惧、悲观等情绪的人群，尽早有针对性地予以心理干预治疗。风湿科的医护人员更应该为患者做好心理辅导。笔者所在的医院处在湖北疫区，紧邻武汉市，大部分风湿病患者都是武汉人、湖北人。凡是以前来治疗过的风湿病患者都会留下姓名、电话、地址，使用微信的患者基本都扫码关注了医院的微信公众号，90%以上的患者都加了接诊医生的工作微信，医患之间沟通的纽带没有断裂，没有延迟，医生可以随时了解患者的动态，随时解答患者的疑虑、问题。当风湿病患者在家出现发热时，往往会很紧张，担心感染了COVID-19，患者会及时向医生反映病情，医生会及时为患者做出分析判断。如果患者和家属没有接触COVID-19患者，外出戴口罩，未聚集，无咳嗽，无胸闷气短，关节疼痛加重，多半不是COVID-19，可能是感冒发热、风湿发热，医生指导患者服用感冒药、抗风湿药。若1 d内体温降至正常，无反弹，可不考虑COVID-19。若继续发热，建议患者到医院发热门诊检查血常规、C-反应蛋白（CRP）、红细胞沉降率（ESR）、肺部CT，基本就可以鉴别发热原因。若白细胞减少、淋巴细胞减少、肺部CT有磨玻璃样阴影，则进一步检查新冠病毒核酸、抗体。若白细胞升高、CRP和ESR升高、肺部CT无磨玻璃样阴影，多半是细菌感染，嘱患者抗感染治疗，不必过于担心。很多风湿病患者因交通不便，不能来风湿科复诊开药，给患者带来了很大的烦恼，甚至使病情加重。笔者医院充分发挥函诊寄药的作用，利用院内成熟的函诊制度和方法，把患者所需要的药物尽快邮寄，解决了很多患者的燃眉之急。初步统计，从2020年1月17日到5月15日，医院为5000多名风湿病患者提供了微信咨询和心理疏导服务，2750人次办理了函诊寄药，极大地缓解了疫情带来的就诊压力。

在个人层面，风湿病患者如有发热、咳嗽、担忧、缺药，应及时和医生取得联系，获得指导，以免延误病情。患者应劳逸结合，加强营养，适当运动，移情易性，心情开朗。学会分析鉴别网络上的信息，不信谣不传谣，以主流媒体和官方媒体信息为准，减少不必要的困扰。全家人出门都要注意防护，戴好口罩，不聚会，勤洗手，病毒自然就无法入侵。

总之，随着社会的发展，治疗方法不断进步，风湿病患者的药物治疗效果越来越好，心理健康问题逐渐被人们重视。今年的COVID-19对风湿病患者的心理健康有很大影响，笔者认为，在做好风湿病患者药物治疗的同时，对他们的心理健康也需要重视和关注，相关的评估、干预、治疗措施需要及早落实。

参考文献

[1] 李伟玲，谌永毅，汤新辉，等.宫颈癌患者心理痛苦现状调查及相关因素分析[J].护士进修杂志，2019，34（24）：2209-2213.

[2] SPITZER RL，KROENKE K，WILLIAMS JB，et al.A brief measure for assessing 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the GAD-7[J].Arch Intern Med，2006，166（10）：1092，1097.

[3] 王瑜，陈然，张岚.广泛性焦虑量表-7在中国综合医院住院患者中的信效度研究[J].临床精神医学杂志，2018，28（3）：168-171.

[4] 晓艳，李怡雪，余灿清，等.中文版抑郁量表信效度研究的系统综述[J].中华流行病学杂志，2017，38（1）：110-116.

[5] 姚璜，楊盛力，张军辉，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下肿瘤患者的心理状态及调整策略[J].现代肿瘤医学，2020，28（7）：1239-1240.

收稿日期：2020-06-09;修回日期：2020-0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