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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汉画像石的艺术特征

2020-04-14许毓珊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环球首映 2020年10期
关键词:阴线画像石雕刻

许毓珊 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一、汉画像石的艺术特征

(一)多样构图

汉画像石中的构图各具特色,丰富多彩。类似屏风式构图常出现在石祠堂和墓室中,由多块石刻规则排列在一起,这样的构图形式更加烘托出画面的氛围。在山东徽山县出土的一些汉画像石中,高80 厘米左右,宽240 至280 厘米,把画面分为左、中、右三个部分,高度却基本一致。

汉画像石中天女散花式的构图,在人物众多的大型画面中不显得均匀或呆板,正是这种构图的高妙之处。雕刻汉画像石的工匠们意图营造一种天女散花时的不规则状态,或是单朵,或是一组,呈现出一种轻松自在的画面氛围。山东、陕西、江苏等地大型画面的汉画像石中可见仙女散花式构图,如《狩猎》《胡汉战争》。

胶片式的构图给人以一种视觉上统一的感受,因其每一块石刻的画面大小相等,同时也起到强化视觉的作用,具有一种韵律美感和秩序美感。例如山东嘉祥武梁祠汉画像石当中,画面中人物的形象从左至右排列,大小一致,整齐的直立排列于画面中,呈现为统一的电影胶片模式。

以建筑为主体与陪衬的构图,或是以人物为主体与陪衬的构图,在画像石上可一目了然画面当中的主体物。如《西王母》汉画像石,画面中强化西王母的形象,把西王母至于画面中心并夸大其人物造型,传达出一种端庄、威严的神态。这种突出主体、弱化陪衬的表现形式,成为汉画之中颇有特色的一种构图形式。

图1 西王母图像

对称式的构图在汉画像石中,经常呈现为两个在习武或是在打斗的武士。也有的是以中心线为轴心,向两边发散的对称式建筑。《乐舞百戏》汉画像石题材中,以动静结合的形式表现其独特的构图。画面中奏乐者成排排列端坐着,体态与动作协调统一,而表演的主角则动作夸张、强烈,使二者之间产生鲜明的对比。

山东的一些汉画像石中出现过重复式的构图,为了显示对孔子的弟子“平等相待”,画面中弟子们整齐的排列成一队,对人物的刻画重复而统一,这样的构图形式给人留下一种视觉宽广的印象。

南阳汉画像石中出现许多主体数量少、空白量大的构图,这种疏朗的构图犹如中国画中的大写意,使人一目了然。与之相对的是密集型构图,如武式祠、孝堂山等地的一些汉画像石上,密密麻麻聚集着百十人的形象,是典型的繁密型构图,呈现出热闹的画面效果。

(二)各式造型

秦代至汉代是中国封建社会的上升阶段,这一时期,中国版图格局和文化概念基本形成,中国造型艺术在这个时期也初步形成。具有民族特征的汉画像石艺术是汉代艺术的代表。

外轮廓是汉画像石造型的关键。画像石上的人物及动物的躯干轮廓几乎是流畅而简洁的,正是这样生动简洁的外轮廓形象,让人们对汉画像石艺术产生更加深刻的印象。神态的传达和形体的表现是汉画像石造型艺术的杰出成就。在一些汉画像石人物形象中,尽管五官不清晰,甚至没有刻画,但观者却能真切感受到人物形象的喜怒哀乐。例如在山东出土的《二桃杀三士》画像石中,通过丰富的体态来表现斗争的紧张气氛,还通过瞪眼睛、吹胡子等夸张的细节来表现人物的鲁莽。

图2 二桃杀三士

直筒式和花瓶式造型颇为有趣。汉画像石上的门吏、门徒、侍从的身份决定了他们只能恭敬从命、四肢收敛,便形成了直筒式的造型。花瓶式的汉画像石形象,长袖宽大,腰部用带子收紧,形成花瓶式的外轮廓。在山东嘉祥武梁祠汉画像石中的羽人,人物形象的躯干由三角形和梯形组成,简洁的几何形体造型令人惊叹。

青蛙式的造型特点是:夸张的动态形体、上小下大、头与身躯基本相连、四肢纤瘦、身体躯干健壮的特征。汉代雕刻家应用这种特征来强化武士和将军的形象,使其更具威猛的视觉效果。在山东沂南、河南南阳等地的一些汉画像石中,拥有这种造型特征的石刻比比皆是。

汉画像石中类似书法形式的造型较独特。其中,蚕头雁尾般的隶书式造型特征,这类汉画像石多数出土于南阳。例如,南阳汉画像石《舞蹈》《百戏》《搏斗》等石刻,不论是人物或动物,轮廓或是构图,较为圆润的外形就犹如汉代隶书般的造型。汉画像石中各式各样的造型特征,通过夸张变形或写实的手法,形成伟大的汉画像石艺术,是浪漫与幻想的完美统一。

(三)雕刻技法

在汉画像石艺术还未受到外来艺术影响之前,传统的中国雕塑是带有浓厚装饰性、线面结合的雕塑艺术。汉画像石的雕刻技法以阴线刻为主要手段,除此之外还有透雕与浮雕等技法,而阴线刻又可分为多种,汉画像石的雕刻中,几乎都应用过这种雕刻手法。

大部分阴线刻作品在质地细腻的青石上刻出,造型准确,线条如行云流水般均匀流畅。例如安徽的曹腾汉墓《亭长、武士画像》,此画像石用多块石板拼接而成,画像石上亭长和武士动静相衬,使整体画面端庄典雅。这块画像石中人物造型栩栩如生,特色鲜明,石刻上的线条如春蚕吐丝、春云浮空般飘逸洒脱,处理得恰到好处,疏密得当,达到一种完美的艺术境界。这件石刻作品从历史角度出发,不论与东晋顾恺之的名作,还是唐代阎立本的人物画,以及宋代李公麟的白描相比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石刻上的线条粗细、疏密有致,并将人物的胡须和衣服的质感完美呈现,代表了中国传统线描技法的一个飞跃。也代表着东汉末年画像石艺术的最高水平,同时体现着顾恺之线画的来源。带着艺术的眼光审视,这件汉画像石作品充分体现了在美术史上的非凡地位。

凹面阴线刻又可分为凿纹地凹面阴线刻和平地凹面阴线刻。凿纹地凹面阴线刻先以凿纹的形式打通画面再刻画形象,最后用阴线刻画出主体的细节。凹面阴线刻的雕刻技法大致有两种:首先是背景凿纹没有统一方向的排列,这样的画面背景烦乱,肌理粗糙;其次是形象与背景质感对比有粗有细,画面整体感更和谐。平地凹面阴线刻,是先打磨石头然后凹刻形象,最后再细细添加画面的细节。此手法所刻的形象尽管是凹陷于平面,但这种整体背景和外轮廓平整的行式,反而凸显了形象内部的阴刻线。

凸面阴线刻的手法也较常用。该手法首先把石材加工得相对平整,然后削弱背景保留形象,最后用阴线刻技法刻画细节。黄河流域一带的汉画像石艺术,其中以背景为凿纹的凸面阴线刻的手法较为流行,东汉时期挖掘于此地的汉画像石大部分正是这样刻成的。汉画像石艺术中,武梁祠画像石群是这种雕刻技法的代表。山东滕州桑村镇出土的一些装饰意味较强的画像石,其中的内部形象刻画着一排排整齐的线条,给人以一种现代的装饰性意味。山东临沂独树头镇出土的画像石,所用材质为质地坚硬的青石,经过细腻的刀刻技法,恰好在某种程度上化解了石材过分冷峻的感觉,给人以一种柔美的艺术感受。

在中国艺术的发展过程当中,汉画像石发挥着毋庸置疑的作用。其构造与装饰的功能,对雕刻、建筑、绘画等艺术形式,也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并对后世更多的艺术形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中华民族本土的艺术不断被世人所认识,而汉画像石艺术也将得到更加充分的释放,正因为它是中华民族艺术之本源。在蓬勃发展的当今时代,汉画像石艺术的研究与探索,已获得了一大步的跨越,但仍需我们的不断努力与深入挖掘。让我们在这伟大而雄浑壮美的汉画像石艺术中,吸收更多的养分,并将其发扬光大。

二、总结

汉画像石是中国美术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种视觉形式,其丰富的图像和完美的形式,也具有典型的美术史意义。汉画像石艺术中,精湛的构图、各式各样的造型特征,不同美学观的形成等,谱写了汉画像石的不凡成就。通过研究汉代的生活习惯以及风俗观念和他们对于艺术的不懈追求,成为对这一历史时期汉画艺术研究的一个重要途径。汉画像石分布范围广泛,无不呈现出古典艺术的深沉气魄与朴拙魅力。许多脍炙人口的故事在汉画像石艺术题材中充分展示,精湛的构图、各式各样的造型特征以及雕刻技法,是汉画像石艺术的典型特征,这些特征形成汉画像石独特的艺术语言,使其区别于其他的艺术门类。汉画像石在历史发展中逐渐形成别具一格的美学观,正是这些艺术特征构成了气魄深沉宏大的汉画像石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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