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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梓益

深冬的寒风如利刃般刮过他的脸颊。他怀中的橘猫被冻得瑟瑟发抖，只得钻进他单薄的大衣里，将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用冰冷的手从兜里掏出仅剩的钱，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竟然只有二百三十七元。

他难以置信地再数了一次，依旧是少得可怜的二百三十七元。

贫穷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站在冷清的街角，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东西，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小家伙，你说我们能熬过这个寒冬吗？”

橘猫轻轻地“喵”了一声，仿佛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安慰他。

他迈开快要被冻僵的双腿，艰难地向街角的便利店走去，打算买一碗泡面当午饭。

走到店门前，他的目光被贴在玻璃门上的一则招聘广告吸引住了。

“本店招店员一名，男女不限，学历要求高中毕业，能吃苦耐劳，每月工资2000……”

读到这里，他原本黯淡的眼里突然有了光亮，像是荒芜的土地上长出了一颗绿芽。

他走近那张广告，又仔仔细细地读了不下五遍，确认没有漏掉一个字后，终于满怀期待地推开店门，快步走到站在收银台后的女人面前。

“你好，请问你们店长在吗？我是来应聘的。”

“我就是店长，你仔细看过我们的招聘广告了吗？”

“看过了，我，我高中毕业，识字的，能干重活，我一定会做好这份工作的……”由于太过激动，他说话都显得不那么不利索了。

“那你先留个电话吧。”女人将纸和笔递到他的面前，“但有一点我要给你说清楚，我们这儿不包吃不……”

女人未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她注意到他的右手缺了一根手指。

他写好电话号码，抬起头，发现女人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右手上，于是赶紧解释那根手指是当初自己打工时，不小心被工厂的机器绞断的。

女人沉默了片刻，正要开口，突然一个小女孩从他身后扑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双眼紧紧地盯着他怀中的橘猫。

“这只猫猫好可爱啊，妈妈，我想要。”

“糖糖，快放开！”女人叫住女儿。

但小女孩仍拽着他的袖子不放：“我就要我就要……我喜欢这只猫猫……我就要……”

店里的其他顾客都驻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甚至还有人说出了“没有家教”这样的话。

女人的脸因尴尬而红透了，她赶紧走出收银台，佯装生气地拍了女儿的手一下：“听见没有，叫你放开。”

可小女孩不但没有松手，反而伤心地哭了起来。

他见状，赶紧拉开大衣，俯身把橘猫抱到小女孩眼前，笑着说：“小妹妹，别哭了，你看猫猫也喜欢你。”

橘猫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喵”了一声，然后又主动地往小女孩身上凑。

小女孩见猫猫真的喜欢自己，终于破涕为笑，开心地和猫猫玩了起来。

他微笑着站在一旁，直到小女孩玩累了，才抱着橘猫离开了便利店。

跨出店门之时，他不甘心地看了门上的招聘广告一眼，随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少了一根手指的右手，他知道，这份工作和之前的几份工作一樣，他肯定是得不到了。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女店主便给他打来了电话，通知他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翌日，当他兴高采烈地来到便利店门前时，发现门上更换了一张崭新的招聘广告：“招店员，限一名笑容温暖如阳光、抱着猫的青年。”

他莞尔一笑，心里的寒冬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暖阳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