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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花脸的舞台特征

2020-04-08刘小荣

文艺生活·中旬刊 2020年11期
关键词:花脸老生声腔

刘小荣

(长荣京剧院,江苏 淮安223001)

戏曲表演的一大美学特征就是程式化。京剧花脸更要重视学习与积累,深入揣摩剧本和人物性格特征,力求细致准确、形神兼备地来塑造舞台人物。

一、京剧花脸的艺术特色

在京剧舞台表演中花脸即包括以唱工为主的铜锤花脸,以工架做派为主的架子花脸,以武打摔跌为主的武花脸。早期花脸影响较大的是何桂山、穆凤山、钱宝峰、庆春圃、李连仲、黄润甫、刘永春、金秀山、刘鸿声和裘桂仙。在这些前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之后,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金少山、郝寿臣、侯喜瑞三派应运而生,为花脸丰富了表演,开拓了戏路,提高了地位。在金、郝、侯三派之后,裘盛戎、袁世海又分别把铜锤和架子花脸推向了各自的高峰。在金、郝、侯同时还有钱金福、许德义、范宝亭等武花脸。在裘、袁的同时还有著名的“三奎”即王泉奎、娄振奎、赵文奎。由于裘派影响极大,出现了“十净九裘”的局面。传人有方荣翔、孟俊泉、李长春和马永安等。

花脸主要表现有突出特征的男性人物,其性格、品质或相貌不同于一般。京剧里根据人物性格性别特点和舞台戏份分工等因素,大体分为四个行当:生、旦、净、丑,花脸就是净。一般来讲演一些性格粗狂的人物,特点就是用油彩在脸上画上彩色的脸谱,声腔以粗狂洪亮为其主要特点,按照舞台分工分为正净、副净、武二花,正净是以唱念为主,副净以念白做工(即表演)为主,武二花是以武戏为主。

二、京剧花脸的唱腔

京剧花脸是行当“净”的俗称。说起“花脸”,世人多以为这是男角行当独擅的艺术,常见于净, 舞台上或勇武或刚直或莽撞者,即展现男性阳刚美的净角往往给人以深刻印象。其实,奇妙的戏曲舞台上从来不乏“女花脸”。如“中国第一女花脸”齐啸云,“台湾第一女花脸”王海波等。在京剧舞台上,女子演净行历来有争议。花脸唱法要求调门要高,底气要足,胸腔、共鸣音、鼻音等要变换自如,这些是女演员在性别上天生的劣势,加上花脸声腔较难把握,经常使用炸音、膛音,对脑腔、胸腔、腹腔共鸣用气都很讲究,这些也非女子强项。因此,女演员要想演花脸就需要有天赋的好嗓子和付出比男演员更多的努力,必须在前辈、老师的悉心指导下,苦练四功五法。四功五法,是京剧行当必修的基功课,花脸行当也是一样,训练是一样的,但使用处理是不一样的。

在旋律上,花脸唱腔比起老生唱腔显得更简捷、粗直、棱角鲜明,每个字的行腔较少曲折,而字与字之间则相对有较大的起伏跳动。花脸的演唱往往更加强调吐字归音的准确、突出。咬字更重、更着实、更注意喷口和力度。收音更干脆、更明确,有时更多用一些完全鼻韵母的归音方法。花脸的发声虽然同老生一样用大嗓,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劲头和韵味。花脸在发声时要么强调“虎音”、“吼音”和“炸音”,以渲染角色的粗豪、暴躁、骄狂或凶残;要么讲究“黄钟大吕”式的胸、腹腔共鸣和“瓮声瓮气”的头腔与鼻、咽腔共鸣,来刻画人物的雄壮、刚强、豪迈和直爽。总之,发声的部位要比老生靠后,声带和它周围的肌肉要比老生显得更紧张。这样,声音就显得更加宽阔、洪亮。

三、京剧花脸的念白

中国戏曲大多起源于说唱,唱戏最注重咬字,戏曲的唱词就是代表剧中人的语言,假如吐字不清,使观众听不出剧中人说什么,怎能表达剧本内容吸引观众?唱腔如此,读白自然更为重要。其次是“韵白”这种朗诵式台词的形式,是中国戏曲中一种特有的表现方法。唱腔可以用记谱来帮助学习,念白虽然也有它的规律,但因为更接近语言,声调感情的变化非常灵活,很难用记谱的方式把它简单地固定起来,因此念白比唱要难上多少倍。假如念白能达到字字清楚正确,感情充沛,也就是给学唱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念白分“韵白”与“京白”两种。“韵白”是由韵语——诗、词、骈文体的对偶句,与半韵语和口语结合的一种朗诵调。它在文体、结构、音调、表现方法各方面都与表演的身段情感密切相关。“京白”虽然也是纯粹的北京语,但念起来语调要根据剧中人物性格适当地加以亏张。音乐性要加强,要干净、俐落、清脆,比日常生活语言要美化动听。同时无论京白、韵白,念时字音要正,音的轻重长短要配置得当,使用声音要有变化,对角色的身份、性格、情感要体贴入微,对端庄、温婉、柔媚、苍老、强悍、文雅、威严、愚蠢、奸狡……不同性格的人物要有不同的表现方法,要得到与观众的内心交流。

在发声方面,要分清五音(喉、舌、齿、牙、唇的发声部位),四呼(开、齐、撮、合四种发声的口型),出字收声(字音的反切、归韵、收音),辨别字的阴阳尖团,练习“喷口”(嘴动),“气口”(呼吸),能很好掌握以上的条件,就会达到念白的真正效果。念“引子”也是进一步练习“运腔换气”的必要步骤。

念的核心也是“气声字”。没有好的气口,就归不好字。若要字正,则必须遵循吐字、归韵、收声的演唱法则,要注意字音的尖团、清浊、吐字、运气、行腔等技巧,才能真正达到“字正腔圆”。念是架子花脸的重要表现手段,俗有“千斤话白四两唱”之说,足见其重要性。以前辈传下的十三道辙为例: 中东、人辰、江洋、发花、梭波、遥条、由求、乜斜、言前、衣欺、姑苏、怀来、灰堆为归字依据。字要从舌、牙、唇、齿、喉,来练习吐字,要吐清、吐准、收到家,字要讲头、腹、尾,字头不能拖长,字腹是重要过程。字尾念得不准,就会归到其他辙里。花脸的尖团字,根据“中州韵”和其他主要因素,把许多同音字划分为尖团两类,如: 济、笑、修等为尖字;记、孝、休等为团字。念白里的炸音、鼻音、擞音、复沓音、效音是代表性的。郝派的遏音、复沓音,是流派里的特殊念白。技巧也是人物渲染的需要,如《野猪林》鲁智深“洒家放开沧海量”的“开”字是效音,运用牙齿下颏,要使腔上进到鼻腔再旋转下来,从而以一种浑厚声音深化了人物。《赵氏孤儿》屠岸贾在台词中念“何必这样大惊小怪”,这个“惊”字的运用,是复沓技术,它强调了语言,深化了人物思想。

四、京剧花脸的舞台动作

花脸的重要基本功是腰腿功,不论花脸的文戏或武戏,腰腿功是要打好幼功的,没有扎实的腰腿功,花脸的脚步、转场、起霸、走边等角色的特殊要求就达不到。像《芦花荡》、《通天犀》、《钟馗嫁妹》、《醉打山门》这样的戏,没有很好的腰腿基本功是完成不好的。京剧舞台花脸角色的塑造,是全方位的,有忠、奸、善、恶、老、中、青、少,这就要前辈、老师用心去教,学生用心去学,女演员学花脸就更是如此。女花脸最忌讳的就是嗓子闷,遮盖掉自己漂亮的音色,解放前好的坤净不少,因为都是学老派铜锤那种明亮豪放的发声的,又通过刻苦喊嗓淡化雌音,达到了相当高的造诣。稍后的齐啸云老师虽然吸收了裘派的一些东西,但她很高明,没有一味死学,而是加入老派的东西,又有多年喊嗓(喊嗓声音才能自然达到宽厚,同时雌音也逐渐不明显,不像今天许多坤净为了不出雌音把声线憋粗憋哑)的功底,所以她的声音厚实而不沉闷,有亮音。

总之,学习京剧花脸,要用高度的技术与艺术的统一取得好成绩,更不要忘记科学态度。男性的发声不完全适合女性,死学裘派是走不通的,必须创出自己的独特风格。学花脸,要把精气神表现出来,要有“激情”。要能深刻揭示角色内心的喜、怒、哀、乐和手大、眼亮、功架圆的外在的花脸特征。要学好花脸,还必须理解剧中人物,体会历史人物的情感历程,只有增长了见识,在表演的时候才能把自己投入到角色中。当你是剧中人时,声和情自然会并茂。

五、京剧女花脸的舞台塑造

京剧历史告诉我们,男演员可以全方位的塑造女性角色,不论哪种性格哪种年龄都可以令人信服的演义出来。不论青衣、花旦、武旦或老旦,京剧史上都不乏优秀的“男旦”演员,甚至是大师级人物,“四大名旦”就是例证。我们抛开历史和社会原因,单从艺术本身上来看,也不难看出“男旦”具有一定的独特优势,比如声腔易耐听,比如气息较充沛,比如表演更具艺术化。若一位男旦演员扮相好,能不断揣摩女子言行、心理和气质,加上艺术加工和程式规范,舞台艺术形象会很出色。

反过来看,女演员塑造男角色就困难的多了,在京剧舞台上能让观众信服的成了角儿的女老生、女小生、女花脸却少之又少。以孟小冬女士为首的女老生群,算是成功的代表。她们塑造人物,往往扮相清秀俊美,书卷气浓郁。若声腔不带“雌音”,表演大方规矩,不妨成为好演员。但似乎很难超越男演员演老生。

如果说老生、小生,有的角色还有女演员的发挥余地的话,那么作为女子,要演好花脸就更难了,因为花脸往往是塑造那些粗犷豪迈威武的男性人物,这与女子本色正好相反,毫无参照之可能。女演员演花脸,有很多劣势,比如身材:身材过于瘦小不行,在台上撑不住。当然侯喜瑞、裘盛戎等名净身材都不高,但他们能用提腰长身等方法弥补,而毕竟男女骨胳结构有异,女演员做起来就有所困难;比如相貌:若女演员面部棱角分明还好,若圆润清丽勾上脸谱准像娃娃脸,使角色受损;再比如声腔,花脸的声腔较难把握,经常使用炸音、膛音,对脑腔、胸腔、腹腔共鸣用气都很讲究,这些都非女子长项。女花脸一般不耐唱且声腔显薄并力度较弱。也许我们偶尔听到一些唱得还不错的女花脸,但一听念白往往又差了一层。

综上所述,女演员演花脸有很大的局限,当然也有出色的女花脸,齐啸云就是一例,但这需要有天赋的好嗓子和付出比男演员多得多的努力。

要演好裘派女花脸更难,因为裘派本身在花脸行当中就有很“内敛含蓄”的一面,从唱腔到表演都不是大开大合,讲求韵味儿沉稳,细致淳正。有些角色,很多男演员学裘还容易唱“温”、唱“闷”、唱“媚”,女演员演起来其中尺度就更难把握了,不知不觉就很能演得扭捏起来。此外,必须提到裘派是“唱、念、做、打”很全面流派,对念白、做功要求也很严格,要利落有劲头,女演员演好非要吃大苦不可。

总之,由于花脸演员声音品质、身体条件上的高要求,使得女花脸演员极为稀缺。京剧花脸演员应重视表演技巧的研究,加以勤学苦练,不断的提升演员艺术表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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