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小说影视剧改编的受众流失分析——以《斗破苍穹》为例

张海洁

（湖南大学，湖南 长沙430100）

一、引文

“玄幻小说是一种文学类型，不受科学与人文的限制，也打破当下的既定时空局限。常以修炼、历险、战斗为主题和主要表现对象，热血、励志为主要精神内核，描写内容任凭作者想像力自由发挥。与科幻、奇幻、武侠等幻想性质浓厚的类型小说关系密切。一般认为‘玄幻小说’一词为香港作家黄易所提出，原意指‘建立在玄学基础上的幻想小说。’”

二、玄幻小说影响力概述

首先，从网络小说的类型分布来看，玄幻小说所占分量极为巨大。从阅文集团旗下的起点中文网、创世中文网、小说阅读网等网站来看，共有玄幻小说七十万本。除此之外，裹挟有玄幻因素，与玄幻极为接近的仙侠有二十八万本，类型相接近的奇幻科幻三十一万本，而标签定义为都市爱情的仅有三十七万本，历史穿越类型七万本本，游戏竞技类型十万本。由此可见，玄幻小说在网络小说题材方面的主导性地位。与此同时，2018年艾瑞咨询关于网文作者的写作题材偏好统计，也进一步佐证玄幻题材的主导性地位。数据指出：玄幻奇幻、现代言情和古代言情是最受作者欢迎的三个题材。从作者性别角度来看，男性作者偏向玄幻奇幻题材，几乎不碰言情题材。而女性作者主笔现代言情题材，也有部分女性作者会尝试写玄幻奇幻题材。其中，男性作者写作玄幻奇幻的有47.6%，都市职场40.1%，科幻灵异31.6%；而女性作者写作现代言情的有54.5%，古代言情51.5%，玄幻奇幻22.9%。”可见，玄幻题材在男女作家综合占比中也是远远高于其他题材类型的。

其次，男性作家在网文作家群里占据优势地位，加之男性作家更偏向于玄幻题材，也是玄幻小说主导性的成因之一，具体表现在男性作家的人数优势和经济优势两方面。“作为最早推出VIP 付费阅读制度的网文平台，起点中文网十余年来一直位于男频原创文学网站第一，而云起作为女性作者平台第一，知名度远远不及前者。”同时，第九、第十届中国网络作家富豪榜的前十尽皆是男性作家，且写作题材以玄幻为主的占据90%以上，也直接佐证了玄幻小说在网络小说中的影响力之巨大。

而相较于玄幻题材以小说为媒介进行传播时的地位和影响，其在影视剧中的表现就相当式微了。据笔者统计，男频类玄幻小说被改编为影视剧的至今只有10 部不到，并且评价大多不高；而女频类言情、穿越、都市生活类型的小说改编不下于200部，并且热门IP 频出，《甄嬛传》《花千骨》《都挺好》《小欢喜》等，先后上演了收视口碑的双丰收景象。在将上述现象进行对比后不难发现，在小说媒介中炙手可热的玄幻题材却在影视剧改编后收获惨淡，其中必有问题存在，在网络文学文化日益蓬勃兴盛的今天，这是值得学界关注的重要问题。

三、《斗破苍穹》典型性概述

《斗破苍穹》是起点中文网白金作家天蚕土豆所创作的玄幻小说。从小说影响层面来看，“自2009年4月24日《斗破苍穹》发布第一章起，该书就席卷了中国小说界各大榜单，截止到目前，单在起点中文网上其总点击率就已达2.6 亿次，小说全网点击量近100 亿，总推荐680 多万，百度贴吧关注人数190 多万。同时，该部小说于2016年11月荣登2016 中国泛娱乐指数盛典‘中国IP 价值榜——网络文学榜top10’；2017年7月荣登‘2017 猫片胡润原创文学IP 价值榜’榜首；”伴随《斗破苍穹》的巨大成功而相继涌现出诸多同人小说，仅起点中文网收录的就不下1000 多本，冠以“斗破苍穹之XXX”“斗破苍穹前传、后传”等之名去吸引读者。在作家与经济效益方面，从小说原文衍生出来的文化产业日益蓬勃兴盛，譬如游戏、动漫与周边、影视等相继被开发，而作家天蚕土豆更是凭借这一本书之力就跃居了中国网络作家富豪榜第三名，其之后创作的《武动乾坤》《大主宰》也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斗破苍穹》的巨大影响，从而得到众多读者青睐。

再来看影视剧作品的《斗破苍穹》，对比之下就极为惨淡。“选取国内影视剧评点较有权威性和信服力的豆瓣影评数据来看，网站上对于影视剧的评分只有4.6 分，共有41107 人在线评价。其中一星最低评占比34.5%，二星、三星评价分别占比24.7%和23.9%，五星最高评占比6.3%；其中短评中的差评占比47%，一般性评价占比16%，达总人数的一半以上。相较于同样源自于网络小说改编的热门IP 剧《都挺好》，其豆瓣评分7.8 分，共有183943 人在线评价，接近于《斗破苍穹》的五倍量。而该剧的一星、二星低评仅为2%和3.1%，四星、五星高评分别为49.7%和23.6%”在以小说为媒介的传播中，《都挺好》的阅读和认可人数远不如《斗破苍穹》，甚至原著小说作品被人带起也是借助于影视剧作品的走红，而《斗破苍穹》正刚好相反。

四、《斗破苍穹》影视化存在的不足

（一）受众主体的迁移

从媒介方面来看，由于个人对各个媒介的喜好和需要程度不同，致使小说文本转换为影视剧作品时就会发生受众流失问题，原因在于，小说与影视剧之间的受众重合度是比较低的。具体表现为：玄幻小说受众以男性为主，而影视剧受众中女性占据较大比例。据2018年5月关于中国移动阅读行业的研究报告显示：“在性别方面，移动阅读用户以男性居多，占比达到55.3%；而在受众年龄方面，35 岁以下的用户覆盖了近九成；教育方面，以本科学历占比最高，超过六成，而且普遍以低学历受众为主。”横向对比影视剧的受众数据来看，“CSM 媒介研究调查数据显示，2016年女性观众人均每日收视时长为156 分钟，男性观众为149 分钟，女性观众人均每日收视时长较男性观众多7 分钟。从2001年开始的16年数据显示，女性观众收看电视时间长于男性观众是一个规律性现象。同时，女性观众收视水平整体高于男性，晚间黄金时段优势更为明显。女性观众全天大部分时段收视水平明显高于男性观众，主要集中表现在9：00～22：45 时段，其中晚间收视黄金时段表现尤为突出，该时段主要是各电视频道的电视剧和各类综艺节目的播出时段，由此可见，女性观众对这些类别节目的收视热情远高于男性观众。”[1]同时，笔者还搜集了“腾讯视频”与“爱奇艺视频”的宽频影视月度覆盖人数的走向图。通过对近一年多以来的数据分析后发现：爱奇艺与腾讯视频用户，尤其是女性用户，都在2018年10月，2019年1月至7月，使用人数呈上升态势，而其余时间段则为下降趋势，其中2018年11月下降尤为明显。在综合了热门影视剧的首映时间以及同步首映的平台后发现，2018年10月正是影视剧《斗破苍穹》在爱奇艺与腾讯同步首映的时间段，这部IP 剧在正式上映前赚足了噱头，加上原著的吸引，使得开播后风头盛极一时。但紧接着11月份口碑评分双双跌落，伴随着的是同步首播的两大平台用户也急剧回落。其二是2019年1月至7月的人数，以女性用户为主，两大平台使用人数再次呈上升态势，也是得益于热门IP 剧《都挺好》《小欢喜》的先后接棒，播映时间的起始与结束正好与平台的用户增长曲线相吻合。因此可以做出结论：女性用户对影视剧的热情程度和影响是要略高于男性的。

其次，从题材类型方面来看，“当今网络小说界，性别意识影响下的阅读取向基本没有变化。网络小说读者的阅读喜好总体上依旧保持着‘男读玄幻武侠，女读言情穿越’的局面，这是由于题材类型特点所造成的。玄幻武侠属于男频小说，其叙事特征表现为男性中心化，故事的展开全以男主人公的发展为中心而进行的；对应的言情穿越归属于女频小说，表现为女性中心化的叙事特征。因此，这种性别倾向明显的创作重心更容易让同性别的读者代入到人物中去。”[2]与此同时，也对应了前文关于网络作家更偏爱哪种类型的小说的数据调查：男性作家更衷于玄幻类型，女性作家则偏爱言情类。结合个例来讲，身为玄幻小说的《斗破苍穹》，从作家到读者的构成都是以男性为主。因此，小说自身所聚集的粉丝中，女性粉丝本就不多，这也是小说改编影视剧后受众流失的可能因子：男性粉丝并未跟随着去到影视剧媒介中，而女性粉丝也因人数较少而显得影响颇低。

（二）女性意识薄弱

网络小说中的“男频、女频”划分之所以会如此泾渭分明，并且女性受众人数较少，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男频小说中女性意识的缺失所造成的。具体表现为：第一，男女平等地位受到冲击，女性角色不受男性作家重视，沦落为男性角色的附庸甚至于工具化；第二，重要女性角色的个性缺失，千篇一律的人设造成人物形象干瘪。网络小说最初能兴起便是因为作家可以畅快的抒发情绪，虚构自我欲望的实现，但这也造成了网络作家担当感不强，忽略文学责任感的问题。“表现在玄幻小说中，便是作家以满足男性向欲望为目的，让读者尤其是男性读者，在小说中可以圆梦现实生活中难以企及的，对于身体力量、权势地位的掌握。”[3]而该种快感机制的设定与实现，就是以削弱女性地位为代价的。譬如在网络小说界盛行过一段时间的男性向种马文风潮：“种马文小说的男主角往往在故事推进过程中, 总是机缘巧合与各种美女发生纠缠。在毫无感情基础的前提上，女性最终都会被主角推倒并吸引，从而对男主忠贞不渝，且伴随着女主之间情同姐妹的和谐后宫氛围。不难看出，在种马文中，男主角对众多女性角色的占有是全书的爽点之一，也体现了女性被物化这一要点。”男主角同时拥有诸多红颜知己的这种设定，在玄幻小说里屡见不鲜，因此较容易受到男性读者的追捧，但也因此不为女性读者所接受。譬如小说《斗破苍穹》中，确定女主身份且与男主发生关系的便有两位：美杜莎女王和萧薰儿；与男主表现极为亲密的有四位：小医仙、雅妃、云韵、纳兰嫣然。除此之外还有若干对男主暗生情愫但自知不配的女配角若干。在小说中，男主角萧炎与美杜莎女王之间的爱恨情仇，又尤其能表现女子失身后便只能依托于男子的这种弱化女性独立意识的观念。举例在书中，男主因为修炼进阶时出现问题，强行与美杜莎女王发生了关系，并且让其怀有身孕。而美杜莎女王的态度也由之前的势同水火动辄打杀发展到了感情复杂难以下手，最终成为神仙眷侣。而另一女主萧薰儿在小说中虽然与萧炎的感情描写较多，但由于其实身份设置过高的原因而出场较少，更多是作为男主的一个追赶目标存在，工具性意味是大于其个体存在意义的，可以说也是为了加速男主成长而存在的。而其他女性角色更是如此，作者仅在小医仙四人的出场时有过一定感情戏描写，之后的情节发展中，便基本舍去了情感线的延续，这些女性角色就逐步以男主身边的助手身份出现，成为男主进入新阶段，解决问题的契机，女性角色的工具性意义骤增。

而在影视剧改编中，编剧团队很明显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对男女关系的设定进行了大幅度修正，试图强化女性意识。责编于婉琴曾坦言：“出于对广大女性受众的考虑，在感情戏这一块，由于原著本身的重点和亮点不是这一块，我们的改动是比较大的。由于《斗破苍穹》描写的是少年的生活，那么感情戏的处理也是尽量靠近初恋的感觉，特别简单、纯净。虽然萧炎遇到了很多个女生，但是他心里喜欢的一直只有萧薰儿一个人，这也很符合现在的主流价值观，爱情就应该是很专一、很忠诚的。”[4]像原本作为女主的美杜莎女王就被改写成了男主的盟友，而小说中发生关系的故事情节也自然被抹去；其他女性角色与男主之间的暧昧不清也有针对性的加以剔除。但是，由于对人物关系的大量变更，致使起着丰满人物形象作用的支线剧情被大量删除，而编剧又难以在极小的叙事空间里，保证讲完故事的同时还丰富人物形象，同时统御庞大的故事框架不崩乱。上述种种的难以做到引起了影视剧中的女性人物性格过于扁平化的问题。像影视剧中深爱着男主角萧炎的萧薰儿，在男主重伤垂死的情况下，竟取走了萧家的宝物而置之男主的生死于不顾，仅仅通过旁白告诉观众，她这样做事有隐情的，但从头至尾从未对此有过交代，让观众对这样的感情变化难以接受，也使得萧薰儿的人设发生崩坏，与前文交代严重不符；再者还有萧炎与小医仙的婚约。原本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因为糊涂婚约联系在了一起，萧炎在明确表示不喜欢小医仙的前提下，对小医仙的关心却还远胜过萧薰儿，并且没有前因后果的介绍，这与编剧声称的理念也自相矛盾，“萧炎和萧薰儿是彼此相爱的，并且是唯一的。”这般现实的剧情让观众不免觉得故事脉络不清晰，人物关系发展交代不明朗。因此，尽管影视剧对于女性地位进行了提高，但女性人物性格的单一扁平化也是女性意识薄弱的体现，是对女性意识强化的不到位，也是无法吸引新的女性受众的原因。

（三）内容设定的删减

首先，玄幻小说倘使要进行影视化，篇幅过长的问题使得删减势在必行。通过三点表现出来：第一点由前文给出的关于玄幻小说的定义可知，玄幻小说的世界架构往往是跳脱出当下既定的时空限制的，任凭作者的想象力肆意发挥，无须遵循现实世界的诸多规则。因此，每本玄幻小说都会有一套隶属于这本书的独特设定，表现为千奇百怪的等级规则、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天马行空的背景故事。譬如在小说《斗破苍穹》中的等级划分，包含着从斗之气到斗帝的十一个实力阶段，其中的每个阶段又有小境界之说，这给不熟悉设定人群的前期阅读带了一定麻烦。因此就给作者提出了要求，必须要详尽介绍相关的修炼体系以及与之相关的方方面面的修炼知识；第二点是由于玄幻小说中主角成长的需要，不同阶段时期都需要大量的敌对势力和人物来加快主角成长。而一旦被主角超越的敌对势力和人物，便绝无可能再成为主角对手的原因，使得小说中经常会成批成批的更新对手，然后又要介绍一遍背景和敌对原因。这限制了作家不可能三两笔将情节带过去，必须花费大量的笔墨在其中；第三点也是影响极大的一点，因为网文作者普遍学历不高的原因，对情节故事的叙述难以做到简明概要，使“冗文”现象进一步加剧。与此同时，由起点中文网率先推出的“VIP 阅读制度”，使得小说的收益与作者的码字数量直接挂钩，造成了绝大部分作者为了谋求更多收益，在进行玄幻小说创作时有大量“注水”的嫌疑。上述三点都导致了玄幻小说的内容篇幅远超传统文学，直接给影视剧改编带来了阻力。

从小说文本来看，因为文字成本低廉的原因，拖长内容也只会耗费作者心力以及降低阅读感受而已，并不会有直接的经济问题。但一旦转换为影视剧作品以后，动辄百万甚至于上千万的玄幻小说，其拍摄成本巨大，是不可能完全按照原著小说的情节线索进行拍摄工作的。小说《斗破苍穹》约五百三十二万字，如果原封不动的转换成影视剧作品，影视剧集数必然会达一两百集以上，那所需要的经济成本势必难以让拍摄团队接受，绝对要进行取度。因此已上演的电视剧《斗破苍穹》，仅是摘取了原小说第一阶段的故事主线：萧炎与纳兰嫣然的三年之约，剧集数也仅有四十二集。但一旦要进行删减，如何在有限的叙事容量里讲完原本完整且庞大的故事内容，便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极为考较编剧的改编功力。其次是编剧的改编理念。萨伊德·菲尔德曾对改编进行定义：“改编是一种通过变化或调整使之更合时宜的能力，也就是把某些事情加以变更从而在结构、功能和形式上造成变化，以便调整得更恰当。”针对于小说文本与影视文本是两个差别较大的传播媒介，其在叙事容量、呈现方式和生产成本等方面是有着各自不同要求的。因此，无论是小说文本改编成影视作品也好，亦或是影视作品改写成小说，在媒介转换的过程中必定会有诸多需要取舍的地方，而这就与编剧的改编理念密切相关。“编剧对原小说内容和思想的透彻理解，以及导演对作品风格的呈现和艺术独特性的保留等等都是至关重要的。”像《斗破苍穹》导演于荣光曾说：“网络文学连载的特殊形式，使情节推进更多处在‘升级’上，而这样‘简单粗暴’的脉络并不适合电视剧。因此，在电视剧里，除了男主人公的斗气升级以外，还添加了‘寻母、找身世、揭开谜底’的一条主线，补充丰富故事的前因。”[5]可以透过影视剧作品看出，“少年成长”是《斗破苍穹》改编团队所选择符合影视剧拍摄规范的的改编主题，并以此为中心辐射出去，对于不符合这一改编目的的剧情统统加以剔除或改正，让男主角萧炎在磨砺中成长才是目的，而非原著中的“打斗升级”。但由于本文要分析的仅仅是影响受众流失的问题，因此该点便不继续展开，只是想要说明，由于每个人的理念不同，“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编剧的改编理念一定得不到所有人的认同，所以受众的流失问题是必然存在的，而要想最大程度的保留旧受众，吸引新受众，就要做到有特点有个性，然后尽可能去贴合原著，进行求同存异式的改编。

综上所述，女性意识、小说篇幅、编剧理念等因素都影响着改编后的影视剧内容，而内容的不同必然在读者群中产生影响，会有更喜欢原著的，也会有更喜欢改编的，因此，对于改编后内容的留存问题必须要有调查，选出最符合大多数受众心中的主题，听从而不盲从的追寻原著线索，去进行改编。

（四）数字技术的限制

国内数字技术水平的发展也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玄幻小说的改编工作。纵观当下改编剧的类型分布会发现，目前国内的改编焦点多集中于言情、宫斗、穿越等偏向现实主义的小说类型上，而极少涉及玄幻仙侠等幻想主义网络小说。这是由玄幻题材的类型特点所决定的，因为玄幻小说要想较好的呈现给观众，对数字技术水平的要求极高的。加之玄幻类型的小说，其精彩的打斗和异世界风情的呈现本就是小说突出的几个爽点，因此相较于现实主义类型的网络小说来讲，观众对于玄幻类影视剧特效的期待效应也会更高。而一旦特效与内容不相符，便会被观众诟病为‘五毛钱特效’，因此，玄幻小说改编这块烫手香芋一直少有人敢去触碰。”[6]

自2017年来，接连有几部玄幻小说陆续被改编成影视剧，譬如《择天记》《将夜》《武动乾坤》等等。这是因为计算机数字化后期制作技术的发展，也促进了网络玄幻小说影视改编的发展进度，提供了一定技术支持。但由于拍摄中的诸多原因影响，其结果仍旧是不如人意，这也是受众大量流失的主要原因。以《斗破苍穹》为例，观众们对其特效水平不满意表现在：影视剧《斗破苍穹》的第一集开头，一大批本该是巅峰强者的人竟然骑着马奔赴战场，这在原著的设定中，甚至于改编后的设定中也是极其不符合身份设定与实际的。好比一群可以上天入地的强者，战斗起来毁灭整个异世界都不在话下，却骑着马彷佛古代士兵一样在交战。同时，特效还不符合故事的内在逻辑，譬如小说与影视剧的设定都是斗王等级以上即可飞行，但影视剧中大批斗王以上的强者，在情况万分紧急的同时，却还舍去绚丽便捷的飞行而使用原始的骑马赶路，与逻辑有悖。于是这一安排被诸多观众戏谑为“斗马苍穹”，在百度贴吧以及豆瓣影评上甚至还有专门的“斗马吧”对影视剧的特效进行批判。与此同时，舍去“斗马”特效以外，本该极具震撼力和特效感的炼丹过程也是毫无特效加持，被拍成了煮饭烧水日常画面；气势慑人的魔兽幼崽用小猫代替；本就出场极少的斗气化翼更是用鸡毛掸子似的毛发拼接来完成的。情有可原的是，这是国内幻想类影视剧的通病，像该影视剧的责编于婉琴所说，“《斗破苍穹》电视剧里呈现的视效跟小说描述的相比肯定是有一段距离的，我们也不可能完全按照小说的描述来处理这些镜头。我国目前的制作水准及工业化程度还达不到这么高的要求，如果按照小说写的想象空间来制作，成本会特别高。”[7]但必须承认，特效中的不尽人意的的确确造成了《斗破苍穹》的口碑下滑和受众流失。

五、总结

综上所述，《斗破苍穹》由于内外两个层面上存在问题，导致了受众的大量流失。其中特效是生产力方面的问题，故此撇去不谈。除此之外，要想在短时间内提高玄幻剧的受众面，应当从剧本改编入手：在强化女性意识的基础上，合理摘取小说主线及主题，以批判继承的眼光来看待网络小说的改编。与此同时，由于网络小说改编前就汇集了巨大的受众，而这批受众的期待视野是围绕着原著内容展开的，因此，相对来讲，原著受众群更期待改编作品能够尽可能去贴合原著，所以今后的改编可以考虑是否让原作者加入到改编中来，便于最大程度地保留原汁原味。但也要考虑到改编本就是一个祛魅的过程，是将虚无的情景转换为真实呈现在受众面前，必然会发生二次创作及其差异，因此批判的眼光必不可少，而不是一味盲从原著，而究竟如何操作，仍有待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