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职业教育项目教学法模式及实例研究

汪 静

（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国际交流与合作学院（港澳台事务办公室），广东 深圳 518172）

引言

2013年，德国联邦教育与研究部（BMBF）和联邦经济技术部（BMWi）共同发起以智能制造为主导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它旨在帮助中小企业解决“工业4.0”在实际生产中的应用问题[1]，注重在职业教育中制定统一标准培养人才，尤其重视企业培训和学校职业教育的作用。在职业教育领域，培训主体针对企业中不同岗位的实际工作需求，进行精准培训，为企业发展输送人才。[2]

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以职业学校和培训企业为主体，理论学习和实践教育两手抓同时进行。各州开办的职业学校依据各自制定的《框架教学计划》组织教学活动，职业学校紧密联系各地企业和跨企业培训中心按照德国政府统一颁布的《职业教育条例》开展实践教学。为使学生毕业后无缝对接就业工作岗位，德国职业教育领域采用诸多行动导向教学模式来实施课堂教学，其中使用最广泛、最为教师推崇的当属项目教学法。

1 项目教学法定义

德国职业教育课堂中用于教学的项目涉及比较广泛，可以是贴近生产实践的产品、展览的一个展会、有使用价值的模型、完成某项工作的订单和找到某项任务的解决方案等。因此，基于项目活动的研究性学习的方法，即项目教学法（Project Based Learning,PBL）是指通过工作和项目来学习，在教学中引入模拟工作实践的案例，并且按照工作过程需要对流程进行模块分解，提出实际的问题，最终按照模块形式学习的方法。项目教学法按“项目——模块——任务——问题——知识点”的思路实施教学，最终实现由“知识点——问题——任务——模块——项目”的完全学习。[3]它通过以行动为导向以及知识相互联结的多层次的、深化的学习效应，学生可以更好地掌握在学习过程中的所学、所做及所想。

职业教育中的项目教学法能使教学随着社会条件的改变而变化，随着技术的更新而发展。项目教学法要求学生掌握较强的专业知识，能够独立地解决问题。项目的设计和选取要充分考虑不同学生个体在能力、需求等方面存在的差异，教师借助项目教学法的使用，让学生在整个学习中从经济、生态和社会环境等三方面综合考虑问题，借助教师的引导和其他工具解决问题。

2 项目教学法基本特征

项目教学法因其突出特点在于学习过程强调实践与理论活动相融合，在德国职业教育领域，尤其是在企业和跨企业培训中心的双元制教学中被广泛使用。项目教学法存在条件是必须手头上有具备问题的项目，且此问题最少有两种解决方案。职业教育领域中的项目教学法的典型特征是学生的学习行动是个完整的工作过程，学生根据项目教学需要，选择小组或单独作业来执行项目教学，学生在学习行动中通过使用多种工具和方法，获取跨专业和跨职业的知识。[4]

项目教学法具有注重学生自主性、有计划的行动、学习情境贴近于社会情境等几个关键因素，总结起来有如下特征：

（1）学生学习任务必须以实践为导向，且来源于工作实践，学生在客观存在的世界中进行有意义的活动；

（2）学生学习活动与职业界和生活界的经验紧密结合，学习的目标具有鲜明的导向性，学习过程必须通过学生自己的实践达成；

（3）教师辅助学生参与项目计划和执行阶段，学生成为教学的主体，教师则是辅导者；

（4）在项目教学过程中，学生使用实体工具。

3 项目教学法选用

项目教学法可以打破课程之间、专业之间的藩篱，教师可以将不同的教学资源进行整合，将教学活动设计成为模块，在模块学习中，学生可以独立地、有评价性地思考问题。针对如何设计和选取项目，必须遵从三项原则：第一，项目的设计和选取要符合实践性，选取的项目必须是当前行业真实的项目，源于工作实践，非主观臆造而成。第二，选取的项目具有指向明确的目的性，通过此次项目教学法的学习，明确学生必须掌握的知识和技能。第三，所选用的项目具备典型工作任务，能反映同类事务或工作一般特性，学生通过此项目的学习后能够举一反三，达到触类旁通的效果。

对于什么条件下选用项目教学法，如何运用其他教学方法来辅助项目教学法的使用，德国柏林学派构建了柏林模式来帮助教师分析教学条件。柏林学派建议教师通过从水平维度分析课堂的教学结构，从垂直维度分析课堂存在的教学因素、课前所具备的学习材料和项目存在的先前条件等两方面入手，再确定教学方法的选用。

3.1 水平维度的结构分析

首先对学生的人文条件和社会条件进行结构分析，例如在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的旧建筑物的拆迁课上，人文条件分析结果是深圳市内和市外学生动手能力和理论知识掌握程度有差异。社会条件分析结果是为使学生掌握旧建筑物拆迁技能，学生一方面需要在学校实训室环境中进行项目，另一方面还需借助附近的建筑公司和龙岗区的建筑管理部门的支持。

3.2 垂直维度的因素分析

垂直维度包括教学目标、项目、方法和媒体四因素，水平维度结构分析的结果制约着垂直维度四因素的选用，四因素缺一不可，相互制约与影响。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学生分为市内招生和市外招生，取决于从小教育环境不同，学生水平差异不同，教师不能要求全体学生达到统一目标；建筑类项目一定要选取学生生活中能接触到，且要发生在龙岗区；以上诸多因素分析的结果决定教师将教学方法定为项目教学法，同时借助多媒体操作平台的使用。

4 项目教学法教学模式

德国职业教育领域以行动为导向的项目教学法的教学过程可分为开始——主体——结尾三个阶段。学生与教师在开始阶段主要是制定项目的目标和计划，并且将项目计划的内容通过学生共同、分组或个体作业的形式来付诸实践，最后进行项目的评价与总结，这阶段包括对项目结果的评价。[5]项目教学法具体的实施过程可细分为以下五步：

4.1 目标的设定

教师在项目教学法的目标设定阶段激发学生共同制定出项目构想和目标，此处教师常用头脑风暴法来引导学生针对项目进行主题讨论，总结出整体框架。随后在目标处理阶段中，学生集体讨论出执行此项目需耗费的时间、项目执行参与人数及范围等。学生在此阶段是主动参与到项目中，而不是由教师被动地推进项目进行。这种主动参与项目进行的意识，有助于学生在面对职业实践时，激发内驱力，能够持久地、单独地、主动地解决职业实践中出现的问题。

4.2 计划的制定

教师在计划阶段的角色由主导者转变为辅助者，引导学生制作生产流程图，及时为学生提供学习材料和生产工具。根据学生的计划情况，切实引导学生自行决定在项目执行阶段中是按照共同作业、小组分工还是单独作业的形式进行。教师适时地观察每位学生的行动及解决问题的不同方式，在学生的行动偏离教学目标时，适当地干预课堂，向学生强调活动的范围和达到目标的可能途径。教师全程需要记录“谁做什么？他怎么做？他为什么这样做？”这些关键点，以便项目评价阶段有据可评。

在项目计划阶段，教师要与学生共同形成一个项目结果评价的标准。当学生根据小组讨论出各种解决措施时，相应会形成不同的小组计划模式，教师要实时补充信息或者提供辅助手段和工具，引导学生进行判断，并选择合适的问题解决方案。

4.3 计划的执行

学生在此阶段要按照计划完成项目所要求的产品、展会或模型等的生产制造，根据项目性质将项目划分成若干子项目分配到各负责小组，各小组按照计划将子项目付诸实践并完成项目产品。在计划执行阶段，学生要具备项目相关的基础知识、能力，教师需要准备好制作产品的材料工具、电器和辅助材料等。

4.4 项目的评价

在项目教学法的计划阶段，教师与学生共同讨论出项目结果的评价标准，学生依照标准评价在执行阶段产生的产品、自我行动表现、他人行动表现及小组行动表现等。教师要提醒学生从物质和非物质两方面评价项目产品，换一个维度从产品技术更新、工作理论层面、经济层面、社会层面以及政治层面来对项目进行评价。

4.5 项目的总结

德国职业教育课堂中在使用项目教学模式时，教师须向学生申明，他们的学习活动最终可能会产生三种结果：（1）项目教学进行很顺利，学生能自主地结束项目；（2）项目教学进行一般，学生虽然未能自主地结束项目，但能在教师引导下积极地反馈项目结果；（3）如果项目执行不够顺利，教师必须干预其中，主动让项目结束。学生在项目总结阶段集体讨论他们的行动所产生的结果，最后教师与学生共同做出判断，这次的教学活动效果如何？取得的成效在哪里？哪些方面需要改进？

4.6 项目教学法教学模式总结

针对以上描述，可将项目教学法教学模式按照表1从行动过程和教学评注两个维度来做具体说明：

表1 项目教学法模型[6]

行动过程 教学评注2.计划教师不再是课堂的主导者，而是辅助学生制作生产流程图，帮助学生确定是按照小组分工或是班级集体合作的形式来执行项目。在此阶段，教师要与学生为评价阶段的进行而先行制定出项目结果评价的标准。在各小组讨论出解决方案时，教师全程监控，提供辅助，引导学生进行正确判断，选择最优解决方案。3.执行计划好的任务通过学生个性化的社会形式独立地被执行（例如单个作业、小组作业），教师只是作为矛盾冲突的协调者、控制者和咨询者。项目执行是项目教学法主体部分，重要的是，在此阶段要安排一个短暂的反馈阶段，这样工作组之间可以进行经验和中期结果交流。4.评价在此阶段，各小组将项目成果进行展示，形成项目汇编。所有的参与者都有机会介绍自己的工作结果和讨论其他组的工作成果。项目教学法的典型特征是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来结束，学生通过展示成果的方式来获得肯定和批评具有重要意义，例如可以邀请父母、朋友等参与评价和总结阶段，学生上讲台、做展览等。5.总结项目总结是对项目结果的检查以及后续项目质量的继续发展的手段。项目总结是项目评估的一个必要因素，在此学生有个自我实现的机会，而且可以发展移情能力，即能够站在别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5 “旧建筑物拆迁”项目教学法实例分析

文中以比较具有操作性的“旧建筑物拆迁”为实例，来进一步阐述项目教学法在职业教育教学中的运用，详见表2：

表2 “旧建筑物拆迁”项目教学法实例

行动过程 教学评注3.执行根据计划好的任务将班级分为五组，每组按照计划好的时间各自执行计划。第一组：约谈建筑管理局，了解建筑物拆迁的缘由；第二组：约谈建筑公司，学习旧建筑物的拆迁过程；第三组：走访建筑工地进行调查，在旧建筑物拆迁中可能产生的建筑材料；第四组：走访各大建材市场，调查旧建筑物选择材料；第五组：约谈建筑公司，学习如何使用各种建筑材料。整个项目执行耗时一周五个工作日，第一天各小组制定分组计划，约定进行校外调查和访谈的组织机构；第二天主要是为访谈和调查做准备，通过文献研究，制定调查表和访谈计划；第三天开始进行访谈和调查。学生每天完成任务后进行短期的反思，教师指导学生解决项目进行中出现的问题，小组相互交换工作的经验和成果，进行阶段性反思。4.评价在此阶段，教师辅助性地指导学生进行项目评价。评价结束后，补充在旧建筑物拆迁项目中他们最终成果是成功地完成目标，有意识地结束项目。在项目进行的第四天，各小组自主进行项目反思，包括自我评价和他人评价。5.总结学生邀请父母、被调查和访谈的相关人员、老师等一起参加成果报告会，各小组分别展示成果，进行讨论，其他组员和参与人员均对项目成果进行评价。项目进行到第五天时，必须要给予各小组展示项目成果的机会，学生们最终选择在学校的多媒体教室利用PPT和实物展示的形式对结果进行讲解。

6 启发

项目教学法的使用要求教师课前需要进行周密详细的备课，课中要充分关注课堂动态，根据学生情况实时对教学进行调整，课后要引导学生进行评估和总结。虽然项目教学法的使用对教师的要求很高，但教师在教学中却退出了主导地位，成为教学过程的指引者。学生在完成项目的过程中内在表现为主动地、完整地、独立地认识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外在表现为对知识的获取和问题的处理，接受项目教学法训练后的学生有较强的问题分析与把握的能力、困难的接受和应对能力以及对问题解决全过程的整体评价能力等。

总之，德国职业教育领域中以行动为导向的项目教学法代表了教学法领域教育理念的先进性和时代性。在“中国制造2025”背景下，新的人才培养模式更应注重关注学生创新能力、问题解决能力的培养，尤其是在高职教育“产教融合”的实践性人才培养目标的定位下，德国职业教育项目教学法更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