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D演讲中语法隐喻及其对学术英语教学启示

马永辉 李 莹

（东北大学外国语学院 辽宁沈阳 110819）

2017版《大学英语教学指南》指出:“大学英语在注重发展学生通用语言能力的同时，应进一步增强其学术英语或职业英语交流能力和跨文化交际能力。”指南强调了增强大学生的英语学术能力。具体地说,大学生需要具备能用英语学习专业知识和从事专业研究的能力,具有在国际学术研讨会或国际专业期刊上交流自己的思想成果的能力。随着对外开放政策的深度落实和一带一路政策的实施，我国大学生有了越来越多的机会参与国际间的学术交流和研究。然而，学生的学术英语水平却不尽如人意。

一、学术英语的概念及现状

学术英语可分为通用学术英语和专门学术英语两部分，其教学目标是帮助学习者用英语学习专业知识，开展学术研究调查，进行国际交流等。通用学术英语侧重于训练各学科专业学习和研究中通用的学术英语书面和口语的交流技能的培养, 例如听学术讲座、参与研讨、参加国际会议、撰写文献综述、陈述研究成果等能力。通用学术英语注重培养学习者的学术素养以及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创新能力。专门学术英语则侧重于特定学科（如医学、法律、工程等学科）的语篇体裁以及工作场所需要。[1]可见，学习学术英语的目的是为学习者提供用英语从事专业学习和相关学术活动的语言保障。学术英语在当前国际化背景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学生若想接触更先进的国际专家和英文撰写的资料，必然要提高自身的学术英语水平。然而，当前国内的学术英语教学现状却不容乐观。据调查显示，我国高校外语教学的主要矛盾已转变为学生和国家对用英语作为工具开展专业学习和研究的需求与我国大学英语教学还停留在打基础的通用英语而不能充分满足这一需求之间的矛盾。[2]从学生方面来看，很多学生学习英语的目的是为了通过各种各样的考试或者找到更好的工作，这就导致了学生的英语应用能力（特别是口语和写作能力）表现出明显的滞后性。[3]还有一部分学生想加强自己的学术英语水平，多参加国际交流讲座，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论文等，但是想法却不能得到实现。此外，学术英语教学发展不平衡。长期以来,大学的英语教学一直是以通用英语教学为主,学术英语课程普及性较低，且多以选修课形式存在，在大学英语教学中占次要的地位。而现在大学英语课程学分在全国范围内呈现了压缩的趋势，这无疑进一步减少了学生接触到英语的机会。学生难以使学到的英语知识和技能在自身专业领域上的学习或研究中发挥作用，甚至聆听英文的学术讲座、阅读本专业英文文献和撰写英语论文都可能有难度。基于此背景，本研究以TED科技类演讲语篇作为研究材料，统计了其中语法隐喻名词化的数量，论证TED演讲的科学性，为大学生通过学习科技类语篇演讲，提高自身在学术领域进行学术交流的相关能力提供了学习途径和数据支持。

二、数据收集及分析

本研究所选取的语料来源于近五年（2015—2019）发布的TED 科技类演讲语篇。每年份抽取4 篇，共计20 篇。这20篇演讲均是在“科学”和“技术”主题下随机抽取的，包括人工智能，气候变化，生物基因等科技话题。每篇演讲时长在12—18分钟，演讲字数在1800—3100字不等。

本研究采用CLAWS 和ANTCONC 检索出演讲中所有的名词。concordance 功能可快速筛选出文中所有的名词。运用通配符可检索出所有带有某词缀的单词，如以-ion结尾的单词。软件检索正确率在96%以上。机器筛选后还会再进行二次人工筛选，以去除不符合名词化语法隐喻要求的名词。经过使用AntConc软件和人工标注，作者统计了这 20篇演讲中五种类型的名词化出现频次为925次，在所有类型的名词化中，过程名词化出现的频率最高，为72%，共出现667次。其次是性质名词化，出现的次数为227次，占24.5%。环境成分名词化，出现2 次，占0.2%。连接词名词化出现5次，占0.5%。空值名词化出现24次，占2.6%。在演讲中，演讲者们使用了大量的过程名词化和性质名词化。

(一）过程名词化。过程名词化在五种类型的名词化中出现的频次最高，为667 次。通过过程名词化，语法层次上的动词转化成了名词或名词词组。转化的途径有在动词词尾添加词缀，零转化等。在过程名词化中，主要的转化途径分布如图1所示。

图1 过程名词化途径分布

以-ion 结尾的过程名词化名词出现的频率最高，占49%；其次是以-ing结尾的名词，占19%；同形，即零转化的名词占11%；占8%的其它指的是由其它途径转化的名词化，如storage,variety，death 等词的转化。过程名词化的使用能够提高演讲的正式度和客观性。在过程名词化转化过程中，动词发生变化，小句中的其它成分也随之变化。一致式转化为隐喻式。

例1：(1)Breathing becomes difficult at that altitude.

(2)It is difficult for people to breath at that altitude.

(1)是隐喻式，(2)是一致式。隐喻式中的一些成分如动作的实施者people被隐藏，不必要的信息赘述被省略，演讲长度被压缩，使得语言表述更加精确，行文更加客观。正如叶斯帕森指出的那样:“名词化的使用使我们能够避免很多拖泥带水的表达，因为，它表达的是本来需要用从句表达的意义。”[4]经过级转移，具有高度名词化隐喻的句子就有了极强的概括性，使得语句更加简洁。

（二）性质名词化。性质名词化在五种类型名词化中比重排在第2位，共出现227次。性质名词化的转化途径如图2所示。

图2 性质名词化的转化途径

在性质名词化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以-ity结尾产生的名词化，占比32%。其次是“其它”形式转化来的名词化，占31%；第三是以-ion结尾的名词化占18%；以-nce结尾的名词占比11%。需要说明的是，由于在“其它”种类下的性质名词化产生的途径多种多样，如删去、添加或替换词尾，同形等，不便于归纳总结，因此统一在“其它”类下。这类词包括（accuracy，safety，danger，wisdom，efficiency 等）。在一致式中,事物的特征典型地由形容词体现。而在非一致式中,事物的特征则由名词或名词词组来体现。在性质名词化的过程中，事物特征转化成了实体。

例 2：(1)Now, the beauty of linguistic diversity is that it reveals to us just how ingenious the human mind is.

(2)Now, the linguistic is beautiful and diverse because it reveals to us just how ingenious the human mind is.

在例2中，(1)是隐喻式，(2)是一致式。演讲者为了使演讲达到更加客观和权威的效果，用diversity 和beauty 代替diverse和beautiful，这样将事物的特征直接以实体的形式传达给听众，使听众接收到信息时默认为二者是linguistic的属性。虽然属性是事物的内在特征，但关于属性是否存在仍受听众主观因素或其他因素的影响。而性质名词化能够消除主观因素的作用，使听众一开始就认为这是客观的。

（三）环境名词化，连接词名词化。环境名词化和连接词名词化在五种类型的名词化中占比较低，分别占0.2%和0.5%。两者在20篇演讲中仅出现了7次。胡壮麟认为：“环境成分最常见的表现形式是副词词组和介词短语。”[7]如果将环境成分转化为名词形式，句子的复杂度和长度将会增加。演讲者希望自己的演讲能达到通俗易懂，言简意赅的效果，所以他们会较少使用环境成分名词化。为了使语篇更连贯，逻辑关系更加明显，演讲者也少有使用连接词名词化。

（四）空值名词化。空值名词化是一种较为特殊的名词化, 它并不经历词类转化的的过程。在20篇演讲中空值名词化共出现了24 次，占比2.6%。在24 例空值名词化中，fact，the problem/question，one/a thing 分别出现6次，9次，5次。这三个词共出现20次，占总比的83%。其他词仅出现1次。也就是说平均一篇演讲就会包含这三组词中的一个。

例 3：(1)One thing we’ve noticed is that the earth is warming.

(2)We have noticed the earth is warming.

(1)是隐喻式(2)是一致式。在演讲中，演讲者常常会用fact/a problem/one thing 等词来开始一段表述。从语法角度来看, 它们常常充当同位语。这些词的应用能告知听众演讲的重点，吸引听众的注意力。但这些词也不应频繁使用，避免引起听众的听觉疲劳，反而失去听众的注意。

三、对教学的启示及研究意义

通过对TED科技类演讲中名词化语法隐喻数据的整理及分析发现，演讲者们使用了大量的语法隐喻名词化来提高自身演讲的客观性和权威性。这给与我们在学术英语教学方面以启示。语法隐喻自身的语义复杂性和信息浓缩性给语篇阅读理解增加了难度和强度，在大学英语课堂中突出语法隐喻这一概念，能提升学生的名词化意识和语体意识。学生对名词化的表达，凝练的句型以及文献资料的语体风格越了解，在阅读学术文献时就更易于理解学术文献的深层次含义，进而提高其学术英语阅读能力。

名词化语法隐喻在英语写作中的应用使表达更加简洁精准, 语篇结构更加紧凑。在TED演讲中学习名词化的作用后，学生在学术论文写作和交流中将有意识地使用名词化。例如，过程名词化中，词性的转换能够隐藏施事者和受事者等成分，从而突出了想要强调的重点内容，加大文本的客观度和精确度。同时，学生在了解名词化后，在写作时会调整词汇和句法结构的运用，使文章结构更加精简，语言信息密度加大，语言质量得到提高。在英语写作教学中名词化语法隐喻的学习和使用，能够提升学生的学术英语写作水平，培养学生的学术写作能力，避免学术写作的口语化倾向。因此，教师应积极采取措施，培养学生使用隐喻式的能力，进而提升学生的学术英语水平。此外，TED演讲资源易获取，科技话题与时俱进，演讲篇幅适中，邀请的演讲者在其研究领域有相当多的研究成果。在学习名词化知识的同时，学生还能在演讲中学到与学术相关的英语词汇知识和学术交流的技巧等。

近年来，学者们对语法隐喻理论的研究日益增多，尤其是将其运用到分析不同类型的文本上，但是研究文本大多集中在科技、法律、新闻等书面语篇上，对于科技类口语语篇，尤其是TED演讲中的语法隐喻研究得却很少。而对TED演讲的研究也多侧重于模仿演讲中的语音语调，演讲技巧或者翻译等方面，对于TED演讲中的名词化现象，将TED演讲与学术英语的学习相结合的研究也很少。本研究则探索了TED 演讲中的名词化语法隐喻现象，总结归纳出了TED 中五种名词化类型所出现的频次及频率。研究证明，TED演讲中存在着大量的名词化现象，这不仅进一步证明和巩固了语法隐喻理论，还为学生利用网络资源提高学术英语水平提供了新途径，为探索研究TED演讲提供了新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