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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传统文化的主体性建构

2020-03-31秦鹏举

广东开放大学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广西民族传统

秦鹏举

(玉林师范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广西玉林,537000)

一、广西传统文化主体性的提出

主体必然呈现为主体性哲思。主体性本为一个哲学术语,它随着哲学的发展而沉浮。人从作为世界的主体肇始,就拥有了主体性。人是文化的创造主体,谈论人的文化主体性,便是在谈论人的主体性,主体性是人类自我意识和理性思维觉醒的标志。人的主体性的历史内涵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不断发展,并没有一成不变的主体性。而随着后现代社会的到来,人的理性主体性受到彻底打击。一方面,“现代社会和文化的出现进一步促使人们去挣脱传统的信仰和行为范型的束缚”[1],这些反传统的理论思考为全球化下的差异性思维和多元化的社会奠定了思想基础,是主体性解放的象征;另一方面,作为已然飘散的主体性的人如何在当下做一个洞察人性、呈现文明要义的自由歌者,尤其对于错位发展中的中国社会而言,保持文化的主体性,既是一个关乎民族生存的重大意识形态问题,同时又是一个保持文化多样性、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文化生态问题。

费孝通认为,“文化自觉”的目的不是别的,而是“文化主体性”,即对现代化的“自主的适应”。而“文化自觉”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的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的发展的趋向,自知之明是为了加强对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决定适应新环境、新时代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2]文化的主体性建立在自知之明的文化自觉上,只有自觉意识到自身文化的优势和不足,才能清晰地预估自身文化的发展趋向。人的主体意识觉醒是文化自觉的前提,文化主体性是文化自觉的最终结果和目标。文化主体性是指在处理自身文化与他种文化时,能够独立地选择和自主地创造,表现在对自己文化的肯定与自信,对其他文化的合理吸收与借鉴,同时能够主动融汇创新。文化主体性问题的产生是全球化所引发的价值观的解体与文化身份认同危机的突出表现,而“全球化是一把双刃剑”,它在带来巨大丰厚的物质利益的同时,也使人和文化丧失了其主体性。“如果文化不能保证民族的主体性,这种文化是毫无价值的。”[3]“我们现在虽然高喊要保护、传承、发扬我们的传统文化,但如果我们在做这些事之前,没有树立起一种文化的主体意识,那么,我们这样去保护它,反而会使它丧失本来的民族特性。”[4]在文化自信和理性看待各个文明的基础上,才有可能达到“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文化理想境界。而作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文化格局中的广西多民族传统文化,正需要这种文化主体意识。

作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代表之一的广西传统文化的主体性发展在历史的脉络中呈现高低起伏的状态。在秦汉以前,广西传统文化是自主发展,处于原始发展阶段。秦汉以来,中原先进的文化进入广西传统文化区,中原文化和少数民族文化发生激烈的碰撞融合。但短暂的秦王朝和汉朝实行“和绥百越”、“以其故俗治,毋赋税”的政策使得广西传统文化仍然能够完整地保存下来。唐时建立羁縻制度,对壮族地区实行了“以其故俗治”、“以夷制夷”政策。先进的汉文化虽然影响促进了广西传统文化的发展衍变,但始终未取得主导地位。宋代侬智高起义后,开始建立封建土司制度。不断强化的管理和封建等级制使得汉化风习逐渐占据主流地位,但先进的汉文化的向心力是其关键因素。明清以来,政府实行“改土归流”政策,废除土司制度,改由中央委派的政府官员统一管理,由此广西传统文化进一步汉化。近现代以来,广西传统文化在中华民族大一统的政治格局和中华文化“多元一体”的民族格局中共同发展,少数民族文化与汉文化共同组成了中华民族的文化共同体,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可分割的混杂文化面貌。

注重广西传统文化发展的主体意识,不是回到茹毛饮血的原始部落文明时代,而是在不损害中华文化以汉文化为中心的历史现实前提下,突出区域文化的主体地位,从而有助于少数民族文化的自主发展与个性发展。人类文明的价值和发展取向在于“变革一切不人道、不合理的规则和制度,努力超越个人中心主义、群体中心主义乃至人类中心主义的观念和行为,本着‘仁民爱物’的情怀,去实现‘民胞物与’的境界。”[5]

广西在漫长的民族融合过程中形成了以壮、汉、瑶、苗、侗等12个世居民族为主体的广西各族人民同居共处的和谐局面。从秦以来,广西各族人民通过杂居、通婚等方式不断进行文化磨合,比如,汉族的佛道文化与广西各少数民族宗教民俗文化突破文化的隔阂与分歧,形成相互包容、相互吸收的新生文化体。这种延续至今混杂的民族生存之道与文化现实可呈现为一种涟漪式的文化圈,如下图1所示:

图1 广西传统文化圈示意图

上图中,壮族作为广西各少数民族的核心“发动机”和广西传统文化主体之一,有着沟通广西各民族情感、引领文化风潮的义不容辞之责,它与广西各民族之间相互支持、相互影响,形成了血脉相连的文化共同体。作为广西杂居民族之一的汉族,不仅与壮族相互融通,而且也与其他少数民族相互融通。壮族与汉族相生相融,“壮—汉”文化交叉区,正是广西传统文化的创新要素所在。它既不是单纯的壮族文化,也不是单一的汉族文化,而是“壮—汉”文化交融的产物。它是漫长历史沿袭下的文化新枝。它不仅是广西传统文化发展的驱动力,更是引领广西传统文化走出去的创新推动力。

广西传统文化的主体性视域的提出,主要基于两个基本现实:

一是全球化带来的对差异性的关注。广西文化经历了从史前的自主发展到秦汉以来与中原文化的交融发展再到目前多民族的共同发展。在汉文化的强势作用和影响之下,广西传统文化的特色底蕴和身份属性意识始终模糊不清。文化主体性不强,文化的话语权就会被遮蔽或失落,文化的创新发展就会受到阻碍。在全球化风潮下,经济、政治的一体化进程并没有阻挡文化精神意义上的差异性凸显,相反,一种基于“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的独立民族文化追求却日渐强烈。法国著名学者弗朗索瓦·于连主张通过中国来迂回思考欧洲,他提出“尊重文化多元性并从差异性的角度去思考它,提出文化的‘复数性’与文化的存在本身是一体的,同时将异质文化中的‘差异’与‘间距’视为一种重启思维的动力”[6]。后现代对差异思维的追求深刻影响了当前对民族文化独立发展道路的选择,在广西本土所呈现的实际文化生态理应蕴含文化主体行为的差异性文化选择和个性化民族道路的发展。这样既可以体现出广西本土文化的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又可以体现出中华民族多民族相互融合和相互影响的具体进程,同时在国际上也呈现出全球化背景之下的民族与世界的真正良性互动。

二是广西民族文化求深层发展的内在要求。不更新思维,不创新观念,文化发展就会变成一潭死水。广西传统文化要想求得进一步的生存发展空间和更深层次的提升,必须有所创新。创新从何而来?来自于对传统文化求新求变的不断追求和敏锐眼光,抛弃沉疴和固有的老旧观念,卸下千年不变的枷锁,撕裂僵局,方能有所突破。中国古代就有《周易》中“生生之谓易”的思想变革传统,近代以来又不乏鲁迅“别求新生于异邦”等革故鼎新思想。唯有变化和变通,民族与文化才能长久生存与发展。

由此,涵容了主体性的广西民族文化将会在一种动态发展中呈现多姿多彩的少数民族文化特色和个性化魅力,凸显多元化思潮下的应有姿态,以独立自主的文化发展品格和创新发展道路映入世人眼帘。

二、广西传统文化主体性的建构

在当前提倡“文化自信”与“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时代潮流下,广西传统文化应拥有自己的“文化话语权”,以鲜明的民族特色,以精准的品牌意识,以世界性的包容眼光和情怀,去迎接和创造更广阔的兼容民族性和世界性的主体性文化。广西传统文化的主体性最突出和最紧迫的是品牌意识和深化自主适应能力。

(一)树立广西传统文化品牌意识

“在汉文化的传播影响下,广西民族‘一体化’发展的结果,是使广西各民族的文化认同渐趋统一。这也是广西各民族能够实现和睦相处,和谐发展的重要因素。”[7]随着物质水平的提升,空间地域的打通,广西各民族文化的交融发展日甚。在以经济为笼头的现代发展理念下,各种物质形态和观念形态的碰撞交流加剧,呈现经济、政治、文化齐聚力的综合性发展趋向。

但总体而言,广西民族传统文化的发展物质性突出,而精神性内涵较为缺失。继承多,创新少。有些传统文化由于没有鲜活的思想渗透和观念更新,甚至已经走向死亡。广西传统文化主体性的品牌塑造,突出来说有三点:一是打造大型国际文化节“三月三”,二是推广文化名片“刘三姐”,三是凝练文化理论“桂学”。

“三月三”作为广西大型的民族传统节日,历经千百年的历史,早已融汇为各民族笙歌宴饮的“歌圩”节。早期,“三月三”是壮族人民祭奠壮族始祖布洛陀的重大日子,后演变为踏青歌节,相当于汉族的清明踏青祭祖。文化作为节日的灵魂,丢失其所承载的文化,民族传统节日便会失去生命力。民族文化重大节日作为传统传承下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要通过接通传统文化信仰,展示传统民俗文化内涵,才能联接传统文化的血脉,并通过与时俱进的不断发展,在时代潮流中发展出人民喜闻乐见的新形式新内容。

“刘三姐”作为地方民族精神象征的品牌,应该做强做大,形成文化名片,推广至全国甚至国际。其努力方向最典型的体现为《印象·刘三姐》的大型山水实景舞台演出。该演出以刘三姐的历史传说为底本,结合歌舞剧和电影版的《刘三姐》,以自然山水为媒介,提纯刘三姐为印象元素,打造了受民众欢迎的“文化经济”实景演出。其形成品牌意识的过程值得探索和深研,民族传统文化在当今社会的深广传播,靠的不仅是传统文化的深厚底蕴,更要注重融合现代传播理念和多样化的传媒渠道。

此外,“刘三姐”的名片效应不能仅仅停留在《印象·刘三姐》上,更应该形成文化产业链和文化品牌效应。“但更重要的是,刘三姐这个人物形象所具有的意义和感人的艺术魅力。”[8]比如,以“刘三姐”为中心的地方民族文化推广活动可以定期地举办,一方面有意识地推广民族传统文化深入人心,另一方面可以更有效地研究民族文化与传媒的深刻结合。“刘三姐”文化产业行为不能仅仅停留在“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传统经济发展的表层,而是应该在文化产业带动经济发展潜力的前提下,深入思考地方民族文化的传播前景和深刻底蕴。在“第三届全球华人国学大典”的发言中,中国比较文学学会会长、四川大学杰出教授、欧洲科学与艺术院院士曹顺庆先生论道:“要在传统文化之上创造新的‘中国话语’,‘中国话语’要走出自己的特色,必须关注世界性的话题。”[9]因此,广西传统文化要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文化话语”,这个“文化话语”要充分体现出广西的民族文化特色,并且要聚焦时代症候,以新的发展眼光和世界性的智慧去扩展民族文化内涵,这样才能走出民族性和世界性的矛盾性处境,成为国际性关注话题。

所谓桂学,是指“以广西社会、经济、文化、艺术、科技、工艺等为研究对象,具有岭南特色的一种理念、理论、学说的总和。”[10]它是“八桂文化”的总和,也是广西传统文化的一张重要名片。桂学作为一种新型地域之学,其聚焦点在于区域性视角和民族眼光,其突出的文化贡献在于开发广西独特的历史文化资源,保护文化资源的多样性,并且为国家层面提供了智库支持,比如“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还处于发展阶段,需要大量的文化历史资源和现代的智力支持,在此桂学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力量。

习近平2017年在考察广西时指出,“广西有条件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发挥更大作用。要立足独特区位,释放‘海’的潜力,激发‘江’的活力,做足‘边’的文章,全力实施开放带动战略,推进关键项目落地,夯实提升中国-东盟开放平台,构建全方位开放发展新格局。”[11]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广西合浦作为“一带一路”建设海上丝绸之路的中介站,其突出的历史文化贡献和现代意义不言而喻。挖掘其重大的历史交通交流史,考察其古代文化的发展史,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它的突出历史接通渠道和现代文明的交汇走廊意义。而要实现这种历史文化的清晰梳理研究和诊断,桂学研究是必不可少的途径。

(二)深化广西传统文化自主适应能力

广西传统文化自古就有着强大的包容互鉴能力和吸纳能力,稻作文明形成的稳固保守性与向海文明形成的开放包容性相互兼容,互为补充。自始皇帝开凿灵渠接通南北,开创了中原文化与少数民族文明的碰撞融合;而沿珠江、西江直达八桂内地的东西经济走廊则成为广西引领时代和社会之潮的动脉。近来,受广粤经济圈、北部湾大开发和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影响与牵引,广西及广西传统文化大放异彩。广西作为中华文明“走出去”的始发点之一,无疑除了靠着它自身优越的海港地理位置,还有着与之相应的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广西传统文化需要顺应时代,勇于创新,不断适应,才能充分发挥其文化主体性作用。

黑格尔曾言:“人死于习惯,这就是说,当他完全习惯于生活,精神和肉体都已变得迟钝,而且主观意识和精神活动之间的对立也已消失了,这时他就死了。”[12]一种文化也是如此,当习惯于现状,不思变革,就会慢慢麻木和枯萎。深化广西传统文化自主适应能力在当前的表现之一,就是广西传统文化应与关系国计民生的产业,尤其是关系到广西人民生活福祉的产业进行对接,走文化产业化道路,这样既保持了文化与时俱进、服务于民的现实功效,同时又使得传统的民族文化借助新型高科技焕发出新的光彩与活力。传统文化不在新时代下被民众所接受和传承,就会变成文化“化石”和文化“僵尸”。对于拥有得天独厚历史资源的广西民族来说,走文化产业化道路是合理有效的选择,但文化的产业化应走内涵式发展道路。阿多诺的忧虑至今振聋发聩,他认为文化的同质化会造成“形态多样性和内涵丰富性荡然无存,同一性降低了思想深度,泯灭了艺术个性,限制了文化的自由和批判精神,由此成为施加思想控制的工具。”[13]文化的工业化或许不可逆,但文化的同质化是可以避免的。文化作为一个民族的“整体生活方式”能够“引导我们构想真正的人类完美,应是人性所有方面都得到发展的和谐的完美,是社会各个部分都得到发展的普遍的完美。”[14]世界上每个民族的文化都有它的独特性和历史价值,能够照亮该民族前行的道路,即便在工业化流行的当今,这种文化的魅力也丝毫不减。广西多民族传统文化的发展也不例外。

广西多民族传统文化的产业化要结合本土文化的特点和优势推进,比如民歌艺术节的推广和产业化道路就要结合广西民歌的特点来深挖它的独特内涵、进程衍变、变异传承、历史传统和现实价值等,结合广西特有的地理资源和人文资源,实现资源的优化组合和整合化,最大程度地发挥民族传统文化的当代价值。一方面还原民歌文化与生活息息相关和大众化的特点,在保证经济效益的同时,带动相关文化产业的发展,使民族传统文化在新时代焕发应有的活力。另一方面应该紧紧围绕民歌文化的核心要素,树立民族文化典型,打造民族文化精品。以刘三姐为核心的山歌文化是广西民族传统文化的核心要素之一,要进行专门的研究和拓展。

三、广西传统文化主体性建构的意义

(一)增强文化自信

习近平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5]全球化的文化霸权,商品经济大潮的价值观冲击,传统民族文化被边缘化,造成一定程度的文化失语。文化自信既非文化自卑,但也并非文化自傲,而是文化的自尊自强。庞朴认为,“文化不但有时代属性,更有民族属性”,“文化不是只有一种模式,而是有许许多多的模式,每一种模式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每一种文化都首先是某一地域的文化,因此,文化的首要属性是民族性,其次才是时代性。”[16]对于广西而言,其民族求生存和发展的全部动力在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发展和提升。一个没有地域文化特色的民族,一个没有自己文化特点和区位文化优势的民族,一个没有自己民族文化独立话语权和民族文化发展自主权的民族,是不可能在现代化日趋激烈的文化竞争中发出夺目光芒的。

(二)提高文化适应力

费孝通指出,“在人文重建的整个过程中,我们可以接受外国的方法甚至经验,但所走的路要由自己决定。文化自觉、文化适应的主体和动力都在自己。自觉是为了自主,取得一个文化自主权,能确定自己的文化方向。”[17]英国文化学者特里·伊格尔顿认为,“社会主义共同文化观的充分涵义是,应该在全民族的集体实践中不断重新创造和重新定义整个生活方式,而不是把别人的现成意义和价值拿来进行被动的生活体验。”[18]文化身份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和核心所在,正如习近平所言,我们要“坚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文化发展的生机活力,恰恰来自于它的自我批判和自我超越。”《尚书·盘庚》云:“人惟求旧,器非求旧,惟新。”意谓人是目的,而器是手段,目的与手段之间的关系是手段可以千变万化,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服务于人本身。

广西传统文化有着坚守传统和变革传统的双重变奏,比如壮族山歌文化首创“对歌”体形式,从初创就突破了中原文化《诗经》中后妃之德的讽喻,也突破了楚辞《天问》中有问无答的形式,将一问一答相映成趣的壮文化民族风情淋漓尽致地表露其中。而山歌文化的变种,如彩调《刘三姐》、采茶戏等又在不同时代条件下融合了各民族的文化传统,不同程度地活跃了地域传统文化,等等。这种崇尚自由、形式多样、内涵丰富的地域文化契合了现代性力主恢复人的自由和人的主体性的现代理念。对民族传统文化的自主性和主体性召唤,不仅能够深化地域文化以独立自主的姿态向前发展,而且能够在全球化背景下为地域文化赢得发言权。

(三)彰显时代精神

文化体现着核心价值观,是一个民族繁荣发展的表现,也是民族发展的强大精神动力。“文化作为民族共同体的精神承载体,它在承载民族传统文化的同时,还赋予民族文化以时代精神。”[19]文化是时代的晴雨表,有什么样的物质文化,就有什么样的精神文化。但精神文化对于一个社会和民族具有超越性,其精神“作为人类文化创造过程中整合抽象出来的价值系统的精华,既是一种文化体系的内在品质的感性表征,又是处于特定历史纬度之中的人类群体生活意义世界的理性浓缩。正是这一‘意义世界’,为人类悬设了某种基于现实而又超越现实的价值坐标,启悟人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终极指向与历史确定性之间保持一种思辨的张力,激发心灵远游的动力,从而使人不再萎琐于现实关怀之中,而是在不断的自我批判与自我超越中升华到更高的生存境界。”[20]

(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01年公布的《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中提出:“文化穿越时间和空间表现为多样形式。这种多样性体现了构成人类的群体和社会的身份的独特性和多元性。”[21]世界的多姿多彩并不是靠文化的普遍主义和霸权主义,也不是因由地方的守护主义和封闭主义,而是“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广西多民族传统文化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份子,是中华文化的命运共同体之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亦构成人类文化命运共同体的重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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