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话语标记语研究综述

李容

摘要：话语标记语是指指示前后句子之间的逻辑且不含命题意义的词、短语或句子。作为一种连贯和衔接手段，在没有固定的术语下，话语标记语研究已经有40多年的历史。本文主要回顾了国外对话语标记语具有代表性的两大研究理论：连贯理论和关联理论，以及国内近二十年对话标记语（1999-2019）的相关研究。通过比较，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尽管国内对话语标记语的研究数量呈现出上升的趋势，但与国外相比在理论深度与实验广度上都有比较明显的差距。

关键词：话语标记语;国内外研究;研究综述

一、引言

话语标记语是会话及写作中常见的语言现象，也是交际中具有一定语用功能的词语或者结构，已成为国内外话语分析和语用研究中一个重要的研究主题。在不同的术语下，话语标记语研究已经有40多年的历史。虽然关于话语标记语定义没有达成共识。然而，大多数研究者认为话语标记语是指指示前后句子之间的逻辑且不含命题意义的词、短语或句子，他们不影响语篇的内容，但它们却是语篇的一部分。因此，它们不是概念性的，而是程序意义的编码。学者们基于自身研究侧重点的不同，给予了话语标记语不同的名称，因此它们被称为连接词，逻辑联系语， 话语操作语，话语小品词，语用表达式等等（何自然， 冉永平：1999）。本文将其统称为话语标记语， 因为它的使用范围更广、更为常见。

二、国外研究

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国外许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话语标记语进行了探索和研究，由此产生了两种具有影响力的研究理论：一种是以 Schiffrin 和Fraser等为代表人物的连贯理论，另一种是以 Blakemore等为代表的关联理论。

一方面，连贯理论认为衔接是语篇生成和语篇理解中最重要的因素。它将单位话语在各个层面可能存在的各种关系表达出来，为会话双方对语篇的理解提供方向。衔接包括一系列连贯的关系，例如一组连接话语的隐含关系，例如条件、结果、原因、证据和细节等等。因此，从这个方面而言，会话或文本理解在本质上取决于这种关系的理解。

Schiffrin（1985） 指出，在话语连贯中话语标记语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她认为，话语连贯由五个层面构成：行为结构，交换结构，意念结构，参与模式，信息状态。而五个层面互相联系、相互影响话语标记语就是在对这个五个层面起到连贯的作用。Halliday 和 Hassan（1976） 在《英语衔接》一书中认为，话语标记语补充了衔接理论。在Halliday 和 Hassan看来，话语标记语有两种功能：语篇衔接和语用衔接。他们也研究了个别话语标记语例如and，but，I mean，to sum up，同时也指出，这些话语标记语是在语义衔接中起着重要作用的连接词。Fraser（1988，2006）主要以句内、句间的语用意义理论为基础，研究话语标记语在标示话语信息之间关系、使语篇内容连贯上的作用。他认为，话语标记语包括连词、介词短语、状语性短语等，其本身具有各自本来的句法特征，同时在话语中具有丰富的语用功能。因此，Fraser（1988）认为应该将话语标记语当成是一种 “语用类别”，主要表示当前话语与之前话语之间的某种联系。在认知语言学领域，Redeker（1991） 把话语标记语看做连贯指示语，可以连接邻近语对或者语句，对话语的整体连贯起着重要作用。Das和Taboada（2018）指出，语篇分析最重要的问题之一是识别连贯关系的子范畴和存在。在许多情况下，一致性关系由一系列的话语标记语表示。例如，because表示一个因果连贯关系，but则表示一个对比关系。

另一方面，Sperber 和 Wilson（1986）在《关联性：交际与认知》一书中提出，交际是一个从说话人提供的信息中推断推理语境暗含，最终取得语境效果，达到交际成功的过程。双方能够顺利甚至成功的理解对方话语隐含内容的主要原因是存在一种最佳的认知模式，即关联性。关联理论指出，说话人总是尽可能多地表达话语信息，以使听话人尽可最小的努力去理解话语。而在这个过程中，话语标记语的使用和理解就是为了达到这一交际目的。基于该理论基础，Blakemore（2002） 关注话语标记语对话语关联性的影响，从认知层面对话语标记语进行研究。Jucker（1993）从关联理论视角出发对话语标记语 well 进行研究，他认为 well 至少可充当以下四种功能：短缺标记语、面子威胁行为缓和语、话语分割语和延缓标记语。 Rouchota（1996）对话语标记语做了进一步研究，从连贯理论的角度看，话语标记语将会话和语篇联系起来;而从关联理论的角度看，话语标记语则是将语篇和语境联系起来。他认为话语标记语不仅可以连接话语和语境，而且可以限制对方推理会话意图。连贯理论不能解释这种话语现象。因此就这一方面而言，关联理论比连贯理论具有更强的解释力。另一方面，在连贯理论中很难找到“话语标记语”等语言要素存在的原因。

总而言之，根据连贯理论，话语标记语使用衔接关系来表达语义上联结，来限制关系命题，具有表征意义。关联理论从交际学出发，认为话语标记语的作用在于使听话人在理解话语时所付出的努力最小化。作为话语标记语的两个重要理论，连贯理论和关联理论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初期对话语标记语的研究主要针对其的语用功能进行探索和研究。衔接理论和关联理论也为话语标记语的深入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随着研究理论和研究方法的不断深入，话语标记语的研究也逐渐呈现出新的研究态势。首先是跨学科研究，这里特别指出的是话语标记语与语料库和社会语用学的结合。同时对话语标记语的研究不仅局限于口语方面，书面语方面也有相关研究。

三、国内研究

冉永平是国内对话语标记语研究的主要学者之一。冉永平（2000）回顾了英语话语标记语的語用功能，许多研究者开始从不同的角度研究话语标记语。通过对国内话语标记语研究文献的回顾，可以得出结论，国内对话语标记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四个方面：（1）从理论的角度探讨话语标记语的含义、分类和语用功能;（2 ）英语中某一类别或个体标记语;（3 ）中国英语学习者话语标记语习得情况。（4）话语标记语对英语的听说读写等技能的影响。

首先，吴亚欣和余国栋（2003）认为，话语标记语是说话人为引导和制约听话人正确理解话语而选择的语言标记。因此，话语标记语体现了人们使用语言时的元语用意识，属于元语用意识的语言标识。他们旨在探讨英汉两种语言当中的话语标记语与元语用意识之间的关系 ，以及不同种类的话语标记语都从哪些不同的角度反映了说话人的元语用意识。李勇忠（2003）将话语标记语分为语篇标记语、人际标记语和元语言标记语，并探讨了话语标记语在语篇中的连贯作用。他指出，发话人可以运用语用标记组织语篇、唤起受话人的注意、表明发话人的态度、维持话语连贯。其次，大多数研究集中在某一类或个别话语标记语上，比如，you see，I think等等。王立非和祝卫华（2005）利用中国学生英语口语语料库，参考英国国家语料库（BNC）的口语子数据库，研究了中国学生英语口语中话语标记语的使用特点和规律。陈新仁（2001）调查了中國学习者在英语写作中使用话语标记语的情况，特别是在议论文写作中。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国内一些研究者（毛文静，2008;张剑锋，2010）也将话语标记语的研究与英语教学紧密联系在一起。基于精心设计的实验设计，张剑锋（2010）研究了基于话语标记语的听力教学对学生听力水平的影响。毛文静（2008）通过对以话语标记语导向的教学方法对非英语专业学生阅读理解水平的影响研究，实验结果显示：该方法能帮助学生增进语篇连接词意识， 提高阅读自信心， 掌握语篇内在思维模式， 养成连贯思维习惯， 从而提高他们的阅读理解水平， 促进语言综合应用能力的发展。

国内话语标记语的研究虽然起步较晚，但内容丰富，研究领域广泛。国内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话语标记语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他们的研究领域涉及话语标记语的语用研究，从教学的角度对话语标记语进行研究，基于数据库和二语习得的话语标记语研究等， 这些研究都为话语话语标记语进一步深入研究奠定了基础。

四、结语

本文总结了国外针对话语标记语的这一研究领域的研究理论和方向以及国内对话语标记语研究现状。可以看到，一方面，话语标记语的研究领域也在不断拓展，由语义-语用研究转向语用-认知研究，由口语向书面语发展以及跨学科发展，与二语习得、语料库语言学、语用学等结合。研究方法从理论研究向理论与实证相结合的方向不断发展。日趋完善的理论基础、日益多元的研究方法、日益壮大的研究队伍将使话语标记语的研究持续向前发展。另一方面，国外对于话语标记语的研究相较于国内更为系统全面，也更为理论化。尽管国内对话语标记语的研究近二十几年也有了新的进展，例如研究数量总体呈上升趋势，研究领域不断丰富，但与这一研究领域国外研究相比之下，在理论深度与实验广度上都有比较明显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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