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外来入侵植物调查

白永华 张肖肖邓裕亮 邓永振*

（1.勐腊海关 云南勐腊 666300；2.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

1 前言

外来入侵植物（Alien Invasive Plants）是指非在原生态系统进化出来的植物，是指由于自然或人为的因素被引入新生态环境的植物，会对新生态环境或其中的物种构成一定的威胁的植物[1]。近年来，外来生物对生态、环境、经济等方面所造成的危害，已引起全球的广泛关注。根据中国科学院等机构的调查，我国外来入侵植物已达500种[2]，部分外来生物给我国的农业生产和生态环境带来了极大的危害。据统计，我国因外来物种造成的经济损失每年达数千亿元人民币。陆路边境口岸作为防范外来有害生物入侵的第一线，承担着维护国门安全的职责，因此，加强对外贸易口岸外来入侵植物的调查研究和防控已刻不容缓。

老挝地处中南半岛北部，是一个多山的内陆国家，北邻中国，南接柬埔寨，东临越南，西北达缅甸，西南毗连泰国，其国土面积2.368×105km2，人口数6.8×106（2015年）。我国云南省是唯一与老挝接壤的省份，边界长710 km，两国山水相连，边境通道多。近年来，随着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推进，中老两国贸易日益频繁，地区间人流、物流、车流增大，外来植物的入侵风险也不断增加。而老挝的植物检疫机构不健全，出口到中国的农副产品基本上未经检疫和检疫处理，外来植物入侵的风险较大。为全面掌握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周边地区外来入侵植物分布，笔者对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外来入侵植物开展本底研究，旨在为进出境植物检疫、有害生物监测、农业部门采取防控措施等提供依据。

2 调查范围及研究方法

2.1 调查范围

在中老磨憨-磨丁2个双边国家级陆路口岸及周边25 km内进行监测与调查，主要调查不同地点外来杂草的种类、分布和危害情况。口岸调查的地点主要是客货运通道、货物查验与堆放场地；口岸周围调查的地点主要是公路沿线、苗圃地、绿化带、附近村寨。调查时间为2017年6—8月、2018年8—10月和2019年8—10月。

2.2 研究方法

调查采用全面踏查法。根据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的具体情况，沿踏查路线进行目测调查，并及时采集、制作与鉴定标本，对于现场鉴定有疑义的植株，采集标本送样至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实验室作进一步鉴定；对于危害严重的种类结合样方调查[3]，样方设立要求覆盖调查区域绝大多数生境类型，记录所有杂草种类名称，并记录每个样方外来入侵植物的种类组成、生境特点和危害状况，拍摄有害植物的形态照片。参考相关学者的划分方法，本研究根据调查过程中所发现的外来入侵植物的生长状况、分布范围、生物学特性等，将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分布的外来入侵植物分为危害严重（+++）、中等（++）和较轻（+）3 类。

3 结果分析

3.1 外来入侵植物的种类组成

通过实地调查、标本采集鉴定和资料查询，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已知的外来植物有51种，隶属于23科45属，其中种数最多的科为菊科（10种9属），其次为豆科（10种8属）和苋科（4种3属），再次为大戟科（3种3属）、茄科（3种1属）、唇形科（2种2属）和禾本科（3种3属），其余16科各为1种1属，菊科和豆科占全部入侵植物种的40%。在这些入侵植物中，飞机草、薇甘菊、凤眼莲和空心莲子草4种植物属于国家环保总局公布的首批外来种外来入侵植物，水茄、飞机草、薇甘菊、刺蒺藜草、紫茎泽兰等植物属于我国进境植物检疫性有害生物。

3.2 外来入侵植物的原产地分析

对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外来入侵植物的原产地进行分析发现（表1），原产地为热带美洲的有41种，占入侵植物种的80.39%；原产地为非洲的有5种，占入侵植物种的9.80%；原产地为热带亚洲的有4种，占入侵植物种的7.84%；原产地不明的1种占入侵植物种的1.97%。分析认为，中老磨憨磨丁口岸均地处北回归线以南，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具有终年温暖湿润，雨量充沛，阳光充足等特点，无四季之分，只有干湿两季，干季从当年11月到次年4月，湿季为5—10月，年平均降水量1 100～1 600 mm，年平均气温为18～23℃。因此，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的气候条件尤其适合来自热带美洲、热带亚洲、非洲等热带或亚热带地区植物的生长[4，5]。

表1 中老陆路口岸外来入侵植物信息及危害程度

续表1

3.3 外来入侵植物的生活型

在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发现的51种入侵植物中，有草本32种，占入侵植物种类总数的62.75%，如田菁、含羞草、刺苋、香附子等；草本或半灌木为5种，占入侵植物种类总数的9.80%，如猪屎豆、紫茎泽兰等；灌木或小乔木为4种，占入侵植物种类总数的7.84%，如金凤花、假烟叶树等；藤本为2种，占入侵植物种类总数的3.92%，如薇甘菊和龙珠果；乔木1种。通过调查可以看出，草本、藤本和灌木具有较强的适应能力，能够迅速地在入侵地繁衍、定植，因此成为入侵物种的可能性更高。

3.4 外来入侵植物的危害状况

根据调查过程中所发现的外来入侵植物的生长状况、分布范围、生物学特性等，将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分布的外来入侵植物分为危害严重、中等和较轻3类[6]。分析表明，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现有危害严重的外来入侵植物7种，危害中等的有5种，危害较轻的有39种，分别占总种数的13.73%、9.80%和76.47%。其中严重危害的外来入侵植物在野外的分布范围较广，如飞机草、鬼针草、藿香蓟、含羞草等在人类活动频繁的公路旁、村寨边、公园等地方基本上随处可见，这些植物的种子往往具有较强的繁殖和扩散能力，能够很快侵入到被荒芜或被严重干扰的生境形成优势群落；中等危害程度的外来入侵植物，主要分布在村舍、农田、绿化草坪等生境，植物个体较为常见，经不断修剪、拔除杂草等人类干扰后不易很快形成新的个体，这些植物并不能形成优势群落；危害程度较轻的种类，植物个体往往零星分布或为栽培种类偶尔逸生，如香茅、罗勒、龙珠果等。这些种类有的可以食用或药用，由于经常受到人类的采摘，种群数量能够得到控制，暂时不会对本地生物多样性造成明显危害。

4 外来入侵植物的主要途径

许多外来入侵植物往往不只是通过1种途径传入，可能有2种或多种途径交叉传入，在时间上也经过2次或多次传入，从国外传入本地有直接的和间接的，多途径、多次数、直接和间接的传入加大了外来生物在本地定殖和扩散的可能性[7]。

4.1 作为经济作物而有意引种

人为有意引种的目的一般是为了食用、饲用、观赏或环境保护，如果由于引种不当，极易将其发展成为入侵植物。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发现的51种入侵植物中，有部分是通过有意引种传入的，如作为作为饲用，引入了空心莲子草等；作为观赏绿化植物，引入了金凤花、朱樱花、紫茉莉、马缨丹、两耳草等；食用引入了罗勒、刺芹、香茅、水茄等，而这些植物均是制作傣族传统美食的重要原料，广泛种植于傣族村寨及庭院周围。

4.2 通过自然扩散和人类活动传入

近年来，随着中老两国之间的国际贸易和旅游业的日益发展，很多的外来入侵植物是随着人类活动而无意传入的，外来植物借助国际贸易运输工具、农产品、植物种苗等途径传入我国的风险越来越大，加上公路和铁路周围植被常因遭到破坏而退化，因此这些地方往往是外来入侵植物最早出现的地方。中老陆路磨憨口岸每年都会从进口粮谷、植物种苗、旅客携带物、运输工具上截获杂草种子，鬼针草、飞机草、土荆芥等杂草可能由这种方式传入我国境内。另有一些外来杂草则是自然传入或随交通工具传入，如薇甘菊、苣荬菜等。笔者曾于2014年初在距离云南磨憨口岸110 km的老挝乌多姆赛省境内发现薇甘菊疫情，2015年6月在云南磨憨口岸木材堆场发现薇甘菊疫情并及时采取铲除措施，因此，薇甘菊疫情通过国际间木材调运入侵的可能性很大。

5 对中老陆路口岸外来入侵植物的防控策略

针对中老磨憨-磨丁陆路口岸目前外来入侵植物现状，提出以下防控建议：

（1）严格植物检疫，维护国门生物安全。海关是防范外来有害生物入侵，维护国门安全的第一道防线，这就要求查验人员加强动植物检疫相关知识的学习与实践，严格执行现有进出境植物检疫规定，加大进出境货物、游客携带物的查验力度，发现外来有害生物应及时采取有效检疫处理措施，有效杜绝外来物种的传入；密切关注老挝、通泰国等东南亚国家植物疫情发生、危害情况和传播动态，建立定期通报机制，提高一线口岸人员防范外来有害生物入侵的意识和能力。

（2）强化宣传引导，提高公众防范意识。生物入侵需要特定媒介，有时个人不经意的行为就会造成生物入侵的严重后果，因此防范生物入侵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参与和努力。因此，建议积极开展“全民国家安全教育日”“国门生物安全进校园”等主题活动，通过在出入境口岸张贴中文、老挝文双语宣传画、发放双语宣传册等多种形式提高出入境游客及边民保护生态环境、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意识，营造群防群控的良好氛围，同时利用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平台，推出一些公众喜闻乐见的防范外来生物入侵的小知识。

（3）加强国际协作，建立联防联控工作机制。加强与老挝，特别是毗邻磨丁口岸的植物检疫部门的协作，以双方签署的《中老边境地区有害生物调查合作备忘录》为契机，坚持联合开展检疫性实蝇、杂草、林木害虫监测合作，不断加大合作力度，扩大监测范围。由于老挝植物检疫部门技术力量薄弱，建议通过加大对老方植物检疫人员培训，援助相关仪器、设备等提高对方植物检疫部门的联防联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