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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视角下珍惜/ cherish和感激/ appreciate的对比研究

2020-03-27赵燕妮

青年生活 2020年5期

赵燕妮

摘要:情感心理动词与不同时体结构搭配时,其自身体特征复杂多变.基于语料库研究,本文对比分析了情感心理状态动词“珍惜/ cherish”和“感激/ appreciate”与不同时体结构搭配时的体特征变化。由于时体压制的存在,当“珍惜”与“感激”同“着”、“了”搭配时,其基本体特征未发生改变。当“cherish”与“appreciate”同现在进行时以及现在完成时搭配时,其体特征也未发生改变;而当这两对词语同“过”以及过去完成时搭配时,其体特征均变成了“静态”、“持续性”和“终结性”。

关键词:情感心理状态动词;体特征;时体压制;英汉对比分析

1.引言

情感动词表达人们对外部世界刺激产生的肯定或否定的状态。基于动词的体理论特征,本文拟对英汉语情感心理状态动词进行比较研究。目前国内外对动词体特征理论的研究多侧重于理论层面的分析,对具体动词的实证研究甚少。本研究通过检索北京语言大学汉语语料库 ( BCC) 和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 COCA) ,对两对英汉语情感心理状态动词体特征进行比较研究。研究旨在揭示英汉情感心理状态动词在与不同时体结构搭配的频率是怎样的,且在与不同时体结构搭配时,其体特征是否发生变化。

2.研究背景

2.1 情感心理状态动词

Halliday和Matthiessen (1989) 按过程将心理动词分为感知类(如think,know,believe)、认知类、愿望类(如wish,want,plan)和情感类(如like,hate,fear)。范晓、杜高印和陳光磊 (1987) 从语义、句法和功能方面提出了心理动词的划定和分类标准。丰竞(2003)参照范晓的所做的研究,将心理动词分为六类,即“感觉动词、情感动词、意愿动词、思维动词、认知动词和判断动词”。徐睿和王文斌(2005) 根据谓词相关论元之间的关系将心理动词进行了重新分类,把其分为了“情绪、情感、感知、认知、意动和使役”六类。汉语心理动词分为状态和使役两类(张京鱼,2001)。使役心理动词引起了一些学者的关注(Chen, 1996;张京鱼,2001,2002)。

从上述学者的研究中我们可以看出,虽然从不同的角度出发,不同研究者对心理动词的分类不尽相同,但是情感类心理动词在心理动词中的地位得到了普遍认可。文雅丽 (2007) 在其对现代汉语心理状态动词的研究中通过对现代汉语词典的检索,抽离出 177 个情感动词,把其分为了12 个小类。基于文雅丽(2007)对情感心理状态动词的分类,在体理论的支撑下,陶强强和杨玲(2019)对比分析了四对英汉语情感心理状态动词喜欢/ like、讨厌/ hate 同情/ sympathize和担心/ worry与不同时体结构搭配时的体特征变化,并发现英语情感心理动词与未完成体搭配的频率最小,汉语情感心理动词与中性体搭配的情况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2.2 体特征理论

时体理论主要包括两个组成部分,一个是句子层面的语法体(grammatical aspect),一个是词汇层面的词汇体(lexical aspect)。对于语法体,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称谓,Thelin(1990)称其为事件体(event aspect);Smith (1991)称其为视点体(viewpoint aspect);Travis (2010) 称其为外部体(outer aspect)。周慧先(2005)指出,汉英谓语动词“时”和“体”在类别、表现形式及其组合方面同中有异。汉语动词的“时”必须借助词汇手段来表达,而英语动词的“时”是通过动词本身的形态变化表示,词汇手段只是起辅助作用。汉语和英语中都使用绝对时制和相对时制,然而汉语中较多使用相对时制,英语中较多使用绝对时制。再者,汉语缺乏严格意义上的形态变化,一般使用“着”、“过”和“了”等助词作为时体标记。一般而言“着”表示一种进行的状态,“了”和“过”都表示一种完成状态,即现在完成或者是过去完成。

3. 研究方法

本研究所选取的情感心理状态动词属于状态(state)一类,根据表格就可以判断出“珍惜/cherish”和“感激/appreciate”这两对动词基本的体特征均为“静态”“延续性”以及“无终结性”。考虑到语料库语料的复杂性以及情感心理状态动词的特殊性,本研究分别检索选取第一人称单数、第二人称单数和第三人称单数即“我 ( I ) ”、“你 ( you) ”和 “他/她 ( he/she) ”作为主语的句子,同时选取的皆为陈述句。为了考察“珍惜/cherish”和“感激/appreciate”与不同时体结构搭配时的体特征变化,本研究选取汉语中 “着”、“了”、“过” 的句子以及英语现在进行时态、现在完成时态和过去完成时态的句子进行对比研究。最后,在检索“过”的句子时,“过去”,“过往“等用作名词的句子被排除在外。比如句子a和句子b:

a. 林队长向她介绍了葛某在改造中的积极表现及欲与之和好愿望,动员她珍惜过去的感情。

b. 珍惜过往,放下彼此的纠葛。

在检索有关键词 “appreciate” 英文句子时,为与中文对应,“ appreciate” 作为 “欣赏” 等其他意思的句子也被排除在外。基于文雅丽(2007)对情感心理状态动词的分类,本研究选取的两对动词在翻译上高度对等,并且在英语语言使用过程中有着很高的频率。这两对词的基本体特征均为“静态”、“延续性”以及“无终结性”。具体来看,本研究基于动词体理论,采用语料库研究法,主要探究以下二个问题:

“珍惜” 和 “感激” 这一对情感心理状态动词在不同时体结构中其体特征是否有改变,如果有,有哪些变化?

相对应地,英语动词 “cherish” 和 “appreciate” 在不同时体结构中其体特征是否有改变,如果有,有哪些变化?

4. 研究结果

通过检索北京语言大学汉语语料库,符合条件的句子总共有1245条,其中“珍惜”与“着”、“过”、“了”搭配的句子有986条。“感激”与“着”、“过”、“了”搭配的句子有259条。“珍惜”与 “了”,“感激” 与 “了” 搭配的句子最多,分别为45.8%和74.5%;“珍惜” 与“着” 搭配的句子最少,为20.2%,而“感激”与“过”搭配的句子最少,为6.6%。以下笔者将根据所筛选出的语料对上述情感心理状态动词进行体特征个例分析,深入观察其与“着”、“了”和“过”搭配时其体特征是否发生改变。

通过检索 BCC 语料库,关于“珍惜”与 “了”搭配且符合要求的结果总共有 452条。

a. 生活趋于平淡也没关系,只要我珍惜了该珍惜的,认真对待该认真对待的,就不会留有遗憾。

b. 我们的坏乡邻就催促我们早早起身,这可是既养身又珍惜了光阴。

“珍惜”这类情感心理状态动词与“了”搭配时,并非表示某一动作或状态的结束,而是强调某一状态的持续性影响。这一影响在时间上 表示出非终结的特性。从3a和3b可以看出,一般情况下, 当“珍惜” 与体标记 “了” 搭配时,其基本体特征并没有发生改變。

“cherish”和 “appreciate”分别与现在进行时,现在完成时和过去完成时搭配的句子总共有160条,“cherish”与三个不同时体结构搭配且符合要求的句子总共有59条。其中现在完成时的句子最多,占比61.0%;过去完成时的句子相对较少,占比33.9%;现在进行时的句子最少,占比5.1。以下做具体分析。

通过检索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 COCA),cherish与现在完成时搭配的句子总共有36 条。

a. I wish I had told you at least once how much I have cherished you, my only friend in exile.

b. But do be careful, that's an antique my family has cherished for centuries.

英语现在完成时强调过去的状态或动作持续到现在或者过去发生的动作对现在的影响或结果。8a 中“我”“珍惜你”这一状态从过去一直持续到现在,而且“珍惜你”这一状态并不会结束,同样地,8b表示“我的祖辈们”对一件古董一直保持珍惜的状态长达几百年,这种状态不会停止。综上所述,当cherish与现在完成时搭配时,其体特征为“静态”“持续性”和“非终结性”。

5.结论

本研究所选取的两队英汉情感状态动词与不同时体结构搭配时,其体特征如下:汉语情感心理状态动词与“过”这一体特征搭配时,因为表示过去的某段时间,在时间上有时间终点,原本汉语情感心理状态动词“非终结性”的体特征变为了“终结性”。英语与之类似,过去完成时的时间特性让英语该类动词的“非终结性”变为了“终结性”。除去这种变化,英汉语其他两个体特征均未发生变化。可以看出,cherish和appreciate与现在进行时搭配的频率很小,分别为5.1% 和29.7%。这一点与陶强强和杨玲(2019)的研究结果类似,他们发现英语情感心理动词与未完成体搭配频率极小,而汉语的这种情况并不明显。根据动词的体特征理论,可以解释某些时体出现的频率。然而,本研究仅仅把两对情感心理状态动词作为研究对象,对于其他类情感状态动词,是否也有类似的体特征变化,是否和不同时体结构有类似的搭配频率仍有待进一步研究。

参考文献:

[1] Smith, C. S. (1991). The parameter of aspect. Dordrecht: 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s.

[2] Thelin, N. B. (1990). Verbal aspect in discourse: Contributions to the semantics of time and temporal perspective in slavic and non-slavic Languages. Philadelphia: John Benjamins.

[3] 文雅丽. (2007). 现代汉语心理动词研究. 北京:北京语言大学.

[4] 张京鱼. (2001). 英汉心理使役动词应用对比研究.《外语研究》,(3),46-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