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美论”关照下的商洛花鼓唱词英译研究
——以《月亮光光》和《带灯》为例
2020-03-26田亚亚孙雪娥
田亚亚,孙雪娥
(1.商洛学院人文学院,陕西商洛 726000;2.商洛学院商洛文化暨贾平凹研究中心,陕西商洛 726000)
商洛花鼓戏是商洛地方传统戏剧,属于民间小戏,乡土气息浓厚,语言质朴清新,思想深刻隽永,情节跌宕起伏,剧情充满感染力,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艺术价值,2006年被列入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1]。但与其重要的历史、文化、艺术价值不相适应的是商洛花鼓的研究尚未引起学界的重视,研究成果比较有限。现有的研究主要围绕商洛花鼓戏唱腔、艺术审美、传承保护等方面展开[2-7]。至于商洛花鼓戏的翻译研究,除了商洛本地的个别研究者外,几乎无其他研究者涉及。孙雪娥等[8]在对《月亮光光》中方言俗语翻译的基础上提出了商洛花鼓英译应遵循语言的通俗性、简洁性、个性化的翻译原则。孙李丽[9]从修辞前景化和文化凸显前景化两个方面探讨了《月亮光光》中方言英译的原则与方法,并指出花鼓戏的英译文应兼具文学性和表演性。廉洁[10]从文献型翻译和工具型翻译的视角探讨了商洛花鼓戏《带灯》中的文化负载词英译,认为文献型翻译是《带灯》中文化负载词英译的首选方法,工具型翻译是其有效补充。孙李丽[11]研究了商洛花鼓戏《带灯》中詈语的英译,提出詈语翻译应遵循无韵化、个性化、非禁忌化和文化符号化的翻译原则。付丹亚[12]立足卡特福德的“翻译转换”理论,从层次转换、结构转换、类别转换、单位转换四个方面分析了商洛花鼓《屠夫状元》的英译,认为“翻译转换”理论有助于提高译文的准确性,增强译文的表达效果。
现有的翻译研究主要围绕《月亮光光》《带灯》《屠夫状元》等经典剧目中的方言俗语、詈语、文化负载词等展开,对商洛花鼓戏唱词的研究鲜见。唱词翻译是商洛花鼓戏翻译的重点与难点。戏曲唱词的译文不仅需要传达原文的内容与意境,同时要具有韵律感,能够体现唱词的艺术特色,能够满足舞台演出需要。基于此,本研究以许渊冲的“三美论”为理论指导,以商洛颇具影响力的两部现代花鼓戏《月亮光光》与《带灯》中的唱词为实例,探讨商洛花鼓戏中唱词的翻译,以期引起学界对商洛花鼓戏翻译研究的关注,同时为其他种类戏曲唱词的翻译提供借鉴。
一、“三美论”与商洛花鼓唱词的翻译
许渊冲被称为“诗译英法唯一人”,他在诗歌翻译领域独树一帜,成就非凡,享誉海内外。自20 世纪70年代末许渊冲提出“三美论”以来,该理论一直被奉为诗歌翻译的圭臬,在古诗词翻译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该理论主张“以诗译诗,以韵译韵”,强调译者在翻译诗词时应兼顾原文的“意美、音美、形美”,再现原作的艺术魅力。许渊冲认为:“译诗要和原诗一样能感动读者的心,这是意美;要和原诗一样有悦耳的韵律,这是音美;还要尽可能保持原诗的形式,如长短、对仗等,这是形美。”[13]具体而言,“意美”指诗词的内容美与意境美,译作应淋漓尽致地体现原作的思想美、意象美与意境美,要像原诗一样感动读者内心,译者不可错译、漏译、多译。“音美”指诗词的韵律美与节奏美,译作应再现原作的音律美,应“有节调、押韵、顺口、好听”。“形美”指形式美,它是对诗行长短整齐,句子对仗工整的要求,主要指译诗的行数与原诗的行数一致、诗行的长短与原诗相当,译诗上下句结构对称[13]。“三美”中意美是最重要的,音美次之,形美排最后,亦即译文首先应再现原文的意美,在意美的前提下尽可能再现原文的音美,最后还要在兼顾意美和音美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秉承原文的形美。若译文无法兼顾“三美”,译者应确保译文的意美,即意美是最重要的标准,是诗词翻译的首要原则,音美、形美次之[14]。学术界普遍认为“三美论”是诗词翻译的最佳原则。
“中国戏曲实际上是中国诗歌文化的一种延续与变体。”[15]中国戏曲中的唱词与中国诗词有很大的相似性:中国戏曲唱词淋漓尽致地体现了中国诗、词艺术的美学特征与价值[16]。商洛花鼓戏中的唱词经常使用比喻、拟人、反复、对偶等修辞方法传达丰富的内容、深刻的思想与深远的意境。商洛花鼓唱词语言生动清新、幽默风趣、韵律和谐、形式工整,兼具“意、音、形”三美。例如《月亮光光》 中葛乔根的唱词:“你黑女嫂子真难看,好像那高山苦荞面。端在手上不想吃,吃到嘴里不想咽。”[17]502这几句唱词中,葛乔根将妻子黑女形象地比作“苦荞面”,语言形象、通俗、生动。“苦荞面”“不想吃”“不想咽”看似正面形容黑女面貌丑陋,实则侧面刻画葛乔根油嘴滑舌、见异思迁、爱占便宜的丑陋形象。再如《带灯》中王后生的唱词:“拍响渔鼓唱起来,干部上班在玩牌。群众面前装老爷,见了上级比孙子乖。”这段唱词第二句前后两部分运用了对比的方法,以“装老爷”“比孙子乖” 等犀利的语言讽刺了樱镇基层干部不求上进、趋炎附势,在百姓面前摆架子的不良作风。总体上这两段唱词耐人寻味,引人深思,体现了意美。两段唱词分别押“an”“ai”韵,音律和谐,易于唱诵。同时,两段唱词分别由四个小句组成,每小句长短基本相当,句式整齐,具有中国传统诗歌的句式特点。
总之,商洛花鼓戏唱词高度概括地反映社会生活,饱含作者的思想感情与丰富的想象,语言精炼、形象生动,具有鲜明的节奏与和谐的音韵,语言形式工整,符合中国传统诗歌的基本特征,因此其翻译可遵循许渊冲提出的“三美论”原则。
二、《月亮光光》与《带灯》中的唱词翻译
《月亮光光》与《带灯》为商洛现代花鼓戏的代表作。这两部戏曲情节引人入胜,思想深刻、耐人寻味,表演形式多样,语言质朴清新、文化底蕴厚重,淋漓尽致地表现人间的真善美,对观众具有强烈的教育意义与励志启发作用。自首演至今,这两部戏曲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出,反响强烈,好评如潮,屡获大奖。两部戏中的唱词简洁精炼、形象生动、自然连贯、一气呵成,兼具音乐性、舞台性与文学性,是这两部戏曲艺术魅力的集中体现。
(一)《月亮光光》中唱词的英译
《月亮光光》根据真实的故事改编,讲述了知识分子林怡芳落难于偏远的山村牛背梁,与牛背梁善良淳朴的父老乡亲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为了山村质朴的孩子能够接受教育,她经过苦苦的思想斗争后放弃回城重圆大学梦的机会,将青春年华与毕生精力奉献给山村教育事业[18]。《月亮光光》中共50 多段唱词,以下通过两个例子分析“三美论”对其唱词翻译的指导意义,见表1 和表2。
表1 商洛花鼓戏《月亮光光》唱词译例一
表1 中唱词出自于《月亮光光》第一场,唱词表达了主人公林怡芳跋山涉水来到秦岭深处“牛背梁”寻兄未果时绝望、无助、悲伤的心情。唱词共四行,前两行由四个三字词语组成。其中“昏沉沉”“苦哀哀”“泪纷纷”为叠词。三个叠词不仅形象生动地描写出林怡芳身体虚弱、心情绝望的情景,体现了意美;而且音律和谐,读起来琅琅上口,听起来声声悦耳,体现了音美;三个叠词都为ABB 式的结构,形式工整,体现了“形美”。但由于英汉语言表述习惯的巨大差异,原文中的叠词无法在译文中重现。汉语为意合语言,以意统形。原唱词前两行虽然未出现主语,但原文读者能够领悟到主语为“我”,即主人公林怡芳。英语为形合语言,以形统意,因此该两行唱词的英译文应明晰主语“I”,以便译文用作演出字幕时受众能够在舞台表演的情景中快速地理解唱词意思。译文中,笔者借助形容词faint(虚弱的)与desperate(绝望的)以及名词tears(眼泪)描写林怡芳虚弱、绝望、伤心、无助的心境,译文体现了原文的意境美。
唱词第三行“陌生世界陌生人”中运用了“反复”这一修辞方法。“反复”不仅具有强调作用,强调林怡芳为了寻兄而流落到牛背梁这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节奏感强。为了保证在上下文连贯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表达原文所表达的思想感情,笔者使用了增译的翻译方法,译文中的I feel so lonely(我感到如此的孤独)为增添的部分。该句能使受众在有限的时间内充分理解原唱词深层的意思与意境。唱词最后一行“举目谁是亲”在句式上属于疑问句,可以加强语气,烘托气氛。笔者采用直译的方法,保留原文的意思与语言形式,将该句译为Where are my family? 与陈述句相比,该疑问句可以以强烈的语气表现林怡芳孤苦无助的心情。
参考译文不仅充分传达了原文的意境美,而且有效实现了音美与形美。译文中五个单词feel,faint,falling,face 与 family 的词首音都为[f],形成头韵。头韵赋予语言音乐美与整齐美,使得语言声情交融、音义一体,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另外译文第四行末尾的lonely 与第三行末尾的family 押韵,实现了韵律美。就形式而言,译文与原文行数相同,每行长度相当,句式一致,译文再现了原文的形美。
表2 商洛花鼓戏《月亮光光》唱词译例二
表2 中唱词出现在《月亮光光》第四场。唱词的时代背景为“文革”风浪已平静,林怡芳父亲的冤案平反,知青可以返城,高考恢复。唱词反映了林怡芳一方面想回到城市,重圆大学梦,但另一方面不忍、不舍离开牛背梁的复杂心情。唱词第一行与第二行对偶,第三行与第四行对偶,除第五行外,其他五行押韵,整段唱词韵律和谐,形式工整,兼具“意、音、形”三美。
在翻译前两行时,笔者没有将其翻译为The students' figures seem to come into my view,the students' callings seem to come into my ears;而是按照原文的语序将其直译为I seem to see the students' figures,I seem to hear the students'callings。两种译文虽然都完全表达了原文的意思,但与第一种译文相比,第二种译文不仅简洁,而且更加贴近原文的韵律与形式。译文中seem,see, students 押头韵,上下两行押尾韵[z],译文上下两行各由七个单词组成,与原文字数相等,长短基本一致。因此第二种译法更适合唱词的翻译。
在翻译第三行与第四行时,笔者没有根据字面意思将其直译One side is life-long responsibility and heavy burden,the other side is prosperous and sleepless night city。因为该译法中的 side 会使英语读者产生困惑,如果以字幕的形式出现,受众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理解译文中的side 指什么;另外,heavy burden 与 sleepless night city 扭曲了原文的内涵,给读者造成一种错觉,即林怡芳厌烦在牛背梁教书的工作,将其看成一种负担,她渴望回到繁华的城市,享受优越的物质生活。经过反复推敲,笔者舍弃了原文的字面意思,采用意译的方法译出原文的含义。原文中的“一边”被译为one choice(一种选择),“责任负重伴一生”被译为heavy responsibility and hard work(重大的责任与辛苦的工作),“绵绣繁华不夜城” 被译为colorful life and bright future(多彩的生活和光明的前途)。参考译文上下两行单词数相等,句型相似,形式工整,第三行末尾单词work 与第五行末尾单词make 押韵。总体而言,整段唱词的参考译文基本上体现了原文的“三美”。
(二)《带灯》中唱词的英译
花鼓剧《带灯》根据贾平凹同名小说改编,讲述了美丽热情的大学毕业生“带灯”分配到樱镇镇政府工作的感人故事,在繁复细碎的基层工作中,她兢兢业业、无私奉献、积极进取,千方百计为群众排忧解难,像萤火虫一样闪耀着点点光亮,拼死地燃烧自己,忘我地发光照亮别人。该剧从基层乡镇工作者的视角,真实展现了当前中国基层社会的现状,描写了工业文明和农业文明之间的那种底层人民的阵痛和底层干部左右两难的困境,折射出了中国正在发生的震撼人心的变化,展现了基层党员干部勇于担当、任劳任怨、迎难而上、为民服务的高尚品质,传达了民众诉求,带给了观众心灵上的震撼与精神上的反思[19]。《带灯》剧本中共有70 多段唱词,以下以两段典型的唱词为例,分析唱词的意美、音美与形美及其翻译方法,见表3、表4。
表3 商洛花鼓戏《带灯》唱词译例一
表3 中唱词是《带灯》中重复最多的唱词,唱词中主人公带灯被比作萤火虫、天上星、佛前灯。作者借物抒情,刻画了带灯熠熠生辉的女神形象,颂扬了带灯高尚的道德品质:拼命燃烧自己,努力照亮别人,哪怕灯光弱小,也不畏惧黑暗,始终不求回报。唱词意境优美,寓意深远。作者通过叠词、反复、押韵的方式表现了唱词的音美。唱词中三个叠词“小小的”“颗颗星”“盏盏灯”增强了语言的韵律感,读起来朗朗上口,富有音乐美。唱词最后一句中“萤火虫”重复了两遍,反复的修辞方法起到反复咏叹,表达强烈情感的作用。同时,反复的修辞手法还可以使语言整齐有序,节奏感强,易于唱诵。另外,该段唱词具有明显的韵脚,每行(倒数第二行除外)末尾的字“虫、空、星、灯、行、命,虫”押韵。押韵使唱词顺口、悦耳,读起来或唱起来有一种回环往复的音乐感。除了意美、音美,该唱词的形式工整。第一行和第二行字数相等,音律和谐。第三行与第四行为对偶句,表达形式上整齐和谐,内容上相互映衬,具有独特的艺术效果。
为了再现原文的意境美,笔者采用了异化的策略,直译了原文,保留了原文的比喻形象与句式结构,有效传达了原文的思想内涵。为了实现音美,笔者使用了头韵、反复等修辞方法。译文第一行和第二行中的三个单词fireflies,from,fields的词首辅音相同,形成头韵;第二行中的两个单词beautifying 和brightening 形成头韵。头韵不仅赋予语言节奏美与音韵美,而且能够渲染气氛,烘托感情,增强语言表现力。译文中第三行到第六行前两个单词you are 重复了四次,最后一行fireflies 重复了两次,反复不仅可以突出思想、加强语气,而且使得唱词回环起伏,富于音乐美。从形式上分析,译文与原文行数相同,每一行长度相当,句式相同,译文基本上保留了原文的形式美。
表4 中唱词在《带灯》剧本中共出现两次,第一次出现在第四场“埙声”中,第二次出现在第六场“幽灵”中。原唱词中,带灯借物抒情。“不香不艳无芳华”体现了带灯朴实无华、淡泊名利、默默奉献的内在美。“难入大雅谁描画,难入园林谁栽插”流露出带灯工作态度与工作成绩得不到领导肯定后自嘲与无奈的心情。“风儿将你吹撒,鸟儿帮你安家”表达了带灯随遇而安、落地生根的平凡,反映了她在工作中虽然一次次受挫,一次次迷茫,但又一次次振作起来。“奋力破土,挣扎发芽”体现了带灯在腐朽沉滞而又无法改变的社会环境中不畏强权、不断进取,千方百计为村民们服务的品质。整段唱词借物抒情,托物言志,充满了思想美与意境美。笔者保留了原唱词中“指甲花、风儿、鸟儿”等意象,尽量保留了原文的意思与思想内涵,尽力展现了原文的“意美”。其中neither fragrant(无芳香的)与nor fancy(不花俏的、不昂贵的)体现了指甲花普通、朴素的特点;struggle to(奋力、挣扎)生动地表达了带灯在艰难的环境中披荆斩棘,不断突破自我,始终不渝地服务于群众的高尚情操。
表4 商洛花鼓戏《带灯》唱词译例二
与剧中的其他唱词一样,本段唱词主要通过对偶以及押韵的方式实现“音美”。“难入大雅谁描画,难入园林谁栽插”与“风儿将你吹撒,鸟儿帮你安家”以及“奋力破土,挣扎发芽”分别形成三组对偶句。整段唱词基本上一韵到底,压尾韵“a”。汉英诗歌不同的音韵节奏规律使得译文难以复制和再现原文诗歌的韵律,要使受众能够感悟原文的“音美”,译者应该把原文本的音律美转化为目的语受众能够理解与接受的方式[20]。在这段唱词的参考译文中,笔者使用了头韵的修辞格: 第二行中的neither 与nor 形成头韵,fragrant和fancy 形成头韵; 第三行与第四行中的plain,portrayed,pictures 与 planted 形成头韵;第七行与第八行中的struggle,survive 与sprout 形成头韵。译文第三行与第四行重复用了too...to...结构;第五行与第六行重复用了you are+过去分词的结构;第七行与第八行重复了you struggle to...结构,上下句结构相似,韵律感强,读起来朗朗上口。
原唱词形式工整,第一行与最后一行重复,第三行到第八行为三组对偶句,上下两句结构相同,除了“奋力破土,挣扎发芽”这两行外,其他几行长短基本一致。为了使译文表意清晰,句式整齐,上下句结构对称,笔者发挥了译者的主体性,将原唱词中的“风儿将你吹撒,鸟儿帮你安家”这一主动句译为被动句,并在译文第七行和第八行句首添加主语you。整段译文基本上保留了原文的语言结构与句子长度,层次分明,条理清晰,使读者享受到视觉美感。
三、结语
唱词的翻译是戏曲翻译的难点之一,其翻译质量直接决定了整部戏的翻译质量。许渊冲的“三美论” 为商洛花鼓戏唱词的翻译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与方法指导。按照“三美论”翻译商洛花鼓戏唱词,译文不仅能够充分再现原文的神韵与语言特色,而且更契合于舞台演出的实际。由于戏曲唱词在思想内容、语言形式、韵律节奏等方面有着共性的特点,因此该理论亦可有效指导其他种类戏曲唱词的翻译。译者在翻译戏曲唱词时应字斟句酌、反复推敲,力争做到译文“意美”“音美”“形美”三美齐备,译文最大化地再现原文的艺术特色,译文读者能够产生与原文读者同样的审美感受。如若译文无法“三美”兼顾,则至少应兼顾“意美”与“音美”。在本研究中,为了尽可能地保留原唱词的“三美”,笔者对译文进行了多次的修改与打磨,但译文尚有很大的提升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