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观幸福感视域下大学生返乡就业影响因素研究
——以广东省为例
2020-03-22黄丽霞
黄丽霞
(广东培正学院管理学院,广州 510830 )
2020年,受新冠疫情、经济下行、外部经济环境变化等多重不利因素的叠加影响,高校毕业生就业压力凸显。2020年广东省高校应届毕业生人数约有60.3万人,相比2019年53.92万人,同比增长11.83%[1]。同时受疫情等原因的影响,预计海外留学生回国人数将创新高,可能会给本省大学生就业带来“挤出效应”,使就业形势更加严峻。为缓解大学生就业压力,2020年5月6日,广东省教育厅联合广东省人力资源社会保障厅、广东省科技厅等各部委发布了《关于推进2020年广东省普通高校毕业生就业工作的若干政策措施》[2],线上线下并举,线上依托大学生就业创业智慧服务平台,线下扩大吸纳大学生规模,拓宽就业渠道。2020年“三支一扶”计划招募高校毕业生2 000人,“西部计划”项目招募大学生志愿者500人,“山区计划”项目招募大学生志愿者950人。对于大学生而言,广东省经济环境、就业环境相对西部地区具有一定的优势,在新的就业环境、政策支持和导向中,大学毕业生返乡就业意愿是否更加强烈,返乡就业选择的正向主观感受是否更加积极,本文将从主观幸福感的视角探讨大学生返乡就业影响因素与就业意愿之间的关系。
1 研究综述
1.1 就业意愿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
主观幸福感是一个具体的概念,它通常被定义为相对高水平的积极情感、相对低水平的消极情感,以及人们对自己生活是否美满的一个整体性判断[3]。它包含了正性情绪、负性情绪和总体生活满意度三个部分,体现了情绪与认知二者的综合,构成了主观幸福感的基本概念框架与核心指标[4]。
就业意愿指个体就业选择的倾向,结果是职业决策,主要指决策者组织有关自我的职业环境信息,仔细考虑各种可供选择职业的前景,做出职业行为的公开承诺[5]。目前关于就业意愿与主观幸福感关系的研究较少,暂无文献查阅借鉴。大部分研究主要集中于职业决策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研究,如任鹏飞等[6]基于不同年级、不同专业大学生分析职业决策自我效能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进行调查,结果显示大学生职业决策自我效能和主观幸福感存在显著正相关,职业决策自我效能可以解释主观幸福感20%的变异;谢德光等[7]通过对253 名大学生进行调查分析,结果显示大学生职业决策及其各因子与主观幸福感均存在显著相关,即大学生职业决策与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呈显著正相关,消极情绪呈显著负相关。
1.2 就业影响因素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
汉斯·塞里(Hens Slye)认为压力是身体对任何需要的非特异性反应,那些引起压力反应的刺激被称为应激源[8]。就业影响因素是产生就业压力的应激源,分为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研究者认为社会环境、社会比较、社会关系、家庭因素、专业知识、个人因素是压力的主要来源[9-10]。
对于就业影响因素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学术界主要是对就业压力与主观幸福感二者关系进行研究,Jahoda认为就业可以满足人们的五种需求,即社交需求、集体参与、身份认同、时间结构和常规活动,而失业则阻碍这些需求得到满足,降低人们的幸福感[11]。徐维东[12]提出幸福感结构(SWB structure)的概念,包括外显幸福感和内隐幸福感两个维度,当面临外界情境中的压力时,个体幸福感结构在其中可发挥调节作用。刘芷含[13]在研究就业压力与幸福感的关系中,进一步验证了就业压力与幸福感的双向作用,主观幸福感既是压力影响的客体同时也是缓解压力的主要途径。
综上,基于文献研究结果,可见职业决策、就业压力和主观幸福感三者之间密切相关,为研究就业意愿、返乡就业影响因素和主观幸福感三者关系提供了一定的支持。本研究旨在探讨三者间的关系,并假设就业影响因素在大学生返乡就业行为意愿与主观幸福感之间存在调节作用。
2 对象与方法
2.1 被试
被试以广东省某民办高校作为样本框,以该校毕业班已实习的大学生及已毕业的学生作为研究对象。通过线上问卷发放方式,共收回184份有效问卷,样本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频数分析表(N=184)
2.2 工具
2.2.1 就业影响因素量表 调查采用自编问卷,从社会关系、职场竞争力、社会环境、政策引导、社会支持、个性因素六个维度进行编制,共31个条目,运用李克特 5 点计分方式,分值从1(非常不赞同)到5(非常赞同),得分越高,影响越大。本研究中该量表的α系数为0.939,KMO值为0.88。
2.2.2 主观幸福感量表 基于苗元江[14]编制的《综合幸福问卷》(MHQ)基础上进行修改,在MHQ量表原有51个条目、两个模块、9个维度基础上保留了生活满意、正性情感、负性情感三个维度,包括一个条目为总体幸福指数。除负性情感维度,得分越高,表示主观幸福感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α系数为0.85,KMO值为0.875。
2.2.3 就业意愿问卷 通过“是否愿意返乡就业”和“如果让您重新选择,您是否选择在家乡工作”等条目获取就业意愿强度。
2.3 结果
本研究采用SPSSAU统计分析软件进行数据统计处理。
2.3.1 频数分析 返乡就业意愿通过“是否愿意返乡就业”“我曾经考虑过返乡就业”“如果让您重新选择,您是否选择在家乡工作”三个条目进行分析。条目一“是否愿意返乡就业”,在“愿意”“不愿意”“无所谓”备选项中:愿意(110人,59.78%),不愿意(42人,22.83%),无所谓(32人,17.39%);条目二“我曾经考虑过返乡就业”,在“是”“否”备选项中,是(144人,78.26%),否(40人,21.74%);条目三“ 如果让您重新选择,您是否选择在家乡工作”,针对68名已就业者,在“是”“否”备选项中,是(26人,38.23%),否(42人,61.76%)。
2.3.2 方差分析 第一,已就业者主观幸福感描述性分析。已就业者68人,分为返乡就业(25人)和异地就业(43人)两种就业类型,经描述性统计,两种就业类型人员幸福感在生活满意、正性情感、负性情感和总体幸福指数的维度上差异不显著,如表2所示。
表2 返乡就业与异地就业主观幸福感描述性分析(N=68)
第二,返乡就业意愿影响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是否愿意返乡就业对于社会关系、社会环境、 个性因素3项没有显著性差异;对于职场竞争力、政策引导、社会支持3项呈显著性差异,如表3所示。
表3 返乡就业意愿与主观幸福感方差分析(N=184)
第三,返乡就业影响因素调节效应检验。自变量(类别变量:返乡就业意愿)使用虚拟变量,将调节变量中心化, 做分层回归分析[15]。由表4可知,返乡就业影响因素的回归系数值为1.179,并且呈现出显著性(t=4.759,P=0.000**),意味着返乡影响因素对总体幸福感水平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同时,返乡就业意愿(不愿意)和影响因素的交互作用显著(t=-3.539,P= 0.001**),表明影响因素调节不愿返乡就业和总体幸福感之间的关系:即不愿返乡就业是否对总体幸福指数水平有影响,视影响因素而定。
表4 调节效应分析结果 (N=184)
3 讨 论
3.1 返乡就业主观幸福感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在已就业者中,返乡就业与异地就业主观幸福感并无显著差异。西蒙的满意决策理论认为大多数人的决策,不管是个人还是组织,都是遵循满意原则,因为人们没有求得“最优化”的才智和条件,所以只能满足于“令人满意的”这一准则。大学生在面对就业决策情景时,受到自身认知能力局限与现实环境条件的双重限制,并非完全理性决策,不管是返乡就业还是异地就业都是就业个体在进行了就业影响因素综合分析和比较后,根据自身的职业目标、行为准备、专业知识等所作出的满意决策结果,基于此视角,二者主观幸福感水平差异不显著,符合职业决策与主观幸福感存在显著相关的观点。
3.2 返乡就业影响因素分析
研究结果显示,对于职场竞争力、政策支持、社会支持3项呈现出显著性差异 (P<0.05),其余变量没通过统计水平显著性检验,无相关性。愿意返乡就业在职场竞争力、政策引导、社会支持3项影响因素上的得分均高于不愿意或无所谓返乡就业,这也支持了已有的关于职场竞争力、返乡渠道、就业政策对大学生返乡就业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的观点[16]。
第一,职场竞争力。调查中职场竞争力包含了“所学专业发展前景不乐观,在大城市市场需求小”“学校排名靠后,在大城市就业不容乐观”“缺乏相关的社会实践经验,在大城市就业中处于不利地位”三个条目,得分越高表明越认同职场竞争力越弱,返乡就业的意愿就越强,主要原因在于职场竞争力越弱,大学生自我效能感越低。本调查是以广东省作为调研范围,广州市、深圳市作为一线城市,人才竞争激烈,就业压力大,因此,职场竞争力弱的大学生返乡就业选择意愿更强烈。
第二,政策支持。调查表明政府出台关于返乡就业的政策越多,大学生返乡就业的概率越高。政策支持拓宽了大学生的就业渠道,如为参加“三支一扶”项目的学生提供生活和交通补贴和公务员考试加分政策;高校毕业生报考粤东西北地区乡镇机关可适当放宽学历、专业条件,降低开考比例,各地政府出台创业扶持政策等,各种返乡就业优惠政策为大学生提供了相对于异地就业的优势因素, 从而提高了大学生的返乡就业意愿[17]。
第三,社会支持。社会支持包括家庭朋友的态度、生源地人脉关系等,得分越高,说明这类因素越能支持并实现返乡就业。调查表明社会支持是影响返乡就业和异地就业的重要因素。
3.3 返乡就业意愿、返乡就业影响因素和总体幸福感的关系
调查综合考量了返乡就业意愿、就业影响因素和总体幸福感水平的关系。研究表明,返乡就业影响因素对总体幸福感水平呈显著正向影响;返乡就业影响因素以正向问题为主,得分越高说明获得返乡就业的支持力度越大,越能缓解返乡就业的压力,进而提升返乡就业的总体幸福感, 这也支持了已有关于大学生就业压力与主观幸福感呈负相关的观点[18-19]。
调查验证了返乡就业影响因素在返乡就业意愿到总体幸福感水平的路径上存在调节作用。返乡就业意愿是否对总体幸福感有影响,视影响因素而定。就业意愿作为行为倾向,从意愿到最终职业决策会出现二者一致或不一致的情况,当大学生返乡就业意愿较强时,如果当地政府加大扶持力度,拓宽就业渠道,提升个人职业发展平台,同时获得较好的社会支持,那么大学生返乡就业意愿转化为行为的概率越高;当大学生返乡就业意愿较低时,大学生在进行职业决策时,会进行社会比较,从而调整自己的就业意愿。根据职业决策与主观幸福感均存在显著相关的观点,也阐明了科学合理的制定职业决策,才能对幸福感起到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