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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日防务与安全合作“难成正果”

2020-03-20慕小明

兵器知识 2020年2期
关键词:印太防务军演

慕小明

2019年12月1日,日本和印度舉行了首次部长级的外交和防务“2+2”对话(题图),年底日本首相安倍还会访问印度。据悉,印日两国力争借助今年的“2+2”会谈和首脑会晤,在年内初步达成《相互提供物资与劳务协定》。

2018年8月,印日启动了《相互提供物资与劳务协定》(ACSA)谈判。目前,与日本拥有“2+2”对话机制且《相互提供物资与劳务协定》业已生效的,有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法国。由于日印已经签署了《军事情报保护协定》和《防卫装备及技术转让协定》,该协定如果签署,将意味着两国成为防务和安全领域的“准同盟国”。

成果几许

近年来,印日两国在防务与安全领域互动频繁,合作内容和领域不断充实扩展,现已形成以海上安全合作为主,兼顾装备技术合作,多边协商机制化的新格局。

一是合作机制多层次、常态化。自2007年8月日本首相安倍首次访问印度,印日总理级年度会晤机制得以确立,两国领导人至今已进行了14次年度会晤。此外,双方还开启了防务合作与交流结构框架、国防部长年度互访以及外交与防务“2+2”对话机制。

日本P-1反潜巡逻机

2007年8月,印度和日本签署《全球战略伙伴关系新阶段路线图》,建立了外交部长的战略对话机制。2008年印日签署《安保共同宣言》,为两国的防务与安全合作提供了法律和制度保障。2009年印日签署《深化安全合作行动计划》,决定每年定期召开外交秘书和国防秘书“2+2”对话。2010年7月6日,首次印日“2+2”外交和防务对话在印度举行。

印度总理莫迪上台后,印日关系快速升温。2014年9月,莫迪访问日本,两国确立了“特殊的全球战略伙伴关系”,同意建立国家安全磋商机制,并将外交与防务“2+2”对话机制提升为副部长级。2015年12月,日本首相安倍访问印度,印日关系提升至“世界上最具潜力”的高度,承诺深化包括联合训练、演习和军事技术合作在内的防务合作。2018年10月,印日两国将“2+2”对话机制正式由副部长级提升为部长级。

此外,印日两国还参与了多个“小多边”层面的安全对话,如美印日三边安全对话、印日韩三边对话、印日澳美四方倡议等,共同就亚太地区及印度洋地区的战略问题进行协商。此外,东亚峰会、东盟地区论坛及其它地区多边合作机制,也是印度与日本加强协调与合作的重要平台。

二是以海上安全为主的联合军演提质增量。2000年11月,印度海军警备队和日本海上保安厅在印度洋首次举行了反海盗联合军演。随着印日在印度洋和太平洋拓展战略影响力,以确保海上战略通道安全为名义的海上安全合作,已成为印日安全关系重要内容。

近年来,印日主导或参与的多边军演的规模化、制度化、专业化程度显著提升,演习范围涉及印度洋、太平洋及重要国际水道。2012年6月,印日首次在日本周边海域举行海上联合军演。2013年12月,印日在印度东南部海域举行联合军演。此外,两国在多边联合军演层面还形成了诸多协作机制。2015年,“马拉巴尔”联合军演正式接纳日本而成为美印日的常态化三边演习。2016年6月,在日本九州海域举行“马拉巴尔-2016”联合军演,涵盖了海上巡逻侦察、航母打击、反潜、防空、通信联络、在航补给、医疗救护及疏散等多项作战、后勤训练内容。2017年7月,在印度南部金奈港及附近的孟加拉湾海域举行“马拉巴尔-2017”联合军演,有包括3艘航母在内的16艘主战舰艇、2艘潜艇及95架作战飞机参加。2018年,日本最先进的P-1反潜巡逻机首次参加了“马拉巴尔-2018”联合军演。

“马拉巴尔-2017”联合军演中的美、印航母和曰本“出云”号直升机驱逐舰(前)

印度海军2014年开始正式参加由美日主导的“环太平洋”(RIMPAC)多国军演。2017年9月开始,印度海军与日本海上自卫队新增了年度“反潜战”(ASW)演习,至2019年4月已在印度果阿连续举办三届。

2018年11月,印度陆军和日本陆上自卫队首次在印度东北部米佐拉姆邦进行了为期两周的联合反恐演习。同年12月,日本航空自卫队的一架C-2运输机与印度空军的C-17运输机,在印军的阿格拉空军基地还进行了编队飞行和起降训练。这不仅使印度成为第三个与日本自卫队举行联合军种训练的国家,也标志着日印两国建立起了海陆空全覆盖的联合军演合作机制。

三是国防装备与技术合作逐步深化。印度一直希望能在本土建造潜艇、战斗机和直升机,以发展本国国防工业。而日本在潜艇、水面舰艇等装备制造方面实力很强,与日本的军事合作不仅能够为“印度制造”带来契机,还将为印度国内军贸市场引入更强的竞争机制。对日本而言,出售武器或与它国联合研发生产,有助于打破欧美国家长期垄断国际军贸市场的局面,尤其是向印度这样的大国出口武器更能引起其它国家的关注。

印度曾提议日本出售“苍龙”级潜艇,而日本2014年解禁“武器出口三原则”后也在积极考虑与印度共同开发包括潜艇在内的防卫装备。2015年,印日签署《国防装备与技术合作转让协定》《保密军事信息安全措施协定》,为两国国防装备的技术合作、共同研发和联合生产铺平了道路。为保证国防技术合作由框架设计到具体项目的落地,2014年成立的“印日国防装备与技术合作联合工作组”(JWG-DETC)发挥了重要衔接作用。

美印战略关系的深化和美日同盟关系的变化推动了印日防务与安全合作。莫迪政府积极推动印“东向行动”政策与美“印太战略”对接。2016年6月,美印签署新版《防务合作框架协议》,同年8月29日,美印签署《后勤交流备忘录协定》,允许共享对方的军事基地。2017年4月,特朗普政府给予印度“主要防务伙伴”地位。2018年美印又签署了《通信兼容与安全协议》。对美日同盟而言,特朗普政府要求日本承担更大责任,更加剧了日本的不安全感,促使其积极接近印度。美日新修订的《日美防务合作指针》,也为日印扩大防务与安全合作提供了政策支撑。

美印日已达成基本共识。“一个强大、繁荣的印度能让日本和美国获益,一个强大且繁荣的日本也有益于印度和美國,美国继续在国际体系中发挥领导作用,有利于印度和日本”。美国在美印日安全合作中发挥了主导作用。

影响几何

莫迪第一任期内,印日两国的防务与安全合作由主要聚焦海上通道安全、打击海盗等内容,向陆海空跨国跨域联演联训、武器装备出口与国防技术研发、军事人才培养与交流等深层次和宽领域迅速拓展。

印日防务与安全合作对中国产生了一定影响。首先,我国进出口贸易的40%都要经过印度洋。印度和日本在印太地区进行的一系列尤其是以中国为牵制目标的防务与安全合作,必然会增加我国海上航道面临的安全风险。其次,印日与部分东盟国家可能形成针对中国的政策协调与多边联合,增大我国解决海洋领土争端的难度。近来印日不断介入南海问题,向东南亚国家出售武器、进行联合军事演习等,挑战我国在南海海域的主权。第三,从陆上安全看,印日防务合作加大了我国西部边境地区面临的战略压力。特别在中印洞朗边境对峙事件中,日本是唯一一个发出偏袒印度之音的域外国家。

虽然印日积极推进安全与防务合作并取得了长足进展,但其在落实上仍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

由于印日尚未签署相关通信兼容协议,这将直接影响两军联合行动的水平。目前两军仅开启《相互提供物资与劳务协定》的谈判,要实现真正高水平的防务与安全合作尚需时日。作为政治意义大于项目本身的印日US-2两栖搜救飞机军售项目,从2011年开始谈判,在定价和技术转让问题上陷入僵局后,至今仍未达成协议,这也使得日本对印度求购“苍龙”级潜艇的招标意向保持了谨慎态度。

更重要的是,印度强调的“战略灵活”与日本以日美同盟为主轴的结盟路线,在防务与安全合作的认知上存在巨大差异。印度独立以来在处理国际事务时具有较强的自主性,表现为其“将任何进入印度洋和次大陆的大国都视为是对印度安全地位的威胁”。印日虽在多个场合强调“海上航行自由”的重要性,但印度已公开排除了参与美日南海联合巡航行动的可能性。相对于日本积极推动印日美澳四国合作机制,印度的态度较为审慎。印度没有同意澳大利亚加入“马拉巴尔”军演机制,就是担心丧失自身的战略自主性。

在莫迪和安倍连任的情况下,印日未来的合作势头还会持续。值得注意的是,印日对印太地区特别是南海地区的关注,由之前的立场协调开始向联合行动发展。2019年4月,印度外交部设立印太司,负责处理环印度洋联盟、与东盟关系和印日美澳四国安全磋商等事务。5月,印日美菲四国在南海进行了首次“通行演习”,向外界传递出印日介入南海局势的信号。同月举行的印日美澳四边磋商,再次强调“推进自由、开放和包容的印太地区的集体努力”,在维护秩序、海上安全等方面密切协调合作。9月,印日年度防长对话中确认,将在同一框架内继续进行新增的美日印反水雷演习,并推动“印日海军力量努力参加多边演习”。

专门机构设置和前沿行动展示等动作,预示着印日聚焦印太热点区域的力度将会加大。考虑到近年来日本军事力量“海外用武”的冲动,特别是美国印太战略逐渐“实心化”的背景下,印日安全与防务合作的升级势必会给印太地区的安全稳定带来新的不确定性,其影响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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