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叛逆期结束了
2020-03-19妖孽的二狗子
妖孽的二狗子
我高二的時候,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做了一些错事,被送进了派出所,警察打电话叫我爸来。
当时我还在叛逆期,觉得自己义薄云天,为兄弟两肋插刀,打定了主意,一会儿我爸来了啥都不说。
我爸呢,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来了后,老实巴交的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来回走着想和办公室里的警察套近乎。
有个警察说这种小孩就是不懂事,关他几天就老实了。而我只是冷笑,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我爸出了审讯室的门,我在监控器上瞥见了我爸的身影。他不停地对着那个审问我的警察鞠躬点头。低一点,再低一点,直到腰再也弯不下去。我爸本来就佝偻的身子显得越发矮小。
那个警察的纸掉在地上,我爸,一个40多岁的男人,慢慢地蹲下去,单膝跪地把那些纸一张一张地捡回来,拿手掸了掸灰尘,又慢慢地走过去递给警察。我这才注意到,我爸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突然很难过,我想起小时候那个对我说男人腰杆不能弯的老爸,如今却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把腰弯到快要折断。
我没有哭,但是从那一刻,我的叛逆期结束了。后来,交了一万块赔偿费,警察放了我。
那天下午,我爸一直在四处奔走,取钱,打电话给亲戚朋友,甚至老师,只要用得上的关系,都联系了。可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能结识什么样的大人物?
他做的,不过是不想在我的档案上留下污点。一下午不见,到了傍晚,他来接我,带了一套新衣服,手里拿着一瓶饮料和一碗方便面。我们一起上了车。他没有骂我,只是让我先把东西吃了。我一天没吃饭了。
他告诉我一切都搞定了,叫我不要担心,又像是随意地说:“人生的路还长,不要因为这件事想不开。你爸爸我很能的,这点事还摆不平?”
我低头咬着嘴唇,血丝一点点渗到嘴里。
他开始絮絮叨叨:“这一天没去跑车,又是一笔损失。你过两天赶快回去上课,别耽误学习。”
我别过头不敢看他。一整天没和他说话的我,小声地说了句:“爸,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仿佛没有听到,只是转过头去,摇下了车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彼岸花开摘自《初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