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猪博弈”对激励中小企业创新的启示*

黄泽娜

(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 招标采购管理中心，广东 广州 510300)

党的十九大报告进一步明确了创新在引领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地位，这标志着创新驱动作为一项基本国策，对我国发展起到战略支撑作用。中小企业作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生力军，其数量占企业数量90%以上，贡献了全国50%以上的税收以及60%以上的GDP，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推动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也是扩大就业、改善民生的重要支撑，激励中小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对于促进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实施具有重要意义[1]。美国经济学家约翰·纳什(John F Nash)在1950年提出了“智猪博弈”理论，该理论对我们研究如何激励中小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提供了借鉴和启示。

1 从“智猪博弈”分析中小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的困境

“智猪博弈”假设猪圈里有一头大猪、一头小猪,猪圈的一头有猪食槽，另一头安装着控制猪食供应的按钮，按一下按钮会有10个单位的猪食进槽，但是按按钮必须付出2个单位的猪食，且按按钮的一方到达食槽时间较晚。若小猪先到食槽，大小猪吃到猪食的收益比是6∶4；同时到达食槽，大小猪收益比是7∶3；大猪先到食槽，大小猪收益比是9∶1。智猪博弈中，大猪抢夺猪食的实力明显高于小猪，因此，小猪在决策前必须充分分析竞争对手的选择：当大猪选择按按钮时，小猪若选择按按钮，则与大猪同时到达食槽，扣除按按钮付出的2个单位猪食后，小猪的收益为1个单位猪食；若选择等待，早于大猪到达食槽，收益为4个单位猪食。当大猪选择等待时，小猪选择按按钮，则比大猪晚到食槽，扣除按按钮付出的2个单位猪食后，小猪的收益为-1个单位猪食；若选择等待，收益为0。

在这个博弈中，无论大猪是否按按钮，等待都是小猪的最优选择，因此“理性”的小猪不会选择主动按按钮，只会等待搭乘大猪按按钮的便车。在经济活动中，这个有趣的现象同样发生在中小企业身上，中小企业在面对是否进行技术创新活动的决策时，面临的困境与小猪是否按食槽按钮的内外部因素相似，主要体现在“三不”上：

1.1 中小企业开拓市场能力不强

在智猪博弈中，小猪由于身体素质不够大猪强大，抢占猪食的能力不如大猪。中小企业在市场竞争中也面临同样的问题，我国工业和信息化部等四个部门联合发布的《中小企业划型标准规定》中，按企业从业人员、营业收入、资产总额等指标，按行业特点明确了中小企业的划分标准，从划分标准可以看出，中小企业在从业人员、营业收入、资产总额三个关键指标上实力相对薄弱，在市场竞争中，中小企业由于自身的“身体缺陷”，经济实力和市场规模比不上大型企业“强壮”，技术创新成果投放市场后，同等条件下开拓市场，抢占市场份额的实力明显弱于大型企业。

1.2 中小企业支撑技术创新成本的实力不足

技术创新从早期项目启动、研发到投产应用，全生命周期都需要投入研发经费[2]。对于综合实力较弱的中小企业来说，技术创新投入是一项重要的成本支出，最直接的影响是增加企业生产经营成本负担。此外，中小企业的资产总额有限，前期研发投入成本增加，可用于后期技术创新成果应用和推广的资金受限，一旦技术创新成果被其他企业，尤其是大型企业抢先推广应用，就会出现小猪的悲剧，付出劳动按了食槽反而收益更少，技术创新的效果达不到预期的收益，甚至可能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

1.3 技术创新成果转化效率不高

智猪博弈中，选择按食槽按钮的猪到达食槽的速度比等待的猪慢，反映在技术创新上就是技术创新成果在实际生产转化应用的路线过长，技术创新成果转化为新产品、新工艺、新材料至少要经过试验、开发、应用、推广环节。由于缺乏资金和技术创新风险等因素的影响，我国的技术创新成果转化效率不高，这个问题无论对大型企业和还是中小企业都会产生收益滞后、成本增加的消极影响，相比之下，大型企业可以凭借雄厚的经济实力支撑企业在创新技术应用前的经营活动，但对于中小企业而言，成果转化效率低，资金无法快速回笼，企业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难以为继。

由此可见，对于中小企业而言，由于自身的“身体缺陷”，开拓市场的能力比不上大型企业，开展技术创新的支撑实力不如大型企业强大，成果转化效率也难以赶上生产经营的需要，只有克服这些制约困境，才能真正激发中小企业在技术创新中的积极性。

2 从“智猪博弈”分析提高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积极性的途径

智猪博弈中，作为有智慧的小猪，在决策前必须充分考虑竞争对手的实力，对于处于类似竞争环境中的中小企业，在决策前也会考虑大型企业的决策可能性，假定大型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的产出为A1，技术创新成本为a，不进行技术创新的产出为A2，中小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的产出为B1，技术创新成本为b，不进行技术创新的产出为B2，大型企业和中小企业在技术创新的选择决策收益如表1所示。

企业都是以盈利为最终目的，因此，中小企业在市场竞争中选择技术创新的前提就是技术创新活动给企业带来的收益大于不进行技术创新的收益，即中小企业的决策前提为：

B1-b>0

(1)

B1-b>B2

(2)

由(2)可知：

B1-B2>b

(3)

要使(1)式成立，技术创新的产出必须高于成本，假定不进行技术创新的产出B2为固定值，要使(3)式成立，进行技术创新的产出B1的增量一定要大于技术创新的成本b的增量。因此，我们可以从增加技术创新产出和降低技术创新成本两个方面考虑增强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积极性。

2.1 增加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产出

(1)政府应当营造良好的技术创新环境。一是加大知识产权保护，确保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收益。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的主要目的不外乎增加产出，实现收益增加，一旦技术创新被抄袭和模仿，企业的盈利空间将大大收缩。中小企业市场开拓能力不足，将前期投入的技术创新成本转化为最终收益面临着较大风险，近年来，尽管我国知识产权保护法律法规不断完善健全，知识产权保护意识也在不断提高，但是市场上抄袭模仿现象还是十分常见，中小企业自身打假能力有限，因此需要政府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形成知识产权保护的规范标准，提高知识产权法律法规的可操作性，增强知识产权保护的执法水平，完善执法机制，建立严厉的惩罚机制[3]，确保中小企业能真正享有技术创新带来的成果。二是完善市场竞争机制，鼓励中小企业积极开展技术创新。政府应维护技术创新在市场竞争中的优势地位，以政府采购为例，既要实现形式上的公平，采用公开招投标等面向全社会的采购方式，给予中小企业参与竞争的机会，更要注重实质上的公平，避免在政府采购文件中设置歧视中小企业的评审条款，让中小企业看到进行技术创新确实能帮助他们取得竞争优势、获得收益的希望[4]。

(2)中小企业要加大技术创新成果转化力度。一是根据自身实际制定知识产权发展战略。相比大型企业，中小企业在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和手段方面比较薄弱，确保技术创新成果转化，需要对知识产权的使用价值有明确的认识，采取严密的措施保护核心技术，严格按照有关标准申请、注册和登记知识产权，进一步发挥知识产权在企业经营中的作用。运用法律手段规避技术创新的成果被抄袭的风险，确保技术创新的投入确实为企业带来收益。二是加快技术创新的成果转化和技术升级速度。尽管知识产权保护法律法规在不断完善，但市场上技术创新被抄袭、模仿的现象依然存在，花大精力进行维权、打假难度很高，因此对于中小企业而言，一旦进行了技术创新的投入，必须尽快将技术成果转化应用到生产经营中，迅速占领市场份额，形成自己的品牌效应，同时在前期研究的基础上，不断进行技术创新的更新换代，让模仿者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保证技术创新转化成果在市场中的领先地位。

2.2 降低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成本

(1)政府应当对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提供支持。一是提供政策上的支持。对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活动给予财政扶持和金融扶持，减轻税收和行政事业性收费，加大信贷支持力度，强化融资担保服务，切实减轻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资金成本；建立并完善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公共服务平台，为中小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及时梳理各项惠企支持政策，提供信息服务，减少因信息不对称产生的时间成本；提供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的法律服务，积极为中小企业提供法律援助和法律咨询公益服务，帮助中小企业解决技术创新中的法律问题，降低中小企业在技术创新中的法律成本；对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活动提供送政策、送技术、送管理的服务，减少中小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的管理成本。二是提供基础研究支持。由中小企业对技术创新投入全生命周期的研究显然是不科学、不合理的，全生命周期的研究时间战线长，需要投入的成本高，而且这种方式对企业综合实力要求高，需要企业有完备的人才、资源、设备、实训室等条件，但这些恰是中小企业的短板，因此，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离不开政府、社会的基础研究作为保障，在基础研究之上，中小企业只需要发挥灵活性强的特点，及时根据市场需求变化捕捉商机，进行技术创新链条上具体环节的创新活动，无须对技术创新活动的全生命周期投入成本。提供基础研究保障，可以有效帮助中小企业降低技术创新成本。

(2)中小企业要采取控制技术创新成本的有效手段。一是完善技术创新管理体系。中小企业在管理模式上不如大型企业规范，但技术创新是一项严谨的工作，没有规范的管理体系无法维持技术创新的推进，目标不明确，工作重复，程序混乱等中小企业管理中常见的问题都会影响技术创新的进度和成果形成，导致技术创新成本增加，企业的负担加大。尽管技术创新不能确保一定成功，但是完善的管理体系是成功的基础，也是节约成本的必要保障，因此，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活动必须建立起配套的管理体系。二是携手科研机构进行技术创新。中小企业的优势在于灵活，可以及时调整生产经营方向，其生产经营活动能及时反映市场变化方向，但其规模小，综合实力不足的特点决定了难以完全依靠自身的条件进行技术创新活动，与科研机构、高校合作，利用科研机构及高校的实验室、人才资源进行技术创新，可以极大节约中小企业在技术创新上的成本投入。对于科研机构和高校而言，其优势是资源，不足之处在于这些组织不是直接面对市场的主体，对市场变化掌握不够及时，科研活动不能及时根据市场变化作出调整，与中小企业合作，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确保科研成果符合实际市场的需求。由此可见，中小企业与科研机构携手进行技术创新，可以实现中小企业和科研机构的双赢，进而推进全社会的创新发展。

3 结语

智猪博弈的结论是在博弈中的小猪会选择等待，而不会主动出击按食槽的按钮，这是由小猪在博弈中处于弱势地位的形势所决定的，鼓励小猪积极主动按食槽按钮必须提高小猪抢夺猪食的实力。同样，在市场竞争中，鼓励中小企业积极进行技术创新需要提高中小企业的市场竞争实力，这需要企业自身的努力，不断摸索改善生产经营的方式，也离不开政府的支持，为中小企业营造良好的技术创新氛围[5]。作为市场经济活动的重要参与者，充分调动中小企业这个庞大的主体在技术创新中的积极性，对于促进我国技术创新有着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