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美学视阈下黄梅戏英译研究
2020-03-14魏泓
魏 泓
(淮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引言
黄梅戏与京剧、越剧、评剧 、豫剧并称“中国五大戏曲剧种”。国内有关黄梅戏研究的论作不可胜数,其中有生态美学角度的研究,而关于黄梅戏翻译的研究则相当欠缺,目前尚未有生态美学角度的翻译研究。璀璨夺目的黄梅戏急需更多的翻译及研究来助其走向国外。
戏剧是集诗、乐、舞于一身的艺术,深具历史、文化、语言、文艺内蕴,翻译起来非常复杂,其翻译不仅涉及到哲学、美学、语言学、文化学、心理学等学科知识,也涉及逻辑学、修辞学、社会学、传播学等多个知识领域。中西方学者都发表或出版过一系列有关戏剧翻译理论方面的著作。在过去的三四十年中,中西方的一些戏剧理论家和戏剧翻译家以戏剧符号学理论为指导,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成果。不过,探讨戏剧翻译的理论相对偏少,而且近年来亦未有新的戏剧翻译研究理论出现。英国著名翻译理论家苏珊·巴斯奈特(Susan Bassnett)认为:“戏剧翻译研究是最复杂又最受忽视的一个领域;与其他的文学体裁相比,戏剧翻译问题探讨得最少。”[1]90而包括黄梅戏在内的中国戏剧的翻译则更为稀缺。“由于历史的原因和黄梅戏词曲、歌唱与表演自成系统,风格特殊,外译演出比较困难,所以不像一些优秀的外国歌剧那样,可译成多种文字演出,赢得更大范围的观众了解与喜爱。”[2]97本研究在思考以往戏剧研究理论的基础上,鉴于戏剧本身的审美性与复杂性,提出了以生态美学理论来观照中国戏剧翻译的看法。
生态美学关注生态和谐与美学内涵,而黄梅戏洋溢着生态之美,其翻译正是生态美学观下的移植与再生行为。无论是供读者阅读,还是供舞台演出的戏剧翻译,都可谓是生态美学观下的翻译行为。本文把生态美学理论与戏剧翻译研究糅合起来,把黄梅戏的英译问题置于生态美学视阈下进行深入而全面的系统研究。生态美学理论对戏剧翻译,尤其对黄梅戏的翻译,具有强大的解释力。“生态翻译学研究既是一种‘喻指’,又是一种‘实指’。”[3]11因此,笔者这里所论述的生态美学翻译观既是一个“喻指”,又是一个“实指”的概念。
一、生态美学理论
生态美学是一种艺术哲学,也是一种新的美学观念,它的视野相当开阔。从学科分类上讲,生态美学是个交叉学科,本身已融入哲学、科学、美学、文艺学、文化学等诸多学科的内容。同时,生态美学也是一个由生态理念、美学理念、哲学理念相互交融的概念,它是基于生态哲学基础上的美学思考。
生态美学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当代美学观念,它的提出与研究被公认为是近十年来中国美学界对世界美学的最突出贡献。生态美学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生态文明转型和各种生态理论不断发展的情况下由中国学者提出的观念。“它以人与自然的生态审美关系为基本出发点,包含人与自然、社会以及人自身的生态审美关系,是一种包含着生态维度的当代存在论审美观。”[4]48生态美学不是生态学与美学的机械结合,而是它们之间的有机结合,运用生态学理论和方法研究美学,将生态学的重要观点吸收到美学之中。它是美学学科在当代的新发展、新延伸和新超越。“广义的生态美学则包括人与自然、社会以及人自身的生态审美关系。它以生态哲学为指导与观照,从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出发,涉及人与社会以及人自身等多重审美关系,试图建立起一种人与自然和社会达到动态平衡、和谐共生的生态美学观。”[5]214生态美学张扬生态智慧、人文精神,视野广阔、内容深邃。生态美学的研究不仅涉及到人与自然界环境的关系,也涉及到人与社会的关系以及人与人的关系。生态美学研究的对象和重点不仅仅是具体的生态美学研究,而是人类诸多现象的和谐发展。
本文所论述的是广义上的生态美学观念。生态美学研究人与自然、环境与社会的问题,含有深刻的哲理思考与美学内蕴。生态美学浸透着生态整体主义与生态人文主义精神,和谐主义观是其基本生态美范畴内容。生态美学注重有机联系的整体,提倡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整体和谐。生态美学具有开放性、交叉性、建构性、有机性、关联性、综合性等特点,它以达到和谐观、平衡观、共生观为宗旨。生态美学不仅仅是一种概念或理论,更是一种精神、一种理想方式,正如张华所说:“生态美学不仅仅是一些概念和规则、推理和论证,不仅仅是一些知识和逻辑,更重要的是一种立场。”[6]308生态美学还是“一种态度,一种情怀,一种人格,一种实践,一种精神,一种生存的方式,一种人生的理想和憧憬”[6]309。
生态学理论与翻译研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两者的结合开辟出翻译研究的新天地。胡耿申、徐建平等学者努力构建起颇具中国特色的生态翻译学理论,Cay Dollerup,R.Stolze等西方学者也都撰文探讨过生态翻译学的问题。生态美学理论中的整体系统、动态平衡、和谐共生、移植再生等观点对戏剧翻译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国内外关于生态美学、生态翻译学、戏剧翻译方面的研究成果斐然,这些成果为黄梅戏的英译研究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
二、生态美学视阈下的黄梅戏翻译宗旨
(一)黄梅戏的美学内涵
戏剧是人类“艺术地把握世界”的审美方式,它既是一种文学艺术,又是一门综合表演艺术。黄梅戏是由语言、语音、语调、表情、动作、化妆、服装、道具、布景、灯光、音乐、音响等要素组成的艺术形式。黄梅戏的语言生动形象、唱腔淳朴流畅、曲调丰富多彩、表演质朴细致。黄梅戏有活泼欢快的情感基质、雅俗共赏的艺术效果,极具强烈的地方特色和艺术感染力。
黄梅戏是“地方生活气息浓郁”的戏剧表演。[7]328黄梅戏脱胎自民歌,富含生态文化,洋溢着生态之美。它本是草根文化,来自民间,生长在锦绣旖旎的江南,内容贴近生活、源于自然。黄梅戏饱含着民风民俗、民歌民舞、民情民意的生活气息,其语言亦文亦俗,感染力极强。黄梅戏语言艺术的总特征是“生活化”,它汲取民歌精华,善用多种修辞,追求怡情悦性的艺术效果。黄梅戏在唱词中运用大量的方言词和衬垫词展现出生活化的气息,巧用谚语、歇后语,穿插楹联、谜语增添了诙谐、风趣的情采。黄梅戏戏曲语言富有行云流水的韵味、明快抒情的格调,听起来浪漫飘逸、轻柔婉转。黄梅戏唱词妙语连珠又耐人寻味,形神毕现又情真意切。黄梅戏把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以诗情画意般的语言呈现出来,并将人物美、演唱美、舞台美糅合在一起,洋溢着和谐美感,极富生命力。
黄梅戏戏曲内容充满乡土气息,蕴含着生态美感。黄梅戏是富含美学特质的系统艺术,充满语言美、音乐美、唱腔美、表演美等特质,不仅戏曲的内容与形式充满美感,而且它的服装、表演、唱腔等要素无一不被美深深浸染。
(二)黄梅戏的美学翻译原则
黄梅戏是个饱含美的系统艺术,其翻译首先应以“美”的原则为指导,以把握美、传递美为准则,以系统移植美、让美再生为宗旨。
生态美学理论拥有开阔的学术视野与深厚的美学内蕴,对黄梅戏的翻译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黄梅戏的内容体现出生态美、乡村美、人性美,整个戏曲呈现出感官美、平衡美、和谐美。在翻译时,译者要深入把握黄梅戏的美学内涵,努力把黄梅戏系统艺术移植到目标语系统中去。在此过程中,译者要关注黄梅戏戏曲语言与戏曲文化的共同移植,注意戏剧的语言符号、副语言符号、超语言符号的系统移植,让外语译文的可读性与可演性相得益彰,使其能被国外观众所领会与欣赏,从而让本土化极高的黄梅戏在异国的土壤中再生。
黄梅戏英译行为是生态美学观下系统移植“美”、种植“美”、让“美”再生的行为。黄梅戏戏曲语言的英译是在生态系统中进行的整体移植过程。语言移植的同时也是与人物、表演、唱腔等要素相辅相成的运作过程,是与文化内容如影随形的互动过程。把黄梅戏从源语生态系统移植到目标语生态系统的过程是个调试与变形、顺应与兼容的创造过程。黄梅戏英译不仅要关注其系统移植过程,更要关注其系统移植效果。移植后的黄梅戏应能与目标语生态环境及其各要素和谐共生。戏剧所富含的本土化程度特别高,其翻译应特别注重读者的审美接受。黄梅戏英译的目的就是通过黄梅戏艺术的系统移植,让英语读者感知到黄梅戏的语言美与艺术美,得到美的享受。翻译就是要把黄梅戏中的“美”移植到国外的环境中去,让其融入目标语生态系统,与目标语生态环境共生而再生,从而在国外观众的心中扎根。黄梅戏英译就是让其在异国的生态环境中生根发芽、抽叶开花,以期达到文化移植与文化融合的目的。
三、生态美学视阈下系统移植“美”的翻译过程与结果
“戏剧翻译者所面临的问题与其他形式的翻译不同,其主要困难在于戏剧本身的特性。戏剧翻译除了涉及书面文体由源语向目标语转换的语际翻译,还要考虑语言之外的所有其他因素。”[8]87译者应深刻了解中外语言与文化的差异,深谙外国读者的审美接受习惯,翻译时应能综合考虑各种系统因素。把本土性很高的黄梅戏曲艺术移植到国外,让外国人能够欣赏与领悟,这是生态系统中的动态而复杂的移植行为,是源语生态系统和目标语生态系统相互对话的过程。黄梅戏英译过程是生态美学观下的移植、杂交、再生过程,是目标语生态系统中的生根、开花、结果的过程。
(一)系统“移植美”的翻译过程
“戏剧语言表达是一个符号结构,不仅由语言符号组成,而且还有其他的符号。”[9]41戏剧翻译不是单个的语言元素的移植,而是语言系统的移植,更是语言系统与文化系统的共同移植。译者既要考虑语言因素,又要考虑非语言因素。
黄梅戏语言翻译首先要求译者深谙黄梅戏的艺术语言特点。戏剧语言具有诗性化、生活化、动作性、经济性等特质,还具有指称功能、表情功能、祈求功能、诗学功能等作用。在戏剧表演中,语言符号和其他非语言戏剧表演符号共同形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戏曲翻译不比一般的文学翻译,它具有多重性,是集诗、乐、舞于一身的文学及表演载体。“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所说的台词仅仅构成了戏剧生产的一个元素,它和灯光、场景、服装、音乐共同进行。”[10]92译者应对黄梅戏戏剧语言的特征与功能有深刻认知,把握其音系、语域、词法、句法、章法、修辞等要素,明确戏剧人物语言、动作语言与戏剧翻译之间的关系。译者需勘透原作者的精神气质与写作意图,作品的内在意义及其戏中人物语言的口语化、性格化、动作性等诸多方面。
译者不仅要把握黄梅戏艺术语言系统,更要把握英语戏剧艺术系统,熟谙英语诗歌语言的美学特质,如音步、节奏等,力求译文与原文一样充满张力与美感。“既然原著是一件艺术品,译文也应该是一件艺术品,要做到这一点,翻译家需要有较高的文学修养和语言修养,既要外文好,又要中文好。”[11]656译者要透彻掌握语言的音位学、词汇学、语义学、语法学、语篇学、语用学等相关知识。戏剧语言翻译既要同时关注作者、读者要素,还要关注人物个性、唱腔等相关因素。黄梅戏戏曲的翻译不是孤立的语言翻译行为,而是与人物、表演、音乐等要素相关联相作用的行为。译者要着力译出黄梅戏戏曲语言的独特性,译出其内在的韵律、韵致、韵味等,更要注意让翻译出来的语言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关注译文的个性化、节奏感、可演性等。
语言与文化水乳相融,互为因果。不言而喻,黄梅戏外译亦是一种文化移植过程。文化移植(acculturation)是安德烈·勒弗菲尔(André Lefevere)和巴斯奈特等讨论戏剧翻译时经常使用的术语。戏剧翻译是“移植剧本的过程”[1]92,“译者首先需牢记文本生产的环境”[1]101。源语剧本生长在不同于目标语剧本的生态环境中。“就像源语文化的规范与限制对源语文本的创作产生作用,那么目标语文化的规范与习惯对翻译的创作也起着不可避免的影响。”[1]93翻译是把原作从源语生态系统移植到当下的目标语生态系统中,在此过程中,译者需对原作进行适当变形与调适,不宜让目标语读者产生审美冲突。一般而言,译者应采用异化翻译方法,忠实而准确地传达出原作信息与文化内涵,但也要进行适度的归化翻译,以便让译文符合目标语读者的审美需求。译者应注重黄梅戏戏曲系统的整体性和谐移植,依据英语的规范表达与目标读者的接受程度进行变通翻译,让移植后的黄梅戏能够被外国读者所欣赏,使其能在目标语环境中再生,达到与目标语系统的和谐适应。
生态美学视阈下的黄梅戏翻译行为是在源语系统与目标语系统共同作用下产生的,译者与整个生态系统及其所卷入的要素间都构成一种主体间性。在黄梅戏英译的运作系统中,译者不仅与翻译发起人、赞助商、作者、原作、读者、出版商、批评者等要素构成主体间性,而且还与舞台、音乐、表演等要素之间构成宽泛意义上的主体间性。不仅如此,译者和整个翻译系统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一种主体间性关系,“生态审美主要依据的是交融性原则和主体间性原则”[12]66,在戏剧翻译过程中,各个环节、各个要素都是相辅相成、互相促动的。译者的主导行为是在与整个生态系统与诸多生态要素的相互作用中进行的。译者在创造中既要考虑源语生态环境,又要考虑目标语生态环境——考虑其中的意识形态、诗歌美学、读者接受等要素,更要综观整个生态系统的运作。译者位于戏剧翻译系统中的轴心位置,起着主导作用,带动着整个系统的运转。生态美学视阈下的黄梅戏英译呼唤着译者在主体间性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其主导性与创造性。黄梅戏英译是译者本着整体、动态、和谐、平衡的生态理念来对宏观与微观上的种种关系进行认知、协商、推理、判断的过程。译者要深入把握黄梅戏,本着再现其生态美的翻译宗旨,充分发挥自我能动性,进行系统移植,让移植后的黄梅戏能被读者领悟与接受。译者应把整个生态系统及其生态要素相互作用机理作为研究对象,对黄梅戏戏曲艺术有全面、深入、系统的认识,了解中外语言与文化的差异,深谙英语读者的审美接受习惯与水平的不同,努力在主体间性基础上充分发挥其主导性作用。戏剧翻译过程是生态美学系统观下的一个不断做出适应与优化选择的动态过程。
例1: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带发间。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天仙配》选段)
译文一:
Picking a flower off conveniently, I put it in my dear's chignon affectionately.From now on being of enslaving free,my wife and I are on the way home free.
译文二:
From the roadside I pick a beautiful flower, I fix it in the hair of my beautiful wife. From now on,we' ll never suffer from slavery, we are now going home as husband and wife.[13]9
翻译时,译者需进行系统综观,深刻体会原文整体的语言特点与文化特色,尽力在译文中进行重现。译者要关注目标语读者的接受需求,注意人物个性、唱腔、韵律等种种相关因素。译文一是生态美学视阈下译者系统移植后的结果,译者不仅能把握源语,同时要熟谙英语语言系统及其文化内蕴,能深入理解英语诗歌的行文特点与美学特质,如音步、节奏等。译者按照英语语言规范进行翻译,竭力在译文中再现原文的表达特点与思想内涵。同时,译者有意进行适当变通,如把具有中国特色的“娘子”一词归化译成“my dear”,这会让读者能瞬间秒懂。译文一的节拍和原文比较接近,富有音韵美与旋律美,顺畅入耳,朗朗上口,具有可读性与可演性。它既保留了原文的艺术特色,又符合英语读者的审美习惯,富于音美、意美、形美。但美中不足的是:比之原文风格的通俗化,译文表达稍显拘谨、正式,且译文最后两句中有两个“free”,用词重复,不妨把第二个改成“merry”,使译文整个读起来更为押韵,且能表达出戏中人物欢快的心理。不过,瑕不掩瑜,译文一用语精炼、韵律优美,读来有种和谐的整体美感,让英语读者易于理解、乐于接受。译文二的表达比较口语化,语体风格和原文比较接近,不过,节奏感和原文差距较大,译文稍欠音韵之美与内蕴之美,缺乏召唤性。另外,译文前两句中各有一个“beautiful”,用词重复,不妨将第二个改为“graceful”,以显示七仙女的美丽与优雅。
黄梅戏的翻译极为复杂,“译成戏曲唱腔除了有一般翻译的要求外,还要推敲音韵、字音、音节甚至剧种的演唱与表演的风格……”[2]97,吴其云认为:“译配戏剧除了要有相当的翻泽技巧外,还要适当调整一些演唱的处理与润色的手法,这样才能译出原意并保住演唱风格。”[2]99译者应努力让译文具有可念性和可演性,同时要尽力让英语填入原曲演唱还能保留黄梅戏味儿。
(二)“再生美”的翻译结果
译者应对黄梅戏戏曲的翻译进行系统综观,既要统观全局,又要关注局部,在系统“移植美”之后要努力达到“再生美”的翻译结果。译者在翻译中应充分发挥自我能动性与主导性进行系统移植,让移植后的黄梅戏能被目标语读者所感知与欣赏。
戏曲翻译不仅涉及到两种语言之间的语际转换,还需考虑译文语言的舞台性、视听性、通俗性以及观众的接受性等诸多方面。与小说和诗歌的翻译不同,戏剧艺术内在的双重性要求语言与表演相结合,通过视觉和听觉图像表现出来。[10]92译者应以生态美学的系统观来进行翻译,既要把握好整个黄梅戏的戏剧艺术,又要注意把语言符号与文化符号结合起来、把歌词的翻译与演唱等要素结合起来进行系统移植,以求再现黄梅戏呼应萦回的声韵、跌宕起伏的节奏、生动活泼又浪漫飘逸的风味、雅俗共赏又耐人寻味的美学内涵,让台词上口、顺耳,从而有效传达戏曲的语气、情态、审美效果等。
译者应酌情采用适当的翻译方法进行黄梅戏戏曲的翻译,努力让译文与接受环境和谐共生。译者翻译时既要能传递出黄梅戏戏剧的艺术特色与语言特色,又要能顺应英语读者的语言表达与接受习惯,克服戏剧翻译上的时空局限而把握住他国观众的接受度。译文要尽力做到音美、意美、形美,生动传神,具有可读性、可演性。译者要尽量用异化译法来传递出原作的神韵与风情,同时也要注意用归化译法向目标语读者靠拢,使其能被审美接受。孟伟根谈到戏剧翻译方法时说:“两种翻译策略各有其优越性,它们服务于不同的翻译目的和不同类型的读者,适用于不同作者的意图和不同性质的文本。两者并非矛盾,而是相辅相成、并行不悖的。”[14]152译者自然要采用异化手法,竭力传递原作的文化色彩,尽可能保留黄梅戏的味道,但同时也要适当归化,采用地道的英语语言形式(英语的韵律与修辞)来再现出黄梅戏如诗如画的语言艺术与神理毕现的内在魅力,让译文符合英美人的审美接受习惯。黄梅戏的翻译一方面要“保持原作之神韵”,另一方面要注意进行“诗性的移植”,努力译出“活的语言”,要让“读者顺眼、观众入耳、演员上口”。[15]127戏剧翻译是语义翻译与交际翻译的有机结合。译者应兼顾直译与意译、归化与异化之间的动态平衡,酌情采用增译、减译、释意与加注等多种翻译方法。
译者要尽量保留黄梅戏戏曲原汁原味的独有特色,但同时也必须正视文化差异,照顾到目标语读者的接受程度,按照目标语读者的审美习惯进行翻译。译者在异化策略中可以兼用交际翻译法,进行归化翻译。现阶段可谓是黄梅戏“走出去”的初级阶段,对于本土性很高的戏曲翻译,笔者认为还是要适当倾向可接受性。戏剧译者关注的中心应该是剧本的可演性以及剧本与观众的关系。[16]131正是读者的阅读给译作带来了生命,否则,译作会因为无人问津而枯萎凋谢。戏剧翻译要以其能被目标语读者接受为首要目标,要以译文能融入接受环境为根本,努力让译文与目标语本土文化相融、相生。等到中国戏剧外译到一定阶段后、黄梅戏戏曲文化真正被西方读者有所接受后,译者可多用异化翻译、语义翻译法。另外,译者在翻译中可酌情应用省略、补偿、替代、释义、加注等诸多翻译技巧。
黄梅戏的翻译既要注重忠实性,又要注重可接受性,其最终目的是让读者体会到黄梅戏艺术,欣赏到其中的语言美、表演美、艺术美等。译者创造要以能顺应当下的生态环境为方向与效度,让翻译后的黄梅戏能与当下的环境相生相栖。译者应统观黄梅戏翻译的生态系统及其中各种生态因子,关注所涉及到的内、外部和微、宏观的种种因素,注意协调各方面的关系,以创造出得体、适度的黄梅戏戏曲语言。创造后的译语应和当下的目标语生态环境及其读者等生态因子之间和谐共存,形成共生共在的生态系统。译者应综观整个翻译的生态系统,以便译出有效度、有生命力的戏曲语言。黄梅戏的翻译再创造是译者瞻顾目标语生态环境,按照“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来选择译语的过程。
黄梅戏曲的翻译是生态美学观下的系统移植艺术,译者在翻译时要注意内部生态和谐与外部生态和谐,让各要素在移植中能够保持平衡的状态,移植后的译文要能与目标语环境保持共生的关系,这好比是“将一根树枝从一棵树嫁接到另一棵树上”。[17]160译者应采用适当的翻译策略以避免审美不和谐的状况,以便让外国读者乐于接受与欣赏。
例2: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天仙配》选段)
译文一:You and I are like the Yuan Yang birds,wings with wings flying together in this world of human.
译文二:Couple of us is just like the mandarin ducks,flying together in the world with good lucks.
要想达到整体美的系统移植,译者需全面而深入的理解原文,深刻把握其中的语言系统与文化系统,注意中英文的语言差异与文化差异。译文一过于直译,表达甚是直白,读起来生硬、拗口,且未能译出其文化内涵,如把“鸳鸯”直接译成“Yuan Yang”,过于异化,让人不知所云。译文不够顺畅、优美,让读者难以体会到原文的美感内蕴。译文二的译者在统筹兼顾中稍作变通,既保留了原文的语言形式与文化内涵,又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译者注重译文在演唱的音步、韵律等方面与原文的对应,译文押韵、流畅,富有节奏感,深具感染力。译者采用了顺应的归化翻译策略,如把文化负载词“鸳鸯鸟”译成相对应的英语词语“mandarin ducks”,以益于译文融入目标语系统。译者把原文丰富而细腻的内涵充分而微妙地翻译出来,同时又保留了原文的未定性。译文二具有审美召唤性,耐人寻味,达意而传神,让读者读来有种美感享受。译者在翻译时心中应有比较明确的读者形象,根据读者的审美特点、接受状况而在翻译技巧与书写方法上适当得与目标语靠拢,从而让移植后的黄梅戏也能在目标语环境中摇曳生姿。
四、结语
生态美学观下的黄梅戏翻译研究就是把其置于动态而复杂的生态系统中进行考察,对如何让黄梅戏艺术之花在世界艺苑中绚丽盛开进行深究。生态美学理论具有很强的解释力,能为戏曲艺术翻译提供切实可行的指导。生态美学理论观照下的戏剧翻译研究拥有更深、更广、更开放的内容,具有一定的理论深度与原创性,能为戏剧翻译实践提供哲理思辨,丰富戏剧翻译理论的内容。在当今大力提倡中华文化“走出去”的战略背景下,生态美学视阈下的戏剧翻译研究有助于弘扬中国文化,加快中国戏剧走向世界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