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海教育思想对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启示

祝孔婷

（武汉理工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0）

怀特海是英国著名数学家、逻辑学家、哲学家和教育家。他不仅在数学方面卓有建树，而且在教育理论方面也是深刻体会。《教育的目的》是其在教育方面的代表作，其深刻的教育思想得到广泛认同，其职业教育思想在他的整个教育思想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因此，我国在进行职业教育改革的同时，可适当借鉴其优良之处。

1 职业教育思想

在怀特海的职业教育思想中，认为职业教育是人生得以完全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技术教育也是职业性的教育，且技术教育与文科教育、科学教育三者是一个整体，互为补充，互相促进。因此，在开展职业教育的过程中，必须合理规划好这三个部分，不可顾此失彼。

1.1 技术教育与文科教育

“技术教育主要是指培养使用知识来制造物质产品的艺术，它训练的重点是手工技术，手和眼协调动作和在控制建造过程中的判断；文科教育是一种培养思维能力和审美鉴赏力的教育，它通过传授思想的杰作、充满想象力的文学杰作和艺术精品的知识来实现”。怀特海认为，在职业教育中，技术教育和文科教育占有同样重要的地位。首先，良好的的文科教育是开展技术教育的基础。通过文科教育使学生学习文学作品中最为经典、最为精华的一部分，从而培养学生高尚的思想情怀、充实学生的理论知识和锻炼学生的理解能力。当学生有了一定的文科知识基础，进行职业教育中的技术教育时，就能够使学生在思想上更能够认同技术教育，在情感上更能够主动学习专业技术技能，在实践中更能够将理论与实践将结合。其次，技术教育为文科教育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在技术教育的具体实践操作中，学生可以更加深刻地了解并运用文科教育的思想与知识，真正将传承技术和智力想象相结合，让智力在具体问题中活跃起来，发挥作用，创造性地运用于实践。最后，技术教育和文科教育是相辅相成的，把二者对立起来是荒谬的。缺少文科的技术教育是没有思想和灵魂的，没有技术的文科教育是枯燥的没有生机的。

1.2 技术教育与科学教育

技术教育并不仅仅只与文科教育相联系，它与科学教育也是密切相关的。怀特海认为，“科学教育主要是一种训练观察自然现象的艺术，以及训练知识和训练对涉及一系列自然现象的法则进行演绎推理”。通过科学教育，可以使学生能够善于发现自然，采取正确的方法认识自然，进而创造性的利用自然改造自然。“技术教育大体上是训练这样一种艺术：运用知识生产物质产品”。然而，在生产物质产品的过程中，几乎总是涉及到科学的力量，甚至很多技术方面的问题都需要以科学为指导。科学教育侧重于培养逻辑思维能力，而技术教育则侧重于训练手工技术。正因为二者存在差异，在进行职业教育中，才要既重视技术教育又要兼顾科学教育，当然还有文科教育。“教育的问题是要保持侧重点，无论是文学、科学或技术，在不失去协调的情况下，在每一种教育中融入其他两种教育内容”。所以，在技术教育中，要恰当地融入科学教育与文科教育的内容。

2 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现状

从职业教育发展规模看，近年来，职业院校发展规模持续增大。据《中国统计年鉴（2019）》记载，全国高职专科院校有1 418所，占到全国普通高校总数（2 663所）的53.25%。全国中等职业教育学校有10 229所，在校生人数1 555.26万人，占高中阶段教育学校总数（24 320所）的42.06%。据此可以看出，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规模与普通教育发展的规模不相上下，职业教育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但是，应当清醒认识到，与发达国家相比，与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教育强国的要求相比，我国职业教育还存在着许多问题尚未解决。

2.1 传统教育观念牢固

传统观念严重阻碍了我国职业教育的发展。部分人受传统的教育观念的影响，一直将职业教育视为“次品教育”，只有当“走投无路”时，才会被迫选择去上职业院校。而目前的一些实际情况又恰恰证明了这一观念，不仅职业教育的社会地位普遍低于普通本科教育，而且普通本科教育的资源也远远优于职业教育，家长和学生也会更加倾向于选择普通本科教育。显而易见，职业教育一直处于弱势地位。如果不想方设法提高职业教育的影响力，就很难改变这种落后的传统观念，职业教育就很难迎来崭新的一面。

2.2 教育目标过于单一化

我国教育发展的主要目标是“立德树人”。而按照教育目的，技术教育可划分为两类：一类是职业技术教育，是以获得某种职业资格或职业经验而进行的教育，主要是在职业院校进行；另一类是不以职业需要、社会需求为目的，其课程的主要内容多为简单的劳动操作技能等的一般劳动教育。目前，我国职业学校的教育目的以学生获得职业资格证书和快速就业为主，是教会学生如何运用知识成产物质产品，侧重于“怎么做”的问题，也就是具体知识的实际运用。这种教育目标的设立虽然能够快速培养出社会发展所需要的技术人才，但是忽视了科学教育和人文教育做为构成理想人类的不可或缺的因素，忽视学生在教育阶段中各项素质的综合成长与发展，忽视学生道德和精神的培养。同时，受我国传统教育思想的影响，我国职业院校中的技术教育多注重必要的知识传授及一些技能训练，而相对忽视学生自由、自主精神的培养与发挥，逐渐造成学生缺乏自主性、创造性和创新性。

2.3 课程结构设置不合理

介于职业教育目标的针对性，我国职业教育的课程设置和教学内容也较为单一。首先，在课程结构设置上，由于职业教育越来越重视技术、技能的训练，从而在课程设置上也多为技术课程，缺少文科课程和科学课程。这种只侧重于一方面的教学课程设计实际上非常不利于学生的综合素质的培养。其次，在教学内容上，一方面，由于职业教育缺乏和普通教育之间的有效沟通，使学生重复学习一些知识，造成教育资源和时间上的浪费。另一方面，职业教育目前虽然注重技术、技能的训练，但其技术、技能的训练缺乏与社会发展的密切联系，不可避免地造成职业教育的理论缺乏一定的深度和广度，技术、技能的教育也与社会需求相脱节。此外，我国职业教育多注重职业院校的职业教育，忽视其他社会团体等的参与，造成职业教育与社会、政府之间的脱节，存在严重的发展滞后性。

2.4 师生关系趋于平淡

随着职业教育的发展，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发生变化。一方面，学生的地位逐渐提高，充分体现了主体性和能动性；另一方面，教师也改变以往的权威形象，逐渐放宽手中的权力，给予了学生更多的自我空间。但这种教学模式的转变，虽然有其好处，但是也间接地会使教师尽量少的联系学生。而现实情况是：学生在私下里也很少主动联系教师。这样就在一种不自觉的状态下拉大了教师与学生之间的距离。另外，我国目前部分职业院校中技术教师即实践教师仅负责教学中的实践部分和毕业设计部分，师生关系多限于课堂，平时的沟通交流较少，师生关系逐渐趋于平淡。同时，实践教师多数为职业院校的毕业生，教师的整体素质较低，地位相对不高，工作积极性也相对较低。

3 怀特海教育思想对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启示

虽然怀特海的研究领域集中在数学、哲学和逻辑学中，但是，在教育方面的研究，怀特海也有相当深刻的理解。他考察教育问题的视角与纯粹的教育家不同，注重从哲学的高度或数学、逻辑学领域来考察教育问题，具有独特的价值。所以，从怀特海的教育思想中，我们可以得到诸多启示，将其教育思想与我国目前职业教育改革中的问题相联系，探索解决问题的路径。

3.1 转变传统教育观念 树立正确职业教育观

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教育类型，但具有同等重要地位，怀特海也认为，职业教育是人生得以完全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由于受到“断头教育”“次品教育”等片面的职业教育观念的影响，导致我国职业教育的发展道路非常艰难。要想改变这种传统观念，首先，国家要重视职业教育，加大对职业教育的投资力度，增加职业教育的师资力量，逐渐提高职业教育的社会地位。只有在思想上高度重视，在政策上有所保障，人们才会主动关注职业教育。其次，发挥社会就业导向的作用，使人们意识到目前社会发展急需技术技能人才。最后，要加大宣传力度，宣传正确的职业教育观，不能把职业仅仅作为一种谋生手段，而要把职业视为发展自我实现自我的事业。

3.2 明确职业教育目标 注重培养自由精神

在怀特海看来，教育的理想目标就是“工作就是娱乐，娱乐就是生活。”而要做到这二者的统一却是极其不易的，需要长年累月的教育熏陶。目前，职业教育多是基于受教育者能够及时就业得以生存而展开的，着重强调学生为了技能的获得和技术的提升而去学习，而不是以学生的综合发展为根本出发点。这种教育发展目标是片面的，因为它忽视了受教育者自我发展的需要。职业教育也是一种教育，其教育目的应该不仅仅指促进就业，更应该着眼于促进受教育者的全面发展，提高受教育者的整体素质。怀特海在他的技术教育思想中指出，受教育者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个体，不是机械的、重复的进行某种操作的机器，教育的目的应着眼于激发与引导学生的自由发展，不能被呆滞刻板的思想所束缚。因此，在职业教育教学的过程中，教师不仅要传授学生基本的技术技能，而且要学会引领学生进入一种对知识的自由的、主动的、具有创造性的运用状态，有意识地培养学生的自由精神。在当前职业教育发展过程中，应当明确职业教育目标，注意职业教育和技术教育的定位问题，将技术教育作为职业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的同时，注重培养学生的自由精神，关注受教育者的全面发展。

3.3 合理设置课程结构 注重教育内容有机融合

职业教育不是独立发展的，仅仅教授技术层面的知识也是片面的，而应该与文科教育和科学教育有机融合发展。怀特海认为，文科课程、科学课程和技术课程是一个国家教育系统中应有的三种重要的教学内容。技术教育应注意设置文科课程和科学课程，注重发挥文科课程和科学课程在技术教育中的作用。同时，他还指出，文科课程的设置不仅是静态的知识传授，而且也可以通过“技术教育”使学生学会如何欣赏，提高学生的审美、鉴赏能力，培养学生的健全人格。另外，通过科学课程，学习科学的表达方式，培养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演绎推理能力，帮助学生独立思考职业教育的基本理论，形成科学的逻辑体系，激发学生的首创精神，培养具有创造性的人才。最后，再通过技术教育，掌握专门的技能，将三者有机地结合起来，才有利于促进学生的综合发展。因此，在当前的职业教育中，应该改变以往的过于突出专业课程，忽视文科课程和科学课程的状况，合理设置课程结构，在稍微侧重技术教育的同时，注重文科课程和科学课程的设置及其教学方法的选择，而且，要注重统合各门课程，提高教学效率。

3.4 提高教师整体素质 构建和谐师生关系

怀特海认为，应该提高技术教育教师地位，同时技术教育教师应该和学生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因此，在目前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中，要加强职业教育师资力量建设，加强职业教育资金投入。首先，通过提高薪金待遇、增强培训机会等途径提高实践教师地位；其次，多种培训进修活动，鼓励教师积极参与，提高教师整体素养；同时，加强师生关系建设，开展各式各样的校园活动，构建和谐的师生关系。最后，教师也应当有责任意识，在做好本职工作教授好专业课程的同时，也要关注学生的身心健康发展，主动与学生进行沟通交流，以恰当的方式融入学生的生活，潜移默化地引导学生，做到“润物细无声”。怀特海的教育思想在理论和实践上都有着诸多的闪光点，值得我们借鉴。其技术教育思想探究了技术与职业、技术教育本质、技术教育与文科教育、科学教育的关系，教学中教师发展和学生成长等问题。这些问题是也是我国职业教育改革面临的最根本的问题。因此，对于其技术教育的深入研究和探讨对我国当前职业教育的改革有着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