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重要论述的三大特征
2020-03-13
(兰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高度重视中国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多次召开会议讨论并部署了相关领域的重点工作。习近平聚焦网络空间治理的基本问题,主张在“网络主权”基本理念框架中,中国网络空间治理应当立足维护网络主权、独立自主和德法共治原则,围绕治理为民的基本目标、科技创新的保障效应、网络安全的动力机能以及综合治理的模式体系,构筑中国网络空间治理的宏伟蓝图。这些论述内容翔实、层次丰富、逻辑缜密,具有极强的时代特征和民族特征。
一、思维方法上的科学性:提出了立体式治网的“一盘棋”
网络空间治理本质蕴含着“治理”维度的兼容性,在治网思维方法上必然要剖析社会系统的复杂性,构建协调的科学方法论体系。从宏观来看,习近平围绕国内国外、网上网下、现实虚拟三个轴线,提出了网络空间治理的“三维坐标”体系,极强地凸显了治网思维方法上的科学性。
(一)国际与国内:网络命运共同体与网络强国辩证统一
“中国人始终认为,世界好,中国才能好;中国好,世界才更好”[1]。习近平在网络空间治理问题上始终贯穿着“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的理论视野。其最鲜明的标志在于,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国际立场与网络强国战略的国内方位。网络强国战略针对的是中国单个国家治网的策略选择,习近平首次将中国网络空间治理事业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通过治网架构规划与方法统筹,明确了中国当前网络空间治理的方向、任务、目标及路径。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面向的则是全球主权国家,习近平强调从国际互联网治理的角度,跳出单个国家单打独斗的认识局限,以合作互助为途径、以互利共赢为目标,促成国际治网体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是网络强国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网络强国战略是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基础保障,二者昭示了中国与全球互联网治理轨道双向适应的过程。
一是旨在通过网络强国提升治网话语权,促进网络命运共体的治理共识。当前网络空间日益呈现出以国界为边界的“区隔化”态势,各个主权国家对各自的网域实施直接管辖。构建独立自主的网络发展体系已经成为当前国际竞争的重要议题,网络空间牵动的经济、文化、社会等结构性重塑,迫使主权国家不得不争夺网络空间治理话语权。习近平提出网络强国战略,体现“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的现实主义精神,指出中国只有提升自身网络空间治理实力,才有信心、有底气、有能力跻身国际范畴,为倡导尊重国家网络主权自由平等、维护广大发展中国家共享互联网发展成果、推进国际互联网治理体系公平正义等奠定基础。网络强国战略以内强谋外联,通过争夺网络空间治理话语权,增进了中国和平治网、合作治网、共赢治网的“网络命运共同体”治理共识。
二是旨在通过构建网络命运共同体展现治网新高度,增强网络强国的创新实践。坚持以全球思维谋篇布局是习近平治国理政的一个鲜明特点,2017年习近平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被首次写入联合国决议,表明国际社会对中国外交理念的高度认可。“命运共同体”的适应性延展至网络空间治理,习近平提出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倡议,指明了当今世界网络空间全球命运与共、休戚相关的历史潮流,旨在推进全人类互联网福祉共享的伟大愿望。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率先提出的一个创新型概念,包含着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文化内核,深刻展现着中国大国风范,为世界互联网治理体系变革注入了新鲜理论“血液”、提供了互联网治理的“中国方案”。中国网络强国战略因网络命运共同体更显时代特色、民族特色与创造性特色,反过来推动中国网络强国战略向更深、更广、更高方向迈进。
(二)现实与虚拟:互联网发展与互联网治理高质融合
习近平认为,“网络空间是虚拟的,但运用网络空间的主体是现实的”[2]。网络空间打破了传统现实社会人际交往的时空限制,实质上通过技术载体扮演着亚社会形态,是对现实社会的多维反映。网络空间和现实社会的互动机制一般遵循“现实—虚拟—现实”的传导路径,虚拟性作为一种“加工工厂”,实际上沟通了互联网与现实社会一体化发展的桥梁。基于国家安全视角,网络空间具有互联网经济发展和治理的双重需求:一方面,网络虚拟性优胜现实社会的部分,集中表现为网络经济形态的强劲生命力;另一方面,网络虚拟性破坏现实社会的部分,集中表现为网络安全形势严峻。习近平不断强调发展与治理的高质融合,意图协调网络虚拟社会与现实社会的有效衔接。
一是阐明互联网发展与互联网治理的递进关系问题。发展是第一动力,习近平高度重视互联网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的思路,倡导在践行新发展理念上先行一步,利用网络空间的集聚效益,以网络技术的创新形态激发网络空间经济效益向传统经济溢散,带动整个社会经济体系的变革、升级和发展。同时推动网信事业发展也是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内容。习近平提出网络空间治理的根本目标是治理为民,旨在明确互联网治理与互联网发展“包含式”的递进关系:网络空间自带的经济发展特质要不断激发利用,只用通过科学治理的方法,才能让网络经济发展潜力充分涌流并且持续发力,这充分体现习近平在网络空间治理问题上坚持现实性与前瞻性相统一。
二是阐明网络安全和信息化的互补关系问题。当前中国信息化正在快速前进。习近平指出,“网络安全和信息化是一体之两翼、驱动之双轮,必须统一谋划、统一部署、统一推进、统一实施”[3]。信息化代表新生产力,网络安全为生产新动能保驾护航,习近平“一体两翼”的说法形象地指明了信息化与网络安全的互补关系,为互联网“先发展还是先治理”议题提供了创新思路。网络安全和信息化不可偏废任意一方,二者只有在一个天平上保持平衡,才有益于双方各自发展。这既着眼于网络空间虚拟性特质,强调规避网络风险以保障现实社会的信息化发展节奏,又立足现实社会的信息化发展需求,科学应对网络虚拟社会的非安全因素,充分体现了习近平坚持的问题导向与目标导向相统一。
(三)线上与线下:网上网下同心圆协同推进
2018年网信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提出“构建网上网下同心圆”的治网要求。网上与网下的区分隐含着互联网技术构筑的线上线下鸿沟。网上展现的是一种自由化、匿名性、弱化个体“在场”必要性的活动行为,正好超越了网下行为活动的限制,也因此模糊了网上与网下行为规范的界限。习近平提出的“网上网下同心圆”,有力填补了分化状态中网络空间治理难题,明确了“同心圆”的黏合性功能,将网上与网下相互衔接,是重协调、谋全局的深刻体现。从不同侧面来看,“构筑网上网下同心圆”具有辩证思维张力。
从价值层面而言,构筑网上网下的“同心圆”旨在凝聚社会共识。构建网络良好生态“需要全社会方方面面同心干,需要全国各族人民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4]。习近平强调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圆心”,引导网上舆论与网下思想政治工作相互促进,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思想及理论“上得了网”“服得了人”;同时又能身体力行,推进网络舆论与国家发展、社会进步同频共振、有机统一。“人心齐,泰山移”,在当前网络空间社会思潮鱼龙混杂的背景下,“网上网下同心圆”构筑起的是一道思想“防火墙”。习近平洞悉网络技术衍发的网络文化断层,将凝聚共识作为衔接网上网下的稳定器,既解决了思想问题,又解决了实际问题。
从制度层面而言,网上网下的“同心圆”指向以党的领导为核心的治理合力。习近平指出,构建网上网下同心圆,“就是在党的领导下,动员全国各族人民,调动各方面积极性,共同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5]。他在综合治网格局中强调以党的领导为“圆心”,构建多元主体协同治理,有效调动网下不同行为主体重新整合力量结构,合理适应以网上特征为标准的管理体系。通过治网主体相互联系、相互嵌入、相互促进的思路,习近平既解决了个性问题,又解决了共性问题。
二、理论体系上的完整性:关切了常态式治网的“指南针”
网络空间治理是一项系统工程,是在理论层面上具有体系化、完整化的理论形态。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论述,是理性思维对中国治网实践的理论抽象和逻辑升华。这些论述包含了丰富的学理基因、思维框架和逻辑理路,充分展现了理论体系上的完整性,为中国常态化治网奠定了理论基础。
(一)学理基因:承载着科技进步的理论主题
时代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问题。在当前人类已经进入互联网时代的历史阶段中,发展的阶段性赋予理论的时代性;发展的共识性,造就理论的承继性。习近平从人类社会发展的纵向与横向视角,审视互联网在人类社会历史阶段、在国家发展阶段中的重要方位,作出一系列重要论述,对当今新的时代特征作出了科学说明。这些论述具有一脉相承的理论品格,也承载着一以贯之的理论主题。
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家预见了科学技术发展的一般历史规律。马克思的科技创新思想建立在技术或工业进步对社会形态的革命性变革上,19世纪60年代马克思撰写《机器、自然力和科学应用》,探讨了科学技术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论述了资本主义制度中科学技术的逻辑表达。马克思的科技思想贯穿其整个理论体系,包含了科技实践论、科技价值论、科技异化论、技术风险论四方面的主要内容,为后来社会主义创新型国家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奠定了理论支撑。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在无产阶级革命时代,列宁在马克思主义科技观的理论基础上进行了科技实践,他提出著名的社会主义公式,把先进技术作为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重要力量,指出“要精通生产的一切条件,就要懂得现代高度的生产技术”[6]。
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科技生产力观进行了创新发展。毛泽东在中国社会主义改造及建设时期,广泛研读马恩经典并汲取理论精华,提出技术革命思想,强调中国“要变成一个富强的社会主义国家,最关键最核心的因素在于科学技术的现代化”[7]。邓小平在延续毛泽东基本思想的基础上,首次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尤其强调党对科技发展的关键领导作用。江泽民在中国世纪之交,提出科教兴国战略,在邓小平论断的基础上创造性提出“科学技术是先进生产力的集中表现和主要标志”,他从科技人才、教育、制度等方面对马克思主义科技思想和历届共产党人的科技理论进行了深入实践。胡锦涛在建设创新型国家战略背景下,把科学技术作为创新的根本支撑,集中力量,重点突破国家安全的关键领域、高技术领域,实现跨越式发展,同时随着科技在中国的高速发展,以互联网技术为代表的中国网络体系逐渐完善,中国网络空间开始成型并发展壮大,胡锦涛提出建设“网络文化”的重要议题。
习近平推进了科技进步视野下的网络空间治理议题。他将经典马克思主义科技思想和历代中国共产党人的科技思想灵活运用到新时代中国网络空间治理的理论体系中,一方面承继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精髓。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论述比较系统地回应了网络空间治理的主权与民主、自由与秩序、安全与发展等基本问题,回答了新时代中国网络空间治理的顶层设计问题,而且科学制定和谋划了新时代中国网络空间治理的基本方略和战略布局。具体而言,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论述又可细化为网络政治空间、网络经济空间、网络文化空间、网络生态空间、网络国防空间等多方面的阐述,同时又破旧立新,以“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创新理念为国际治网理论提供了原创设计,这些论述既有系统的理论思考,又有切实可行的行动纲领。另一方面体现了运用时代科技产物推进国家持续发展的理论主题。互联网技术衍生的网络空间是当今社会及中国面临的鲜明时代主题,习近平根植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将互联网与中国命运相联系,指出信息革命带来生产力又一次质的飞跃。以信息时代的特征为立论,他强调用好互联网带来的历史机遇,在互联网拓展的国家治理新领域,建设网络强国,构建科学合理的互联网治理体系,积极回应了科技促进发展的理论主题。
(二)思维框架:立足中国治网话语体系建构
网络空间治理的理论互动,实际上是说理、论真、修正观念、达成共识的一般性过程,但与规范的理性基底相比,这种理论互动往往带有“权力面孔”,在理论思维上实质构成“话语权争夺”现象。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论述,是“治理”理论之下的子概念,在学术话语体系比较中,这些论述既延续着国际治理理论话语的探讨,又体现着具有民族特色的理论话语性竞争。从理论的思维框架探析,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论述,在中国治网话语表达中有效发挥了作用。
一是弥合中国治理理论创新“失语”困境。网络空间治理源于西方“治理理论”的提出和发展。治理理论将“治理”定义为“多元主体权力中心”的协商民主性社会运行模式,强调弱化政府自上而下的权力中心主义,“治理”概念本身贯穿着自由、平等的现代政治理念。而网络空间治理自带“治理”的本质指征,将实践场域从现实社会转到网络虚拟社会,仍然在寻求“多边治理”的理论模式。当前中国的治理理论研究多以引介或批判西方概念为主,极易造成文本话语上的含义偏离。这种主观意愿上的强制性、片面化、低层次阐述,使中国在本土治理理论研究中迷失方向,产生“话语权”缺失焦虑。在此背景下,习近平提出网络空间治理的一系列重要论述,从网络空间治理这个侧面阐述了治理理论体系在中国的本土化实践。可以看出,在遵循治理理论本质涵义的基础上,他提出融合国家、市场和社会三位一体的合作式治网范式,实际上回应了治理理论研究、互联网治理理论研究在中国的创新发展,打破了理论“依附性”的思维模式,缓解了中国治理理论创新集体“失语”的焦虑状态。
二是完成中国治网理论的“话语重建”。在早期互联网治理机制形成阶段,网络自由主义话语认为不应该对互联网进行规制,应该保持网络空间自由、平等、开放等特质,意图使网络空间成为“无主之地”。这种言论深刻影响了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在后来互联网治理过程中的话语框定,极大地压制了美国以外主权国家对政府介入互联网治理的话语合法性。中国作为互联网发展后进国家,也遭遇美国式互联网治理的话语压制和斗争。面对受制于人的话语困境,习近平坚定不移维护网络主权平等,创造性地提出“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和“走中国特色治网之路”的论断,提出建设网络强国、加强综合治网格局的战略部署,基本完成了中国治网理论的“话语重建”,开拓了中国互联网治理理论研究的新起点、新视野和新思路,凸显了中国理论话语体系的塑造能力。
(三)逻辑理路:贯穿着“标本兼治”的治网指征
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治网之道,在理论形态上要求一以贯之、久久为功,即建立一套规范化、常态化、科学化的理论框架。综观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论述,他在治网的逻辑理路上始终贯穿着“标本兼治”的指征。
一方面,从治标入手,阐明当下网络空间“改”的举措。抓苗头治理、防患于未然是当下网络空间“治标”的主要内容,习近平围绕网络安全这个重点攻克点,提出了一系列策略部署。其指导思想集中体现为三个方面:一是抓重点。习近平明确了利用网络空间实现新发展是第一要务,多次召开会议反复强调网信事业发展的大趋势和总要求;同时表达了维护网络安全的极端重要性,揭示了安全和发展之间的辩证关系,要求以安全保发展、以发展促安全;并且大力督促当前网络文化建设,强调网络舆论的导向问题,提倡凝聚网络空间社会共识。二是补短板。习近平明确指出当前网络空间治理中的短板问题是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问题、网络立法体系不健全的问题。针对技术问题,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互联网核心技术独立自主发展方面制定了战略政策;针对网络立法,习近平强调网络立法是基础,也是存在的突出问题,必须全面推进网络空间法制建设。三是强弱项。长期以来,中国网络空间治理的弱项集中体现为“九龙治水”的治理体制,网络空间治理的效率和质量不明显,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不断突破这种局面,从成立中共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委员会,到提出“互联网+”行动计划和国家大数据战略,再到举办世界互联网大会,都在引导、完善、增强中国网络空间的体制力量。
另一方面,从治本抓常,解决长久网络空间“立”的机制。互联网已经渗透人类生产生活的各个层面,网络空间治理已然成为长久议题。推动网络空间治理的长久效益,在理论设计上必须抓常、抓细、抓长,解决“立”的机制。一是提出建立网络空间治理的党政领导机制。习近平明确了党的网络治理能力是实现长期执政的客观要求,提出党在网络空间治理中发挥着最高领导作用,党政干部队伍是网络空间治理的组织保障。他将党政领导机制建设作为网络空间治理机制的核心关键,强调党政干部队伍的信息化能力培养。二是提出培育网信人才队伍。习近平高度重视人才储备战略,他提出把“抓人”“抢人”始终摆在第一线,尤其对青年网信人才要懂得提携和保护,并且要建立符合网信人才特点的人事制度,保证人才培养质量。三是提出构建高度契合的制度合力。不仅要衔接国家政治体制与网络空间治理模式,形成嵌入式配套机制,而且要联通网络空间治理内部的制度,形成合作式配套机制。从党、人民、制度这三个基本要素,习近平用“变”与“不变”解决互联网特征和国家前途命运的关系、用“自由”与“秩序”解决政府和网民的关系、用“对抗”与“包容”解决网络安全和网络命运共同体的关系,集中体现了治本立久的理论特点。
三、实践形态上的多维性:拓展了联动式治网的“路线图”
如何有效推进网络空间治理的实效性是习近平关注的重点内容。由于“治理”体系本身的复杂性和“网络”特性的动态化,全面推进网络空间治理指导思想落地生根具有极大挑战性。对此,习近平厘清网络空间治理总布局,在实践纬度上拓展了多方面的联动式治网“路线图”。
(一)以信息化元素为线索整合治网资源
习近平提出,“以信息流带动技术流、资金流、人才流、物资流,促进资源配置优化”[8],他把信息化元素作为引流“发动机”,层层推展,构建了网络资源生态链,为网络空间治理的路径推演提供了方法。这种整合治网资源的“链”式路径,实际上体现了网络空间载体、人才、平台为一体的治理结构。
技术元素配置网络空间载体。技术是信息化元素的“底色”,其最直接的作用就是实现了网络空间这一载体的形成。互联网技术以信息流为依托,将现实空间的人连接成网,构成“网络空间”。习近平提出“网络的本质在于互联,信息的价值在于互通”[9],强调加快网络基础设施建设,说明运用技术推进网络空间这一载体建设的基本要求,即“铺就信息畅通之路”成为网络空间治理的第一道“关卡”。在此“链”中,习近平提出加强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在核心技术上取得突破的具体路径。
载体元素吸引网络空间人才。网络空间因其便捷性、自由性、趣味性迅速成为人们生产生活的主要领域,同时也带来增量和存量风险,一方面由于网民体量增大带来网络空间资源配置紧张,另一方面由于网络行为失序带来网络空间政治角色介入,这两方面共同指向“人”的因素。因此在达成“网络空间需要治理”的共识下,“人”成为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内容,习近平在此“链”中,提出了网信事业发展以人民为中心、汇聚英才为网信事业提供支撑、党政干部提高利用互联网联系群众的具体路径。
人才元素拓宽网络空间平台。在跟进人才队伍的基础上,构建更加优质、合理、有序的网络空间生态提上日程。“建设网络良好生态”是一个理念层面的价值诉求,需要借助相关物质载体实现其目标。网络平台作为更高阶段的网络空间载体,在文化、经济、政治等领域具体可以承担相应功能,形成针对性强的公共治理平台,为完善治网体系发挥中流砥柱作用。在此“链”中,习近平提出了在网络文化空间平台上培育健康网络文化、加强网络内容建设、提高网络新闻舆论工作的具体路径;在网络经济平台上利用“互联网+”“数字经济”,促进全球金融治理的具体路径;在网络政治空间平台上提出了发展电子政务、提高党管媒体能力的具体路径。
(二)以问题意识为导向优化治网环节
问题意识和问题导向贯穿于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论述中。“增强问题意识,既要见思想,更要见行动。思想变为行动,重要的是把问题意识转化为问题导向”[10]。坚持问题导向才能不断精准突破网络空间治理的“灯下黑”和“中阻隔”。遵循“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基本思路,习近平在网络空间治理议题上,展现了治网环节分层施案的特点。
一是善于发现问题,把握治网的薄弱环节。习近平指出,“互联网发展对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提出了新的挑战”[11],迫切需要国际社会予以回应。这体现出他密切关注国际格局变化的新情况,从而发现需要紧抓破解的新问题。习近平认为当前网络空间治理存在两个薄弱环节:第一,国际网络空间治理规则制定权不平衡。“不同国家和地区信息鸿沟不断拉大,现有网络空间治理规则难以反映大多数国家意愿和利益”[12]。习近平看到这种全球互联网治理体系背后,潜藏的是各主权国家在网络空间的利益失调,其导致的严重后果即引发互联网领域失序,威胁国际基本安全。第二,中国网络空间治理在科技创新领域存在差距。“核心技术受制于人是我们最大的隐患”[13],习近平清晰指明了中国网络空间治理需要面对的严峻突出问题,他以强烈的忧患意识发现网络信息技术瓶颈对中国国内网络安全的巨大威胁。习近平用一双洞察问题的眼睛,拓宽视野看世界、看中国、看未来,清晰掌握了网络空间治理的薄弱环节。
二是科学分析问题,把握治网的关键环节。发现问题是前提,分析问题更见功力。网络空间治理问题错综复杂,领域跨度极大,诸多问题相互纠结,极易产生连锁反应。网络空间治理问题研究得越透彻,解决起来就越有针对性。“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发展是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重要论述的关键词,统筹其他各方面内容的全面推进。对此,习近平从三个方面展现了治网问题的根本方法:通过具体问题分析,提出网络空间治理重在风险攻坚;通过现象问题看本质,提出网络空间治理根在增强自信;通过问题抓全局,提出网络空间治理需要凝聚合力。这样一个科学判断,有力揭示了从纷繁复杂的网络空间治理问题中把握事物发展规律的重要性,深刻阐释了“牵住牛鼻子”才能有效突破治网主攻方向的不二法门,为更加有效提出关于网络空间治理对策找准了重点难点,
三是敢于正视问题,把握治网的重点环节。对存在的问题不遮掩、不回避、不推脱,及时采取适当措施解决问题是问题导向的最终目的。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重要论述深刻践行了这一方法:在全球互联网治理体系方面,习近平主抓网络主权问题,对网络空间治理中存在的损害人们利益的突出问题,对具有倾向性、苗头性、潜在性问题,勇担责任,用自身智慧为网络空间治理改革创新提出了新方案。在互联网与中国前途命运方面,习近平力倡“抓住信息化发展的历史机遇”问题,鲜明指出了中国曾痛失工业革命机遇的失误,强调当下必须以时代命题为焦点,互联网要与中国经济高度融合、互联网要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同步接轨、互联网要与中国国家现代化建设紧密结合。在综合治网体系方面,习近平重举“综合施策”问题,敢于“亮剑”阐明利害关系,同时又关照各方利益,协调不同主体在网络空间治理中的权力配置问题,提出了综合治网路径。这三层由小及大的问题审视,明晰了当前网络空间治理各个层次上的重点问题。
(三)以实效检验为参照完善治网内容
实效是检验成果的唯一标准,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诸多理念、原则、要求、方法,最终都要以“实际效果”这个根本标准进行测验、完善和补充。这一重要思路也深刻体现在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论述中,他把实效放在人民满意的风向标上,放在党政干部的职责所在上,放在攻克重点短板领域上,为进一步完善网络空间治理内容梳理了路径参考。
一是立稳主阵地,把实效放在通过网络走群众路线上。网民来自人民群众,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是我们党治国理政的根本立场。习近平指出,“网络空间是亿万民众共同的精神家园”,“让互联网成为我们同群众交流沟通的新平台,成为了解群众、贴近群众、为群众排忧解难的新途径”[14]。维护人民利益是习近平网络空间治理的核心遵旨,也是检验治理效果的根本落脚点。群众在网络空间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是衡量网络空间治理实效的标杆,习近平治理为民的路径取向,充分展现了其求真务求的治网态度。通过走群众路线,让人民满意成为网络空间治理的实效性“因子”,在落实网络空间治理要求上,各层级、各领域、各主体都具有了将这一标准立为执行参考的条件,并且通过反馈机制可以有效对比目标完成度。长此以往,利用网络走群众路线就会形成“弹力圈”,民间动向不断回馈网络空间治理的规则设定,更加巩固和强化网络空间治理的实效。
二是提升战斗力,把实效放在党政干部治网责任制上。党政干部是网络空间治理的战斗主力,担负着带领网络群众团结发展的责任,党政干部的治网实效要通过责任制做实、做细。习近平对党政干部的责任制问题强调两点:第一,先树立党的权威,明确其治网的主体职责和引领的治网方向。第二,以政党制度优势转化治网负责机制,一方面强调党政层级制度自上而下的垂直服从机制,保证实践层面的政策执行力度;另一方面强调党政干部间的主观协调性能发挥,通过沟通协调机制促进治网实践提高质量。习近平提出的党政干部责任制,很大程度上巩固了网络空间治理实效在执行环节的不变形、不缩水、不打折。
三是强化含金量,把实效放在网信核心技术研发上。从本质上提升网络空间治理实效,最强有力的“杀手锏”就是研发网信核心技术。习近平在此方面发表了众多论述,始终把技术创新作为中国网络空间治理的最大筹码,夯实治网实效的“细水长流”。他主张,核心技术研发要“搞揭榜挂帅”,让有能力、有本领、有担当的“英雄”各展其才、各显其能,壮大中国网信领域技术人才队伍,强化中国网络空间治理的底气。技术创新是当前国际社会竞争的战略高地,寻求网络空间治理话语权、关注国内网络空间有序发展,这些实质性目标的达成,必须以突破核心技术为切入口,真刀实枪地捕捉网络空间治理的最大“含金量”。
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一系列重要论述,立足时代形势和中国实际,充分体现了思维方法上的科学性、理论体系上的整体性、实践形态上的多维性三个鲜明特点。在思维方法上,强调“立体式”治理结构,提出了网络空间治理的“一盘棋”,包含了国际与国内、现实与虚拟、线上与线下“三对”三维关系的铺展;在理论体系上,关切常态式治网的“指南针”,是理性思维对中国治网实践的理论抽象和逻辑升华,包含了丰富的学理基因、思维框架和逻辑理路;在实践形态上,拓展了联动式治网的“路线图”,以信息化元素为线索整合治网资源、以问题意识为导向优化治网环节、以实效检验为参照完善治网内容,环环相扣、多极适应。这三个鲜明特点有力彰显了习近平关于网络空间治理的大局观和科学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