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农业支持水平分析——基于OECD统计数据

周批改，周 敏，刘海丽

(湘潭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中印社会治理比较研究中心，湖南 湘潭 411105)

印度是农业大国，大部分人口生活在农村，从事农业相关活动。促进农业发展，解决十几亿人口的生计问题对于印度政府而言至关重要。绿色革命以来，印度政府一方面不断改良品种和采用先进生产技术，另一方面不断出台鼓励农业发展的政策措施，逐步构建了比较完善的农业支持政策体系。受经济社会条件的影响，这些农业支持政策有些得到了较好的实施，有些实施效果并不理想。本研究使用OECD的数据及其农业支持政策评价工具，对印度农业支持的水平进行研究，从而分析印度农业支持政策的成效和存在的问题。

1 农业支持水平的评价体系

目前分析农业支持水平的工具有3种，包括经济合作组织(OECD)农业支持评价体系、世界贸易组织(WTO)农业国内支持评价体系和世界银行(WB)全球农业扭曲水平测算体系。3种工具的差异体现在以下3个方面。

1.1 宗旨不同

世界贸易组织的农业国内支持准则是世贸组织成员国之间相互博弈达成的结果，它的宗旨是建立一个完整的贸易体系和框架，规定各国之间处理贸易的相应规则，侧重于农业政策的谈判与推动，确保维持良好的世界贸易秩序。OECD主要从事基础数据的研究，它的农业支持水平体系是关注国家农业支持水平及其效果，成员国只需要审核OECD的工作进程，并不需要所有成员国对其研究准则进行博弈。世界银行(WB)的宗旨是支持发展，减少贫困，它对农业政策扭曲问题的测算主要是对一些农业政策的重点问题进行分析和展望。

1.2 指标不同

OECD是以农业总支持水平、农业生产者支持估计等为主要的评价估算指标，对农业支持政策程度进行测算评估。WTO是以综合支持量(AMS)为主要指标来对支持水平进行测算评估，而WB是根据前两者所提供的相应数据来构建贸易限制指数(TRI)、农业名义援助率(NRA)测算农业支持政策的扭曲程度。与WTO的AMS测算指标和WB的NRA测算指标相比，OECD的指标概念更加宽广、运用范围更加广泛，其指标数据是当今世界上最常用的基础数据。

1.3 具体测算范围不同

WTO指标测算评估范围只涵盖了国内的农业支持政策，而OECD和WB指标测算评估范围既涵盖了国内农业支持政策又包括了境外的农业支持政策。

综合来看，相比于WTO和WB，经济合作组织OECD农业支持政策评价体系更贴近于农业支持政策实际水平与效果本身，能兼顾国内外政策环境影响，能较好地服务农业支持政策分析，更能系统全面地反映一个国家的农业支持水平[1]。由此可见，使用OECD农业政策评价体系，可以对印度农业支持水平进行较为合理的分析。

2 印度农业生产者支持水平

农业生产者支持估算(PSE)通过对农业生产者农业产值等估算来反映一个国家农业支持政策对农业生产的支持效果。

农业生产者支持估计值(PSE)的定义为农业生产者接受到来自农产品消费者与纳税者转移的货币现金价值量每年总额，而货币现金价值总额是以农户农产品的销售价格以及相应的农业补贴为基础来测算的，其中对农业生产支持支付方式分为隐性支持支付和显性支持支付，隐性支持支付包括免关税和预算支付等，显性支持支付包括农产品的直接投入、产出支付等[2]。在印度，对生产者的支持主要是农业保险、信贷政策的补贴，如政府制定国家农业保险计划NAIS、农业信贷低息、免息政策，降低农业生产成本，帮助农业生产者抵御市场风险。

从图1可以看出：2000～2016年印度生产者支持估计总量长期处于负值。从2000～2007年印度生产者支持估计值总量逐年降低至-3万亿卢比，2009年虽有所回升但到2013年下降至最低点-7万亿卢比。2013年是生产者估计值总量最小的一年，这一年也是印度农业生产者受损惨重的一年。2014～2016年生产者估计值总量开始升高，但也处于负值以下。当生产者估计值总量为负数时，表明源于农业支持政策对农业生产者转移的这一年货币现金价值总量为负数，损害了农业生产者的权益。

数据来源于OECD网站。下同。图1 印度生产者支持估计者总量

生产者支持估计值百分比(PPSE)是指农业总收入中由政府实施农业支持政策所增加的收入比例，是农业生产者支持估计值相对农业总收入的比值，主要体现出农业生产总收入中来源于农业支持政策的那部分数值。

由图2可以看出：2000～2016年印度的生产者支持估计百分比也均为负值，说明印度农业生产者的资源处于流出状态，其利益处于受损状态。尤其在2007和2013年这2年中农业生产者支持估计百分比最小分别达到-30%和-28%，表明这2个年份中农业生产者相比于其他年份权益受损更加严重。从2013年开始农业生产者估计百分比迅速上涨，至2015年达到最大值-1.7%，说明近几年来印度政府对农业生产者收入的支持贡献相比于其他年份大幅度提高。

图2 印度生产者支持估计值百分比

3 印度农业消费者支持水平

农业消费者支持估算是指由政府农业支持政策带来转移给农产品消费者的货币现金总额的一个指标，其中不包涵农业纳税人对消费者以及消费者对生产者的转移支付，与农业生产支持估算一样，以农户农产品销售价格为计算基础。政府农业消费者支持政策通过直接和间接方法来提升农业消费水平。

直接消费者支持支付包括直接农产品价格补贴等，间接消费者支持支付包括提升农业生产率间接降低农产品销售价格等。在印度农业消费者支持主要体现在农产品补贴政策方面，如政府采取的农产品最低价格支持政策，通过对农产品价格补贴来提高对消费者的支持。

由图3可知，2000～2016年印度农业消费者支持估计值均呈现为正值，2000～2013年农业消费支持估计值持续上升，在2013年达到峰值89300亿卢比。说明在这几年中印度农业支持政策加大了对农业消费者的支持。从2013年开始总值下降，2016年又略微回升。

图3 印度消费者支持估计者总量

消费者支持估计值百分比(PCSE)是农业消费者支持估计值占全国农业消费总额的比值，但不包括农业纳税人对消费者转移支付的那部分。

由图4可以看出，2000～2016年印度消费者支持估计百分比也是正值，其中大部分年份的比值处于30%～40%之间。其中2000～2008年期间不断攀升，在2008年农业消费者支持估计百分比达到最高值56%。从2008年开始比值逐渐下降，在2011年虽略有回升，但随后又开始急速下降，从局部数值看短期内有回升的趋势。这表明，印度农业支持政策对农业消费者的贡献力度一直较大，使农业消费者处于受益者的角色。

4 印度农业一般服务支持水平

农业一般服务支持间接地对农业发展产生影响，包括为农业发展提供良好的环境以及有利的条件，对农业基础设施、农业技术的培训、农业生产环境、农业推广、种子肥料的改进、农产品储存方法等进行投资和补贴，建立农业科学研究机构、私人企业投资农业等。通过一般性服务支持措施能有效地推动农业部门可持续发展。经常通过一般服务支持估计值(GSSE)来反映政府在一般服务方面对农业的支持效果。

图4 印度消费者支持估计值百分比

2000～2016年，印度农业一般服务支持估计值一直保持正值，并且连年稳步递增，增量控制在1200亿卢比以内(图5)。其中2016年达到近年来的最高值8411亿卢比，体现出印度政府这些年对农业一般服务的高度重视。

图5 印度一般服务支持估计者总量

5 印度农业总体支持水平

农业总体支持(TSE)水平主要通过对政府制定的所有农业支持政策所带来的农业各个方面的总支付值来反映一个国家农业支持政策对农业总的支持效果。TSE是年度农业总转移的货币现金总额，TSE总转移包括向农业生产者的转移(由PSE衡量)，消费者(由CSE衡量)和对农业部门的一般服务的支持[3]。

2004～2014年，印度的总体农业支持估计值以负值为主，2011～2013年达到谷底，说明在此期间印度政府实施的农业支持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农业发展。2015和2016年，总体农业支持估计值为正值，在2015年达到目前最高值18696亿卢比。意味着农业支持政策的实施对农业整体贡献在快速增加，农业总体福利也随之提升(图6)。

图6 印度农业总体支持总量

6 结论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印度农业生产者支持估计值(PSE)长期处于负值，农业生产者利益受损严重。这说明印度农业生产者在经济社会中处于弱势地位，印度政府通过隐性方式抽取了农业生产者的资源。

(2)印度农业消费者支持估计长期保持正值，对农产品消费者的补贴力度一直较大。这是由于印度选举中各党派追求选票而不断承诺增加消费者补贴的结果。

(3)印度农业一般服务支持估计值一直保持正值，并且连年稳步递增。这表明印度政府通过增加公共服务等显性支出来加大对农业支持力度的思路。

(4)印度农业总体支持(TSE)水平长期处于负值，抑制了农业的发展。这是由印度工业不发达，还处于农业提供工业积累的发展阶段决定的。近几年印度农业总体支持水平从负值转变为正值，农业支持总体水平的走向是逐步增加。这与近年来印度经济加速发展以及政府加大农业支持力度密不可分。加大农业支持力度不仅增加了农民的实际收入，还推动了农业与其他产业的联系，以农业为基础的纺织业、食品加工业逐步壮大，为印度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持续动力，反过来又为加大农业支持力度提供了条件。

致谢：德里大学经济学院社会学系Abhijit Dasgupta教授对本研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