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西方
2020-03-11王建疆
王建疆
这里选登了三位来自欧美国家的教授和学者的文章。都是讨论别现代或别现代主义的。因为我是别现代理论(The theory of Bie-modern)的创始人和主要构建者,因此也就义不容辞地接受了编辑部邀请,写下这篇主持人语。
三位作者来自艺术史、心理学和社会学、哲学专业,分别从各自领域探讨别现代理论,视野非常开阔,角度独特,方法也各有特色,在多方面深化和延展了别现代理论。
基顿·韦恩作为艺术史家和现代雕塑家,对中国当代艺术有很深的了解,他在批判欧洲艺术中心主义时,指出欧洲艺术发展中对于非西方艺术的借鉴和对这种借鉴事实的掩盖,而对非西方艺术家借鉴西方艺术却横加指责的不公;同时,西方艺术界和评论界又千方百计地把来自非西方的艺术和思想纳入自己既定的框架内,似乎人类文明、人类艺术都是西方人的创造,而与非西方人无关。这种评骘可谓一语中的、一针见血。正是在与欧洲中心主义对峙的情况下,作者充分肯定了别现代主义理论出现的历史必然性和超越国界的学术共享性。他是美国佐治亚州西南州立大学自主建立的中国别现代研究中心(CCBMS)的主任,发表了大量的有关别现代理论的研究和评论文章,其中不乏对别现代理论的警示和批评,但总体上来说高度肯定了别现代理论的独创性和思想张力,尤其是在中西方之间建立对话平台的历史性贡献。
朱迪·奥顿是基顿·韦恩的中国别现代研究中心的同事,作为心理学和教育心理学教授,她从心理学的知识建构和心理图式建构的角度论述了别现代这一本土产生的理论在西方既有理论框架下所面临的规制和挑战。但她充分肯定了别现代理论源于中国现实,生发于中国文化的原创性,以及中国文化对这种理论的影响性和制约性,从而形成了从地方到国际的理论走向,成为与西方的前现代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对等的但又是有着中国文化属性的理论。应该说这是从西方知识论考察别现代理论后得出的一种客观的又容易使人接受的一种见解。中国的理论要走向世界,还必须经过西方既有的学科体系、概念范畴和知识规制的一系列过滤、扭曲、改造和考验。但基于事实的理论和基于特定文化的思想,在任何情境下都是有其存在的价值和发展的空间的。
衣内雅·边沁从社会学和哲学的角度将别现代理论创始人与西方当代著名的社会学家和哲学家进行对比分析,可见其对于别现代理论的特别推崇。事实上,近几年来,西方学者将别现代理论与著名哲学家雅克·朗西埃的解放理论、阿兰·巴迪乌的哲学时刻理论、理查德·舒斯特曼的哲学三帝国理论、米歇尔·福柯的异托邦理论、阿列西·艾尔雅维茨的后社会主义理论进行比较研究,一方面将别现代理论置于与西方著名哲学家和著名理论平等的地位;另一方面,也的确有一种国内学者所评论的“东学西渐”的影影绰绰。衣内雅·边沁在对比分析中流露出对于古老欧洲当今阴郁的民粹主义的担忧和对别现代主义理论建构中国话语并用中国话语影响世界的羡慕。该文肯定了别现代主义理论立足中国本土但又包容和吸纳西方文化精华的胸襟和气度,以及源源不断地涵盖各种学科和艺术创作的原创力。
以上三篇文章都比较客观,也比较公正,摆事实,讲道理,当属学者本色。我曾写过《别现代别在哪里》《别现代往哪里别》的文章,现在看来,别在西方,已然事实。西方学者对于别现代主义的集中研究和评论,使我更加坚定了庄子“道行之而成”的信念。当此中华欲为创新大国之际,《贵州社会科学》杂志慧眼识金,身体力行,将有着学术价值和国际视野的国外学者的研究成果奉献给读者,践行创新,功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