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的战略使命与教育实践
2020-03-09李中原
李中原
摘 要: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背景下,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不仅是一个关注学生身心健康成长的教育问题,也同样关乎着民族和国家的长远发展。从根基上说,大学生人生意义感来源于实践锻炼与生命体验,来源于多元场域中的自我省察,来源于自我选择与自我实现。新时代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面临着重大的战略使命,应当与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以及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联系起来,从而使大学生人生意义感能够在有限与无限、小我与大我、贡献与索取之间的辩证关系中获得确证和升华。具体说来,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的教育实践,应从增强大学生对人生意义的理性认知、提升大学生对新时代、新使命的价值自觉以及拓展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的实践路径等方面展开。
关键词:新时代;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生命根基;战略使命
DOI:10.15938/j.cnki.iper.2020.06.027
中图分类号: G6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9749(2020)06-0128-04
人生意义感是人在精神层面上对自身存在价值的自我觉解和自我确证,它容含和负载着人在生活实践中所沉淀的理想信念、精神状态、综合素质。习近平在考察中国政法大学时强调,“中国的未来属于青年,中华民族的未来也属于青年。青年一代的理想信念、精神状态、综合素质,是一个国家发展活力的重要体现,也是一个国家核心竞争力的重要因素。”[1]当代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是他们的理想信念、精神状态和综合素质的集中体现。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背景下,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不仅是一个关注学生身心健康成长的教育问题,也同样关乎着民族和国家的长远发展,关乎立德树人的根本目标的实现,关乎中国梦的实现,关乎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满足。
一、新时代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生成的生命根基
人生意义感就是人对自身的存在价值的自觉领会和精神体认,包含着鲜明的精神自觉与价值判断。在人的诸多带有自觉性和精神性的生命感受中,人生意义感最具整体性和统摄性,是主体对生活经验、感觉体验和精神信念的整体精神感知和判断。对于大学生来说,人生意义感不仅是对个体存在意义的理性自觉,更规定和建构着大学生未来的人生境界和人生方向。基于此,提振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不仅关乎立德树人的教育目标的实现,更长远地关乎一个民族和国家的前途命运。
首先,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来源于实践锻炼和生命体验。与中学生不同,大学生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具有了更强的自主性,他们可以在更宽广的范围内接触社会生活的不同维度和层面。面向初步敞开的社会生活,大学生能够经受更多真正具有自主特点的实践锻炼,从而获得关于社会和人生的意义体验。这构成了大学生获得人生意义感的实践基础。大学生参与社会生活的实践锻炼,在拓展着他的社会关系的同时,也在生成着主体自身的素质能力和体验世界的独特方式。其结果是:对不同的个体而言,每个大学生以不同的境遇走出不同的人生道路,在创造人生意义的同时也在自觉体验和获得着意义感。
其次,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来源于多元场域中的自我省察。如果说日常生活的实践锻炼构成了人生意义感的根本基础的话,那么多元场域中的自我省察则构成了人生意义感生成的主体基础。在很大程度上,人生意义感的获得同主体对自身存在境况的省察内在相关。大学生在学校接受系统的知识教育和素质培育,已经初步具备了将自身置于复杂关系中进行定位的意识和能力。通过将自身置于学习、交往、娱乐等不同主题的场域中,大学生能够洞察到人生意义的社会生活基础,发现自身的优点与不足、兴趣与志向,并在自我与他人的对比中形成关于人生方向的自我意识和价值态度。同时,大学本身的开放环境也为学生提供了这样的广阔舞台,在他们社会阅历不足、价值观念尚未成形的情况下,能够较为从容地接触新鲜事物,尝试新的生活方式,收获不同意义体验和获得感。
再次,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来源于自我选择和自我实现。当代大学生身处一个具有空前广阔选择空间的时代。对大学阶段来说,主体的选择虽然具备了一定的素质和能力基础,但选择的标准却是极其多元和不确定的,这种不确定体现为自我追求与社会要求、主流与非主流、功利与非功利之间的巨大张力。而大学生对人生意义感的自觉,往往是同人生目标的逐步确立同步的,这就需要大学生在自我选择的基础上进一步完成自我价值的实现,即通过自己的努力接近或达成选择本身所包含的目的、愿望和诉求。这个自我实现的过程既满足了主体的多方面需要,又赋予主体以切己的意义感和获得感。
按照马斯洛对需要层次的划分,人的需要从低到高可分为: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和爱的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需要。其中,自我实现乃是需要的最高层次和最高境界。这可以在马斯洛对自我实现的定义中略见一斑,他说:“人对于自我发挥和完成的欲望,也就是一种使它的潜力得以实现的倾向”,“从人的人性中可以看出,人总是不断地寻求一个更加充实的自我,追求更加完善的自我实现。”[2]自我实现是个体成长、发展、完善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也是最为关键的环节。个体在对价值意义展开判断、选择并为之努力拼搏之后,只有不断接近或达成最终目的,才会收获充实感和意义感。在此意义上,自我实现构成了大学生获得人生意义感的直接来源。同时,自我实现的活动决定了我们成为什么样的、拥有什么样的人生。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我们是怎样的,取决于我们从事的实现活动的性质。”[3]
二、新时代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的战略使命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更加凸显了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以及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这些新变化内在地要求: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不仅要以学生身心健康成长为指向,更要承担起国家和人民所要求的战略使命。
第一,新时代要求提振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应当与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联系在一起,引领学生通过信仰马克思主义来使个体的生命意义获得升华。立德树人所要培养的人,是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习近平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明确指出,“我国是中国共产黨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这就决定了我们的教育必须把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作为根本任务,培养一代又一代拥护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立志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奋斗终身的有用人才。”[5]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根本精神要求是树立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崇高信仰,这种根本要求与大学生获得人生意义感的自觉追求具有内在的契合性。因为马克思主义信仰恰恰是一种科学性与价值性有机统一的信仰形式,它不仅能从根本上关照个体的生存境况,而且能贯通大学生追求自我实现的个体性价值与人类解放的人类性价值,从而引领学生不断超越自身的有限性,赋予有限的人生以无限的意义和价值。
新时代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要求我们重新赋予马克思主义信仰以内在张力,进一步将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长远目标同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有机结合起来,进一步发掘马克思主义信仰在指引大学生人生意义感获得方面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意义,从而凸显马克思主义信仰在支撑人生意义感中的灵魂地位,推动大学生人生意义感向人类性的视野和高度升华,同时也批判和抵制形形色色的错误观念。
第二,新时代要求提振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应当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联系在一起,引导大学生更加自觉地担当民族复兴的大任。中国梦不仅是国家和民族的梦,更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梦。这一梦想要求每一个中国人,特别是代表民族国家未来的大学生都把自己的梦想融入到国家和民族的伟大梦想之中,在寻梦、追梦和圆梦中实现小我与大我的统一。在根本上,个体人生意义的升华也内在要求与自身所处的时代建立起更加自觉的关联,正如米尔斯所揭示的:“个人只有通过置身于所处的时代之中,才能理解他自己的经历并把握自身的命运,他只有变得知晓他所身处的环境中所有个人的生活际遇,才能明了他自己的生活际遇。”[6]
值得注意的是,部分大学生在确立和追求梦想的过程中,也存在着不敢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错误倾向。这实际上既误解了中国梦的本质,也矮化了人生目标所承载的更深刻的时代意义和精神价值。我们要在教育实践中更加充分地彰显中国梦所本有的内在张力,进一步将培养时代新人的更高要求与大学生对人生意义感的追求结合起来。这就需要在强调中国梦的民族意义和时代意义的基础上,进一步发掘和发挥中国梦在提升大学生意义感方面的指引作用,引领大学生将自己的人生目标同民族复兴的集体目标联系起来,培育大学生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使命自觉。
第三,提振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应当与满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联系在一起,引导大学生在贡献社会中确证自身的价值和意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的凸显,亟需更多的服务和贡献社会的力量涌现出来。这种社会需要与大学生获得人生意义的要求是密切相关的,因为人生意义感在本质上是能动建构的和精神导向的,它需要在主体向社会贡献与社会向主体回馈的有机互动中不断确证和巩固。而就大学生群体本身来说,他们在大学期间所沉淀的综合素质和精神追求,其实都需要在服务社会和人民的过程中获得现实性和更高的精神肯定。但大学生对人生价值的社会属性和人民立场的领会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因而可能存在着将自我价值的实现与贡献社会割裂开来的错误倾向,片面强调自我价值的实现,“把个人的私欲、娱乐、钱财作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7]。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要求我们将提振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与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联系起来,以更加辩证的思维和态度来处理贡献与索取的关系。这就需要在强调大学生自我价值实现的基础上,引导学生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立场,进一步将自我价值的实现与贡献社会有机统一起来。
三、新时代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的教育实践
大学生人生意义感教育作为一个关乎个人、社会和国家的复杂系统工程,它不仅包含人生意义认知的理性维度,而且包含人生价值引导的规范维度,更包含人生意义感升华的实践维度。在新时代,从战略高度来把握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及其教育问题,要求我们按照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的根本特点和内在结构来开展人生意义感的教育实践。
首先,增强大学生对人生意义的理性认知。人生意义感虽然源于感觉却又超越单纯的感觉,它包含着深刻的精神维度和社会维度。虽然每个人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对人生意义的自觉,但这并不意味人们都会形成关于人生意义感的理性认知。对大学生而言也是如此。大学阶段是学生身心不断走向成熟的阶段,也是人生中人生意义觉醒最激烈也最容易困惑的阶段。人生意义的困惑固然是由人生尚未充分展开的现实造成的,但其中也包含着人生意义认知匮乏的内在制约。提振大学生的人生意义感首先需要增强他们对人生意义的理性认知。
在根本上,人生意义感虽然是主体对人生意义的主观感受,但它在本质上是社会性和精神性的:一方面,人生意义感关联着主体对人的本性、人的需要的根本理解和前提设定。在这方面,我们应当将马克思关于人的社会性本质、人的需要的深刻把握作为人生意义感教育的基本内容,将一般层面的人生观教育提升到掌握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更高层面来展开,为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的获得确立科学的价值立场和思维方式。另一方面,人生意义感在本质上是社会性的,它包含或体现着人的社会性存在方式中的所有根本性矛盾,包括有限与无限、小我与大我、贡献与索取等。在这方面,应当引领学生通过对人的社会本性的认知进一步领会到:人生意义感虽然以个人感觉的方式来表现自身,具有个体性和偶然性,但它却是个体与社会的能动实践关系的产物,人生意义感需要在实践中以及实践的理解中获得根本的确证。
其次,提升大学生对新时代、新使命的价值自觉。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作为一个集体性目标,它总会或直接或间接、或隐或显地影响当代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的获得。这就要求大学生更加自觉地认识到小我与大我的深层一致关系,不断提升大学生对新时代、新使命的价值自觉。升华大学生对新时代的价值自觉,主要是引导学生自觉地认识到,新时代不仅是关于我国社会发展阶段的事实描述,更是一个关于国家发展前景的价值设定。这一目标内在地凝聚着一代又一代中华儿女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和向往,每一个中国人都在其中发挥作用。同时,新时代呼唤着大学生承担新的历史使命。升华大学生对新使命的价值自觉,使个人目标和个体的生命意义能够在国家的集体层面获得更高的意义和价值。
再次,拓展大学生人生意义感升华的实践路径。人生意义感作为一种复杂的理性认知和感觉,需要不断在社会实践和社会交往中被激发和巩固。这就需在原有教育路径的基础上特别凸显朋辈教育的重要性。朋辈教育虽然最初是一个心理学概念,但它对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朋辈教育“强调具有相同背景或具有共同兴趣爱好的大学生在一起分享经验、观念或行为技能,借以见贤思齐、激发上进,实现优势互补、互相促进、共同成长”[8]。无论时代如何发展,对绝大多数大学生来讲,日常学习生活中接触最广、联系最多、关系最緊密的都是同辈群体。同辈群体之间在思维方式、人生理想、兴趣爱好、年龄阅历等方面有很大的共通性,具有群体特定的价值观念、文化符号,甚至是独特的语言表现形式和表达方式。
对大学生这一特殊群体而言,同辈群体主要是朋友和同学。朋辈教育是当代大学生走向社会化的基本环节。在同辈群体中,群成员之间能够以平等的姿态、和谐的氛围、彼此喜闻乐见的语言交流互动,能够在受到较少限制的条件下,相对自由地建立或者解除某种人际关系,能够在群体中扮演某种角色、担当某种责任、发挥某种作用,期间接受群体其他成员的影响,也影响着其他成员。这个相互影响的过程作为一个社会实践的局部展开形式,它对大学生进一步在更大的社会舞台上实现自身的价值具有至关重要的预演和定向作用。因此,朋辈实践的交往和实践,构成了提振大学生人生意义感的重要教育途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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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发展道路 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N].人民日报,2018-09-11(1).
[6] [美]米尔斯.社会学的想象力[M].陈强,张永强,译.北京:三联书店,2001:6.
[7] 任佳伟,孙向宇,刘静.论新时代大学生文化自信的培养[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8(5):137-141.
[8] 刘海春.朋辈教育:高校通识教育的新路径[J].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报,2014(6):65-68.
[责任编辑:孙 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