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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金代北京路地区农耕区经济

2020-03-08宁波

兰台世界 2020年1期
关键词:金代

摘 要:金初为了加强对新占领地区的统治,对北京路地区实施大规模移民政策。由于人口聚集程度高,北京路地区经济地位进一步上升,成为金源内地农业经济发展的核心地带。北京路地处北方农牧交错地带,农作物以旱地作物为主,种植制度均为一年一熟制。农业生产较辽代有所进步,牛耕应用更加普遍,铁制农具的应用量增加,农业生产出现精耕环节。制盐业与陶瓷业规模进一步扩大,技术水平显著提高。

关键词:金代 北京路 州县农耕区

中图分类号 K247 文献标识码 A 收稿日期 2019-03-31

★作者简介:宁波,黑龙江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吉林大学历史学博士。

Abstract In the early years of Jin Dynasty, a large-scale immigration policy was implemented in the Beijing Road area to strengthen the rule over the newly occupied areas. Due to the high population aggregation, the economic status of Beijing Road area was continuously increased, and it became the core area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inland of Jin Dynasty. Beijing Road was located in the ecotone of agriculture and animal husbandry in the north area. The dryland crops were the main crops. The planting system was one-year cropping system. Compared with Liao Dynasty,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made more progress since cattle farming was more widely used, the using of iron farming tools was increased, and the intensive farming appeared in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The scale of salt and ceramics industry was further expanded and the technical levels were significantly improved.

Keyword Jin Dynasty; Beijing Road area; agricultural areas in prefectures and counties

對金代经济史的研究,学术界特别是现当代学者予以了一定的重视,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就已有研究来看,为进一步详细了解金代北京路经济状况提供了重要资料依据。张博泉先生在《金代经济史略》一书中根据北京路下辖的临潢府和大定府,所属县数、人口户数、重要物产和重要工商业点的分布以及重要工商设置,反映出这一地区经济和城市所以兴盛的情况[1]72。关涉金代北京路经济的著作还有漆侠、乔幼梅《辽夏金经济史》[2]、葛金芳《宋辽夏金经济研析》[3]、乔幼梅《宋辽夏金经济史研究》[4]、韩茂莉《草原与田园——辽金时期西辽河流域农牧业与环境》[5]。这是目前笔者所见关于金代北京路经济状况一般性介绍,未有深入探讨和分析。

韩茂莉先生从20世纪90年代就极为关注金代北京路农业经济,经过潜心研究出版了《辽金农业地理》一书,该著指出“金代国家政治中心由西拉木伦河流域转向阿什河流域”[6]184。此后韩先生又在相关论文《辽金时期西辽河流域农业开发核心区的转移与环境变迁》《辽金时期西辽河流域农业开发与人口容量》中重点探讨了辽代“西辽河流域农业核心区屡次转移,与人口数额、资源禀赋以及由此而产生的环境压力相关。”[7]677虽然韩先生的观点长期以来被中国史研究者所征引和援用,但学界对金代北京路州县农耕区经济发展的具体情况关注较少。本文试图对金代北京路州县农耕区的农业生产状况、农作物、农业耕作方式以及手工业的发展情况做一简要探讨。

金代北京路位于大兴安岭以东地区,州县区有发达的农耕经济。相较于辽代而言,由于金代国家政治发展重心转移至“金源内地”,北京路所辖辽西傍海道地区成为南北交往的主要通道,频繁的交通往来,促进了这一地区的人口集中与农业开发。北京路地区成为金源内地农业经济发展的核心地带,同时也是金代朝廷倚重的重要经济区。

一、金代北京路的农业生产

金初为了加强对新占领地区的统治,对泰州地区实施大规模移民政策。将上京路地区大量女真猛安谋克迁往泰州,以此作为攻取辽上京道的基地。除战略需要外,主要原因在于女真人居住的金源内地土地多瘠卤、不宜耕种,泰州土地肥沃、人口稀少,是最佳的移住地区。

据《金史》卷71《婆卢火传》记载:“天辅五年,摘取诸路猛安中万余家,屯田于泰州,婆卢火为都统,赐耕牛五十。婆卢火旧居按出虎水,自是徙居泰州。而遣拾得、查端、阿里徒欢、奚挞罕等俱徙焉。”[8]1638关于此事《金史》卷46《食货志》户口条也有记载:“天辅五年,以境土既拓,而旧部多脊卤,将移其民于泰州,乃遣皇弟昱及族子宗雄,按视其地。昱等苴其土以进,言可种植,遂摘诸猛安谋克中民户万余,使宗人婆卢火统之,屯种于泰州。婆卢火旧居阿注浒水(又作按出虎),至是迁焉。其居宁江州者,遣拾得、查端、阿里徒欢、奚挞罕等四谋克,挈家属耕具,徙于泰州,仍赐婆卢火耕牛五十。”[8]1032当时宗雄“与蒲家奴按视泰州地土。宗雄包其土来奏曰:‘其土如此,可种植也。上从之,由是徙万余家屯田泰州,以宗雄等言,其地可种艺也。”[8]1679-1680可见在移住泰州之前,宗雄与蒲家奴首先调查了这一地区的土壤是否宜于耕种。在了解泰州地区适宜农耕之后,便从诸路猛安中抽调万余户迁往泰州,并以婆卢火为万户都统。自天辅二年后,金朝统治者也不断派遣军户、降民驻守泰州[8]31。

金代临潢府地区人口锐减,极大地降低了农垦量,农业生产进一步衰弱。临潢府境内的农耕区较辽代进一步缩小,多集中于临潢府附近。《金史》中屡见记载,朝廷下诏赈济泰州、临潢地区猛安谋克贫困户,或下诏责令“临潢汉民逐食于会宁府”[8]130。说明临潢府地区的农业发展水平较低,无法做到自给自足,遇上兵荒灾年,为稳定社会秩序,政府要赈济部分贫民。大定二年契丹攻掠临潢等州郡,百姓困弊,世宗诏前太子少保高思廉,“安抚临潢,发仓粟以赈之,无衣者赐以币帛,或官粟有阙,则收籴以给之,无妻室者具姓名以闻”[8]1974。

大定十八年(1178)四月,“命泰州所管诸猛安、西北路招讨司所管奚猛安,咸平府庆云县、雾松河等处遇丰年,多和籴。”[8]1118大定二十五年(1185)五月癸卯,世宗“遣使临潢、泰州劝农”[8]189。承安二年(1197)十二月癸未,“劝率沿边军民耕种,户部郎中李敬义规措临潢等路农务”[8]243。从金朝政府遣使泰州、临潢“劝举耕种”和“规画农事”来看,说明泰州、临潢地区农业生产呈现出了萧条冷落状态。

明昌四年(1193),时任大理卿的董师中上奏,临潢地区“民有养马签军挑壕之役,财力大困,流移未复,米价甚贵”[8]2114。养马、签军、挑壕三项杂役导致临潢地区人口数量不断减少,大量劳动力的流失自然会对发展农业生产造成影响。

为防御北方蒙古诸游牧部族入寇扰边,北京路内修筑了东北路界壕,沿界壕边缘形成了小规模的农耕区。东北路界壕起自今莫力达瓦旗尼尔基镇北八公里七家子附近的嫩江右岸沼泽中,循大兴安岭支脉西行17.5公里至冷家沟向西南折,横切兴安岭诸脉;于后乌尔科附近越诺敏河后成为甘南县和阿荣旗的分界线;穿越阿伦河、肯河进入龙江县和布特哈镇交界处,继续西南直行穿越雅鲁河、雅尔根楚河、库提河、麒麟河、济沁河后,深入内蒙古自治区[9]251,由科尔沁右翼中旗的霍勒河,行至巴林左旗附近,经巴林左旗林东镇延伸至河北隆化县以北地区。

东北路界壕内侧每间隔一二十公里均筑有边堡[10]533,其中临潢府境内设置二十堡,“堡置户三十,共为七百二十”[8]563。居址勘查发掘表明,守边戍兵都是带家口的,居址构筑形式也证明了守军是以一家一户为居住单位的[11]33。戌卒除战时守边作战外,平日则“精勤务农,各安其居”[8]1046。在边堡附近发现大量金代农具即可说明驻防戍卒是进行屯垦的,如在今内蒙古霍林河矿区金界壕边堡就发现了大量铧、犁镜等农业生产工具[12]171。

《金史》卷44《兵志》记载:参政宗叙多次进言世宗,“若以贫户永屯边境,使之耕种,官给粮廪,则贫者得济,富户免于更代之劳,使之得勤农务。”[8]995世宗“以两路招讨司及乌古里石垒部族、临潢府、泰州等路分定保戍,具数以闻,朕亲览焉。”[8]995以户为单位戍守边堡,戍卒的数量虽然有限,但长期固定戍边沿界壕开辟了许多小块农耕区,在界壕两侧形成了两种不同的人文景观。

金代辽西傍海道地区是连接中原地区与金本土地区的交通要道[13]1-10。北京路的经济重心随之南移至辽西地区,由于人口聚集程度高,辽西地区经济地位进一步上升,成为北京路内农业经济发展的核心地带。王寂《拙轩集》卷一的一首诗《漕副刘师韩自辽西按田讼回,仆率僚友迎劳于郊》[14],记录了章宗时期辽西地区为土地纠纷而发生的争讼现象。

太宗天会二年(1124)十月丙寅,“诏有司运米五万石于广宁,以给南京、润州戍卒。”[8]51明昌三年(1192),尚书省奏“辽东、北京路米素饶,宜航海以达山东。昨以按视东京近海之地,自大务清口并咸平铜善馆皆可置仓贮粟以通漕运,若山东、河北荒歉,即可运以相济”[8]683。从北京路生产的粮食可由海道漕运赈济山东灾民来看,说明北京路地区是金代朝廷倚重的重要经济区。

二、金代北京路的农作物及农业耕作方式

农业生产与自然条件密切相关,自然条件的差异性决定了农业生产类型的不同。北京路地处北方农牧交错地带,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农作物以旱地作物为主,均为一年一熟制。

1.粮食作物。金代北京路种植的粮食作物主要有粟、菽、黍、麦等,在这些作物中以粟的种植范围最广。粟类作物是对环境适应性极强的粮食作物,耐瘠耐旱是其重要的生长特征。北京路大多地区低温、缺水,粟是这里最适宜种植的农作物。凡是有农业开发的地方,就会有这类作物的种植。

粟产量高,适应性强,在国家税收中,成为普遍征纳的输税之物。金制规定,猛安谋克的牛头税(牛具税)“每耒牛三头为一具,限民口二十五受田四顷四亩有奇。岁输粟大约不过一石,官民占田无过四十具……(天会)四年诏内地诸路,每牛一具赋粟五斗,为定制”[8]1062-1063。北京路内分布着大量猛安谋克,以粟作为猛安谋克纳赋输税之物,说明粟是北京路内广泛种植的一种农作物。北京路种植制度为一年一熟制。由于一年一熟制不存在轮作问题,粮食作物中种植对环境适应性较强、产量稍高的粟类作物为主。

太宗天会三年(1125)九月,“广宁府献嘉禾”。天会四年(1126)十月,“中京进嘉禾”[8]53、56。禾,古代指粟(谷子)。说明粟这种农作物在大定府、广宁府地区也广泛种植。大定二十一年世宗曾过问“奚人六猛安,已徙居咸平、临潢、泰州,其地肥沃,且精勤农务,各安其居。女真人徙居奚地者,菽粟得收获否?”[8]1046古代称豆为菽,并把菽列为五谷之一,在粮食作物中占有较重要的地位。从世宗的询问中可以看出,临潢、泰州是菽粟作物产区这一信息。

金代文献中,有关北京路内种黍的直接记载很少,仅见《金史·五行志》世宗大定四年(1164)七月辛丑,“临潢府境禾黍穞生”[8]537。如果这一地区没有种植黍,就不会有黍类的种子,文中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临潢府境内种植黍,但从“禾黍穞生”来看,可以證明临潢府境内是种有黍类作物的。辽代西拉木伦河流域是种植小麦的[15]38-44,金代也应继承这一种植传统,保持一定数量麦类作物的种植。

从上述文献记载中可以看出,北京路地区还种植菽、黍、麦等旱地粮食作物,只是由于这些作物产量不高,种植比例无法和粟类作物相比。

据《金史》卷6《世宗·本纪上》记载,大定四年(1164)三月丙戌朔,“诏免北京岁课段匹一年。”[8]133说明这一地区生产经济作物,存在纺织业。

2.农业生产。金代北京路内的农业生产较辽代有所进步,主要表现是牛耕应用更加普遍,铁制农具的应用量增加,农业生产出现精耕环节[6]254。

金制规定猛安谋克所缴纳土地税为牛头税,又称牛具税,内容为“每耒牛三头为一具,限民口二十五受田四顷四亩有奇。岁输粟大约不过一石,官民占田无过四十具……(天会)四年诏内地诸路,每牛一具赋粟五斗,为定制”[8]1062-1063。国家缴纳赋税不以人口和土地为依据,而以牛具作为标准,只有在耕牛数量与人口及垦田数大体一致的情况下,才能有此规定,反映了耕牛在农业生产中被普遍使用。金初迁徙上京猛安谋克至泰州屯戍,朝廷首先赐予一定数量的耕牛。

从辽代北京路内出土生产工具类型来看,铁制工具以铧、耥头为多,只有少数地区有铁锄。金代北京路内铁制农业生产工具的使用量大大增加。根据文物考古部门发掘的成果看,从临潢府路及北京路出土的各类农具中,尤以辽西一带居多。辽宁新民县前当铺金代居住聚落遗址发现铧、镰等农业生产工具[16]41-42;法库县包家屯刘邦屯出土金代窖藏铁犁镜、铁铧及耥头等农具[17]36-43;绥中县城后村金代遗址亦发现铁犁、铁锄、镰、铁犁牵引、耥头、锄板等大量农业生产工具[18]43-44。锄的使用是农业生产中精耕环节出现的重要标志,按照农业生产技术的发展进程,可将北京路农耕区划定在粗放农业与精耕农业之间。

三、金代北京路手工业生产

1.制盐业。金代北京路有海盐产地3处,池盐产地2处,总计5处。北京路食盐生产以海盐为主,海盐产地分布于广宁府、锦州、瑞州;池盐产地分布于庆州、泰州。

广宁府广宁县。按《金史》卷89《梁肃传》曰:“是时,窝斡乱后,兵食不足,诏(梁)肃措置沿边兵食,移牒肇州、北京、广宁盐场,许民以米易盐,兵民皆得其利。”[8]1982引文中所记“广宁盐场”当指北京路广宁府盐场。金章宗泰和七年(1207)七月广宁府改隶北京路。广宁府下辖广宁、望平、闾阳三县,广宁县治于辽宁北镇,濒临渤海,当为海盐产地。

锦州。据许亢宗在《宣和乙巳奉使金国行程录》中记载:锦州以南九十里有红花务,“红花务乃金人煎盐之所,去海一里许。”[19]锦州下辖永乐、安昌和神水三县,红花务属于何县,待考。说明北京路锦州有红花务盐场。

瑞州海阳、海滨县。《金史》卷49《食货四》记载:“北京宗、锦之末盐,行本路及临潢府、肇州、泰州之境,与接壤者亦预焉。”[8]1095这里所说宗、锦之末盐,当指北京路宗州、锦州所生产的海盐。泰和六年(1206)宗州更名瑞州。至泰和八年(1208),瑞州下辖瑞安(治于今辽宁绥中县西南前卫)[20]1、海阳(治于今河北秦皇岛市西北海阳)[20]3、海滨(治于今辽宁兴城西南东辛庄北关站)[20]3三县。其中海阳、海滨二县在辽代均为海盐产地[21]489、930,金代可能会继承这两处海盐产地[22]32。

大定二十五年(1185)后,设置山东、沧、保坻、莒、解、北京、西京七处盐司。“北京大套之石四,小套之石一”[8]1094。大定二十九年(1189)末盐法讨论时,广宁府推官宋扆分析北京、辽东盐司利弊,“遂复置北京、辽东盐使司,北京路岁以十万余贯为额。”[8]1098明昌元年(1190)十二月,以国用不充,规定“北京旧法每石九百文,增为一贯五百文……北京旧入二十一万三千八百九十二貫五百文,增为三十四万六千一百五十一贯六百一十七文二分。”[8]1100-1101大定初期,河北东路转运副使梁肃奏请实施折盐易米政策,“移牒肇州、北京、广宁盐场,许民以米易盐,兵民皆得其利。”[8]1982

2.陶瓷业。金代北京路地区墓葬、城址、窖藏出土瓷器类型包括土产白瓷、黑(酱)釉瓷器、定窑白瓷、磁州窑风格的白地黑花瓷器、耀州窑青瓷、景德镇青白瓷器、钧釉瓷器、翠蓝釉瓷器等。其中,土产白瓷、白地黑花瓷器、黑(酱)釉瓷器均出自本地缸瓦窑、隆化下洼子窑。

赤峰缸瓦窑初创于辽代,金代继续生产,规模进一步扩大。窑炉呈馒头形,窑门呈八字形,圆形烟囱,窑址内有滤泥池和炕的作坊。

在装烧技术上,金朝前期沿袭了辽代晚期的叠烧法,碗盘类器皿均以泥珠或细砂粒间隔;金朝晚期普遍采用涩圈叠烧、对口套烧的技法。对口套烧法,要求同径圆器芒口相对,上端器物内底需光洁,下端内有垫渣痕;逐次裸置成柱,柱间以桔瓣形窑具间隔。这种装烧法可节省匣钵、降低成本。

在釉色品种上,金朝前期以烧造粗细白瓷为主,并出现了花纹简单的白地黑花瓷器。金朝晚期白地黑花瓷器产量大增,黑釉、酱釉瓷器显著增多,纹饰上还发展了白地剔花填黑彩等装饰[23]234,有的瓷器釉下有黑花“泰和拾年”及“长命富贵”等铭文。彭善国先生认为,这些装饰技法是受到河北磁县磁州窑的影响而出现的[24]53。

辽代缸瓦窑烧瓷所用燃料主要是柴[25],金代的地层和灰坑中发现有厚厚的煤渣层,表明缸瓦窑已经使用煤作燃料。辽代白釉普遍泛青,金代白釉普遍泛黄。金代缸瓦窑在器物类型上,主要以碗、盘、罐、瓶、壶、盆等民间日用瓷器为主。北京路遗址出土的土产白瓷器皿,碗盘数量大、质地粗劣,口沿施釉,内底有支钉痕迹,均系叠烧。黑(酱)釉瓷器出土数量多,一些黑釉器上还饰有铁呈色的酱斑或条纹。金代缸瓦窑黑釉、酱釉器发达,黑釉釉色纯黑、釉层丰厚、酱釉肥润。缸瓦窑瓷器典型特征是黑釉酱斑、酱釉黑斑、油滴、黑釉凸白线纹器等[26]44。

釉陶与三彩出土数量不多。以敖汉旗小柳条沟金墓出土的兔纹瓶为代表[27]89-90。这种三彩器皿釉色均为黄、绿、白三种,接近辽三彩,装饰技法上以刻花填彩,有别于辽代印花施彩。巴林左旗王家湾金墓出土的三系瓶、碗与缸瓦窑出土的白地黑花器相似[28]14-29。辽宁省彰武出土的白釉黑花葫芦形壶,采取塑贴手法,以蛟龙为把,壶嘴上塑一老人骑流而坐,腹下有一周浮雕莲瓣,堪称艺术珍品[29]34。北京路兴州隆化下洼子窑,烧造瓷器以民用生活瓷为主,器形主要有碗、碟、瓶等。釉色以白色为主,也有黑釉、酱色釉。纹饰主要以绘黑花写意花草及书写文字[30]。

金代北京路州县地区农耕经济发达,至金代中期,形成了这一地区人口集中分布的现象。为满足人口增长对粮食的需求,扩大北京路地区垦殖量对这一地区生态环境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关于这一问题,笔者在《金代北京路经济发展与环境变迁》一文中已有论述[31]。金代北京路地区生态环境敏感,过度垦殖加速了土地沙化现象,影响了西辽河流域泥沙含量以及辽河口古海岸线的变迁。至金朝后期,北京路生态环境恶化导致了区域农业经济衰退,粮食大幅度减产,城市人口数量下降,社会经济走向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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