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育视角下大学生仪式感的生成机制与激发研究

杨艳茹， 徐婧妍

(辽宁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的讲话中指出，“要建立和规范一些礼仪制度，传播主流价值”(1)习近平.把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凝魂聚气强基固本的基础工程[N].人民日报,2014-02-26(1).。“重仪式”可以说是新时代社会发展的一个独特标志。大学校园中的仪式活动更是丰富多彩，诸多仪式活动对参与其中的大学生有怎样的触动？这就涉及了大学生仪式感问题。仪式感是衡量仪式效用效度的概念。大学生仪式感主要源自大学生直接参与的校园仪式，同时也包括大学生间接参与和虚拟参与的重大社会仪式活动，如视频观看国庆大阅兵等。大学生仪式感研究有助于促进校园仪式隐性德育功能的开发和运用，有助于促进学校德育重视社会仪式资源的开发和运用。

一、仪式感的产生与内涵

仪式感从仪式中来。仪式是有一定目的、按一定计划组织的具有象征意义且以一定的表演形式呈现出来的集体活动。仪式从远古的祭天、祭祖等限于特定群体的活动，逐渐发展为现代人普遍可以参与的大众行为，已成为社会主流价值观传播的重要路径。仪式一经“发明”，就有了伴随而生的仪式感。国外学者认为，早期仪式活动中的情绪、情感，以意识感知的形式伴随仪式过程的始终，是仪式感的原初状态。哈里森在《古代艺术与仪式》中提出，仪式是“集体性”与“情绪体验”共存的行为(2)简·艾伦·哈里森.古代艺术与仪式[M].刘宗迪,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26.；兰尔德·柯林斯在《互动仪式链》一书中认为，互动仪式包括“人们分享共同的情绪或情感体验”，并由此提出了“情感能量”一词(3)兰德尔·柯林斯.互动仪式链[M].林聚任,王鹏,宋丽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79-80.。维克多·特纳在《象征之林》中将仪式象征符号与人的联想联系起来，从而获得了对符号的情感认识(4)维克多·特纳.象征之林—恩登布人仪式散论[M].赵玉燕,欧阳敏,徐洪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61-75.。我国学者认为，由参与仪式使人的心理产生的微妙变化即仪式感。我国古代先民以鬼神崇拜、图腾信仰等仪式寻求心灵寄托，以克服对自然界的畏惧感，统治阶级还通过人们对仪式的敬仰与膜拜来维护社会稳定。

仪式感触及人的主观世界，是一个非常抽象的概念。从美学角度看，“‘仪式感’是仪式过程中主体内在的感性活动，它依托于外在仪式活动的场景、布置、面具、语言、舞蹈、音乐等艺术形式，从而与心灵产生某种呼应审美主体对仪式行为的审美感受”(5)崔露什.仪式感的现代性阐释[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2.；旅游学科认为，仪式感是“仪式或仪式性事件中，人们通过亲身参与或观看并融入特定的仪式情境中，使其自身的认知、情感与行为达到高度一致所产生的一种混沌的心理状态”(6)王晓丹.论旅游中的仪式与仪式感[D].大连：东北财经大学,2014.；从德育活动角度观察，仪式感是仪式参与者通过体悟仪式的象征符号和意义，而产生的“对仪式所蕴含的行为方式及其内蕴的价值观念和文化寓意的坚定信念与特殊心情”(7)蒋红斌.学校德育活动的仪式感及其限度[J].中国德育,2017(20)：21.。

总之，仪式感的形成基于对仪式的理解，是仪式参与者融入仪式情境，感受到仪式的象征意义而产生的感性活动，包括情感、情绪、感受、意向等主观心态。一方面，仪式感是一种心理体验，是对仪式活动中诸如形式、结构、节奏等象征符号，在感官体验的基础上产生的心理情感和情绪的变化。另一方面，仪式感是一种文化共鸣，是基于必要的文化底蕴，在一定文化积淀和熏陶下，在真正理解仪式的象征意义的基础上，对仪式有所感触而产生的共鸣。仪式感因其生成场域的集体性、象征性、组织化和教育性，往往呈现出群体性、激励性、意义性等特征，从而对个人的思想起到推动性影响。

随着社会发展，大学校园中各类仪式活动越来越多，收看社会上有重大影响的仪式活动越来越便捷，仪式对大学生德育的影响也越来越显性化。因此，探讨大学生仪式感的生成机制，对发挥仪式的德育功能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二、大学生仪式感的生成与表现

仪式感的生成需要一个碰撞和反应的过程，是仪式参与主体与仪式情境实现互动而产生的心理体验。大学生仪式感依托于不同形式和程度参与仪式的触动而生成，是发乎内心的某种情感、精神和观念等主观感受。

(一)大学生仪式感的生成条件

仪式感既然是主体在参与仪式过程中基于自身的主体条件，在与仪式情境实现互动时而产生的一种心理状态，那么仪式感的生成就必须满足仪式参与主体和仪式情境的互动。也就是，大学生仪式感的生成要以大学生作为参与主体与所处仪式情境实现互动为条件。互动是满足大学生仪式感生成的必要条件，仪式情境创设和参与者主体条件是大学生仪式感生成的基础条件。

1.仪式情境的创设

仪式情境是由诸多象征符号构成的综合体。“象征符号是仪式中保留着仪式行为独特属性的最小单位”(8)维克多·特纳.象征之林——恩登布人仪式散论[M].赵玉燕,欧阳敏,徐洪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23.，一般包括仪式中的器具、音乐、行为、语言等形式，仪式情境是这些象征符号在某种特定场景中综合展现出来的情景氛围。仪式情境创设的目的，是让参与者感受到应有的真实场景，营造仿佛身临其境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易于产生代入感，参与者会逐渐将自己视为其中一分子，从接受仪式到全身心融入仪式，从激发情感共鸣到认同仪式的意义。

参与者借助不同仪式情境的象征符号会获得不同的情感体验。因而，不同的仪式类型应创设不同的仪式情境。大学校园仪式情境的创设是大学生仪式感生成的主要场域和首要环节。

2.参与者的主体条件

“仪式感产生的关键在于参与者的亲身参与基础之上的主观建构”(9)王晓丹.论旅游中的仪式与仪式感[D].大连：东北财经大学,2014.，这种主观建构与参与者的家庭教育、文化背景、生活经验和精神境界有密切关系。

首先，参与者的家庭教育和文化背景作为原始文化积淀，是影响仪式感产生的重要因素，是最终感受共鸣与文化共振的重要基础。原生家庭教育和在校教育阶段接受的文化积累，能在参与者身处的特定仪式情境中被唤醒。原始文化积累越丰富，越容易获得仪式感。其次，生活经验作为对学校教育的补充，为参与者进一步完善认知积累。生活经验越丰富，越容易唤起情感的深度介入。再次，参与者的精神境界是仪式感生成的完备条件。有思想、有精神追求的参与者，因其内心已有所追求，对仪式中隐含的信念，有一种一触即发的共鸣力。大学生群体作为具有较高思想政治素质和独立思考能力的主体，充分满足上述仪式参与者的主体条件。

3.参与主体与仪式情境的互动

仪式感体验的关键是主体对仪式符号象征意义的联想，也即参与主体与仪式情境互动，只有开启“互动”这一开关，仪式感才能应运而生。大学生，作为仪式参与的主体，在大学校园仪式创设的情境氛围中，或者通过联想和想象唤醒与仪式象征意义相似或相近的感受；或者将情感、思想甚至行为融入仪式情境之中，促成内心与外界产生千丝万缕的特定联系，生成仪式情境刺激的心理效果；或者激发出“情境—心理—观念”的相互碰撞和回应，从而在内心达到一种自我交流的体验状态。参与仪式的大学生与仪式情境互动的结果，是学生内心生发出真实而复杂的情感“反应”，即仪式感。

(二)大学生仪式感的表现形式

仪式感作为一种心理状态，主要表现在感质和意向状态两个方面。大学生仪式感的表现形式，见之于不同的感质中，承载于不同的意向状态中。

第一，大学生仪式感见之于不同的感质中。感质是指“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等情感、情绪、感受等心理状态”(10)彭孟尧.人心难测：心与认知的哲学问题[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8.。大学生仪式感以不同的感质存在。不同的校园仪式活动，同一活动中不同的参与者，其心理状态皆不相同。概括地说，大学生仪式感的表现形式包括认同感、归属感、自豪感、责任感、使命感、愉悦感、享用感、和谐感、荣誉感、自律感、紧张感、敬畏感等不同的感质。

其一，认同感、归属感和自豪感普遍存在于具有一定政治教育功能的政治性仪式中。如升旗仪式、入党宣誓仪式、军训检阅仪式等。理想状态下，参与者融入这类庄重的仪式情境中，往往会情不自禁地产生对国家和民族强烈的认同感、归属感和自豪感。其二，责任感和使命感突出表现于涉及身份转变的通过性或节点性仪式中。如毕业典礼仪式、颁奖仪式、成年仪式等。以毕业典礼为例，告别的氛围烘托着老师的临别叮咛，每一位上台接受学位授予的学子，都不免心潮澎湃、心生感慨，母校给予的学业认可标志新身份的开始，也同时开启了新的责任意识与使命意识。其三，愉悦感、和谐感和享用感常见于日常生活仪式中。如上下课仪式、校园日常见面礼、社交和学习仪式等，参与其中的学生在不知不觉中自然地释放或控制情感、情绪，在互动中体验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关系，从而获得内心的愉悦感。其四，敬仰感、荣誉感和力量感在庆祝性、纪念性仪式中较为普遍。如国庆仪式、校庆仪式、表彰会、联欢会等。这类仪式活动营造的氛围，是获得精神力量，增强集体荣誉感和正能量崇拜的契机。其五，自律感和紧张感主要存在于惩戒性或检查性仪式中。如检查通告会、点名、考试动员等，这类仪式的情境促使主体心态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感体验，即情绪的自我控制感，有人表现为自律，也有人表现为紧张甚至畏惧。

第二，大学生仪式感承载于不同的意向状态中。意向状态是指“相信、欲望、怀疑、判断、规划等心理状态”(11)彭孟尧.人心难测：心与认知的哲学问题[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8.。仪式感承载着仪式所要传达的道德、理性、伦理等观念，具有一定的价值倾向性。仪式的过程就是以各种象征符号持续向参与者渗透目的意向的过程。从整体上看，校园仪式活动以及影响到大学生的重大社会仪式活动，都承载着主流价值观宣传的任务。大学生仪式感也因此汇集了关于政治、思想、文化、道德等多维意向性心理状态，即对仪式所传达的观念的相信、坚信或质疑等意向状态。大学生仪式感以不同的意向状态存在于个体之中，需要德育挖掘运用其中的“自觉”性。

在政治性仪式中，大学生仪式感承载于个体的政治自觉中。如在入党宣誓仪式中，郑重的仪式流程和庄重的仪式情境，会促使参与者对党组织产生服从意向、自律意向和模范带头意向等。在通过性仪式中，大学生仪式感承载于大学生因身份转变而产生的思想自觉中。开学典礼或毕业典礼上，大学生在参与和见证仪式过程的同时，其观念也在悄然变化，有人萌生努力学习、努力工作的想法，有人认识到读大学的目的，有人意识到大学对整个人生的重要性等等心理状态。在日常仪式中，大学生仪式感承载于生活方式改变或形成的文化自觉中。师生见面礼、上下课仪式等和谐友善的仪式情境，传达着尊师重道、知书达礼的道德观念，在获得愉悦感、享受感的同时，也激发着大学生继承和发扬优秀中华文化的自觉性。在惩戒性仪式中，大学生仪式感承载于对规范规则反思的道德自觉中。如课堂上的公开批评、会议上的检讨等，经历这一过程的大学生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心理波动，或被击中痛处而紧张不已，或被点醒更加自律，总之会促使大学生形成正确的是非观、善恶观，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

大学生仪式感无论存在于哪种感质或哪种意向状态中，都是一种隐性德育的契机。从隐性德育开发运用的角度，都需要探究仪式的德育功能，从而更加自觉地引导大学生生成和升华应有的仪式感。

三、从仪式的德育功能着手激发大学生仪式感

从根本上说，德育是“促进个体道德自主建构的价值引导活动”(12)檀传宝.德育原理[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6.，仪式是将所承载的道德、理性、伦理等观念传达给参与者。二者明显具有较大的契合性。由仪式生成而来的认同感、责任感、荣誉感等仪式感，正是德育所要追求的目的目标。在这一层面上，仪式显然具有隐性德育的性质。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学生仪式感从生成到发展的过程，就是仪式内蕴的德育功能外化的过程。因此，对仪式德育功能的认知是激发大学生仪式感生成和升华的前提。

第一，政治认同功能是仪式最根本的德育功能，激发大学生应有的仪式感，首先要重视研究和运用好政治性仪式。

政治认同是校园政治性仪式和社会重大政治性仪式最根本的德育功能。政治性仪式是社会主流价值观传播的特殊渠道和重要方式。政治认同功能主要指仪式中所蕴含的政治倾向、政治观点、政治立场、政治原则等为参与者所接受或正向影响的功效、效能。特定的仪式负有特定的主题和目的，政治性仪式通过一系列直接或间接的规范化、程序化的操演，将特定的政治观以多感观形式传达给参与者。这是大学生树立正确的政治意识、增强政治认同、坚定政治信仰的实践教学。大学生在参与仪式中与仪式情境互动，会油然生发出对国家、对民族、对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对社会主义等政治主题的认同感、归属感与自豪感，这是仪式的政治导向、政治认同功能的体现。如在升旗仪式中，爱国之情瞬间点燃，强烈的政治自觉性在仪式环节的触动下也瞬间被激发出来。

第二，价值导向功能是仪式最基本的德育功能，激发大学生应有的仪式感，应挖掘所有仪式中蕴含的价值能量，并以切实的方式呈现。

仪式的精神内核是价值观念。通过仪式流程的展示，传递的是特定的价值观。校园仪式是大学文化的载体和表达方式。某些仪式在特定的时间、地点周期性地举行，各种象征性符号通过反复展示，也反复传递着特定的价值观念，对参与其中的大学生具有明显的价值导向作用。在社会价值取向多元化的今天，校园仪式对大学生的价值取向具有明确的导向性和较强的引导力，对大学生形成主流价值认同和主导价值体系认同具有独持的作用。

通过参与仪式而形成与社会主流价值观相一致的“三观”，实现了对大学生的正确价值引导，这是仪式中蕴含的重要德育功能。以意向状态存在的大学生仪式感，在一定的推动力下或可升华为政治自觉、思想自觉、文化自觉和道德自觉，这是仪式的价值导向功能最突出的表现。在价值取向多元化、价值判断复杂化的现实条件下，仪式作为价值理念寄托的特殊载体，为大学生的价值判断和选择提供了重要指引和借鉴，是引导大学生正确价值方向、价值判断的重要渠道。政治性仪式的政治自觉性引导，通过性仪式的思想自觉性引导，日常生活仪式的文化自觉性引导，惩罚性仪式的道德自觉性引导等，不同形态的仪式都深藏着价值导向性，都可以挖掘出其德育的功能，发挥其德育的作用。为此，习近平在指出“要建立和规范一些礼仪制度，传播主流价值”的同时，还指出要“组织开展形式多样的纪念庆典活动，增强人们的认同感和归属感”(13)习近平.把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凝魂聚气强基固本的基础工程[N].人民日报,2014-02-26(1).。

第三，责任担当功能是仪式独特的德育功能，激发大学生应有的仪式感，要重视研究和开发仪式的责任担当属性。

有些仪式具有身份认同的作用。身份认同是个人在特定社会关系中对自身角色的明确认知，包括职业身份、组织身份、政治身份、民族身份、国家身份等等。身份认同是责任担当意识的前提。个体如果不能实现身份认同，就弄不明白“我是谁”，就担当不好“我”的角色。从德育的视角，这就是仪式的“责任担当”功能。仪式确认某种身份产生或转变，同时也就明确了该身份应有的价值观和角色地位，因而仪式即宣告了该身份的责任，促使其产生担当意识。

校园仪式承载着大学精神和人才培养的社会责任。开学典礼是明确“自己是一名大学生了”，要有大学生的责任担当；毕业典礼是明确“自己即将是一名职业人”，要有职业操守和担当；中秋、端午等民族节日仪式，促使大学生产生民族身份意识，激发民族责任担当情怀；升国旗、奏唱国歌仪式，将国家的概念具体化，激发和强化爱国主义情感。有些仪式会周期性的重复，所承载的价值也随其形式不断传递，不断唤醒或强化个体的意识。同时，仪式的集体氛围有利于个体责任意识上升为集体的高度，强化集体归属感，积淀为某种“文化基因”即集体代际间共同的记忆，从而提高整个民族的集体意识。

第四，个体发展功能是仪式的个体性德育功能，激发大学生应有的仪式感，这一视角可以作为切入点和落脚点。

大学生个体是仪式的直接“受益者”，从这一视角出发，仪式具有促进个体自身发展的德育功能。个体发展功能是指大学生在参与仪式过程中，在思想、道德、心理、审美等各方面获得的发展。大学生仪式感从生成到发展，始终触及其心理世界，通过激发精神动力、规范行为、塑造人格等方式促使其变化发展。从仪式感生成机制上看，大学生在仪式过程中需要筛选出其内在的与仪式情境相符的记忆，并将二者在“心理—观念”中融合碰撞，这一心理提炼过程，是其自身形成崇高精神境界、健康心理品质、塑造健全人格的过程。从大学生仪式感的现状上看，以认同感、归属感、自豪感为表现形式的政治性仪式，提醒和强化大学生保持高度政治自觉，增强身份认同，使大学生在主流价值观引领下不断进步；以紧张感与自律感为表现形式的规范性仪式或惩戒性仪式，督促大学生更加自律，约束和规范其行为，引导其形成正确的道德观、法治观；以和谐感、愉悦感为表现形式的日常生活仪式，能带动大学生回归优秀传统文化，提升道德修养和审美境界；以敬仰感、荣誉感和力量感为表现形式的庆祝性仪式，能调动大学生的参与热情，激发精神动力，培养其学习和生活的积极性。同时，大学生在参与仪式的过程中，通过将自身与仪式情境融合、碰撞，使原有认知、情感等在仪式情境中得到印证，还能从中得到自我肯定的满足感、享用生活的愉悦感、热爱集体的归属感等等，从而获得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第五，社会化学习功能是仪式最常态的德育功能，激发大学生应有的仪式感，要重视和发挥日常生活仪式的德育作用。

仪式表达的是特定群体的社会价值和行为方式，特定的仪式在一定时期内是特定群体“无条件”遵循的行为规范。对群体中的一员而言，这些仪式的规范具有“不可违”性，这说明仪式对群体成员的行为具有规范调节作用。对大学生而言，这正是他们社会化成长的学习方式。从德育功能的视角，可以说仪式对大学生具有社会化学习的功能。以校园仪式为例，在集会仪式中，不同集会的时间、地点、着装、座次、礼仪、程序等都有相应的规范要求。不同仪式的规范要求即是对大学生行为的约束，也是大学生社会化礼仪的获知和养成。如在着装、化妆、守时等方面，一般来说不是大学课堂的学习内容，但各种仪式的要求实现了这种社会化学习的目的。各种仪式规范的要求直接作用于仪式参与者，使大学生对这些规范从知道到养成，进而成为习惯、成为生活方式，丰富了大学生成长所需的社会化常识。

第六，情感升华功能是仪式最基础的德育功能，激发大学生应有的仪式感，要特别重视开发运用仪式中蕴含的“情愫”。

大学生参与的仪式凭借以下独特的“情愫”而独具情感升华的德育功能。其一，从个体上看，大学生朝气蓬勃，本身正是情绪情感饱满的年龄。其二，从群体性上看，主体的聚集性更容易引发情感发酵。其三，从仪式的表达形式上看，仪式借助音、光、舞、图、文等多种手段，营造的就是一个“情”境。在这种情境中，聚集在一起的青年学生情绪情感更易于激发、易于感染。而情是“知情意”统一体的关键，是驱动道德行为的内在动力。仪式的“触景生情”的能力和魅力，对大学生德育而言就是情感升华的功能。仪式中受情境氛围的感染、受青春激情的感染、受群体热情的感染，仪式主题的教育性、正能量最容易被大学生当场接受，实现情感升华。仪式所传递的教育内容如果不能与情感交融、达到情感的升华，就不能内化为价值观、外化为道德行为。因而，情感升华是仪式最基础的德育功能。但仪式现场激发的情感，还需要在仪式之后积极主动地固化提升，否则，就不能持续稳定地把内化的价值再外化为行为，也就失去了仪式的终极目的。